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權利的遊戲之中,你不當贏家,就只有死路一條,沒有中間地帶,。?
——《冰與火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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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靜的一夜,將以最意外的方式結尾,。?
燈火輝煌,巨大的倒吊玫瑰水晶燈在宴會廳上空緩緩旋轉,將舞池裡照得通透明亮,舞池外卻仍保持着柔和適中的光澤。樂師們手指靈活地在琴絃上撥揍,華麗流暢的音樂傾瀉而出。鮮豔的女子衣裙隨着舞曲的節奏打着完美的圓,如春之女神灑下的一片盛開花朵。?
場外的先生小姐們各自聚成小團攀談,時不時也有人端着酒杯走動,和各國來訪的使節團進行一小節短暫而愉快的會晤。?
跳到第二十支舞曲的時候,連將微笑當成習慣的費恩也有些頭疼了。這些貴族女子太熱情,不斷黏着他跳舞,滿身的香粉氣息薰得他噁心,卻還得硬着頭皮得體地應對着。?
他滿心期盼的佳人卻躲他如蛇蠍,整晚跟着那個叫做西摩曼的小不點,寸步不離。他爲了顧忌影響,又不好意思總是湊在她們身邊,只能遠遠地望一眼,再轉過頭來笑着應付眼前人。?
真正坐在國王的位置上,他才明白,國王只是權力集團中間夾着的一塊餅乾餡,又或者是天平中間小範圍內擺動的標尺和指針。那些玫緹斯的老貴族世家就像飢餓的豺狼,總是瞪着綠油油的眼睛,微笑中也掛着陰險的涎水。在陰暗處打量自己,隨時準備撲上來咬破他的氣管。?
他有軍隊,也受人民的擁戴。卻仍舊得小心翼翼地保持一種微妙的平衡,在進行自己計劃的同時,和貴族們在利益中拉鋸談判。除非在這場政治棋局中。他有實力一次性將其他對手全部掀下棋桌。?
接近午夜,正當費恩坐在國王專屬的王座上休息。和身邊的侍衛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時。一羣四十人的黑衣刺客破窗而入,快得他只能在燈光下看見一道道殘影,在人羣中左右閃躲穿插,轉眼就侵到費恩身前。?
是暗精靈,!樑小夏和在另一邊的洛基都皺了皺眉,那氣味明顯得就像鼻子底下扔着一塊黴了幾天的爛肉,薰得她的靈魂都在抗議叫囂。?
南薇精靈的使團也發現了不對勁,精靈們迅速集合。拿出各自的武器,圍成一個圈,將汨羅護在中間。?
“有刺客!保護陛下!保護陛下!”王座旁邊站立的騎士抽出佩劍,舉在胸前,巨大的銀色盔甲鐵塔一般立在王座下,擋住費恩的身影。?
“不自量力。”衝在最前面的刺客手中匕首劃過,寒光一閃,騎士還沒來得及作出迴應動作,就捂着脖子,血噴脖頸。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幾個刺客如陰影中旋轉起舞的舞者,轉瞬間就殺了三十多個大廳中的衛兵。血花盛開在衛兵們的喉頭,太陽穴等致命的位置,無聲無息地將衛兵們放倒在地。?
賓客們乍逢驚變。男男女女尖叫着,哭喊着,人羣踩踏着向外擁擠奔跑。?
“堵住他們!一個都別放跑!”刺客頭領在嘴裡吹了個尖銳的響哨,後面的刺客分出兩人,在衆人離開前關閉了宴會廳大門,反鎖大門,將所有的賓客封死其中。?
“誰跑就殺了誰!誰喊也殺了誰!”刺客頭領的面目全部隱藏在黑色的夜行衣中,雙眼狠厲地掃過廳中所有的賓客,聲音並不高,其中的森然味道卻毋庸置疑。?
賓客中間,稍微有些武力的都縮成一團,不斷後退,暗自戒備。平民和那些毫無抵抗之力的人類都嚇得涕淚橫流,緊緊捂着嘴不敢出聲,癱軟在地板上。?
“你放過我吧,我是霍葉恩的城主,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一個腦滿腸肥的貴族向一個刺客下跪,涕淚橫流地不停磕頭,不到片刻,額頭就磕得血肉模糊。和命相比,他的金山銀山一點也不重要。?
他話音還沒落,就被那刺客用匕首割下了腦袋,。?
無頭身體倒在地上,沿着脖頸的切口,鮮血像高壓噴泉一樣噴涌,紅得刺眼的大片血液噴濺在平整的木質地板上。?
剛剛出手的刺客抓着被割下來的,還冒着鮮血和熱氣的腦袋,若無其事地不斷向空中拋着玩。貴族的頭顱被高高拋棄,表情定格在死亡前驚恐的那一刻。雙眼大大地痛苦地睜着,長髮散亂。?
刺客穩穩接住那顆頭,又一次拋向空中:“還有誰想試試?我可是無聊的很。”?
周圍的人見到這一幕,嚇得噤若寒蟬。那刺客殺人不眨眼的動作和地上血淋淋的屍體都在提醒他們管好自己的嘴,否則就是下一個犧牲者。?
大廳前端的臺上,不斷逃跑的賓客讓出來了一大片無人區。?
費恩坐在椅子上,臉上肌肉僵硬,笑得非常不自然,血色褪去,全身緊張繃直,勉強維持着身爲國王的尊嚴。?
刺客頭領站在王座邊不到兩米的地方,單手握着匕首正對他,匕首上的寒芒銀亮,隨時準備給他致命的封喉一擊。?
刺客頭領蒙在佈下的嘴一張一合,說出口音很重,怪腔怪調的大陸通用語。?
“費恩,你應該榮幸,有這麼多賓客將會見證你的死亡。”?
聲音悶悶的,有清晰可辨的快意。?
第一波的刺客只是一個人,費恩像趕蒼蠅般揮揮手就打發了。可這些暗精靈漸漸從跗骨之蛆發展成爲他身上的一根骨刺,到現在的一把索命骨矛。人數越來越多,實力越來越強,花朝手段層出不窮。現在好,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他的加冕慶會上,要刺殺他這個一國之主。?
“爲什麼總是刺殺我?前後已經五波了。”費恩一邊問刺客,。一邊斜眼偷望窗外,白皙的手指不安地摩擦手中的玫瑰手杖。?
刺客頭領識破了他的意圖,猙獰一笑:“沒用的。不用看了,你在外面安排的五百號親衛軍早就被清掃乾淨了——不過你不用着急——一會兒你就能見到他們了。和他們一樣,毫無價值。如螞蟻一樣被碾死。”?
“至於爲什麼刺殺你,哦。費恩你這臭蟲,不要明知故問。沒有人能偷了我們暗精靈的東西還瀟灑地活在世上,沒有人!神也不行!”刺客頭領陰狠地眯着眼說道。他的話語像一陣冷風,讓費恩抖出一身雞皮疙瘩。?
費恩拿走的東西,對他們暗精靈來說實在是過於重要,重要到地下暗精靈勢力都達成了共識,不惜一切代價要將那東西奪回來。?
“咚——咚——咚——……”?
大廳外。鐘樓裡,新年的鐘聲沉悶地響起,盤旋在玫緹斯上空,擴散向很遠的地方。?
遠處,隱約傳來廣場上羣衆們的高呼聲和尖叫聲,姑娘小夥子們大聲合唱着《玫緹斯鮮花永不凋零》,旋律悠揚動人,不斷熱情洋溢地在冷冬中大喊着“新年快樂!”。?
十二響鐘聲已過,低沉的鐘音餘韻未斷。?
雪又無聲地下起來,細密地從黑夜中降落。輕輕墜在王宮頂上,草地上,歡慶的人們臉上。?
新的一年終於來到了。?
“好了,還有什麼遺言趕快說吧。我可是迫不及待地要見到玫緹斯歷史上最短的一任國王誕生了!”?
聽在衆人耳朵裡就像是喪鐘一樣的聲音散去,刺客頭領隔着面罩吻了一下自己的匕首,猛地向坐在椅子上的費恩扎去。?
費恩握着玫瑰手杖,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面對朝着自己撲上來的刺客頭領,他突然舉起手杖,按下仗頭的浮刻玫瑰花,惡狠狠地對刺客頭領說道:?
“我要說的是:你去死吧!”?
一瞬間,玫瑰手杖爆發出刺眼的紅色光芒,將費恩和刺客頭領籠罩在內。?
一個鮮紅的,如同實質的閃電之球從仗頭噴出,猛地衝在刺客頭領的肚子上。閃電之球如一把弧形利刃,帶着“噼啪”電弧,打穿了刺客頭領的肚子,穿出一個籃筐大的洞。?
刺客頭領腸穿肚爛,隔着破碎的皮膚可以看見被攪和的一塌糊塗的內臟。?
他倒地而死,閃電之球卻沒有停,停留在舞池中央的小圈內,毫無軌跡地高速旋轉飛舞,不斷放射出閃電收割一條條的生命。?
它擦過的地方,血流成河,賓客們徹底慌了手腳。“啊啊啊啊啊~”的尖叫聲不斷響起。?
人羣踩踏、擁擠,倒在地上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踩死。後面的閃電之球如驅趕蟻羣的毒蜘蛛,伸出的紅色閃電之觸插入人體,一陣電爆,“嘭”地一聲後,又有一個人炸成血霧,倒在地上。?
後面的刺客看到頭領身死,化爲一道道殘影,紛紛飛奔向前,抽出匕首欲找費恩索命。卻被他那玫瑰權杖放出的閃電球擊中,炸成一團團屍首破碎的碎肉。?
幾個小時前還是榮耀與鮮花的大廳,徹底被紅色閃電血洗,炸成了血染的鮮紅祭壇。?
坐在紅色閃電圍起來的王座上,費恩緊握權杖,看着刺客們一個個死亡。他高聲大笑,聲音在他的喉頭不規則的震顫,又像是在哭。笑聲和賓客們的尖叫聲交匯盤旋在禮堂上空,他扭曲猙獰如浸泡在血水中的魔鬼,邪惡至極。?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爲了保住自己的命,費恩不惜用所有賓客的生命去陪葬。?
王座臺上,被紅光擋住的地方,費恩的王座邊,空氣突然裂開一個黑色大縫,向外灌着陰寒冷風。?
縫隙中,邁出一個全身罩在黑袍中的人,他懸浮在半空中,一手抓着白骨權杖,頂端拱着巨大的黑色龍晶,一手抓住費恩的胳膊。?
“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和我走吧,既然你使用了它。”黑袍人的手緊緊勒在費恩的胳膊上,疼得他差點鬆了手上的玫瑰手杖。?
費恩的腿非常少見地開始發抖,他的命保住了,可他也得付出代價。?
最後,在跟着黑袍人邁入黑色的裂縫前,費恩掃視一眼大廳,在尋找到牆邊泥球的身影后,微微嘆了一口氣。?
卿本佳人,看來他是無福消受了。?
扔掉眼中最後的憐憫,費恩臉上帶着瘋狂的決然,邁入黑色縫隙。縫隙漸漸合上,王座上空空的,除了倒在地下鮮血模糊的暗精靈,哪裡還有人影??
紅色的閃電球開始收斂光芒。剛剛捂眼的賓客終於能夠睜眼看清大廳中的情況。?
“國王陛下不見了!”?
四十具暗精靈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王座旁邊。破碎的手臂,肢體,碎骨,飄散出焦黑的肉體糊味。暗精靈藍紫色的血液沿着王座的臺階一層層滴落,在舞池裡融成一片。?
國王連着他的王冠,象徵着玫緹斯王權的玫瑰權杖,都不見了。?
新任國王陛下召喚出那個紅色的惡魔,卻將滿廳的賓客留了下來。幾個位高權重,腆着肚子的貴族大臣見到這一幕,終於忍不住高聲叫罵起來,。?
閃電球並沒有給賓客太多愣神的機會,它懸浮在大廳正中間,像一隻巨大的閃電紅蜘蛛,不斷射出紅色的觸角,每一擊射出,必有一個人或整個像炸彈一樣爆炸,或被電得焦黑,面目全非地死躺在地板上。?
人們推搡着,瘋狂地用胳膊肘衝撞,向後擠壓,貴族女子的長裙被後面緊跟的腳步踩在地板上,絆倒在地。後面幾雙大腳毫不憐惜地從她身上踩過去。她哭喊,尖叫,掙扎着準備從地上爬起來,卻被一道急速閃電劈中,面目全非地高聲嘶喊,抽搐着抖動兩下便沒了聲息。?
大廳裡賓客的數量在急劇減少,人羣全部被驅趕在了靠近門邊的位置。?
就像一個密密麻麻擠滿小梭子魚的魚缸,突然被放入一條兇殘的,餓瘋了的紅色章魚。被魔鬼的觸手追逐捕捉,賓客們慌亂中不斷向後涌去,全部被驅趕入大門口附近。?
樑小夏個子矮,在逃竄的人羣中拉着泥球穿梭,不斷撞上賓客們的腰身,近距離觀賞貴族們的皮帶扣和腰上的緞帶花邊。深陷人羣的泥潭,周圍都是手手腳腳,不斷有尖頭鞋踢到她腿上。?
樑小夏死死地五指扣住泥球的手,使得力氣都快將她的手捏碎了。強硬擠進人縫中,最後,來到大廳人少些的一個拐角,樑小夏將泥球推進了直角牆壁內。?
剛剛佔據一個稍微安全些的位置,樑小夏抱在泥球外面,一把撕掉了自己身上的連衣長裙,只穿着貼身衣褲,緊緊貼在泥球身上。?
“撐護盾!”樑小夏話音剛落,泥球撐起一個光元素防護盾,蓋在兩個人身上。?
一個狠辣的貴族男子也發現了這個好位置,他想要將泥球拽出來推入人羣洪流,卻被這護盾彈開,後仰着倒入踩踏的賓客腳下。眼睜睜看着他的眼睛被後邊一位貴族女子的鞋跟扎穿,樑小夏捂上了泥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