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的惡魔君主,即使在深淵中也不會留下名字,就更不用說流傳到安瑞爾大陸中來。而現在,林立與塞恩所面對的,卻是一位在安瑞爾大陸的傳說中,也是赫赫有名的惡魔君主,深淵五十層的惡魔君主瑪瑟。
在無盡深淵中,有一個普遍的規律,越是向底層的惡魔君主,也就意味着實力越強大。而當上一層的惡魔君主,覺得自己擁有了足夠的實力,也會向下一層的惡魔君主發起挑戰。當然,這個挑戰基本上很少有成功的,似乎越向底層的深淵,環境對於惡魔的實力提升越有助益。
林立不知道這個傳說的規律是不是真的。不過從那惡魔君主瑪瑟的身上,他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股帶給人極大壓迫的氣息,的確比自己曾經見識過的黑暗之主靈魂之主還要強大。可是,做爲深淵五十層的統治者,惡魔瑪瑟爲什麼出現在這裡,還是說自己等人來到了深淵五十層?
突然之間,林立的心裡閃過一個可能,扭頭與塞恩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罵道:媽的,七界螺旋!
真正讓林立和塞恩驚駭的,不是擁有強大實力的惡魔君主瑪瑟,而是遇到瑪瑟的地點和方式。
這真是讓人不得不感嘆,高等精靈果然夠狠,二十五級的秩序迷宮,一點也不浪費,居然在裡面固化了一個同樣高達二十五級的魔法,七界螺旋。
對於林立和塞恩,這樣的二十一級傳奇法師來說,距離二十五級的聖域魔法是何等的遙遠,那簡直就好像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但是,對於七界螺旋這個魔法,兩人卻也並非一無所知,因爲這個聖域魔法在魔法世界中,對於每一位傳奇法師,都有着非同尋常的重要意義。
七界螺旋不僅僅是一個魔法,更是一個魔法領域,一個遠遠超乎傳奇法師想象的魔法領域。魔法師踏入傳奇境界,開始觸摸規則的力量,通過對規則的洞悉掌握規則,讓規則的力量爲自己所用。可是,與七界螺旋所運用的規則相比,傳奇法師對規則的洞悉和掌握,就如同纔剛剛開始識字。
七界螺旋中所蘊含的,是隻有真正的聖域強者才能夠踏足的領域,不但是對規則力量的運用,更是對規則力量的改變,是創造一切與毀滅一切的神之領域。可以說,七界螺旋的魔法領域,正是所有魔法師所向往和追求的,魔法領域的最終極形態,世界。
如果說傳奇法師對規則的洞悉和掌握,只是剛剛開始識字,那麼七界螺旋就已經是一篇辭藻華麗的文章。這文章並不只是文字詞語的堆砌,而是一個由作者用那些文字詞語所創造的世界,而這個世界更是賦予了那些文字詞句新的不同的意義。
每一個有過夢想的魔法師,不管他的天賦與成就如何,七界螺旋就是他的終極夢想。就像每一個學習文字的人,都夢想過用這些文字,組成一篇完整的文章,創造出一個自己夢想的世界。
所以,儘管七界螺旋是一個高達二十五級的魔法,是一個只有聖域強者纔有能力創造的完美魔法領域。但是,幾乎所有的魔法師,都知道七界螺旋這個魔法的存在,因爲這是他們的夢想。
惡魔君主瑪瑟似乎將林立等人,當成了來挑戰自己地位的挑戰者,幾聲充滿暴戾的咆哮聲後,伸手從周身的黑霧中凝出一杆漆黑的長矛。他根本不給幾人思考的機會,單手持矛衝到近前,如同劈山裂地一般,向着幾人狠狠的砸了下去。
林立等人飛身向旁邊躲閃,塞恩飛到半空中將手中法杖一擺,一片冰矛向着惡魔瑪瑟射去,同時對林立說道:“費雷魔法師稍等,這頭惡魔就由我來收拾吧。”
“哦,那就麻煩塞恩大師了,”林立客氣了一句,然後還真的帶着兩個亡靈僕從,心安理得的遠遠落在戰圈的邊緣。好像在這一刻,一切都與他沒有了關係,他的身份只是一個等待看戲的觀衆。
塞恩心裡一陣苦笑,早就知道,自己不管說不說那客氣話,這活兒也是會落到自己身上。那位費雷魔法師,一路走來就是如此,能靠別人解決的問題,他自己絕對不會去多花半點力氣。然後,你還沒辦法去指責什麼,人家會說:既然你都能夠解決掉了,幹嘛還非要我再浪費力氣呢。
惡魔君主瑪瑟可不管這些挑戰者在搞什麼鬼,既然沒有來圍攻自己,那麼自己還有什麼好客氣的,首要目標自然是先把落單的那個解決掉。身後的肉翼猛然展開,惡魔瑪瑟拍打雙翼,帶着滔天的戰意向着半空中的塞恩衝去,手中的長矛也在瞬間解體,化成無數黑色飛矢疾射而去。
雖然是分散了力量,可是每一支黑色利箭,都能夠讓人感覺到強大的毀滅氣息,好像只需要一支利箭,就足以摧毀這整個天地。利箭破空的嘯聲,如同萬千亡靈的嘶嚎,直讓聽到的人靈魂都好像要被扯出身體一般。
塞恩連忙收起心思,現在可不是自己分神的時候,畢竟所面對的也是兇名赫赫的深淵惡魔君主。隨着一段急促的咒語,他手中法杖爆發出耀眼的光芒,一道幾十米高的巨大龍捲風剎那間擋在身前,迎向飛來的惡魔君主。
那如同驟雨一般的無數黑色利箭,轉瞬間被龍捲風吞沒,甚至將龍捲風整個染成了黑色。只不過,沒有一支利箭從龍捲風中穿,所有利箭在龍捲風中被絞得粉碎,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吼!”惡魔君主瑪瑟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粗壯的手臂凌空向前擊出一拳,整個空間似乎都在隨之震盪。那剛剛吞沒了無數黑色利箭的龍捲風,在強大的力量下瞬間崩潰。然而這一拳之勢,卻並沒有就此終結,磅礴的力量繼續向着龍捲風後的塞恩轟去。
然而面對這幾乎粉碎空間的強大攻擊,塞恩不但沒有絲毫的躲避,甚至嘴角上還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神情。他將手中的法杖向前輕輕一點,似乎將空間凝聚成了一面無形的巨盾,緊接着一聲轟然巨響在兩者之間傳出,強大的反震之力甚至讓惡魔瑪瑟的身體都不由得連連後退。
看到這一幕,林立的瞳孔微微一縮,接着便低下了頭,不再去關注天空中的激烈戰鬥。雖然只是片刻的觀察,但在林立的心裡,勝負已經沒有懸念了。儘管那惡魔瑪瑟,身爲深淵五十層的惡魔君主,但是實力也不過就是二十一級而已。而塞恩雖然同爲二十一級,但此時所表現出的實力,卻絕對是巔峰級的,甚至很可能已經觸摸到了二十二級的邊緣。
不再去管天空中的戰鬥,林立將注意力放在了這七界螺旋所形成的世界中,龐大的精神力瞬間向整個空間擴散開。七界螺旋是高達二十五級聖域魔法,本來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窺視其中奧妙的,不過林立從永恆之書中學到不少知識,儘管沒辦法清楚的瞭解這個魔法中所蘊含的各種規則,但是卻能夠隱約觸摸到一絲感覺。
七界螺旋中所蘊含的規則,可以說是對規則力量的一種極致完美的運用,是對這個世界種種規則的最好詮釋。就像閱讀一篇極致優美的文章,你也許不能學着創作同樣精彩的文章,但是隻要用心去體會,總能夠從中得到一些感悟。
儘管這感悟說不清道不明,卻牢牢的印在了林立的腦海中。也許他現在還用不到,但在以後的道路上,卻可能會在某種情況下爆發出來,成爲一道指引前行的路標。這或許可以稱爲是一種積累,一點一滴的積累,終有匯成小溪的時候。
當然,用林立自己的話來說,反正現在閒着也是閒着,找點事情做,以後用不到也無所謂,用到就是賺了。
隨着劇烈的爆炸聲和不甘的悲吼聲,稱霸深淵五十層的惡魔君主瑪瑟,在塞恩的一個傳奇魔法下煙消雲散。空間中恢復了初來時的平靜,一切似乎都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唯一能夠證明那一場激戰的,也只有最初惡魔君主在地面上留下的一道裂痕。
塞恩長出了一口氣,到不是因爲被惡魔君主逼得喘不過氣,而是經過這麼一場激戰,終於讓他出了一口當初被怨靈們圍攻的惡氣。只不過,出於對七界螺旋這個魔法的瞭解,塞恩知道,真正的戰鬥還在後面。這惡魔君主瑪瑟雖然有些弱,可是其它幾界究竟會有什麼樣的敵人,誰也不知道。唯一可以能夠知道的,就是高等精靈對於闖入者,必定不會有一絲的仁慈。
塞恩落回地面,來到林立的近前,卻發現在自己與惡魔君主戰鬥的時候,這位費雷魔法師居然在發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解決掉了惡魔君主瑪瑟。塞恩有心上去詢問,可是看看林立身邊的兩位亡靈僕從,還是暫時的熄了這個念頭,靜靜的等着林立從發呆中醒來。
恐怕就連施展這七界螺旋的聖域強者,也想不到有一天會有闖入者,通過他的七界螺旋來領悟規則的力量吧。當然,林立想要通過這樣的方法,來洞悉和掌握規則,還是不太可能的,最多也只是得到一點靈感與啓示。
又是過了一會兒,林立終於收回了精神力,腦海中多了一些不明不清的東西。現在,他也不太清楚,這些算不算是收穫,以後對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幫助。暫時放下思考,他扭頭看到了不遠處的塞恩,笑着問道:“塞恩大師,你在這裡啊,那個惡魔君主已經解決了嗎。”
聽到林立的問話,塞恩險些鬱悶的吐血,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剛剛解決掉,費雷魔法師剛纔在想什麼,想的那麼入神。”
“沒什麼,據說這七界螺旋,需要摧毀七個世界,纔有可能走出去,不知道接下來等着我們的會是什麼。”林立隨口敷衍了一句,總不能說自己在窺視七界螺旋的規則吧,雖然那是實話,可說出來絕對比假話還假。
塞恩無奈的搖頭,儘管知道林立在敷衍自己,卻也沒有繼續去追問,而是說道:“費雷魔法師,這一界的惡魔君主已經被擊敗了,我們是不是找找如何才能進入下一界……”
不過,這個問題卻不用林立回答了,塞恩的話音纔剛落,突然周圍的空間生產了一陣波動,眼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虛幻。當空間重新穩定,周圍的景色也再次變得清晰時,連續不斷的轟鳴聲與龍吼聲傳入了幾人的耳中。
幾人循聲望去,就在不遠的地方,差不多是塞恩之前與惡魔君主瑪瑟激戰的那個位置,天空中一頭銀色的巨龍,正與一頭周身纏繞無數嘶嚎怨靈的青黑色巨龍纏鬥在一起。而在戰圈的周圍,還有三道人影不斷往來穿梭,用弓箭與魔法支援着銀色巨龍。
看到這一幕,林立和塞恩不由得暗自慶幸,因爲他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頭與銀色巨龍激戰的青黑色巨龍,正是無盡深淵中最頂級的魔獸之一,深淵魔龍。
這頭深淵魔龍,龐大的體型甚至和之前的綠龍之王有的一比,頭頂上的雙角比人的大腿還要粗,兩排粗大且鋒利的脊刺從頸部一直延伸到尾尖。寬大的肉翼展開,更有一種遮天蔽曰的壓迫感。而尤其撼人心魄的,則是那周身不斷翻滾發出淒厲嘶嚎的無數怨靈,那些都是深淵魔龍黑炎龍息下的亡魂。
那正是林立與塞恩不願與之面對的原因,深淵魔龍的黑炎龍息,雖然只是一種和爪牙一般的本能攻擊手段,可是其威力卻是讓知道的人不由心底發寒。因爲這黑炎龍息,雖然沒有焚滅一切的高溫,卻可以燃燒對手的靈魂,讓對手在靈魂被寸寸焚盡的無窮痛苦中死去。
“精靈,他們怎麼也到這裡了?”塞恩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由於精靈族與黑暗之刃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所以他對於精靈族也有着很深的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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