周君看得出來,齊川之所以能一連贏十把,全部是因爲賭坊的掌櫃忌憚蒼雲宗的勢力而已。而周君只所以現身,就是要用自己通天派掌門之子的身份,把齊川的身份徹底鎮壓下去。
周君知道這賭坊的掌櫃既然害怕蒼雲宗,更害怕通天派!
周君內心中,還是對蕭安雲有所忌憚的。所以周君並不打算在大庭廣衆之下殺齊川。周君此時現身的目的就是要滅了齊川的威風。周君要讓齊川像剛纔那個富少一般,在衆人面前顏面盡失、一敗塗地!
齊川看到這個可惡的周君再次出現了,心頭不禁一驚,暗暗想道:“想不到在這兒也能遇到這個傢伙。難不成這個傢伙一直在暗中跟蹤我?”
周君沒有理睬齊川,而是站在賭桌旁邊一臉冷漠,臉頰上的肌肉就如同鋼鐵一般塊塊凸起,橫跨過臉頰的刀疤也微微泛紅。周君面容本身就給人一種十分兇悍的感覺。
周君淡淡道:“我是通天派掌門之子——周君。我押一百兩紋銀的‘小’!我賭你下一把開的點數爲‘小’!”
賭坊中的人聽到此話,頓時紛紛把驚訝目光聚集到了這雅間之中。
這賭桌上,一個是蒼雲宗掌門的師叔——齊川,另一個是通天派掌門之子——周君。這兩個人對着些賭徒來說,確實是百年不遇的大人物!
鐵掌櫃認得出這是通天派掌門之子周君來此,所以他立刻穿過看熱鬧的人羣迎了上來,笑眯眯地露出一副諂媚道:“周公子能到我這小店,果真讓小店蓬蓽生輝。”
周君如果不是跟蹤齊川而來,他根本就不知道世間有一個匯通賭坊。所以周君並沒有搭理這個陌生的鐵掌櫃。
儘管鐵掌櫃熱臉貼在了周君的冷屁`股之上,可是鐵掌櫃的諂媚之色卻絲毫未減,只見這鐵掌櫃手中拿着一包銀兩道:“周公子,通天派是柳州城一流的大門派。我也早就想能讓通天派照顧着小店。這是小店的一點薄禮,請周公子務必手下。”
周君微微掃了掃鐵掌櫃上的包裹道:“依附於我堂堂通天派的商鋪,都是在柳州城數一數二的大商家。而你這種小賭坊根本還不夠資格。你還是收好的你銀兩吧。去找那些不入流的門派去依附吧!我來此地只是爲了賭錢的!”
鐵掌櫃碰到了釘子,可是它臉上諂媚之意依舊燦爛,立刻對坐莊的夥計道:“這可是周公子,好生伺候着。”
坐莊的夥計點了點頭,搖起了篩盅。
齊川知道周君來者不善,同時周君的出現,讓又激起了齊川賭博的慾望。在齊川看來在賭桌上狠狠贏周君一頓,比贏那個富少爽一百倍!“
齊川眼睛死死的盯着篩盅,口中依舊大聲嚷道:“大!大!大!”
那坐莊的夥計卻一邊搖篩子一邊留意着鐵掌櫃的眼色,口中唸唸有詞道:“壓得多賺得多,壓得少賺的少,兩位公子買定離手!”
“啪!”莊家把篩盅穩穩當當的落在了桌面。
“買定離手,開——”坐莊的夥計臉上極度難堪,雖然口中說要開,但是顫抖的手依舊按在篩盅之上,並未打開。
周君雙眼閃過一絲寒光:“開呀!我到底要看看我平生第一次賭篩子,能不能旗開得勝!”
齊川目光也
緊緊盯着篩盅道:“快開!我也要看看小爺能不能連贏十一把!”
那坐莊的夥計臉色蒼白,顫抖的手緩緩打開了篩盅,聲音也略有發抖道:“一、二、四。小!”
齊川看到這個結果,腦袋頓時“嗡”一聲,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了那兒。
而周君看到自己一來,齊川就果真輸了,他不由輕鬆一笑:“我沒來之前,這賭桌開了十把‘大’,我一來居然就開‘小’了,哈哈,看來這賭桌上風氣,是隨着我而變化了。”
齊川知道當初莊家故意讓富少連贏十把,就是爲了討好富少。之後莊家又故意讓自己贏了十把,是因爲賭坊認爲自己的勢力比富少厲害,所以爲了討好自己寧肯得罪富少。然而現在莊家又故意讓周君贏了,很顯然賭坊認爲這周君的勢力比自己厲害。他們寧肯得罪自己,也要去討好周君。
現在齊川與周君兩個已經不是賭錢的了,而是在賭蒼雲宗和通天派那個面子誰更大!也在賭齊川與周君二人,那一個人地位更高!
賭坊乃是利益混雜之地,也正是趨炎附勢最明顯的地方之一。賭坊掌櫃可是勢利小人,這種人能夠靠着世人對着兩大門派的看法,和這兩大門派的表現,而清楚的分析出——誰強誰弱。
某種意義上講,賭坊對兩大門派的誰強誰弱的觀點,也恰恰順應着世人心目中的觀點!
此時賭坊寧肯得罪蒼雲宗,也要討好通天派!這就極能說明在世人心目中,通天派的地位高於蒼雲宗。周君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也高於齊川了。
齊川心中大罵道:“可恨,這周君一出場居然就把小爺剛纔的威風全鎮壓住了!我蒼雲宗與通天派在人們心目中的差距,難道真有如此大?如果讓小爺在賭桌上輸給周君那才叫真的丟人!小爺我玩篩子多少年了,今天如果我不讓周君輸一個底朝天,我就不姓齊!”
齊川想到此處,眼睛溜溜一轉道:“周公子咱們可算有過一面之緣了,倆對賭一局如何?何必讓這個夥計礙手礙腳。”
周君冷眼一瞧齊川,眼神之中露出殺機;“你和對賭?你有什麼可賭的?”
“我雖然手氣不順,十賭九輸,可是卻嗜賭如命!”齊川抿嘴一笑道,“我什麼都敢當賭注,包括兄弟我這條小命,只要你能開得起價,我都幹拿小命和你賭!”
此話一出,周君頓時來了興趣,在他看來如果齊川在賭桌上自己丟了命,那對周君周君來說卻是大快人心的事情,而且就算蕭安雲有一天再現江湖,這齊川的死也和周君自己沒關係了!
周君眼中寒光閃閃道:“好!怎麼個賭法?”
齊川道:“咱們來一個乾淨利落的,咱們在碗中擲篩子,一人擲一把,點數大的贏!衆人在此地作證,咱們只比點數,認賭服輸!”
“好!拿只大碗來!”周君猛然一拍案道:“我先賭五百兩銀子,試試手氣!”
周君今天確實是第一次賭篩子,他知道賭場的莊家有作弊的竅門,可是他卻認爲這種竅門只有莊家纔會,但根本想不到,面前的齊川曾經就是靠着三顆篩子混飯吃的行家!
齊川深知,一般莊家篩盅的篩子都有貓膩。而莊家袖子中有三個篩子是沒有貓膩的篩子。莊家搖色子的時候用
有貓膩的篩子,如果有人找茬檢查篩子,莊家只需要一揮袖口就可以把袖口中的篩子與篩盅中的篩子調換。
所以齊川沒有接莊家遞過來的篩子,而是一把手搶過了剛纔篩盅內的三顆篩子。齊川一掂量這篩盅的三顆篩子就知道篩子之中注了水銀!
一般考擲篩子作弊方法有兩種。第一種是向篩子中注入鉛,因爲篩子有鉛的一面重,所以任何人靠這種注入鉛的篩子就可以輕鬆的擲出大點數!但是因爲鉛是固體,所以你就算是擲一百次,篩子總是會擲出相同點數。因此十分容易被人發覺作弊。用注入鉛來騙人的,都是不入流的騙子!
第二種作弊的方法,是向篩子中注入水銀。水銀也很沉,可是它卻是自由流動的。如果是外行人,根本無法控制水銀,也就說對外行人來說,擲帶水銀的篩子,和擲不帶水銀的篩子沒什麼本質區別,因爲都是在賭運氣。可是這種注入水銀的篩子,在齊川這種行家手裡卻完全不同了!齊川能靠着這種篩子,想擲出幾點就能擲出幾點。
齊川知道這果真這三顆篩子果真注入了水銀,也就已經勝券在握。
接下來的兩把,齊川故意擲出了很小的點數,都十分自然的輸給了周君,這一招在騙術界稱作爲“餵魚”!
齊川一連擲出了兩把小點數,不由破口大罵道:“媽的。倒黴倒黴。居然一連輸了兩把!一千兩銀子居然打了水漂,真沒勁!”
“既然賭小的沒勁,我們就來賭一把大的!”周君眉頭微微一挑,雙眼散發出一絲殺機。
“大的?”齊川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我現在身上的錢都被你給贏走了,我還有什麼賭注和你賭一把大的?”
“你不是說你連自己的命都敢做賭注嗎?!”周君輕描淡寫道,“我這箱子內有一萬五千兩白銀,再加上我身上的錢一共是一萬八千兩!我就拿一萬八千兩作爲賭注,而是你的這雙手害死了我的白蟒,所以你只需要拿你的一雙手作爲賭注。我們二人再賭一把大的,不知道你敢不敢?”
周君說完此話,把把一旁的木匣放在了賭桌之上,打開之後果真是白花花的銀兩。
一旁的賭徒看到這一萬多兩的白銀,都紛紛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齊川看到這一箱銀子,不由眯起眼睛道:“這明明是我蒼雲宗的銀子!這銀子恐怕就是你在張業虎等人手中搶來的吧?!”
“我搶?哼,真是笑話啊!蒼雲宗‘業’字輩見了我哪個不是唯唯諾諾,還用我去搶?只需要我一個眼色,你們蒼雲宗‘業’字輩弟子,哪個敢不把手中銀子拱手相讓?!”周君臉上展現出了那種慣有的鄙夷之色,“蒼雲宗弟子如此無能,他們手中銀子易主,又豈能歸怨他人?!”
齊川聽到此話恨得牙根發`癢道:“你這句話也忒狂了吧!你這是欺我蒼雲宗無人啊!小爺就和你賭,一雙手而已,老子寧肯捨得一雙手,也要挫挫你的銳氣!”
齊川嘴上雖然發狠,但是心中卻樂開了花:“哈哈,周君這頭傻魚馬上就要上鉤了!今日我就讓你知道小爺的厲害,看看你今後還敢小看我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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