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這場談判,金度王國比輕風平原那些勢力更加需要,也正是因爲這樣,他們才一上來就擺出一付非常強勢的姿態,在談判的條件方面也不肯做出一絲一毫的讓步。因爲他們知道,一旦自己這邊讓步了,就有可能被人看出自己這邊的處境,到時候那些勢力更加會得寸進尺。
可是讓康託利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黃昏之塔的那位年輕會長,竟然是一點都不在意金度王國這邊的所謂武力威懾,要麼是對方有自信和金度王國硬抗,要麼是對方看透了金度王國這邊的虛張聲勢。但不管是哪一種可能,現在都已經讓康託利他們,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那麼,能不能撇開黃昏之塔,和輕風平原的其他勢力達成協議呢?如果黃昏之塔只是一個普通的地方勢力,這麼做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可黃昏之塔真是一個普通的地方勢力嗎?哪個普通的地方勢力能夠擁有天空之城那樣的戰爭利器,又怎麼有資格代替灰燼術士那樣的強者說話。
真正到了這個時候,康託利等人才猛然發現,原本並不怎麼被放在眼裡的黃昏之塔,竟然是讓自己感到如此的棘手,竟然在計劃中佔據瞭如此重要的位置,甚至可以說決定着整個計劃的成敗。因此,儘管康託利此時心裡無比憤怒,無比的憋屈,可是卻偏偏拿黃昏之塔沒有辦法。
這一次,各個勢力的代表,倒是沒有跟着黃昏之塔的人一起離開,但不管是金度王國方面,還是這些各勢力的代表,都已經沒有了繼續談判下去的興趣。一場談判因爲林立的離開,不得不再次毫無結果的結束了,康託利等人都顧不得和其他人打招呼,便急匆匆的離開了會議大廳。
倒是那各個勢力的代表,卻是一個個坐在那裡都沒有動,他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懵了。上一次的時候,他們還覺得,那隻不過是黃昏之塔那位年輕會長的談判策略,但是這一次卻讓他們感覺到,那位年輕會長並不是在做戲,而是真的就沒有把這談判放在眼裡。
這一下,別說金度王國的那些人着急了,就連這些各個勢力的代表心裡同樣也有些急了。他們是希望輕風平原上,能夠有一個勢力可以和黃昏之塔抗衡,但是卻並非想要這輕風平原上真的發生戰爭。輕風平原上如果發生戰爭,那麼各個勢力肯定會受到波及,到時候無論靠向哪一方,都只能是做炮灰的命,那可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而且,金度王國忌憚的,是隱隱站在黃昏之塔後面的灰燼術士,可輕風平原上的這些勢力卻都知道,黃昏之塔那位年輕的會長才是最可怕的。他們可不認爲,兩方如何真得開戰了,金度王國還會顧得上自己這些勢力,而黃昏之塔的報復卻絕對會從自己這些勢力身上開始。他們的腦海中還清楚記得,那些得罪了黃昏之塔的勢力,最後都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那可真真是雞犬不留啊。
這些勢力既想讓金度王國和黃昏之塔對立,又不希望自己做任何一方的炮灰,那麼這樣的一場談判就必不可少了。可是現在,黃昏之塔的人,明顯沒有繼續談下去的興趣了,這些勢力代表心中的焦急可一點也不比金度王國那邊少。
實際上這些勢力的人都清楚,他們自己現在做的事情並不厚道,已經是在損害黃昏之塔的利益了。畢竟,原本黃昏之塔的這輕風平原上,已經站到了最頂峰,到了一種一家獨大的地步。而現在,他們這些勢力,卻想要給黃昏之塔找個對手,這不是在損害黃昏之塔利益又會是什麼。
也正是因爲心裡有鬼,在看到黃昏之塔方面的表現之後,這些勢力才更加的焦急憂慮,他們可不希望一個金幣的好處都還沒有得到,就把黃昏之塔先得罪的死死的。這一次的談判如果最終能夠達成也就罷了,可要是真被搞得不了了之,金度王國遠在海外,可自己這些勢力卻是在輕風平原逃不掉啊。
而就在各個勢力的代表,在會議廳中針對黃昏之塔的事情商討對策的時候,金度王國這邊的康託利等人也沒有如往常那樣返回港口的戰艦,而是來到了會議廳外的一間休息室中,商討得也同樣是關於黃昏之塔的問題。
一進休息室,按捺了許久的康託利就立刻爆發了,大聲的咒罵黃昏之塔的那些人,發泄了好一通才停了下來,接着又對戈爾長老說道:“戈爾長老,您看是不是把瑞斯汀長老他們請來,乾脆把黃昏之塔滅掉算了,那些傢伙簡直太囂張了!”
康託利說的瑞斯汀長老,正是光照會中戰之殿的首席長老,是一位真正的聖域強者,實力甚至不遜於光照會的聖主。康託利說請瑞斯汀等幾位長老過來,顯然不只是想要滅掉黃昏之塔,更是想把那灰燼術士也一起收拾掉。
聽到康託利的話,戈爾長老卻微微搖了搖,等到對方的情緒稍平復了一些,才緩緩說道:“瑞斯汀等幾位聖域長老,都擔負着監視無盡之海的任務,根本無暇分身。而且,如果他們真的踏上大陸,將要面對的恐怕就不只是灰燼術士了,很可能還要面對光明神殿和最高議會的那幾位。”
爲什麼要監視無盡之海,如果是一般人可能會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康託利和納斯里身爲金度王國的高層,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呢。實際上他們這一次作爲特使來到輕風平原,與這件事情也有着極大的關係,資源的問題其實並不是最主要的。
這一次安瑞爾世界出現規模最大的魔法潮汐,金度王國雖然遠在海外,但是也同樣受到了不小的影響。起初和大陸上一樣,都是那些魔法師突破瓶頸實力大增,着實讓不少人都大爲歡喜。但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無盡之海在魔法潮汐的影響之下,竟然也發生了一些不爲人知的變化,使得金度王國這兩年間災難頻發,生存環境明顯變得愈發的惡劣了。
正是出於這個原因,金度王國纔想到了派遣特使到輕風平原,除了籌集所需要的大量資源之外,也有一個爲最壞的可能做準備的意思。如果金度王國那邊,真得到了不可收拾的境地,那麼輕風平原這個遊離於萊丁法蘭兩國之外的地方,無疑將是金度王國在安瑞爾大陸的一個立足之地。
實際上購買那些勢力手中的礦產資源,另一個隱藏的目的就是給金度王國進入輕風平原,創造出一個合適的藉口。所以說,康託利他們在輕風平原做的事情是否順利,更有可能關係到了金度王國未來的存亡。
康託利他們的強勢,除了源自於那種天生的高傲之外,其實更多的是爲了掩飾金度王國的這種窘境。如果這個事情被別人察覺到,那麼接下來的談判中,他們這邊就可能會落到絕對的被動中。
“難道,我們要向那個無禮的傢伙道歉,把他再請回到談判桌上嗎?”康託利很不甘心的說道。作爲金度王國年輕一代的第一人,他還從來沒有向別人低聲下氣的道歉過,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困難。
“康託利,如果將來我們在這輕風平原上站穩了腳跟,你認爲黃昏之塔對我們來說,還能構得成威脅嗎?”戈爾手捻着鬍鬚,兩眼看着康託利,意味深長的說道。
聽到這話,康託利的眼中終於又亮了起來,戈爾長老的意思其實很簡單,也就是所謂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果將來,金度王國和光照會,在輕風平原上站穩了腳跟,那麼收拾一個小小的黃昏之塔,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嗎?
而就在輕風平原各勢力的代表,以及金度王國的幾人,在爲林立的離開而商討對策的時候,身爲焦點的林立卻悠閒的帶着埃蘭等人在科隆城中閒逛了起來。甚至還到那所謂的黑市拍賣場上,隨手拍了幾件不起眼的東西,不是爲了撿漏賺錢,純粹就是休閒放鬆而已。
直到天色將暗的時候,林立才帶着人回到了瑪法家族安排的住處,卻在庭院中看到了不知等待了多久的各勢力代表。
那些人在庭院中正急的團團轉,猛看到林立帶着人回來了,頓時一個個臉上露出了難掩的喜色,紛紛湊到了近前,近乎諂媚的向林立打招呼問好。
“諸位是來送行的嗎,好意我就心領,你們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忙,就不要在我這裡耽誤時間了。”林立一邊說着,一邊帶着埃蘭等人穿過人羣,很快來到了住處的門前。
林立的話,讓在場的衆人都不由得有些尷尬,要知道從來科隆城參加這個談判,他們這還是第一次主動來見林立。一個原因是心裡有鬼,另外也是覺得黃昏之塔有了金度王國這個對手,以後也不可能稱霸輕風平原,自己等人自然也不用再去看黃昏之塔的臉色了。
可是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控制,他們也不得不主動來見林立了。他們希望有一個勢力能夠抗衡黃昏之塔,但是卻並不希望輕風平原燃起戰火,那樣完全不符合他們的利益。更何況,他們還想讓黃昏之塔出頭,替他們向金度王國爭取到更多的利益。
原本他們還多少有點矜持,只是希望能夠勸說林立回到談判桌上,甚至對於勸說成功的可能還抱了不小的信心。可是現在,他們還沒有說到正題,卻從林立的話中聽出,林立等人竟然這就是離開了,這下可就讓他們慌了神了。
“費雷會長,您怎麼這就要離開了嗎?”說話的是秘銀聯盟的代表,也是林立的熟人了,正是秘銀聯盟的前任掌控者約瑟夫。
由於約瑟夫在佈雷希爾親王陵墓中的表現,給秘銀聯盟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因此從陵墓出來後沒過多久,埃爾維斯就接管了約瑟夫的所有權力。現在,埃爾維斯又踏入了聖域境界,雖然是藉助了魔法潮汐的力量,但在秘銀聯盟中的地位也更加的不可撼動了。約瑟夫也只能屈居埃爾維斯之下,這次作爲秘銀聯盟的代表,來參加與金度王國的談判。
約瑟夫的問話,也代表了其他衆人的意思,因此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一個個滿臉緊張的看着林立,等待着他的回答。
林立掃了一眼衆人,臉上帶着毫不在意的微笑,很自然的說道:“當然,談判既然沒有結果,又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呢。金度王國可是很強大的,我怎麼也得回去好好安排一下,做好承受金度王國怒火的準備,或許還有你們。”
林立的最後一句話,把衆人嚇得汗毛都立起來了。開什麼玩笑!就憑着那座天空之城,黃昏之塔就可以說是固若金湯,哪怕集合輕風平原所有勢力的力量也別想攻破天空之城,除非這邊有格雷斯科那樣的人物。更何況,黃昏之塔還有這樣一位實力恐怖的聖域強者會長,恐怕實力比起灰燼術士都不會遜色多少。
仔細想想黃昏之塔的實力,這些人就更不希望黃昏之塔和金度王國大打出手了。這兩家要是真得開戰了,那麼他們這些勢力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去做得利的漁翁,只能是成爲被殃及的池魚。
“費雷會長說笑了,如果金度王國敢動黃昏之塔一草一木,我們秘銀聯盟第一個就不答應。不管是過去還是將來,不管是面對什麼樣的敵人,秘銀聯盟都會堅定的和黃昏之塔站在一起。”約瑟夫也是吃了上一次的教訓,毫不猶豫的向林立表起了忠心。
“是啊費雷會長,金度王國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羣海外的野人罷了,我看大家乾脆一起走好了,反正金度王國也沒有什麼誠意談判。”凱撒家族的代表,同樣是林立的熟人,正是族長克勞斯的外孫,曾經和林立有過些矛盾的查爾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