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赤炎
老人家領着閆飛回到房中,她先是將手中提着的草籃放在一邊,然後便關切的走到了閆飛的身邊,仰着脖子看向閆飛的頭部,和藹的問到:“怎麼樣,頭還疼嗎?”
聞言,閆飛一怔,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這才發現自己的頭上纏着一圈布條,輕輕一扯,便掉了下來。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手中的布條洗的很乾淨,沾染着點點血跡,布料的質地和老人家身上的粗布衣裳相同,想必是老人家扯了沒用的衣服,來給自己當繃帶用的。
閆飛醒來之時腦袋是有些難受,不過那是因爲“穿梭時空”所帶來的後遺症,他本人並沒有察覺到曾受過任何外傷,不過聽聞老人家關切的話語,他心中一暖,微笑着點了點頭,道:“感謝您的照料,我已經好多了。”
“別那麼客氣,只要你別嫌老婆子我太笨,給你綁的太難看就行咯,說實話老婆子我活了這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給人綁繃帶呢,呵呵。”聽閆飛說沒有大礙,老人家笑的很開心,指着閆飛手上的繃帶說道。
閆飛微笑着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介意,隨後仿若不經意般的問道:“這裡是哪裡?我剛出去的時候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可真漂亮。”
“那是,你在這裡看不清楚,這片王者之森可大了去咯,你爬到高一點的地方就能看見,那綠油油的一片,一眼都望不到邊呢。”提起周圍的景色,老人家顯得興致勃勃,一個勁的誇讚着這片一望無際的森林峽谷。
“王者之森...”閆飛沉思片刻,確認自己腦海中沒有關於這片森林的記載之後,索性便直接對老人家開口問道:“老人家,您認得我嗎?我有點想不起來以前的事了。”
那名老太太一楞,然後樸實的笑了起來:“瞧你這話說的,你是保家衛國的將軍,是大英雄,我這小小的山野村姑怎麼會認識你呢。”
閆飛眼睛一亮,笑着追問道:“將軍?既然您不認得我,又如何知道我是將軍呢?”
老太太笑着揮了揮手,拿起先前的草籃,遞到閆飛手中:“老婆子我雖然沒見過世面,但你身上的軍裝我還是認得出來。喏,昨晚我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就看見你從上游飄了下來,我把你撈上了岸,又招呼了幾個老朋友才把你擡回來的。別說啊,小夥子,看着你挺瘦的,沒想到還真的挺壯實,我們幾個老傢伙合力都沒能擡的動你,還是村裡的鐵匠來幫忙,才把你背了回來...”
閆飛接過草籃,發現裡面並沒有放什麼多餘的物件,只有一件衣服罷了。
拿起那件衣裳,在自己的手中緩緩展開。正如老人家所言,這是一件軍裝,閆飛一眼就認了出來,儘管那件軍服早已是破爛的不像樣子,上面還有一些褐色的污漬,應該是已經乾涸沒能清理乾淨的血跡。
閆飛拿着手中的軍裝,遞到老太太的面前:“老人家,您知道這件軍服是屬於哪個部隊的嗎?”
老太太搖了搖頭:“這個我倒是不太清楚,不過有人可能會知道一些,倘若我們村子裡有人能認得這件衣服,那麼一定是他。”
“他是誰?能帶我去見一見他嗎?”
“他就是昨天揹你回來的那個鐵匠,住在村北那裡。”
......
老太太走在前面帶路,閆飛在後面跟着。沒走多遠,閆飛便發現這裡景色雖然別緻,但至始至終都沒能看到其他村民,使得這環境優美的村莊莫名的多了一絲蕭條的味道。
“怎麼沒看見別的村民?都下地去忙務農活了嗎?”
“哎,這年頭妖魔屍怪遍地橫行,我們村子又遠離城市和軍區,家裡稍微有點能力的,都搬出村子到其他地方討生活去了。如今村裡剩下的,除了那個外來的鐵匠一個年輕人之外,就只有我們這幾個走不動路或者不想再走了的老傢伙們咯。”或是提到了傷心之事,老太太的語氣也變得有些唏噓起來。
“外來的鐵匠?是昨天把我揹回來的那位嗎?”聽着老太太的訴說,閆飛對那名鐵匠有了幾分興趣。
“嗯,就是他。他啊,叫沐恩,別看他平時脾氣不太好,但人還是很熱心的呢,不是他幫忙守着,我們這個村子早就徹底荒廢咯。你不知道以前...”老人家或是孤獨慣了,這話匣子一打開,就頗有種控制不住的趨勢。
......
走到木屋跟前,閆飛就見到一個身材粗矮的中年男子坐在門口,眯着眼睛曬着太陽,手中提着一個酒壺,正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
“是沐恩師傅嗎?”
聽到師傅這個詞,沐恩顯得有些奇怪,撇過頭瞅了閆飛一眼,晃了晃手中的酒壺:“行了,道謝的話就不用說了,沒什麼事就趕快走吧,別打擾老子睡覺。”
雖然被下了逐客令,但閆飛卻沒有絲毫準備離開的意思,拿出懷裡的軍裝,抖了抖,將其展開:“師傅您看看,這衣服您認識嗎?”
沐恩極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不就是赤炎軍的中尉軍官嗎?跟老子這臭嘚瑟什麼,趕緊走,趕緊走!”
“赤炎軍...中尉軍官...”閆飛皺着眉頭回憶着腦海中和這兩個詞彙有關的信息,但顯然並沒有什麼收穫。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雖然夢境大部分都是荒誕無奇的,但也不會超脫人們正常生活所見所聞的範疇。
簡單來說,就是人們做夢時,絕對不會夢到自己沒有見過、或者說沒有聽說過的事物。夢中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以人們的日常生活爲藍圖勾繪的。但顯然在閆飛的腦海之中,並未發現任何與赤炎有關的記載。
聽着閆飛低聲的重複着赤炎二字,沐恩詫異的瞥了他一眼,看閆飛臉上的茫然之色不像作假,於是順手指了指他手中的軍裝:“怎麼,連自己從哪來的都忘了?胸口那麼大的兩個你看不見嗎。”
閆飛低頭,果然在軍裝左胸處看見“赤炎”二字,不過因爲其恰好被一團血漬所遮掩,所以閆飛之前並未察覺。
正如老奶奶所說,沐恩的脾氣的確讓人難以與之正常交往 ,索性閆飛也就不再與他兜圈子,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師傅,就和您說的一樣,我之前腦袋受了點傷,記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了,您知道怎麼走,才能抵達赤炎軍部嗎?”
“知道是知道...”沐恩仰頭又灌了口酒,接着瞥了一眼閆飛,“可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閆飛楞了一下,這位大叔真的是...相當的難以溝通啊。
“這樣吧,你過來幫我乾點活,我就告訴你怎麼去赤炎。”沐恩站起身來,拿起墊在屁股下的外套,抖了抖灰,披在了肩膀上,然後領着閆飛向村外走去。
......
星雲皇宮,一座巍峨雄渾的殿堂猶如洪荒巨獸般,盤踞在星雲國都之內。皇宮金碧輝煌、雕龍畫柱,雖然奢華,卻不失端莊磅礴之氣。
步入大殿,足足四十米高的穹頂,再加上寬闊的殿堂,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大殿兩側,站着星雲帝國的文武百官,而朝堂之上,正端坐着一名身穿鑲金長袍的中年男子。
他的神色略顯陰沉,隔着老遠,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壓抑不住的怒火。
“報,杜將軍求見。”
金袍男子臉色更難看了幾分,“宣他進來。”
杜將軍快步走入殿堂,行至殿中,便推金山倒玉柱般單膝跪倒在地,“罪臣杜維風,叩見皇上。”
金袍男子陰沉着臉,並沒有讓杜維風起來,“說吧,你們家那小子都幹了些什麼好事!”
“回陛下,不孝子杜邊君攜晨兒公主私自出逃,經覈實,他們向亡者峽谷方向逃竄而去,臣將親自率兵前往,必將晨兒公主與孽子杜邊君安然帶回。”
“哼!下去吧。”說完,金袍男子向前探了探身子,看着杜維風轉身欲走的背影繼續說道:“記住,晨晨若有絲毫閃失,你們杜家上下,提頭來見!”
......
“將軍。”
看着杜維風走進營帳,一衆將士們紛紛起身前拜。杜維風揮了揮手,“整頓軍馬,驍騎營隨我一同趕往亡者峽谷。”
“將軍,明明是公主殿下生性頑劣,皇上卻將一切罪責都推到公子身上,這...”
“住口!”沒等自己的副官說完,杜維風就一聲厲喝打斷了他的抱怨,“皇家大事,豈是你我能隨意討論的?”
說完,杜維風不再理會衆將士的言語,掀起營帳,揚長而去。 щшш ●тт ká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