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匹婦
鐵慕青讓人瞅準夏公公去宮外院子的日子,等夏公公一瓣直接去找了夏公公,說道:“夏公公,文賢有禮了!”
“長公主折煞老奴了!”說着趕緊還禮,腰彎的比鐵慕青的腰還低。夏公公不知道鐵慕青這次過來是何事,不過好在這個院子也不是夏公公自己準備的,而是賢宗皇帝賞賜給他的,用來養老,所以也不怕別人上門。
鐵慕青笑笑說道:“夏公公,文賢就不和你兜圈子了,這次過來,想請您幫個忙!”
“哦?長公主何出此言啊,只要老奴幫得上的自然不會推辭!”夏公公面容和熙,可能是因爲沒有鬍鬚,面色很白,所以看上去慈眉善目的。
鐵慕青停頓一下說道:“夏公公,我師妹雲慧是前文太醫的女兒,文慧雲。只因她在被髮配到邊疆的時候,路上被人追殺,無意中被我救下。現在我已經查明瞭文太醫的事情是被淑妃陷害的。當時就她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身份,所以沒有想着給她伸冤,而現在唯一能爲文太醫作證的就是夏公公的朋友黃嬤嬤。原本着我想直接和父皇說的,但現在出了太后被投毒這件事情,所以我和彥德,母妃和父皇說這件事情,都不合適,所以文賢過來請夏公公幫忙。”
夏公公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其實夏公公在鐵慕青說幫忙的時候,已經有了打算。原本以爲只有宇彥德會過來沒想到這次是長公主宇文賢過來,但一聽到鐵慕青說文太醫的女兒就是她的三師妹,也就不吃驚了。
“哦,此時你們出面的確不是很方便,只不過¨”夏公公略有爲難,吞吞吐吐。
鐵慕青皺眉,問道:“夏公公可有難處?”
夏公公點點頭說道:“也不是難處,只不過太后的事情,讓皇上很生氣。承蒙皇上厚愛對奴才寵幸有加,但是這件事情我貿然出手,也很不便。之前三皇子來找過老奴,當時還沒有太后被投毒之事,老奴說句話,沒有什麼不便之處,但現在不行。就算皇上再信任老奴,老奴也不能說,後宮是什麼地方,空穴來風往往也可以摧毀一個人。”
夏公公的拒絕,並沒有引起鐵慕青的方案,反而覺得夏公公這人很直率。想了一下,鐵慕青微笑說道:“呵呵,那這次還真是棘手了,原本文賢以爲以您和父皇的關係,說這個沒什麼關係。”
夏公公擺擺手,也微笑說道:“呵呵,長公主的想法有誤啊!老奴和皇上,一個是奴才一個主子,不管老奴曾經爲皇上做過什麼,永遠都不能改變的事實。太后是皇上的母親觸動了皇上最爲敏感的神經,任何人一旦多嘴都會受到嫌疑。”
鐵慕青想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嗯,夏公公此話在理!文賢剛纔也是着急所致,如果有冒犯之處,還請夏公公海涵。”
“長公主無需多禮,不過這件事情雖然老奴不方便說,那大家都不要說。黃嬤嬤是老奴的朋友我們暗中把黃嬤嬤送到黃嬤嬤的原籍皇上現在正在查找這些人,官兵拿着畫像費勁千辛萬苦找到隱姓埋名的黃嬤嬤,然後黃嬤嬤再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這樣不就真相大白了嘛。”夏公公建議說道,只要事情做的隱蔽,不要被皇上派去的人發現,那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既能幫助長公主宇文賢和三皇子宇彥德,有可以不引起賢宗皇帝的猜疑。
“哎呀,這的確是個好辦法,而且還不漏聲色,大家都沒必要去觸碰父皇的敏感神經。”鐵慕青笑道,“多謝夏公公幫文賢出主意,至於黃嬤嬤是夏公公的朋友,我宇文賢在這裡保證一定不會讓黃嬤嬤受到任何危險。至於在黃嬤嬤在招認供詞之後,儘管會從輕發落,即使不死,也是發配邊疆的下場。到時候,還需要夏公公出面爲黃嬤嬤求情,想必父皇會給夏公公您這個恩典。文賢和彥德,甚至雲慧都不會忘記您的大恩大德。”
鐵慕青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想讓夏公公放心,她宇文賢和語言德語以後都會敬重他,至於雲慧那可是個神醫。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總能用到雲慧的時候,這夏公公的幫忙,將來雲慧也會在這方面報答夏公公的。
“嗯,那我們就此行事吧,今天晚上和我黃嬤嬤說說此事,然後明日你們就在城門口匯合,一起去黃嬤嬤的老家河南開封。”夏公公點頭說道,這次要是不助宇彥德和宇文賢,雖然他們不會說什麼,但難保他們心裡記恨。賢宗皇帝總有老的一天,夏公公不得不爲他以後考慮。夏公公這個人非常聰慧,瞭解賢宗皇帝,自然也知道這宇彥德和宇文賢在賢宗皇帝心裡的低位,絕對是非同一般的,所以他就算不想出手,也得出手。
“那就有勞夏公公了!”鐵慕青抱拳說道,“現在已經過了正午,文賢就不打擾夏公公了,後會有期。”鐵慕青達到了目的,覺得夏公公還有話和黃嬤嬤交代,便告辭離開.
等鐵慕青走了之後,夏公公來到一個偏院。偏廳裡傳來吱呀吱呀的織布聲音,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夫人穿着簡單的粗布衣服,坐在織布機邊上,有條不紊,非常熟練地紡織。此人就是黃嬤嬤,面容安泰,眼神安寧,頭上只有一個竹釵挽住頭髮,再也沒有其他的首飾。容貌雖不是很漂亮,但也能看出年輕的時候,面容清秀。
“藍兒.¨”夏公公輕聲喊道。
聽到夏公公的聲音,吱呀吱呀的聲音驟然停止,老婦人轉過頭來,微笑說道:“你來了!快做下吧!”黃嬤嬤指着不遠處的椅子,並沒有起身。
夏公公按照黃嬤嬤的話坐到了對面,看着黃嬤嬤繼續紡織,看得出神。夏公公比黃嬤嬤大一些,在賢宗皇帝還沒有登基的時候,日子並不好過,連帶着跟着賢宗皇帝一起長大的夏公公也經常受人欺負,有時候甚至被人打傷。有一次夏公公再一次被人打傷,一個人不敢回去,要是賢宗皇帝知道他被人欺負,一定又會沉不住氣,去找場子。當時賢宗皇帝不得勢,夏公公不想讓人也羞辱賢宗皇帝,所以只好躲在假山後面休息。
黃嬤嬤當時只是先帝的一個才人身邊的小宮女,那個才人擅長跳舞,被人稱爲小嫦娥。可能是爲了陪着這個小嫦娥的名字吧,這個才人特別喜歡白色的兔子,而黃嬤嬤就是給這個才人負責養兔子的小宮
小兔子可能是被關久了,一放出來,四處亂跑,黃嬤嬤也跟着到處亂追,不經意間發現了獨自擦拭傷口的夏公公。黃嬤嬤心地善良,幫助夏公公清洗傷口,兩人就這樣認識了。至於後來皇帝登基,夏公公水漲船高。黃嬤嬤後來被分到淑妃的宮殿給宇文賢做教養嬤嬤,無意中撞見淑妃和另外的宮女商談一些齷齪的事情,很快被淑妃知道了。淑妃擔心黃嬤嬤泄露秘密,便威脅她要是她秘密泄露出去,一定要讓她死無全屍,家人也沒有命。
其實她當時進宮已經二十年了,家裡的人在不在都不知道,但黃嬤嬤還是不希望連累不知生死的家人,咬牙答應幫助淑妃做事。淑妃也許諾她好好做事,將來給她養老,但沒有想到換來的是淑妃的滅口。因爲她知道的太多,淑妃不能不防。
“現在時間還早,一會兒,我再給你做飯去。”黃嬤嬤輕笑說道,“這次就做你上次點的四喜丸子。”
“好!”夏公公沒爹沒孃,是個太監,自然也沒老婆,沒有孩子。年輕的時候忙着幫着賢宗皇帝,籌謀劃策,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沒有什麼感覺;但隨着年齡的增加,夏公公越來越感到顧忌,所以來黃嬤嬤這裡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因爲黃嬤嬤那安定的笑容,讓夏公公那空蕩蕩的心感到充實。
夏公公只說了一個字,繼續盯着黃嬤嬤看。黃嬤嬤被看得不好意思,嗔道:“看什麼呢,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夏公公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早一點說了,這樣也可以讓她早做心理準備。
“是有點事情,三皇子想給文太醫翻案,還文家一個清白,這樣文太醫的女兒就可以嫁給宇彥德了。”夏公公輕聲解釋說道。
黃嬤嬤皺眉,說道:“這些你不是之前和我說過了嘛,我同意作證,就算受到懲罰我也不在乎。當時陷害文太醫的事情,我也有參與進去,能爲文家做點事,就當時爲當年贖罪了。現在回想起來,在宮裡,我幫助淑妃做了很多喪盡天良的事情,晚上就睡不着。希望能有機會贖罪,也是減輕我身上的罪孽。”
“只不過現在又出了變卦!”夏公公嘆息說道。
“怎麼了?淑妃發現了?”黃嬤嬤面容驚疑不定,不復剛纔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