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次元斬
腦海中回味着閆彬的話語,回憶着瞬間移動時周圍空間的輕微撕裂感,閆飛此刻所要做的,就是將那種撕裂感無限的放大,並且凝聚在一起,以達到真正撕碎空間的效果。
肉體的反應速度,哪怕在魂力的加持下也是有極限的,但是魂力的傳導速度,卻無限接近於光速,只要閆飛的反應夠快,心念一動,魂力便會在體內產生相應的變化,擁有着無限的可能。
魂力伴隨着閆飛思緒的運轉而調動,僅僅是一剎那間,他就將體內的魂力不知運轉了多少次,宛如浪潮一般,一浪疊着一浪,一浪強過一浪,重重疊疊,最後在刀尖聚集,融合在了一起。
終於,當那一重重魂力波動凝聚在一起之時,空間也隨之扭曲起來,出現瞭如同褶皺一般的波紋,隨着刀鋒掠過,銀光閃爍,空間也隨之破裂,一道狹長的空間裂縫出現在刀刃之上,猶如切豆腐一般,輕易突破了王重的防禦,刀鋒向着他的頭顱直掠而去。
王重那恐怖的防禦能力,在這道狹長的空間裂隙面前,顯得蒼白而無力,甚至連阻攔片刻都無法做到,當閆飛的柴刀落下之時,王重也隨之屍首分家,當場斃命。
看着閆飛突然大發神威,將王重瞬間秒殺,月輪放心大膽的走了出來,興奮異常的喋喋不休道:“我去,厲害了我的哥,你怎麼做到的,次元斬!帥到爆炸!”
月輪口中的話音尚未落下,閆飛卻眼前一黑,噴出一口鮮血,垂頭向着地面栽去,嚇得月**呼出聲:“飛哥,你怎麼了?沒事吧,你可別嚇我,飛哥?”
因爲在一瞬間抽調了巨大的魂力,閆飛的魂海此刻近乎枯竭,而魂力的高負荷運轉,更是讓他的魂脈受到了巨大的創傷,竟然讓閆飛出現了短暫的暈厥。
閆飛咳嗽一聲,咳出幾點鮮血,輕輕擺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他喘息了一會,然後虛弱的指向王重的屍體,“帶上錘子,趕緊跑。”
......
亡者之森內,天色已晚,暮色蒼茫中,趕在太陽徹底落山之前,月輪終於找到了一處可以勉強容身的洞窟。
走進洞穴中,閆飛如釋重負的坐倒在地,背靠在巖壁上,右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艱難的喘息着。這段時間以來,閆飛幾乎一直都在戰鬥,並且一直都在受傷,雖然他嘴上沒說,但就算閆飛真的是鐵打的身子,此刻也終於是堅持不住了。畢竟就算你一身都是鐵,但又能砸多少顆釘子?
這次魂海受創更是不同於以往,即便之前與楊磊交戰時,閆飛被打的幾乎半殘,但那也只是外傷而已。此刻閆飛五內欲焚,魂脈破裂,那種由內而外的痛楚,可不是區區的肋骨斷裂所能比擬的。
看着閆飛虛弱的跌坐在地,月輪心中滿滿的全是自責,“爲什麼自己會那麼弱?爲什麼自己會那麼笨?爲什麼自己會這麼沒用?”一路行來,他經常像這樣責備自己,此刻看着閆飛虛弱的模樣,他心中的自責感更是愈發強烈。
看着月輪愧疚的表情,閆飛猜到他又開始胡思亂想,搖頭一笑,閆飛說道:“難過什麼,萬里長征這才走出第一步,這條道路有多麼艱險,你比我更加清楚,如果遇到了無法抵禦的強敵...”
閆飛口中的話語尚未說完,月輪就出聲打斷了他:“我知道我是個累贅,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險,你拋棄我,也在情理之中,我不會怪你,畢竟你已經救了我不只一次。但如果將來你途徑浮圖國,麻煩你去那裡的孤兒院找到院長,浮圖國很小,不難找的。你就對院長說,月輪不孝,無法兌現和他的承諾了。”
聞言,閆飛詫異的望了月輪一眼,只見他癟着嘴,強忍住眼中的淚花,但在他眼中更多的卻是堅定與執着。
看着看着,閆飛不由得樂了,輕笑一聲,拍了拍月輪的肩膀:“我的意思是說,如果遇到了較大的危機,不要猶豫,抓緊時間逃命。你逃走了,我逃生的可能反而會更大一些。”
看着閆飛的笑容,月輪心中仿若淌過一股暖流,但很快他就揉了揉眼睛,道:“你是想讓我引開亡靈的注意,然後方便獨自逃生嗎?”
看着月輪恢復本性,閆飛心下稍寬,但對於月輪這種通過胡攪蠻纏,去掩飾自己內心真實情感波動的幼稚行爲,閆飛卻很有些無語,不想陷入以前那種“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就是這個意思”的無厘頭循環,閆飛連忙岔開話題:“還有吃的嗎?我餓了。”
聞言,月輪忙不迭的打開揹包,看着揹包中那僅剩的一點乾糧,咬咬牙,將它們全部取出,和水壺一起遞向閆飛:“喏,你先吃着,我去摘點野果來給你拌嘴。”
閆飛眉頭皺起,說道:“小心一點,屍潮爆發,別跑太遠了。”
月輪點點頭,迫不及待的衝出洞穴,試圖在太陽徹底落山之前,摘回來更多的野果。
所幸這一回,賊老天似乎玩的累了,又或是看閆飛可憐,這次終於沒有再鬧出什麼幺蛾子。當月輪離開之後,約摸過了小半個時辰,他就帶着一大堆野果回到了洞穴之中。
看着月輪平安返回,閆飛心中鬆了口氣,拿起一旁的乾糧遞了上去:“辛苦了,先吃點乾糧墊墊肚子吧。”
看着閆飛手中的乾糧,月輪再一次被感動的稀里嘩啦的。乾糧早已所剩無幾,看着閆飛手中的乾糧,想必他先前肯定也沒吃多少,大部分都留了下來,等着自己回來。
月輪心頭一熱,象徵性的從乾糧當中抽出一塊最小的薄餅,塞進嘴裡咀嚼起來:“行了,飛哥,你快吃吧。你不知道,這片森林除了亡靈之外,幾乎沒有別的活物,別說什麼猴子、野豬那些大型野獸,森林裡幾乎連一隻飛鳥和昆蟲都難以遇到。沒有那些動物去摘食野果,亡靈又不吃素,所以樹上面的果子就別提有多少了。我估摸着自己一個人也拿不了太多,就在樹底下先把肚子給餵飽了,這才帶着野果回來的。”
說着,月輪撓了撓頭,嘿嘿的笑了一聲:“你不用擔心我,多吃一點,然後快點休息,明天白天趕路的時候還要靠你呢。”
閆飛又何嘗不知道月輪是在哄騙自己?現在森林中到處都佈滿了亡靈,尋常人連出去採摘野果的勇氣都沒有,又有誰敢大大咧咧的蹲在樹下吃果子?
閆飛想了想,也不揭穿他,只是收回了乾糧,盡數塞進自己的嘴巴之中,然後伸手一推,把月輪帶回來的野果分出一大半,推到了他的身前:“行了,我吃這麼多就夠了,你也幫我吃點吧。”
看着面前的野果,月輪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真的夠嗎?”
閆飛微笑着點了點頭,月輪見狀,抓起幾個果子,也不嫌髒,擦也不擦一下,便直接往嘴裡塞。顯然,這一整天的連番折騰,月輪也早已是飢腸轆轆。看着月輪狼吞虎嚥的模樣,閆飛搖頭失笑,然後也低下頭,認真的享用晚餐。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太陽掙扎着,最後還是無力的從天際跌落。天空上連一顆星星都無法看見,整片森林,彷彿被一片黑布所包裹,陷入黑暗之中,只剩下亡靈那此起彼伏的嚎叫之聲。
在洞穴內過夜,不比於在村莊之中,所以閆飛二人連篝火都沒敢點。就這樣,兩個人在寒冷黑暗的洞穴中,縮在最深處的石壁上,將就着湊合一個晚上。
“飛哥,你先睡吧,我值前半夜,放心,這次我絕對不會睡着。”月輪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證,閆飛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翻過身,沉沉睡去,顯然他也是疲憊到了極點。
閆飛入睡之後,月輪就有些無所事事起來。洞穴之中漆黑一片,真的到了“伸手不見五指、張嘴不見牙齒”的地步。不知是錯覺,還是因爲別的原因,月輪感覺夜晚的亡者之森比白天更爲喧囂,亡靈們的活動也更加頻繁,淒厲的嘶吼聲響徹天際,聽的他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一片黑暗之中,月輪怕驚擾到閆飛的睡眠,也不敢隨意走動,就那樣靠在石壁旁邊坐着,看着洞穴之外的一片漆黑髮起呆來。
昨晚他本來就沒有休息好,更何況這一整天的奔波逃竄,身體早已是疲憊不堪。雖然他向閆飛保證過絕對不會睡着,但此刻他的眼皮就彷彿灌了鉛一般,沉重的可怕,一不留神,眼睛就不知何時給閉上了。
等月輪雙眼閉合之後,他又下意識的驚醒,費盡全力的睜開眼睛,更是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以圖保持清醒。但很快,他又忍不住開始低頭打起瞌睡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月輪就在這樣的半睡半醒之間掙扎着。突然,就在月輪感覺自己將要徹底昏睡過去之時,一聲淒厲的嚎叫清晰的傳入了他的耳朵。
在漆黑一片的夜幕之下,那突如其來的一聲嘶吼,顯得是那麼的陰森可怖!
月輪瞬間驚醒過來,多年來擔任斥候的經驗,準確的告訴他,那嚎叫之聲,正是由距離自己所在的山洞不足十丈遠的地方傳來的!
月輪打了個冷顫,心中一緊,下意識撿起一旁的柴刀,扭頭看向閆飛,只見他的呼吸依舊均勻,並沒有被亡靈吵醒。
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但看樣子,閆飛顯然還沒有休息好。想到這裡,月輪咬了咬牙,下定決心不去打擾閆飛休息。
隨即,他提起手中的柴刀,躡手躡腳的向着洞口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