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孩子之中,確實有幾人讓他心動,其一是一位五行皆全的少年,在神僕眼中恐是廢材一般,因其有木系資質而被留下。
還有一位少年,是五行皆缺,三奇並列的奇才,讓玉真看的都是一愣,隨後就是那位公主了,資質沒有前兩人那般奇怪,但也是全場唯一一個,單命元滿資質的存在,金系十分。
其餘人也都不凡,讓玉真有些難以挑選,不一會丘玄子與溫玄鬆傳音而來,他們也陷入了糾結,一想到是給自己選師弟師妹,就格外認真,考慮的非常多,一時拿不定主意這才請示玉真。
玉真是想着,叫你們二人來幫忙,不就是想分擔一下嗎,這般請示,那要你二人何用?結果拿到他們手中祭書神識到場一看也愣住了,跟他在第三第四座遭遇一致,都有特別突出的人才。
選爲神僕乃是一件大事,玉真不想一下選的太多,本打算收一兩個就足夠了,沒想到第一批就全是人才,都想收進玉神宮得了,這個年頭第一時間考慮了一下可行性,旋即是拒絕了,他想要將神殿與玉神宮進行一定割裂來保持神殿的神秘,當日玉神宮逢難,丘溫二人現身,身份也沒有暴露出去,只有靈伊幾人知曉。
有些犯難,祭典繼續由神僕在拖延時間,不停的在周圍走動搖旗,口中還唸唸有詞,宛若跳大神一般。而玉真這邊與丘溫二人交談了一會,有了個餿主意,讓他們二人在這些人中去挑選神僕,玉真則選了那個小公主。
丘溫二人無話可說,只能聽玉真安排,他們慶幸自己供奉之中沒有活祭功能,雖然這個能擴散一定名聲,但根本划不來,要收神僕直接出去遊歷,隨緣而來都好的多,辦這活動真是吃力不討好。
片刻之後第三座神廟廣場高臺忽然降下神光,十位孩童中的一位瞬間在華光的照耀下消失不見,那一襲金衣斗篷落在了原地,圍觀之人都呆傻住了,伴隨神僕高呼,頓時沸騰了起來,君主妃嬪被攙扶起身,文武百官高賀,君主也是欣喜,妃嬪更是得意,這自家公主被神靈選中,那在後宮之中的地位便無人可以企及。
片刻之後又是一道神光,衆人本以爲已經結束,沒想到產生了第二位,不過神光要弱了許多,一時間竟無人注意。
良久,神廟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而神殿空間十分寂靜,幾位孩童已換好服飾站在神殿之前,兩旁站着許多神僕,他們金衣玉帶,高帽持笏,十分神聖威嚴,片刻之後丘溫二人降臨,一襲雪白深衣,穿着祥雲鶴氅,頭戴玉冠,身上散發神光,緩緩落在門前,隨後向神殿躬身,玉真也從天際而來,穿着款式與丘溫相同,倒是多了些花紋變色。
一衆神僕高呼“恭迎神主”,聲音敞亮威嚴,嚇的幾位孩子立即匍匐跪拜,那小公主倒是優雅,雙手至腰間委身見禮,隨後就看向左右,見衆人跪下也手忙腳亂趴倒在了地上。玉真右手一擡,六人被直接漂浮了起來,各自穩住身形後站的端正。
“今後爾等爲神之僕從修道,以神殿玉神之名行事,皆聽玉神法旨...”丘玄子對六人進行一次了說明,隨後玉真是向前走了兩步,擡手輕輕一拉,那小公主便被拉扯到了面前,其神情沒有驚恐,倒是睜大了雙眼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玉真,覺得這大哥哥年紀也不大啊。
玉真直言說道:“你爲本座直屬神僕,爲玄字輩,賜汝道號爲玄雲。”此話一出,頓時震驚一衆神僕,他們皆是道字輩,也入神殿修行了有些年頭,都沒被神主看中漲個輩分啥的,這小女娃一來便是這般待遇,讓人垂涎。
隨後丘溫二人對剩下的五人也取了道字輩,讓神僕道文與道依指引五人,而玄雲由玉真親自指引,各自散去,如指引弟子一般,進行了基礎的講解,首先讓人對修行有一定了解。
玄雲乃是玉真直接通過系統設置爲神僕的,擁有系統給予的神殿基礎操作知識,但沒有修道界常識。贈了一個福德果與普通靈果後再以灌頂強行打開氣感入道,將常識講解了一番,隨後越過玉靈心法,直接將玉神心法第一層講道開始修行。玄雲出身皇家,打小與一衆皇子受教,是知書達理,頗有悟性,玉真纔講了一遍就有所領悟,將幾處不明點了出來。
少女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十分乖巧,與活潑頑皮的蘇煙成了鮮明的對比,又與靈雪的膽小羞澀不同,這玉神心法修習難度確實極高,在玉真講解了幾遍之後,玄雲才停下問答,玉真說道:“你之後若有何不解,大可前來問我,或是找你玄子玄鬆二位哥哥。”
“是,主人。”對於主人這個稱呼,玄雲還有些不太習慣,且在皇宮之中,向來是她高高在上,受僕從服侍,這一下要改變過來有些困難,看見玉真消失之後就立即起身跑出了居所,路過的幾位神僕見已經是練氣一層的玄雲都愣了一下,隨後是立即上前施禮,尊稱神使。玄雲是對幾人微微一笑就跑開了,到大殿門前,往裡面探頭看了看,輕聲呼喊着:“玄子哥哥,玄鬆哥哥。”
二人聞聲從不遠處樓閣中飛來,玄子說道:“玄雲妹妹,找我二人所爲何事啊?”由玉真親收的神僕,與他們二人同輩,沒有任何嫌隙,以兄妹相稱,玄鬆未改稚氣,對着玄雲就是摸頭捏臉,倒也沒有被拒絕反抗。
玄雲向二人請教了幾個關於主人玉真的問題,她不好意思當面去問,而這些話語還是入了玉真耳朵,他並沒有退出空間,而是神識在上空看着一切,對新收的神僕極爲關注,幾個問題聽的玉真是哈哈大笑,玄子玄鬆回答詳細,而玉真聞言面色一變,沉默了下來,他確實也好奇自己在神僕眼中是什麼樣的主人。
幾番話下來玉真頗爲滿意的點着頭,以爲只是主僕之分而已,沒想到在他們心中,加了一層光環濾鏡,帶着神聖至高的崇敬,對神僕的身份很是自豪,且受萬家香火,管人間瑣事,讓他們有了不一樣的感受,身爲凡人時所見不平無可奈何,如今卻可盡一份力去改變不公。
聽聞之後玉真滿意的離開,回到了星船之內,回味着丘溫二人的話來,他逐漸開始審視自己,修行的目的是什麼,他從未正視過這個問題,從最初耕地種田,城鎮見聞,充滿好奇的遊歷四方,一路都很懶散,雖然逍遙自在,可如無頭蒼蠅一般,漫無目的。
說爲長生,他卻沒有好好修行過,如今是處處受限,沒有實力便空談逍遙天地,若只是安居樂業,在蓬萊偏安一隅就已足夠,又爲何踏足星域,不還是有一腔抱負。
視野越來越廣,而自由卻越來越窄,這也讓他明白了一個很淺顯的道理,不管是任何目的,一切都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沒有力量都是空談。
玉真在星域之中縮短了停留時間,到達之後休息一兩日就直接離開,剩下的路程還都花了一年多,終於快要到了四荒星,這普通星船完全不如那些長老或是宗門的高階星船,來往四荒星只要一個月的時間,居然讓玉真走了足足兩年。
其實兩年也並不算長,他都是清丹門星船一路而來,且買的貴賓票,船速在中高端,若是讓他體驗一下真正的低階星船,從邊域到中星恐怕就需要百年,甚至數百年之久。
一艘掛着清丹門旗幟的星船停靠在四荒星門前,從中走出幾位修士,都是互相看了一眼,容納萬人的大船,到這邊域也就寥寥幾人。
進入四荒星域的主星,熟門熟路,沒有第一時間到自家大院,而是在城中步行去了丹閣,當初由於自己煉製五品丹而近乎融掉的丹心樓早就完全修復,整個丹閣也恢復了平靜。
此次玉真到來是少年模樣,不知該以什麼身份進去,站在門前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離開出了城,站在一處山巔,手中金色召符破空而去。盤坐在樹下等了片刻,一位腳踏利刃的青年飛來,到了不遠處瞧見了樹下陌生的少年,頓時停住打量,玉真閉目淡淡的說道:“文彥,還不快過來。”
略微放出一點氣息,楊文彥腳下一抖,連忙趕了上去,收起飛劍停在一旁躬身說道:“弟子楊文彥,拜見師父。”楊文彥露出驚訝神色仔細打量玉真,當初那面色枯黃的老頭變成了肌膚嬌嫩的少年,但那份氣息不會錯,只當玉真是煉出了什麼返老還童的丹藥來,站在一旁畢恭畢敬。
玉真不便拋頭露面,向楊文彥詢問了一下近況,以及當初自己被人帶離丹閣之後的情況,楊文彥是一問三不知,他品階太低,每日每夜都在煉丹室,閣中大事是一無所知,當日丹閣疏散,他僅是懵懂中的一員,恢復平靜後又回了丹閣,這也確實怪不得他。
睜眼看了看楊文彥,修爲壓制且元神強大,能輕易的看穿他肉身以及修爲,甚至還不會被發現。這弟子修行資質尚可,那煉丹天賦在福德果的作用下也有所改善,而玉真此時眼中,能清晰的看見楊文彥識海之中的元神,在一股奇異的能量之下溫養,這才明白福德果的改善資質與氣運原來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