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215多少錢一斤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一個穿着棕色布納斯西裝的男人把手裡的報告丟在了桌子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這間辦公室裡有六張桌子，對着擺放，多數桌子上都堆滿了文件，幾個官吏都在忙碌着。不過忙碌，並不耽誤他們之間的八卦閒聊。
他一副疲憊的樣子，對自己對面的辦公桌上坐着的男人抱怨道：“你能相信麼？一個星期之前，布納斯還只有65萬人。現在，它就有70萬人口了。”
“這裡有太多的外來人員了，本地的布納斯人只佔人口的百分之十都不到了。”坐在他對面的男人一邊整理着手裡的文件，一邊頭也不擡的搭腔說道。
管理一個大型城市可不是看起來那麼容易的，許多工作簡直多到讓人頭皮發麻的程度。
這需要大量的管理人才，也需要數不清的官員小吏每天辛勤的工作。不要小看這些細碎的工作，少了一個都會讓整個城市陷入混亂之中。
現代大都市在許多方面是強悍的，是從前那些小型城市無法比擬的。它擁有數不清的優越性，可以將人類的生產效率推向巔峰。
可反過來，這樣的大城市也是脆弱的，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問題，就可以讓成千上萬人居住的地方陷入癱瘓。
很顯然，修建一個上百萬人使用的下水道系統，就要比修建一箇中世紀城堡複雜而且麻煩的多。
一邊用手捶打着自己另一側的肩膀，抱怨的男人又抽出了一張表格來：“我們有五十多萬工人，你能想象嗎？在這裡，每天上班的工人竟然佔總人口的百分之七十五！”
他們的工作就是統計，每天統計城市的發展狀況，提前估計出需要改善的方向，然後給出市政發展部門一箇中肯的建議。
看起來他們的工作很邊緣，但是這種預判卻是支撐整個城市發展的一個重要的工作。
如果等人口增長到了一個高度，卻發現自來水供應供不上了，對於一個接近百萬人口級別的城市來說，後果無疑是災難的。
現在的布納斯，就已經出現了許多問題，部分居住區都只能依靠地下水來供水，壓水井依舊是供水的主力，自來水系統只覆蓋了一部分重要的街區而已。
這個城市發展的太快了，快到許多放慢都跟不上發展的速度。隨着汽車的增多，要不要安裝交通信號燈，也成了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另一個同事笑着說道：“如果不是我們還在源源不斷的往龍城移民，這裡的人口都快逼近一百萬了。”
他們已經往龍島移民了10萬工人，加上自願過去的家屬，總人口都已經超過20萬了。
龍城現在也是一個大城市了，看港口的規模和住宅區的規劃，那裡將來的規模，是要比布納斯更大的。
幾個人都很有成就感，其中一人感慨道：“你能想象到麼？這個世界上有幾個百萬人口的城市？而我們，正在建設出一個新的百萬人口的城市！”
他一邊說，一邊自豪的攤開自己的雙臂：“而且，是從無到有！重新建造出一個百萬人口級別的城市！”
“你知道移民管理局那邊都要瘋了嗎？他們每天覈實身份都要哭了。多數人都只有一個名字，沒有任何記錄。”
“他們有難民，有從別的國家掠奪來的工匠還有奴隸，甚至包括希瑞克安插進來打探消息的眼線，還有其他國家安排過來的探子。”那個最先抱怨了一句的男人帶着幾分調侃與嘲諷：“沒人能調查的清清楚楚。”
“是啊，聽說了麼？那個用電報機胡說八道的案子。”聊着聊着，大家就開始一邊工作，一邊八卦起來。
“當然聽說了，說是銀狐公司那邊，出現了第一個密碼案。”很快就有人說起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隨着使用電報的人越來越多，也有人開始公然挑戰大唐集團的電報情報壟斷了。
一個男人花錢用大唐集團的電報發出了一段毫無意義的胡言亂語，從而開創了用大唐集團的通信體系，傳遞加密情報的先河。
很顯然，聰明人想出了給自己的電報加密的方法，合理的利用了規則，開始讓銀狐的情報系統再也無法輕易的獲取情報。
“一羣狡猾的傢伙。”很快，這間辦公室裡的某個公務員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大多數時間裡，工作就是這麼的枯燥又無聊，卻不得不日復一日的持續下去。
他們將最近匯聚來的人口數量彙總，然後統計出一個相對精確的數字，再根據這個數字來計算接下來支撐這些新增人口，需要向城市裡投入多少物資。
包括多少公里長的水管，部分豪華街區的供暖管線，新建設起來的電廠，還有相應的配套下水道體系。
另外，他們還要計算出需要多少肉類和蔬菜的補充，纔不會導致布納斯的糧食肉禽價格上漲。
相應的，鹽和糖的生產數量也要增加，其他調味品的產量也要提高，傢俱還有廚具等日雜商品的數量也需要保證。
同樣的，爲了安置這些涌來的人口，他們還要興建對應的幼兒園與學校，增加夜間的培訓機構數量，保證這些人口都能夠在短時間內成爲生產力。
布納斯是不養閒人的，這已經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可能這個說法太過冷血，但事實就是如此。
只要你有手有腳，就必須在布納斯參加工作。而布納斯也不接納那些毫無價值的非勞動力人口。
城市的發展，伴隨的殘忍與血腥。霓虹燈下的陰影裡，堆砌了多少白骨，並不是唐陌關心的事情。
“好消息不是沒有，你根本猜不到。”說着說着，一個公務員拿起了報紙，指了指上面的一個徵召工人的廣告：“你甚至都想不到，布納斯的崛起，竟然消滅了在萊特王國境內的所有奴隸販賣生意。”
“啊？”果然，有沒買報紙的人，一臉驚愕的看着說話的男人，等待着他說下去。
雖然之前已經聽說了，萊特王國境內的奴隸販子正在減少，可他還真沒想到，能等到奴隸販子們絕跡的一天。
穿着棕色布納斯西裝的男人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開口感慨道：“你是說，城衛軍和國王的命令都做不到的事情，布納斯做到了。它的崛起，讓奴隸生意徹底被杜絕了？”
“是的。”拿着報紙的那個官吏嘿嘿一笑，承認道。
有人好奇的問：“爲什麼？”
“因爲那些奴隸販子們發現，去掠奪奴隸的效率太低了。他們現在都改行了，新的職業名字叫做中介，這些販賣人口的混蛋們現在搖身一變，成了介紹工作收取佣金的教徒。”彈了彈手裡的報紙，這個官吏自豪的說道。
現在，許多城市裡都有專門的機構，負責給布納斯或者龍島招募工人。有些甚至負責路費——只要成功介紹一個家庭的移民，他們就能領到布納斯5個金幣的佣金。
反過來，這些中介機構還要抽成，拿走工人前三個月的薪水，所以簡直可以說是賺的盆滿鉢滿。
而到了布納斯的工人們，也不會有什麼上當的感覺，他們會感激那些曾經人嫌狗厭的奴隸販子，謝謝他們將自己帶到布納斯這麼一個天堂裡來。
所以，從前那種掠奪和欺騙，逼着對方成爲奴隸的殘暴方式，顯然是無法讓人心甘情願的跟着他們前往布納斯的，所以這些老惡棍們改變了自己的行動方式。
手法變得更加合理，處理的過程也更加合法，更加仁慈。目的只有一個：順利的通過布納斯的資格審查。
如果一旦讓布納斯的移民局查出有損害布納斯城市信譽，影響大唐集團形象的行爲，那就真的是喜事變喪事了。
“嗯？教徒？”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形容詞，好奇的繼續問道。
這個拿着報紙的官吏忍着笑，炫耀自己的大老闆成了神明的故事：“沒錯，他們都信仰唐陌先生，把他視作主管錢財生意的神。”
“……”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他們許多人甚至都見過唐陌，在唐陌的課堂上聽過唐陌的講義，所以他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挺好笑的。
因爲，他們知道唐陌可不是什麼神明，他是一個商人，一個從未說過自己是個好人的商人。
看到大家都憋着笑不開口，拿着報紙的官吏開口問道：“怎麼了？”
“他們也許不知道，這個神還販賣死亡。”一個官吏忍着笑，開口說道。
“哈！他們當然知道！”那個拿着報紙的官吏不屑的冷笑。
“那爲什麼他們還覺得，唐陌先生是財神？”一個年輕的，還沒去夜校聽幾節課的外地來的官吏好奇的問道。
拿着報紙的人很是嘲諷的回答道：“因爲不管賣什麼，只要能賺錢就行……販賣死亡對於一羣奴隸販子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們只關心‘死亡’多少錢一公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