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匹婦
鐵慕青在探查邀月樓的時候,沒有看到有人也在注意她,但是天生的機敏,讓她感覺到有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就像被人用槍在遠處瞄準一樣。鐵慕青擡頭四處掃描張望,終於看到了三樓的窗戶邊上有人在看着她,而且還不是一個。其中一個穿紅色衣服的女子,應該就是那天一個叫紅裳的姑娘吧,至於另一個女子,面容精緻,風姿卓越,雍容華貴的女子,鐵慕青不認識。
這個女子的裝束顛覆了鐵慕青對青樓女子的看法,不是所有的風月女子都會穿的衣不蔽體,表現地放蕩不羈,舉止輕浮。
鐵慕青和金媚兒兩人眼神交錯在一些,不動聲色,互不退讓。
有意思,這個女子有什麼資本傲視一切?這讓鐵慕青費解,不由皺了眉頭。
“這位姑娘,這是你要的杭綢布,拿好!”掌櫃子把換包好得綢布遞給鐵慕青,“總共六兩銀子!”
鐵慕青這才轉身掏錢遞給掌櫃子,說道:“掌櫃子,你家店鋪是新開的吧,不錯,花色挺多的,顧客們選擇的餘地也多了不少。
“是啊,開了有三個月了,我們這裡的布匹可都是上好的東西,從餘杭那邊運送過來,在這青山縣也算是稀罕的玩意,要是姑娘喜歡,下次再來,我會給你優惠的!”掌櫃子是個健談的人,顯然是在拉回頭客。
“嗯,那好,我會經常過來的!”鐵慕青略有深意地看向臉盤圓圓的掌櫃子,剛纔從掌櫃子走路的步子,可以看出也是會武功的,而且剛纔在鐵慕青看對面三樓邀月樓的時候,邊上的掌櫃子也在不着痕跡地打量她。鐵慕青拎着包袱,準備離開。出來這一趟不是沒有收穫,最起碼知道這個綢緞莊,應該是對面邀月樓的眼線。
“那歡迎再來!”掌櫃子笑眯眯地說道。還把鐵慕青送到門外。
鐵慕青又逛了其他開的店,真真假假,有的能試探出蹊蹺;有的店鋪,鐵慕青試探不出來。一圈逛下來。手上買了不少東西。
鐵慕青去了老李叔家看看,一年沒見,老李叔家的房子重新翻蓋了,弄成三進小院,還買了一個專門燒火做飯的婆子和幾個端茶倒水的丫鬟。前院還是以前的鐵匠鋪子,裡面有幾個鐵匠在打鐵。
“老李叔,我回來了!”鐵慕青笑呵呵地說道。“沒想到一年沒見,老李叔發財了!”
老李頭一見到鐵慕青眉開眼笑說道:“慕青,你可回來了,我這段時間,總想着,把你房子也給新蓋了,就算不蓋三進,弄成兩進也不錯啊!”
“那好啊。老李叔,你要是有空,幫我找找人。我的確想把放在蓋得大一點!”鐵慕青想着縣城和寨子裡都有房子,這樣的話,兩邊都可以住,而且還能就近查看那些女人的動向。
“好啊,我這些正好沒有多少活計,我給你張羅!”老李叔笑着說道,“走走,進屋,你李嬸整天唸叨你!你也是狠心的,一走就是一年。不過好在回來了。”
鐵慕青跟着老李頭一起進了放進,說道:“老李叔,蓋你這樣三進的院子,要花多少錢啊?”
“不多,不多,一百五十兩就差不多了。從去年接了縣令老爺的生意,賺了四五百兩,我就把家裡的房子修修。前面一個大院子是鐵匠鋪,後面三進是住的地方,去年底,又給你二毛哥張羅娶了媳婦。二毛媳婦,現在也有了身孕,馬上我們老李家又添丁了。”老李頭絮絮叨叨,邊走邊說,顯然對現在的生活很是滿意。老李頭知道這些變化,都是鐵慕青的幫助,要不然他們一家好幾口人,還擠在茅草房子裡呢。
鐵慕青從懷裡掏出二百零銀子,說道:“老李叔,這二百零銀子,你先拿着,不夠的話,我再給,把我家房子也弄弄!”
“你這孩子,知道你是實誠的,我要是不收這銀子,你估計也不會讓我幫你張羅房子。你老李叔也不矯情,這錢我收下了,現在正適合動土,保證三個月完工。”老李叔拍拍健壯的胸脯,家裡的日子好了,老李叔精神狀態也好了很多,年輕很多。
走到正方院子裡,就聽到屋裡面有哭哭啼啼的聲音傳過來。
鐵慕青狐疑問道:“老李叔,這是誰在哭啊?”
老李頭也不知道,家裡面一向和和美美地,沒病沒災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哭得這麼傷心啊。
老李頭疾步走進屋裡面,一看是二兒媳婦香荷,問道:“二毛家的,你哭什麼啊,現在身子愈發重了,可要注意身體啊。”
“爹,二毛昨天晚上一夜未回,今天一大早回來之後,把我們房裡的壓箱底的錢,全部拿走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問他,他也不理我,吃午飯的時候,也沒回來。剛纔我孃家的兄弟,說看到相公去了那新開的殺千刀的青樓,找窯姐兒去了。”香荷一向過得順風順水,沒出嫁以前家裡面的人疼着,上面有五個哥哥,只有她一個女孩子;嫁到李家之後,李嬸又是和善的人,大毛家的也不是好惹事的,公婆疼愛,妯娌相處和睦,現在有懷了身孕,哪受過這般委屈。
“什麼?”老李叔一拍炕上的小几,以至於把小几上的茶水震出來,氣得喘着粗氣,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居然學人家有錢人,逛青樓。現在就帶人去找,打斷他的狗腿。
“香荷,你不要哭了,我和你娘還沒死的,看我不好好教訓那個狗東西!”老李頭氣憤說道,“老婆子,你帶着人在家裡好好照看香荷,我帶着大毛去找二毛!王八羔子,反天了他!”
鐵幕強擔心老李叔吃虧,跟在後面,一起去找人。二毛那孩子多好的一個人啊,居然也去青樓,這青樓的吸引力還真是蠻大的,怪不得有很多人累死在那些女熱的肚皮上。只要是男人,都會心裡有想法,風騷女人撓得人心裡癢癢的。
一兩銀子只是個噓頭,指不定裡面想要其他的節目,那就得出錢,要不然李二毛拿了二十兩銀子,還不得花二十天啊,那青樓能賠得連鍋底都不剩。
李大毛對於弟弟不爭氣,也非常生氣,家裡面活計不少,忙着打鐵犁,沒想到二毛居然去了青樓。他可是聽說了,青樓裡面都是燒錢的玩意,要是這樣下去,什麼樣的家底子夠二毛揮霍的啊。
“哎呦,兩位大爺,請進,請進!”半老徐娘孫媽媽甩着帕子招呼着,笑得臉上塗得厚厚的粉粉,不時往下掉。
老李頭和李大毛都是粗人,恪守懂禮,雖說之前聽說過青樓,但從沒有進去過,那更沒有和青樓老鴇打交道的經驗啊。
“我......我......要找人!”老李頭結結巴巴說道,對面的半老徐娘,不正經的女人都快趴到他身上了,老李頭趕緊往後面退了幾步。
“哎呦,大爺,來我們邀月樓的,哪有不是來找人的啊,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們這裡面環肥燕瘦,應有盡有,保證把你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樂不思蜀。”孫媽媽笑眯眯說道,不過那雙精明的眼睛,好像看出來一些,但還是裝不知道,繼續笑臉糊弄人。
“我是來找我兒子的!你讓開!”老李頭紅着臉粗着脖子,壯着膽子,橫聲說道。
老鴇孫媽媽笑靨如花的菊花臉上,瞬間拉了下來,斜着眼睛,滿臉不屑地說道:“我們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只有姑娘,既然不是來找姑娘的,馬六,把這兩個人趕出去!”
“我是來找我兒子,我們找到他就走!”老李叔爭辯說道,“你趕緊讓開!”
老鴇孫媽媽不僅不讓,反而上前兩步,碩大豐滿的胸部正好抵在老李頭的手上,罵道:“進了我們邀月樓,就是我們的客人,我看誰敢在這裡挑事,打不死他們。”老鴇的一聲令下,十幾個龜公護院,跑出來,把老李叔和李大毛團團圍住。
老李叔摸到老鴇碩大的胸部,趕緊又退了幾步,氣得不行:“你......你......”
鐵慕青見事情不妙,拉住老李叔說道:“老李叔,不要衝動,你們在外面等着,我進去看看!”
“這位媽媽,只要我們找到人,立即就走,絕不耽誤你們做生意!”鐵慕青上前說道,她們還是不讓的話,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你把人都嚇走了,當然是耽誤我做生意了!我看你也是良家女子,就不要來我們這種風塵之地,以免污了你的清譽!”老鴇孫媽媽見鐵慕青看上去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緩下氣來。嘖嘖,這俏生生的模樣,要是來她們邀月樓,也能算得上一個花魁。
鐵慕青不管她,徑直上樓,去找李二毛,不能讓他再繼續鬼混下去。
“敬酒不吃不發就,抓住她!”老鴇沒見過良家女子來了妓院,臉皮能厚到在青樓裡面不改色,大搖大擺上了樓,“好好教訓這個小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