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愛你值不值得,其實你應該知道,愛就是不問值不值得。”
最終,樑小夏還是未能突破八階與九階之間那一道天塹般的鴻溝,她嘆了一口氣,明白自己越是如此時候,越不能急躁,只能等待以後是否還有機遇。
在戰鬥中,不停循環吸收靈魂之石,再將裡面的力量提出轉化爲精神力,源源不斷地變成意念箭放射出去,新的供應能量方式讓她的身體變成了靈魂之力的中轉站。在戰鬥時她還未覺得那樣高速吸放能量有什麼不妥,此刻躺在沙發上後,疲憊卻一陣一陣朝着靈魂侵襲,好像全身上下都有髒東西一樣難受。使得她本想繼續的對話也中斷在一半,聲音喃喃小小地念了一聲“鏡月…”,後半句想說的話還未出口,便打着呵欠歪在鏡月肩膀上,閉眼睡着了。
樑小夏雙腿蜷縮在沙發上,淡金長髮的腦袋歪歪斜斜地從他肩膀上滑下,落在鏡月腿面,戴着手套的雙手在熟睡後,還揪着鏡月的衣袍不肯鬆手。枕着鏡月的腿,樑小夏沉沉入睡,長長的衣袍下,全身曲線沿着沙發擺向起伏延伸。一雙光潔精巧的腳懸在沙發之外,鞋子早不知道踢哪裡去了,腳邊在戰鬥時沾了不少黑色泥土,反而顯得整個腳背更加光亮。
鏡月緩緩從沙發上起來,扶着樑小夏肩膀,給她腦袋下塞了一個抱枕,又給她蓋上厚厚的塞絨棉被,姿態優雅地半跪在沙發旁邊,握住樑小夏的腳踝。手掌託着她的腳跟,拿着乾淨的毛巾耐心替她擦拭腳趾上的泥沙。
做着這一切的時候,鏡月絲毫沒有覺得放不下自尊,落不下面子,捏着她冰冷入骨的腳趾,心中反而蘊着淡淡的疼惜。
樑小夏可以說是他看着長大的,從一個懵懵懂懂的,自認聰明。大部分時候都不動聲色,卻還保留喜怒哀樂的小不點,長成爲一個有成熟想法,處事通透的成年耀精靈。她身上變了很多,似乎又什麼都沒變。
唯有一點,卻從頭到尾都沒變化,她還是那樣,有了什麼事情都願意自己扛。就像現在,她明明感覺到自己不舒服,卻沒有向鏡月吐出半個難受字眼。
鏡月明白,本質上講,夏爾是個很獨立的精靈。她即使在愛中陷得很深,投入很多感情,卻從不會迷失到失去自己的本性,所以他更不願意說太多,加重她的負擔。
夏爾吞噬太多質地不純的靈魂之石,石頭中的靈魂之力固然能夠帶給她力量,其中的雜質若不能被及時排出。淤積過多遲早也爆發出讓她難以忍受的痛苦。
可鏡月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不停吞噬靈魂之石來維持靈體狀態,他對去除靈魂雜質沒有任何辦法,爲今之計,只能去求塞西斯,希望自己手中的籌碼能夠打動那位難以揣測的神。
黑髮的耀精靈低着頭凝視樑小夏,他五官俊美異常,嘴脣卻總是習慣性冷凝,慣常無情的眼睛中此刻含着的。卻是溫潤的神采。
“夏爾”
沉鬱的男聲迴應着她的依戀,低低的音節從齒邊流出,帶着愛憐,帶着傷感,尾音逐漸消散於空中,輕輕地難捕捉。仿若一聲古遠的詠歎。
沃爾奧爾開始時聽不懂樑小夏與鏡月的交流,看着兩個捱得很近的長耳朵腦袋,也不知和他們說什麼好,只得一個人拿着本書,坐得離這兩個耀精靈遠遠的消磨時間。
等他再擡頭,看到的便是一對衣角相迭,靜默無言的耀精靈戀人,互相依偎的唯美畫面。
灰白無光的天空,被一道一道橫貫而過的閃電照成藍寶石的顏色,刺目冰冷的光芒從洞頂射下,穿過半個黑色的洞壁,即將落在頭頂時又被小茶几上昏黃柔和的燈光衝散了肅殺。
月色長袍從沙發上垂下,如水銀流瀉,長袍上,絲絲長髮散如花蕊,在暖人的光線中燦若黃金。樑小夏睡得沉香,嘴角還勾着恬淡笑容,整個人都像是在月色湖畔收攏花瓣沉睡的水仙,看着便讓人的心中所有的躁動逐漸沉澱,換得寧靜滿足的欣賞。她手中卻極是不安地一定要牽着鏡月的衣服,當衣角被從手中拿開時,會閉着眼睛微微皺眉表示不滿,直到換上一隻溫暖的手握緊她的手掌,才能繼續沉睡。
鏡月就那樣半跪在她的身邊,頭顱微低,一手任由她握着,一手輕輕撩起遮擋住她臉頰的長髮,挺直的脊背在地毯上投下一圈黑影,如同磐石一樣沉默堅硬地佇立原地,無聲守護着她。
沃爾奧爾即使看不見鏡月的臉,只能看見他長着黑髮的後腦,也能猜出他的眼神,此刻定是專情而迷人的。
沃爾奧爾感覺到,這兩個耀精靈的世界,再無法容忍旁人插足進去,甚至無法站立在稍近的位置欣賞她們,只能如自己一般遠遠觀望。
他們的世界互有彼此,也只有彼此。
樑小夏睡醒的時候,頭頂的天空已經沒有粗如蟒蛇的閃電了。她眼睛裡帶着點剛睡醒懵懵的朦朧,呆呆看着旁邊守着她的人,稍微頓了一會兒,眼中繚繞的雲霧才緩緩散去,換上清亮透徹的光芒。
看在鏡月眼中,這樣的樑小夏就像一瞬間從含蓄中開放的曇花,潔白的花瓣在他的視線中次第展開,美不勝收。
“雷暴停了?怎麼沒叫醒我?”
鏡月不想說,他是看着她的睡靨不知不覺地看出了神,就那樣一直一直守着她,忘記叫醒她了。
耀精靈黑髮下的耳朵有些粉粉的,低頭在樑小夏額頭輕輕一碰即離,“看你很累,所以沒有叫醒。”
樑小夏視線穿過鏡月肩膀,看到腦袋低得快塞進書裡的,不停縮小自己存在感的沃爾奧爾。自己也感覺有些羞惱。
從老法師的位置看過來,鏡月低頭俯下身,籠罩夏爾的身影,就好像她們在當着他的面接吻一樣。
“咳咳,我出去看看會不會有吸靈怪來偷襲。”
方圓百公里內的吸靈怪都被清理光了,剩下的也嚇得跑得遠遠的,沃爾奧爾睜着眼睛說瞎話,手腳並用爬出洞穴。迅速消失在樑小夏的視線中。
跑什麼!真的只是一個觸碰額頭的祝福而已!
樑小夏恨恨地覺得,若是真的吻了倒也罷了,可自己明明沒有偷吃到蜜糖,卻被誣陷成打翻蜂窩的狗熊。爲了不存在的事情被誤會,這感覺太糟糕了。
“鏡月,我被誤會了。”
樑小夏像個小孩一樣氣哼了一下,伸手捉住鏡月的衣領,在他嘴脣上一啄,輕輕咬了一下,然後狡黠地笑到,“現在就不是誤會了”。
想要就去爭取,或直接或狡猾迂迴地獲得自己想要的。彈性進攻,適當回防,這纔是她清清淡淡的外表下掩蓋着的最真實的面目。
鏡月被她的主動獻吻給擊打得愣了一下,在反應過來前,手指就摸上了自己的嘴脣開始回味那個吻,反應過來後,看着樑小夏臉上古怪的笑容。又覺得自己剛剛的樣子,在夏爾面前真是傻得丟人,微微懊惱。
爲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也爲了犒勞一下自己守了好幾天的辛苦,鏡月抱起樑小夏壓上沙發柔軟的背,也壓上她輕飄飄沒重量的身體,近距離盯着她的眼睛,暗藍的眼眸中光芒大盛。
樑小夏整個被壓住。腦袋裡跳出危險信號,想要躲開才發現肩膀被鏡月用手握住,行動路線又被他另一條胳膊封死,跑都跑不掉。
“小夏爾力氣不小,我衣領都快被扯裂了。”
鏡月鬆開困住樑小夏的手,跪在沙發上。單手隨意勾住衣領,向下拉了拉,露出一小段光滑深凹的鎖骨,平直的曲線一直延入被衣領埋沒的地方。只一個動作,冷然的氣質中,瞬間多了隨意性感的味道。
樑小夏臉紅紅地捂住鼻子,卻忘記了自己不會流鼻血。
居然用美男計,太可恥了!
鏡月眼看樑小夏縮得小小的,不停捂着半張臉向沙發後面拱,臉上有些慌張,有些羞惱,就好像看到一大塊美味蛋糕擺在眼前的小鼠,忐忑猶豫不知是不是有陷阱,想進不敢,想退又不捨,只得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這樣的樑小夏,實在太可愛了,讓他甚至一時不忍下口。
鏡月吻上去的時候,甚至感覺到,自己脣舌間的冰涼,都有了果凍一樣絲絲柔軟的甜味。
樑小夏被籠罩在名爲鏡月的陰影中,脣上被吮吸得有點重,她正想罵一句,才一張口,脣舌被迅速撬開侵入,滾燙的熱度與攪動的力量瞬間將她吻得全身發燙,暈頭轉向,雙手勾住了鏡月的脖子,摸着他碎短的黑髮,不自覺迴應他。
小手惡意地扯大鏡月的衣領,樑小夏模模糊糊半睜着眼,很是喜歡地摸着他的鎖骨,驀然領口一鬆,自己的衣領被鏡月手指一勾,鬆開大片。不止衣領,連肩膀都快露出來了。
熱熱的親吻轉上她自己的鎖骨,樑小夏的腰被箍在鏡月手裡,感覺柔軟溼潤的舌尖在順着鎖骨的形狀滑動,還時不時吮着深窩,一隻手挑開她的衣袍側擺,在她的大腿側面輕輕來回撫摸,緩慢流連於她的身側,順着腰際向上逡巡。
“混…混蛋…”
樑小夏斷斷續續的哼聲,在鏡月耳朵裡聽着更像是嫵媚的邀請,眼底的小精靈仰靠在沙發背上,小聲急促喘着氣,衣衫凌亂,嘴脣半撅,眼睛裡面的光芒又迷濛起來,起了層層雲霧。
難得見到的風情,使鏡月的回想起她小時候生病時纏在自己身上的樣子,也是這樣看起來乖順聽話卻難纏無比,誘人得理智都被埋沒,瞬間呼吸一滯。
鏡月正想再品嚐一下,卻忘記自己壓得太過了,只聽得“咚”一聲響,整個沙發都向後翻過去,倒在地上。
出去幾天,沒有來得及更新實在是愧對大人們厚愛。七攢得滿滿的節操又清零計算了,而且還得慢慢找狀態,所以今日溫馨肉湯向~~
感謝華雲塵大人、louise_2006大人、睡懶覺的大人、cather_zheng大人、左左家的yoyo大人、i迷re大人投出的粉紅,感謝alice963大人的日日支持,感謝chelin1204大人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