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山勢平坦,地形開闊,在和平時期一派山村秀麗景色,本是尼斯城居民野外踏青的好去處。血神教出現後,這裡成了真正的死地。
山區的居民,多數被抓來充當修建基地的民工,並在基地落成後爲遊蕩於基地周圍的行屍。山區的動物也因爲這些行屍的出現急劇消失,甚至連飛翔在空中的鳥兒似乎也受不了濃重的血腥味,遠飛避禍而去。
夜色中,曾經吞噬了無數生命的血魔堡,如同怪獸般靜靜臥在兩座矮山間,基地內不時傳來血魔的咆哮聲。基地大門外巡邏的西斯士兵,聽着血魔發出的恐怖聲音,不時搖頭嘆息着。
凌晨時分,是夜晚最寒冷的時候,也是巡邏隊換崗的時候。新換上的一隊西斯士兵,似乎與起初的那一組有些不一樣。即使是寒冷天氣,也無法凍結他們滿臉的興奮和內心的激動。
“***畜生,你們叫吧,等下你們就叫不出來了!”聽着基地裡血魔的聲音,一個老兵滿臉痛恨地朝地上狠狠啐了口。
“大家都想清楚了嗎?”
巡邏隊的士兵們聚在一起,一箇中年軍官沉聲問道。
士兵們沉默着,但都堅定地點了點頭。
對於一支名存實亡的軍隊,你可以輕視它。但你絕不應該忘記,只要身爲軍人。它的士兵就依然擁有坦然面對死亡地勇氣。
“身後的事,都交待好了?”
中年軍官再次問道。
士兵們依舊沉默着。有地點頭,多數在搖頭。戰亂和恐怖造成的親人流離失所、骨肉分離,即使連這些爲血神教效力地士兵也不能例外。
“老子的老婆和娃也找不到!顧不得那麼多了!”中年人大手一揮,“打開基地大門,讓門外的人進來好好清洗這個骯髒的地方吧!”
巡邏隊的幾名士兵取下了門上的閂,一些士兵則在一帝奮力絞動絞盤。
“喀喀”的濃悶響聲中,血魔堡像一個瀕死的人一樣,緩緩張開了大嘴。
門外,隨即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二百餘名衣着破爛的騎兵,像一陣風一般掠過大門。飛快地消失在基地內。領頭地,居然是曾經給營救小組帶路的老兵傑伊。
這二百餘名人進入基地後,傑伊在飛馳的戰馬上一揮手,騎兵們便分成二十個小組,在基地內快速地散佈開來。
大約兩三分鐘後,伴隨着一道強烈的閃光,震天的爆炸聲響起,緊接着,一聲聲巨響刺破了夜的寧靜,像喪鐘般四處響起。血魔堡內。沖天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夜空,濃煙伴着血魔和行屍的慘叫聲直衝雲宵。林雷
“敵襲!敵襲!”衣衫不整的西斯軍官和血衣使者們,跌跌撞撞動衝出房間,驚慌失措地高聲呼喚着。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在血神教核心勢力範圍內的血魔堡,居然會遭到意外地襲擊。
“王者歸來,西斯不滅!”火中光,滿面滄桑的傑伊。冷笑着看着一羣血衣使者,高呼着將一顆洛夫造扔了出去。
“轟”地一聲響,幾個還沒有穿上衣服的血衣使者,便化成支離破碎的殘片飛上了天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王者歸來。西斯不滅!”同樣的喊聲。在爆炸的間隙裡在基地各處內迴響起。
這聲音聽在西斯軍人的耳朵裡,竟然讓他們失去了尋找襲擊者並殲滅他們的勇氣。更有甚者。茫然站立着,滿臉淚水。
一個懦弱地人,即使爲環境和生存的壓力逼迫着背叛了自己的國家,但只要他的良心還沒有徹底泯滅,他的內心依舊會有一份珍貴地故國情懷。
騎兵們快速拋出手中地洛夫造後,從各處向基地的大門匯合着,在傑伊地帶領下向基地外撤退。在他們身後,一些血衣使者率領着一羣羣血魔,快速地追了上來。
“和我們一起走吧!”傑伊在大門口一勒馬,朝着守在門口的中年軍官大喝道。
Www▪ттκan▪℃o
“不了,揹着一身黑,走到哪裡也洗不掉!他們也是這麼想的。”中年軍官淡然地笑道,指了指身後的士兵,“快撤吧,我們掩護你們!告訴他,曾經的王國軍人,在最後一刻用戰鬥清洗掉了自己滿身的罪孽,西斯光明重現那天,請善待我們的家人!”
傑伊的目光,在他身後的士兵身上一一掠過,他想用力記下這些面孔。作爲一個曾經在軍營裡度過最年輕時光的老兵,他能理解這羣年青人身上承受的一切。對於一個男人,特別是一個軍人來說,揹負一身恥辱的活,真的不如壯烈的死去!
“撤!”傑伊一聲厲喝,騎兵們緊隨在他身後,向黑暗中退去。
“關門,戰鬥!”中年軍官向身後的士兵們下達了最後一道命令。
隨着絞盤的轉動,血魔堡的大門緩緩掩上。
“嗚......”追在騎兵們身後、速度最快的血犬,重重地撞擊在大門上,在悲鳴聲中血肉橫
基地內的指揮官,似乎才弄明白自己是遭到了西斯境內一直活躍着的抵抗組織的襲擊,率着大批屬於蜂擁而至。
中年軍官和他的數十名士兵,很快就被血魔撕成了戰場上模糊的血肉。他們最後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關上了門,爲傑伊率領的騎兵撤退贏得了一些時間。
是夜。血魔堡內血魔、血衣使者盡出,在夜色中向挑釁自己地西斯抵抗組織騎兵發動了瘋狂的追擊。緊隨其後地。是被迫跟來的西斯軍隊。
火把地微光、尖厲的犬吠、兇猛的獸吼、高聲的吆喝、雜亂的腳步和急促的馬蹄聲,漸漸從遠處傳來。
冷冷的夜風。吹拂着安東尼英俊的臉龐,在他臉上留下了一層冰霜。
安東尼高高舉起了手。
“刷”地一聲,一片海一樣的雪亮刀光,在他身後的夜空中騰起。五千柄長刀,斜斜地刺向天空,匯成可以清除世間所有醜惡地浪濤。
“殺!”
安東尼清脆的聲音,在夜空中飄蕩着,拉開了人類最強大兵種與千年邪教第一次正面交鋒的序幕。
大地劇烈地顫動,山間的樹木瑟瑟發抖。
千層甲,大刀隊。五千重騎兵在前進!
壓抑已久的戰士豪情、遭受踐踏的生命尊嚴、大陸人類的憤火、國破家亡的悲痛,在萬馬奔騰的鐵蹄聲中,漸漸化成了一股不可遏制的洪流,向着離開血魔堡,失去險要地勢支持地血神教軍隊呼嘯而去。
眼前即然是無盡的黑暗,就讓我們用鮮血澆灌出一個黎明吧!
一道道流動的刀光,像閃電、像流星劃破了夜的黑暗,伴着全身包裹在重重戰甲裡的騎兵縱橫馳騁,在戰場的各個角落出現。
倉惶迎敵的血神教軍隊,開始快速收攏人員。在基地指揮官的調整下。他們以行屍爲肉盾,以血魔、血犬爲前鋒,衆多血衣使者則負責指揮、協調戰鬥。這些平日裡在血神教裡養尊處優地傢伙仍然深信,只要是人類軍隊,毒血就是他們的天然剋星,沒有血神教不能戰勝的。
黑鷹騎兵就像一支勁箭,直直地刺在了血神教軍隊的防禦圈上。伴着一片利刃切割人體肌肉的聲音,外圍地行屍像田間成熟地莊稼一般。在農夫的手裡成片成片地倒下。
舉刀,拉起一道半圓弧線,刀落。
一刀兩斷,乾淨利落。行屍們高飛地頭顱,帶起大片的毒血高高飛揚。毒血頓時染滿了騎士們的身體。
面對這個情景。血神教的指揮官笑了,安東尼也笑了。
飛馳中的黑鷹騎兵們。輕輕一抖身體,染血的戰甲如蛇蛻皮一樣,一層薄薄的金屬層離體而去,露出了裡面光鮮的新戰甲。眼見着距離血魔近了,衝在前面的騎士們一個蹬裡藏身,一顆顆着洛夫造,在他們身形再次出現於馬背時,激射而出。
戰場上,再次響起劇烈的爆炸聲。首當其衝的血魔們,在轟響聲中被撕成七零八落的碎片拋上了天空。這些曾經被血神教視作戰場上無往不利的殺戮工具的傢伙們,在黑鷹新式武器的攻擊下,傾刻間灰飛煙滅。
“不!”血神教基地的指揮官,見此情景心膽俱裂。作爲人類曾經的一員,血神教給了他可以將整個大陸人類踩在腳下的夢想,讓他背叛了自己的陣營。他也深信血神教的恐怖實力能夠實現一統大陸的輝煌夢想,深信血神終會降臨人間。可是眼前的恐怖武器,將他的夢擊得粉碎。經歷了千年前文明失落的大陸人類,竟然會擁有這麼強大的攻擊力,這實在讓他難以接受。
一頭瘋狂的血犬高高躍起,從空中向一名騎兵撲去。一柄長刀凌空準確地砍在它最脆弱的脖頸處,頓時讓它頭首分離。空中的身體還未落地,幾道刀光閃爍,將它整個絞成了碎肉。
一名血魔衝進了騎兵方陣,憑着強橫的肉身在黑鷹騎兵中左衝右突着。騎兵手中的大刀,將它身上的碎肉掃得乾乾淨淨,並在骨頭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刀痕,但它依然沒有死去。
就在此時,幾柄長刀直直地插進了它的胸前的白骨中,將它的身體牢牢鎖死。一名騎兵軍官隨之長嘯着從馬背上騰空而起。他的身形在空中飛快旋轉,身上亮起了一道光芒,隨即舞動手中長刀朝着血魔猛然劈下。一道華麗的鬥氣光芒閃過,血魔被擊成齏粉,消失在戰場。
戰鬥,很快變成了一邊倒。重騎兵衝鋒的巨大殺傷力、洛夫造的狂暴力量、黑鷹騎兵神奇的戰甲,都成爲了血神教軍隊無法逃避的惡夢。
在這個戰場上,沒有人能逃離,因爲黑鷹騎兵的速度甚至比血犬來得還要快。
在這個戰場上,不會留下任何俘虜,有的是你死我活的亡命搏殺。因爲這不是人類的戰爭,而是人類與渴望毀滅人類的邪惡力量進行的殊死較量。邪惡,在血腥中誕生,也唯有血腥能讓它消亡。
戰鬥,以血神教基地部隊的全軍覆滅結束。黑鷹騎兵付出了微弱的代價。
在戰鬥結束的時候,六名黑鷹騎兵來到了安東尼的身前向他道別,因爲他們的戰甲已經完全破損,身上受了傷。
“列隊!”
安東尼仰天大喝。
數千名黑鷹騎兵,快速地聚成了一個龐大的方陣。
“你們的使命已經完成,我代表軍團長、代表黑鷹軍團,爲你們送行!”安東尼眼中含淚,聲嘶力竭地吼道。
“敬禮!”一個悲愴的聲音,從隊列中傳來。
黑鷹騎兵擡手於胸前,向即將離開的戰友行了最後的軍禮。
六名黑鷹騎兵回以莊嚴的軍禮,踩着滿地的血肉,從陣前昂揚走過,留戀的目光從往日戰友身上一一掠過,緩緩消失在遠方的夜色中。他們至始至始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每個黑鷹騎兵都聽到了一個深情的叮囑聲:“兄弟們,爲黑鷹繼續戰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