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幾人有害他之心,純粹是境界差距太大自己嚇的,那一點威壓還不至於要了性命。如今的楊文彥是築基巔峰,在這些老祖面前宛若襁褓中的嬰兒,恐怕一個眼神都能要了他的命,初見之下怎麼可能不害怕。
而玉真開口之後,幾人頓時收了氣息,異口同聲說道:“失禮了。”白靈直言不諱,說道:“得知是你徒兒,都心急了些。”其他幾人是哈哈一笑,適才一探,這楊文彥資質平平,確實入不得眼,可卻被四品煉丹師的玉真收下,恐有不凡之處,且連幾位星主都瞧不出來,也是得格外注意才行,各自瞥了一眼身旁隨從,都是心領神會。想必大會結束,這楊文彥的身世家族會被查了個底。
所有人都已落座,昆天心向前走了幾步,對廣場高呼,將鬥法事宜講了一遍,首先便是鬥法弟子的修爲限制,需得在元嬰之下,最後提了一條讓所有人震驚的規則,便是混戰,讓參賽弟子在同階之內,分批次進行混戰篩選,進入最終的擂臺鬥法環節。
這條規則可謂是十分大膽且危險,混戰把控不好非常容易失手,導致出現傷亡,如此一來各大勢力派選就得掂量掂量。
玉真一直處於震驚的狀態,這鬥法大會幾日前也就在他這提了一下,不曾想規模是如此宏大,下方廣場的數萬之衆,不知是多少門派的代表,而且這才幾日就全數聚在一起了,好似早有預謀一般,讓玉真不敢掉以輕心。
當規則講完,昆天心揮手撒出無數光點,落在廣場如流星雨落,全數落在參選弟子手中,是一塊塊令牌,以弟子混戰搶奪,按令牌數量排名。昆天心都處理好之後,回身拱手說道:“玉師叔,諸位星主,可有何要補充之處?”昆天心模樣也是長鬚白髮的老人,在這些年輕人面前卑躬屈膝,玉真看的有些彆扭,其他人倒是不在乎,畢竟修爲實力擺在那裡,且三品丹師在他們破虛境修士的眼中明顯分量不足。
如此一問,四位星主搖了搖頭,而玉真開了口說道:“即是各方混戰,我這不成器的弟子,能否參加呢?”衆人愣了一下,昆天心有些爲難的說道:“玉師叔,這是以丹閣主持的大會,我們自己派人是否不太妥當?免得落人口舌。”久久不說話的黑衣星主顧辰哼了一聲,說道:“自是混戰,靠的實力,還能耍賴不成?”
這話說的讓人啞口無言,且是玉真開口,那星主也發了話,昆天心便沒了異議,倒是楊文彥突然緊張了起來,自是沒有害怕,而是興奮,他雖然煉丹資質上差強人意,可修爲戰鬥還是很有自信的,在築基期中至少能混個名次。
衆人的談話一時間被董穎聽到,她自看見楊文彥上了高臺就蠢蠢欲動,截了送茶弟子的活,一路端着茶水也上了高臺,將剛纔的情況看的清楚,見閣主同意了楊文彥參賽,也跳腳出來說道:“那...那個,既然丹閣能參加,那我也要報名。”
玉真一直關注着廣場,倒是沒注意這穿着藍邊白袍的女子,其綁着高馬尾,碎髮劉海,一副幹練的模樣,自信的拍着胸脯說道:“我有自信,在築基境的比賽中拿下第一!”昆天心白了她一眼,心中是有些不快,這楊文彥能參加也完全是看在玉真的面子上,你這丫頭蹦出來湊什麼熱鬧,剛準備開口玉真忽然是哈哈一笑,說道:“好,可以的啊,就讓丹閣的弟子,也表現表現吧,也好讓各位星主指點指點。”
話音剛落,董穎是高興的跳了起來,而其他人則是一驚,適才玉真所言的讓星主指點,那比什麼排名獎勵可有吸引力的多,幾位在一旁聽見的丹閣弟子紛紛是摩拳擦掌。
其他星主點了點頭,昆天心是無可奈何,立即在廣場公佈,各大星主出面講了一番情理,丹閣作爲主人家參賽。
半日的時間,丹閣就湊了十人出來,除了楊文彥董穎是特准,其他的均是昆天心精心挑選,是各個修爲層次中的佼佼者。排起長隊加入了廣場備賽隊伍,由丹閣十幾位三品丹師分列,將練氣,築基,結丹弟子分成了三堆圍在廣場外圈,將中間讓了出來,這種最高爲結丹期的賽事中,昆天心修爲是元嬰初期,在廣場構建了一道護罩也夠用。
待丹閣一聲鐘響,五百餘修士全部到位,散落廣場沒有那麼擁擠,人與人之間都有丈寬距離。
二聲鐘響,比賽正式開始,但廣場中無一人動手,這明顯是一場活到最後的遊戲,先動手必定吃虧。人流頓時走動了起來,四荒星的修士們很快聚在了一起,而其他星域的修士也是如此,星主們是頻頻點頭,讚賞着自家修士。
這與其說是混戰,不如說是四大星域的較量,他們各自盯着己方陣位,又打量着其他幾處,整個廣場都被探了個遍,四方勢力互相制約,沒有一方願意率先動手。昆天心也是經驗不足,沒有主持過鬥法大會,見此僵持不下讓比賽無法正常進行有些慌神,忽然天光漸暗,遠空傳來一道洪音。
“星域鬥法大會,怎麼不請我妖荒星域?”天空頓時烏雲密佈,妖雲蔽日,一位身穿紅邊黑袍的男子站在雲端,讓玉真愣了一下,隨後凝神以應靈通玄觀察,那人腳下看似翻滾的黑雲均是妖氣所化,頓時鬆了口氣,本來以爲是駕雲神術讓他嚇了一跳,原來就是普通的妖風,不過這妖域來人,還是讓他警惕了起來。
見來人模樣甚是眼熟,四位星主立即起身,面容嚴肅,司千君是宛如喇叭擴音說道:“此乃我人族賽事,與你妖府何干?”
來人便是妖府尊主青火,其一身黑紅衣衫,金帶青玉,頭戴紅玉冠,未束髮而及腰,隨風飄揚,額前兩撮劉海至胸前,雙眼黑影,紅眸凌厲,五官俊朗不凡,披着黑色披風,站在衆妖之前頗有氣勢,未打理司千君之言,攜衆妖落在廣場,天際黑雲散開,還來一片晴朗,自身一躍上了高臺,說道:“你們何時說的是人族星域大會了?”一問見衆人無言,再說道:“所以爾等漏請,我還未問罪,倒是說起我來了?”
妖府尊主已達破虛四層,衆星主都爲三層修爲,在其責問之下失了氣勢,倒是顧辰上前一步,一身比肩其氣勢的修爲爆出,使得空間一震,怒道:“要參加便參加,少扯些有的沒的,快開始!”青火聞言是呵了一聲,這顧辰的暴脾氣他倒是見識過,也就沒有再挑事,對着幾位生面孔說道:“對了,這裡誰是玉真啊?”
這一問讓衆人沉默,等了片刻,他是將目光落在上座,自身妖府之主降臨,四位星主都得給面子起身,倒是這上座之人連個招呼都沒打,坐的很穩,讓他有些不快。
青火在玉真身上打量了片刻,眼眸中一道火焰頓時進入其的丹田,這讓玉真一驚,立即調用體內靈氣協同劫雷晶火出擊,二人對視了一會,暗中較勁,讓玉真消耗了一些神力纔將其撲滅,頓時讓青火一驚,旋即是笑道;“哈哈,玉兄之名早有耳聞,幸會幸會。”玉真雖面無表情,實則震驚不已,他一直不敢動身,這較勁之後才起身施禮,說道:“丹閣玉真,見過妖府尊主。”青火點了點頭,將目光從玉真身上移開,對着周圍幾人說道:“這裡你們誰講規則啊?給我那些小崽子們講一遍。”
昆天心是驚的冒汗,雖然丹閣聲名遠播,可這星域着實偏僻,這妖域勢力向來不好招惹,也得低頭附和,走到前端,將比賽規則再講了一遍。
對於這不速之客到來,這下人族四方走到了一起,本來劍拔弩張的場面,變成了一致對外,他們對妖域可沒有好感。妖族的練氣巔峰,實力必然有築基期,一旦人族內亂,根本不是他們對手,且妖府尊主開口,人族數量太多,他這煉氣期妖族,來了百餘衆便一起上了,頓時一頭頭咬牙低吼的妖獸在廣場怒視着人族。
五方星域勢力聚集,鐘聲再次響起,這次沒有僵持,而是瞬間雙方動身,妖獸四散撲向人族,而人族則分成小隊,聯合起了陣法,人數的壓制之下,妖獸就算身軀強橫,也不是對手。
這下真成了混戰,妖獸亂竄導致場面混亂不堪,人族決法都不敢胡亂施展,範圍太廣,容易傷着自己人。不一會便有的妖獸倒了下來,身上滿是劍傷,而人族也被衝破幾處陣法,其中修士一鬨而散,被猛獸撕咬,看的各勢力揪心不已,本來點到爲止的鬥法,成了生死廝殺,青火倒是看的起勁。
雙方只戰了半天,妖獸就全數陣亡,而人族一方頓時一擁而上,搶奪妖獸脖子上的令牌,這次沒有僵持,而是直接見面便鬥了起來,一邊喊着:“交出令牌認輸,可饒你一命。”
頓時混戰再次開始,青火是笑道:“這樣的賽事有趣的很,以後你們可以多多舉辦,我一定會來參加。”幾位星主見人族一方隕落了不少弟子,老婆婆夏玫有些心疼的說道:“你那些小崽子一個不剩,怎滴不心疼?”青火聞言收了笑臉,往椅子一躺眯着眼睛看向廣場,淡淡的說道:“敵不過人,是它們無能!”星主們與妖族打了不少交道,對於青火之言是波瀾不驚,而玉真暗自吃驚,心中道出一句話:“這便是妖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