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幕青到了楚府,楚老夫人才剛剛起牀。對於鐵幕青這麼早親自古來,雖然有點吃驚,但想到之前她讓人送到忠勇巾幗府送話,想必因爲這件事情。
“老身給長公主請安!”楚老夫人躬身給鐵幕青行禮,等待着鐵幕青說免禮,但鐵幕青像是沒有看到一樣,一聲不吭。
鐵幕青以前看在楚君傑的面子上,不看僧面看佛面,都給予這老夫人足夠的尊重,但她做的事情實在讓人太氣憤,手都伸到忠勇巾幗府了。鐵幕青要讓楚老夫人認識到有些話她可以說,有些事她也可以做,但是有更多的話她是不能說,有更多的事情是她不能做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些人是她一個後院女人不能招惹的。
“本宮身負重任,沒有那麼多功夫打哈哈,直接長話短說。楚老夫人,你這樣苛責李文,到底爲哪般啊?”鐵幕青嗆聲問道,一點面子都不給楚老夫人。
楚老夫人聽了鐵幕青的話,微微一愣,沒想到這長公主這麼直接,訕訕說道:“老身聽不懂長公主何出此言?老身不明白,還請長公主明示!”
“明示?”鐵幕青冷笑,“楚老夫人你是揣着糊塗裝明白啊!既然你不說,那今天就讓我說,楚家人尊你是長輩,是我師妹的祖母,所以我宇文賢尊你是長輩,但你屢次三番派人到我附上教訓我師妹,這是爲何?”
楚老夫人果然是老狐狸,輕笑說道:“回長公主,楚李氏自進我楚家的門,那就是楚家的人。她懷有身孕,自然要在楚家修養,她在外面,還以爲楚家虧待了她似的。說句長公主不愛聽的話。君傑在外面當差,保家衛國,這楚李氏幸虧是在楚家發現有了身孕,要是在外面,老身就算豁出性命也是不會認下的。子嗣問題。茲事體大,老身不得不小心行事!”
“呵呵!”鐵慕青嘲弄一笑。接着說道。“誰在本宮面前,本宮都不會覺得這話好笑,倫理綱常,天經地義,但從楚老夫人您的嘴裡說出來,本宮覺得真是好笑之極。說的是真好聽啊!我是擔心李文在楚家修養,會步上楚君傑前兩個妻室的後塵啊!有人是不希望大房有後啊!”
楚老夫人面色一白,臉色不是很好看,辯駁說道:“長公主此話。老身不明白,也不敢應下。我楚府鐘鳴鼎盛之家,絕沒有虧待人的事情,更何況楚李氏是我們家明媒正娶的媳婦。長公主污衊楚家不要緊,但也要爲楚李氏考慮啊!”
既然楚老夫人嘴硬。鐵幕青今天就說得她信服口,從懷裡拿出一個藍色青花葫蘆狀小瓷瓶,輕笑說道:“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知道爲什麼楚君傑之前的兩個妻室會在生產時暴斃嗎?”
“長公主慎言!”楚老夫人厲聲說道。“我們楚家沒有做過的事情,自然不會認下。”
“就知道你不承認!”鐵幕青嘲弄笑道,“知道楚雙雙爲什麼一直很瘦弱,像是隨時要死掉一樣嗎?”
“長公主......”楚老夫人急了。
“住口,等本宮說完,你再說。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插嘴,本宮是不會顧念你是上了歲數之人,照樣嚴懲不誤。”鐵幕青厲聲說道,“楚雙雙那是中毒了,而且是從母體裡面帶出來的。不過她命大,居然活了下來。之後的繼室,還有那個生下來就沒有氣的楚家長孫運氣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一命嗚呼。本宮還找到當時的穩婆,不過給楚家接生的兩個穩婆,都在半年之內暴斃。不過那個人還是留下了後患,其中給楚雙雙母親接生的穩婆在臨死之前和她家的漢子說了有人給她錢,讓她如果發現孩子要是活的,就給弄死。但是那個穩婆下不了手,放了楚雙雙。”
“不可能......”
“是這件事情不可能?還是這毒被本宮查出來讓你覺得不可能啊?”鐵幕青陰沉沉說道,“是不是還要本宮把證人帶來?”
楚老夫人失神,好一會兒說道:“那也不能說明這毒是楚家人下的啊!長公主這論調,不免武斷啊!”
“但楚老夫人,你能和本宮說說,那枉死的三人又是誰下的毒呢?”鐵幕青沉聲說道,面無表情。
楚老夫人很是不岔,但顯然沒有剛纔的氣勢,輕聲說道:“老身的確不知啊!如果知道此事,一定會嚴查,絕不會放過那些傷害大房子嗣的歹人!”
“是嗎?到底誰是下毒之人,時間太長,已經查不清楚了!”鐵幕青冷笑,“但據本宮所查,楚老爺好像是不是楚老夫人親生啊!本宮可不可以理解這是你不喜歡大房,處處爲難楚夫人,還有我師妹的原因呢?”
楚老夫人身形一晃,幾乎站不穩,旁邊的丫鬟趕緊來扶住楚老夫人。楚老夫人這才注意到這房間裡還有幾個丫鬟,立即瞪大眼睛,猙獰說道:“你們幾個不準亂說,要不然......”這個時候了,楚老夫人還能顧忌這些。
楚老夫人的聲音陰森森的,讓那幾個丫鬟脊背發涼,連連跪下,求饒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鐵幕青見着楚老夫人陰狠的面容,知道這下毒就算不是她,但她應該也是知道內情的。
楚老夫人跪下,給鐵幕青磕頭,說道:“老身求長公主開恩,放我一馬!”聽到鐵幕青的話,楚老夫人就猜測到長公主已經查到了一些內情。如果楚老爺不是她親生的消息傳出去,楚家的臉面沒了,那一向孝順的楚老爺和楚君傑想必也非常失望。之前她對楚家楚家大房很是苛刻,但他們以爲她是長輩沒有說,所以只是忍讓。不僅不能得到楚老爺的尊敬,反而會惹來楚老爺的記恨,畢竟她親手賜了毒藥給那個賤人,也就是楚老爺的親生孃親,算是楚老爺的殺母之恨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本宮送給你再恰當不過。”鐵幕青冷聲說道,“你親生親生兒子只有楚家三老爺,加上之前冤死的兩個女子,所以我猜測你希望楚家的榮耀應該由你的孩子,也就是楚家的嫡親血脈繼承。這樣的楚家,本宮能讓師妹留下來嗎?如果換做倒是楚老夫人你是我的話,又會怎麼做呢?”
楚老夫人頹廢地蹲坐在地上,渾身沒有氣象,說道:“都是老身的錯,都是老身的錯啊!只要長公主不說出去,什麼懲罰老身都願意。”
“多行不義必自斃!”鐵幕青冷笑說道,之前只是猜測,沒想到這楚老夫人認下了,這讓鐵幕青心裡一冷。鐵幕青見過不少死人死人,但這樣歹毒的手段,讓人心生膽寒,這可是三條活生生的命啊。爲了一己之私,就讓她們慘死,這樣的老妖婆,就應該下地獄。
鐵幕青沒有多說,楚老夫人繼續磕頭,說道:“長公主,老身自此以後常伴青燈,吃齋唸佛贖罪!還請長公主高擡貴手!”
就在鐵幕青說到楚老爺不是楚老夫人親生兒子的時候,楚老爺已經到了門外,楚夫人多了個心眼,拉住了丈夫的胳膊,想聽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楚老爺不問世事,讓她在楚家受了不少楚老夫人的氣。
當聽到楚老夫人親口承認他不是親生兒子之時,楚老爺淚流滿面,這五十年,他一直敬着的母親居然是他的殺母之人。楚老爺顫巍巍走到這邊楚老夫人的面前,說道:“母親......”雖然沒有說其他的話,但楚老爺滿臉的淚水已經說明了他聽到了所有的話。
楚老夫人眼睛一白,暈了過去,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鐵幕青見楚老夫人暈了,說道:“楚大人,找個大夫給楚老夫人把把脈,天氣熱,容易上火。下面的是你們的家事,文賢不便久留。至於李文,在楚君傑回來之後,會一直住在忠勇巾幗府!”
“家門不幸,讓長公主見笑了!楚李氏就拜託給長公主了!”楚老爺上氣不接下氣說道,“等處理完家事,會帶人去看望她的。”
“嗯,這話本宮會帶過去!”宇文賢點頭,準備離開。
鐵幕青剛走出去,楚夫人追出來,從袖筒裡拿出一沓銀票,說道:“長公主,小文子住在你那裡,原本就是打擾你了,這點錢,您就收下,算是給小文子買點好的東西補身體了。”
“這錢,文賢不能要!”鐵幕青拒絕說道,她不缺這些錢,再說了她和李文不分你我,她的東西,就是李文的。
楚夫人硬是要把銀票給鐵幕青,請求說道:“長公主,這些錢是我的一點心意,您就收下吧。小文子爲了我們楚家傳宗接代,額,原本應該我在身邊照看她,但是俗事纏身,不能得閒。這些錢您要是不收,明日我也會過去,拿給小文子,做零花。”
“呵呵,楚夫人不必多禮。我忠勇巾幗府不缺這些錢,如果你硬是要給,那就當面給小文子吧。”鐵幕青再次拒絕說道,“你去了,相信小文子會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