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響越來越大,而且以很快的速度在接近這裡,甚至連裝睡的B74都被吵醒了。
本來B74只要小小演一下,晚上的工作就可以很好的避免了,然而這急促的聲音破壞了一切。
極速接近中的聲音仔細聽夾雜着大量的腳步聲和穿越樹林的響動,還有一陣高昂的,不明含義的喊叫。嗯?竟然有人。
這是B74的反應,但少尉就誇張多了,他直接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因爲他聽清了,這些人說的,是……古漢語。
“站住,小畜生,老老實實的放棄,讓兄弟們,還能留你一條賤命”
“臭丫頭,給我站住”一陣呼喊沒有任何迴應,結果又引來一陣叫罵。
聽到這,少尉不禁捂住了額頭,唉,諸事不順,都要準備睡了還能遇見強強民女這樣的戲碼,真是晦氣。沒辦法,少尉原地活動活動身體,然後……倒頭就睡。不聽不想不看,,聽之任之,樂得清淨。
當然,天總是不遂人願,沒等少尉躺好,一道瘦小的身影就竄出了林地,她衣服破破爛爛的,估計是在林間逃跑的時候都已經撕壞了,身上還有好幾道血痕。
沒等少尉看清,後面又竄出幾個大漢,爲首的光頭一把拉住小女孩的頭髮,把她整個人粗暴的摔在地上。小姑娘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荒山野嶺,別說有人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你還想跑,我呸,白白浪費爺的力氣。”
他用一種傲然的語氣接着說到“小畜生,實話告訴你,到了這莽山老林,除了我們盤龍寨,就不可能有人進得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白搭”
本來光頭大漢還想吹噓幾句,卻感覺氣氛好像有點不對。一擡頭,只見少尉正一臉無辜的看着他。少尉就這麼一臉震驚的看着他,一衆弟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爲了緩解這份尷尬,少尉十分有禮貌的說了聲“你好”,然後以一種“您了忙您的,回見了您哪”的狀態準備開溜。
不過光頭自覺臉上掛不住,頓時怒從心頭起。
“站住”他使了使眼色,身後衆人立刻心領神會,把少尉團團圍住。
“小子,我不管你是什麼人,老子們的地方哪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羅哥說的對,小子,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咱哥幾個要是開心了,還能留你一條活路”。說着,眼神就移到少尉身下放着的躺椅上了,閃着奇異光澤的躺椅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識相的就給老子老實點,免得爺幾個多費力氣”一時間衆人兇相畢露。
本來按照常理,能溜就溜能躲就躲,但這一刻少尉有了新的想法。
當他發現這幾個貨竟然在打他躺椅的主意時,面色就漸漸陰了下來
“你們的意思是要搶我嘍?”
“小子,你是傻了吧”其中一個說着把柴刀往前一橫。“少廢話,要錢要命”
“要錢要命?有意思,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問我”少尉嘴角冷笑,殺機突顯。
“我要你馬勒隔壁”他一把抓起旁邊的B74,反手就拍在說話那人臉上。誰也沒有想到少尉會突然暴起,更想不到一拍之下,竟是直接腦漿崩裂,場面霎時間血腥無比。
沒等衆人回過神,少尉就單手抓起眼前一人的胳膊,就像摔麻袋一樣狠狠拍在另一個人身上,密集的骨裂聲和殺豬般的嚎叫幾乎同時發了出來。
同時一把抄起地上的柴刀,手起刀落,左邊的壯漢震驚的表情都還沒褪去卻已經身首異處,噴濺出一道血雨,把少尉淋的滿身血紅。
“怪,怪,怪物啊”幾個膽子稍小的開始失聲尖叫。不過畢竟是一幫刀口舔血的主,大多數人目露兇光,把刀衝了過來。
“怕什麼,咱們這麼多兄弟,大家一起上”話音未落,一把柴刀就應聲而來,旋轉的刀刃直接削去了他的腦袋,還順帶斬斷了旁邊人的胳膊,人羣中飆起了一陣血花,暴走的少尉直接衝入人羣,猶如人形收割機,所過之處淨是殘肢斷臂,血肉橫飛。
一個愣頭青想用草叉去刺穿少尉,結果一紮之下連防護服都捅不破,被少尉反手捏斷草叉,把半截的木棍直接插穿了他的胸腔,涌出的鮮血一瞬間浸滿了衣襟。普通的刀刃根本傷不了少尉分毫,而他只要一拳就能把人打到胸口塌陷,內臟爆碎。
從交戰的開始就註定了,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當少尉再次單手捏爆一個企圖偷襲他的蠢貨時,這羣亡命之徒的意志也終於崩潰了。
哭喊聲叫罵聲祈求聲混在一起,少尉沐浴在鮮血之中,充耳不聞。宛若獄血魔神,一個一個的收割這他們的生命……
整場屠殺持續了三分鐘,對於羅勇來說卻如此漫長。
自己作爲盤龍寨的小頭目,多少年爲非作歹,殺人越貨。不是沒想過有這麼一天,但當這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他甚至害怕的兩話都不敢說,死亡的恐懼籠罩着他,眼前走來的彷彿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嗜殺的猛獸。
作爲小頭目,本來應該身先士卒,然而他的雙腿早就不聽使喚了。他看得很清楚,從開打這就是一場屠殺,對於眼前這個殺神來說,他們根本就是以卵擊石,而最讓他恐怖的,卻是最開始被丟出去的黑影。
打做一團的幾人或許沒看清,只有他才知道這黑影有多麼恐怖,恐怖,詭異而又致命,簡直就是惡靈,妖怪。
在戰場上穿梭,死在他手上的人甚至比那位殺神還要多。羅勇回想起的久違的被死亡支配的恐懼,在這一刻感受到了絕望。
少尉渾身浴血,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每一步都彷彿踩在羅勇的心臟上。
“一幫雜碎,做出這種罪無可恕的事,應該早就做好了身首異處的準備了吧”。
說着他抓起羅勇的脖子,在羅勇驚恐無助的目光中,把他整個人舉過頭頂。
“我萬萬沒想到,你們這幫人渣,不但打擾了我睡覺,竟然……竟然還想動我的躺椅”
羅勇還想求饒,然而少尉一聲暴喝
“那可是,老-子-的-牀!!!”
隨即雙手驟然加力,巨大的力量頓時捏斷了他的脖頸,身首異處。
望着地上的殘屍,少尉喃喃到。
“動我牀者,不死不休。人在牀在……”
站在這宛若修羅場般的景象裡,少尉突然感覺一絲落寞。
遠處的屍堆突然動了動,隨後一個瘦弱的身影被B74拖了出來。
望着小姑娘滿身血污,少尉露出了難掩的厭惡,彷彿忘了自己也是這樣似的。
“少尉,嘻嘻,我發現了戰利品,野生蘿莉一隻。怎麼樣,比你那幾只田鼠強吧”
B74眼睛裡出現了一種詭異的光芒。
“很好,就交給你處理了吧”
少尉的嘴角也浮現了一個邪異的微笑,一人一鼠將目光移向了,毫無防備的女孩…………
“嗯,小妹妹你別哭了,你叫什麼啊,家裡大人呢”
媽的一聽到家人,小姑娘的眼淚又止不住了。
“爹…爹還有娘,都被,都被…就……只有小蒙……哥哥……爲了我…結果…壞人…追”
小蒙邊哭邊說,話斷斷續續的,鼻涕眼淚撒了一地,少尉看着一片狼藉的睡眠艙,很欣慰。
至少她沒把鼻涕抹在艙裡面,到時候打發B74收拾也方便……
半個多小時,少尉總算搞清楚了原委。
這裡屬大楚北境邊陲,大楚是個什麼他也不清楚。總之這是個很偏遠的地方,所以自古窮鄉僻壤出刁民,無論是爲了生計還是什麼的,這附近就多了許許多多夥土匪,盤龍寨就是這邊上最大的。
往常每年官府收一批糧,盤龍寨收一批,雖沒有多少餘量,但也不至於捱餓。沒想到今年來了一大幫官兵,多收了一回,叫什麼戰稅。小丫頭也只是聽他們說,當時村正爺爺都給他們跪下了,可是還是被搶走了大半的糧食,民不與官鬥只好忍氣吞聲。可後來盤龍寨的人又來了,結果發現糧食不夠就搶,還想打村裡婦人的主意,忍無可忍的村民只好和他們拼命,結果不言而喻。
對於少尉來說,不過是烏合之衆,但對於手無寸鐵的村民,他們卻是鐵血的劊子手。(民風淳樸,待客熱情的亞楠人民還是少數啊)。
這期間,少尉還順便整理了一下航行記錄和信號發射器。
作爲一名軍人,少尉還是按軍人的要求嚴格要求自己的,比如現在,他就在飛船失事後‘第一時間’向總部發布了救援信號,並上報了自己的情況。
而另一邊的小蒙也哭累了,捲縮在睡眠艙裡,怯生生的望着少尉。小丫頭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換了一身衣服,黑色的軟軟的還有起伏的花邊,和漂亮的小裙子。
然後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滿臉漲得通紅,不敢再看少尉了。
少尉自然樂得清靜,說實話給小丫頭穿上一身的哥特蘿莉裝,其實挺費事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受了B74什麼蠱惑,竟然花了爲數不多的能源的人造纖維,嗨呀妖言惑衆啊。
想着想着,少尉已經發出來救援信息,按照往常,自己身銀河系,跨空間通訊應該用不了多少時間,可這次卻杳無音訊,不但如此,不知道是不是撞擊中發生了損壞,定位系統竟然根本無法定位空間座標,這就奇怪了。
按理說無論如何,根據航行記錄儀,飛船幾乎不會發生座標丟失的問題,難道真的壞了?
很快,少尉就發現了一個更可怕的問題,飛船的所有方向儀器都壞了。
精密如空間定位器和折躍裝置,簡陋如指南裝置水平儀,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扭曲這他們,看見指南針瘋狂旋轉的樣子,和屏幕上此處無特殊磁場的顯示,少尉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艙內氣氛變得很壓抑,少尉甚至沒察覺到B74回來了
“嘻嘻,爸爸這次可是帶了不少好東西,快誇誇我”,他一臉得意,的走進來,立馬發現少尉的感覺不太對。
“你小子又把啥搞砸了,不會是又把我外設裝備拆了吧”
少尉根本沒空理他,而是直接問向一旁的小姑娘“小蒙,我問你一件事。你能,找到北嗎?”
聽起來有些滑稽,但少尉語氣之嚴肅連
B74都感覺驚訝,他很快意識到,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我們,不找東西南北的”
小蒙的話讓兩人一驚,不用東南西北,那在陸地上怎麼出行。
好像是看出來他們誤會了,小蒙趕緊解釋“是這樣的哥哥,我們村子有四塊指示牌,我們是不需要分清東南西北的,順着指示牌還有標記,打獵的人都要順着走,否則在莽林裡就再也回不來了”
莽林?應該就是莽山老林,那個光頭也說過這個,難道,森林有古怪。
B74也顧不上什麼了,直接把晚餐扔在艙裡,去外面飛也似的轉了一圈回來之後面色也是大變,倉鼠臉上全是不能置信。
準確來說是驚悚,本來兩個人一直在這片草場裡活動,並沒有什麼異樣,但這次今日林子,B74發現自己的所有定位系統全部異常,不用少尉說,他也知道發生什麼了。
沒有定位就無法空間折躍,莫說是能量本就不足,就算重組隨機折躍基本和尋死沒有區別,兩人現在根本就是被困在這個原始的星球上了。
“大哥哥,你是外面來的人吧,村正爺爺說過,外面的人都是能分得出來方向的,你別怕,我們這標記,走不丟的”
小女孩試着安慰少尉,他的話卻讓少尉眼前一亮,外面?能認清方向?,那麼問題是不是出在這片林子上。
少尉和B74相視一眼,無論如何,這件事情必須查清,當然在這之前…
咕魯魯…
先吃晚飯吧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