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3書 香草
陳有容帶着下半身的病痛,跟着大隊出外勤。≥,她今天的任務是驅趕某大學城區附近的小攤販,快過年了,擺小攤的人越來越多,街上的車和人也越來越多,不整治一下很容易出現混亂。這是領導們的邏輯。
身爲一個小城管,拿着這份工資,她只能老老實實的跑到街上幹活。她也清楚自己走路可能看起來有些怪,不過這個工作也不怎麼需要走路,跟車就好了。
只要他們開着車跑到小販雲級的地方,稍微管一下其中一些,很快攤販們就會把城管掃蕩的消息傳出去,要不了多久就會跑個乾淨。不過這僅限於那些常年擺攤做生意的‘慣犯’,有一些‘新手’沒什麼眼力勁,不知道城管的厲害,要麼就是脾氣太沖想要跟城管對着幹。對付這樣的人,就只能讓城管隊員親自上陣驅趕了。
陳有容這會正一臉無奈的盯着一個特漂亮的女性攤販,她推着手推車擺着小攤,賣的是大量讓人昏昏入睡的書籍。至少陳有容一看這書裡的鉛字,就一個勁的想睡覺,之前在周書家已經試驗過了。
“城管小妹,我們見過嘛!”
那漂亮女攤販見到城管制服一點也不畏懼,還朝陳有容揮手微笑。兩人算是認識,因爲陳有容第一次上工維持拆遷秩序時,拆的就是這女攤販家的書店。她家書店有些年頭了,藏書也不少,無奈是違章建築而市裡正好要清除這些東西,所以也只能來硬的。
陳有容走到攤位邊,有些歉疚的盯着擺攤的這位漂亮姐姐,她還記得她的名字,應該是叫石詩語。
石詩語家的書店雖說被強拆了。不過由於她比較配合,店裡的東西倒是都保存了下來。她附近有幾家店寧死不從,直接連店帶貨被挖掘機一鏟子推平毫不留情。現在她正在擺攤兜售的,就是店裡之前剩下來的存貨。
“要買本書嗎?我這有本書,講的是女孩**之後被男人拋棄,最後投河自殺的。”
石詩語指着自己推車裡的一摞書。露出有些猙獰的一張臉。她纔沒有那種小說,這麼說完全是在發泄心中的怨念。自家店被推,沒了謀生手段,還要跑出來拋頭露面的擺攤賣書。這年頭就算還有那麼兩個半人看實體書,基本也都是網購購買,只有極少的人會跑書店,書攤上賣的都是一些盜版的厚的跟磚頭一樣的網絡小說。像她這樣擺了一大堆嚴肅題材、非虛構類書籍的攤子,根本沒人光顧,這些書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賣得完。
出於怨念。她也是一個沒忍住,對眼前的女性城管表露出了十足的惡意。她看得出來,這姑娘昨晚應該挺‘性福’的,腿都夾不住了。
陳有容也不傻,聽人家的語氣就知道,自己被討厭了。她當城管這一個多月,沒少捱罵也經常被侮辱,啥難聽的話都聽過。隊里人一直用‘習慣就好了’這樣的話從旁安慰。基本只能起到反效果。
被眼前的女人損了一句,陳有容一臉的悲傷。她稍微想了一下自己跟周書的事兒。貌似比人家書店老闆說的還慘,連被甩的機會都沒有,兩人壓根就不是那樣的關係。
石詩語有一項特長,擁有非凡的觀察力,所以她可以一眼認出陳有容,並發現她的古怪。現在石詩語敏銳的發現了眼前小城管的情緒變化。整個人連顏色都一下子灰暗起來,看起來快哭了一般。她也不是啥鐵石心腸的女人,之前說那種過分的話就是圖個一時口快。見到這小妹妹反應如此激烈,她連忙說好話補救。
“哎呦天吶,妹子。那些寫言情小說的人喜歡在故事裡沒事兒找事兒,突出矛盾衝突。現實生活可沒有那麼多的糟心事,遇事開朗一些挺好的,你看姐姐我。”
石詩語用兩隻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臉,她這一個月也算是倒了黴了,整個人看起來特別憔悴。雖說美女依舊是美女,不過黑眼圈已經濃重到了只能用煙燻妝遮蓋的地步了。
她也知道自己這話沒啥說服力,陳有容聽了苦笑一下一臉的勉強,看起來心事忡忡的。石詩語無奈,隨手抄了本書塞給她,“這本送你了,沒事兒的時候看看吧。”
陳有容拿起書看了眼封面,《丫頭兒》,之前在周書的房間看過這本書,封面上有個挺可愛的小姑娘。
“這書我知道……在他家看過……”
石詩語聽了這話滿頭的黑線,將書奪了回來,塞了本超厚的歷史小說過去,“看過就送你別的!趕快走吧,別耽誤我做生意了。”
陳有容拿着至少有一斤多重的《十字軍騎士》,一臉爲難的蹲在攤位前,用城管隊裡規定的文明執法臺詞說明情況,希望石詩語能撤了攤子別再跑來形象市容市貌。聽到這無理要求,她立刻把剛剛升起的那些愧疚心收了起來。
“我店都被你們拆了,現在擺個攤又要趕我走,到底還讓不讓我活了!!”
她是在大學附近擺的書攤,好歹學校周圍還有一些讀書的人,多少能賣出去幾本。要是被趕離這邊,基本上也就沒啥清理掉全部庫存的可能性了。
陳有容已經習慣處理這種事了,抓着對講機讓執法車過來,把攤子上的貨物沒收。她倒也不是真想沒收東西,她剛入行就被叮囑過,因爲沒收東西引起的亂子太多,隊裡已經不會強行沒收什麼東西了。現在倒是還保留着這樣的執法手段,完全就是留着嚇唬人的。
石詩語的脾氣挺大的,見到眼前小城管威脅自己,她坐會小馬紮上把腿一蹺,隨手抄了本雜誌看了起來,完全不鳥她。陳有容一臉無奈的看着石詩語,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這還她第一次遇到不怕被沒收東西的情況。
看着攤位上那本《丫頭兒》,她的腦子裡一個勁的往外蹦着周書的形象。想到的是他可憐兮兮的一個人在那間屋子裡看書的樣子。想象中的周書躺在她失去第一次的那張牀上,直接躺在牀墊上,被弄髒的牀單丟在地上也沒人去洗。
想到這裡,陳有容用力搖了搖腦袋。
我的血弄髒了牀單,應該買個新的賠給他!或許可以再送他一些新書,他肯定會高興的!!
“老闆!”陳有容從口袋裡掏出二百塊錢塞給石詩語。一臉燦爛打着商量,“我買你十本書,你換個地方去擺攤,成不成?”
石詩語搞不懂這小城管爲什麼突然間又樂呵起來,不過提出的這個交易倒是很公平,她平常一天也就賣個十本書,現在權當收了錢提前下班。
陳有容讓石詩語幫忙挑了二百塊錢的書,她不知道周書會喜歡什麼樣的題材,也怕買重了。於是請專業人士幫忙找一些比較小衆的。
至於口味方面,她稍微形容了一下週書,“身材挺好,不過看起來有些孤僻。家裡特別窮,卻有個超漂亮的女朋友,不過被我給攪合黃了,現在失戀中。這樣的人應該看點什麼書?”
石詩語一臉詫異的盯着眼前的城管,她的觀察力告訴她。陳有容做完應該就是被這個男人給搞得正常走路都難。她實在是釐不清這兩人的關係,她就是個賣書的也不是啥心理學家。才搞不懂應該推薦點什麼,隨手抄了幾本塞了過去,把人給打發走。她自己也捲包收攤,推着小手推車離開這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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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拉波伊非常語氣不好的與邪神信徒幹了一架,離月末還早着呢,就把自身力量全部用光。一直到下個月新月出現之前,他都會虛弱得比普通人還要不如。
羅傑德稍微還留了那麼一次借力機會,多少有點餘裕,波洛爾則是在戰鬥的時候就已經力量全開,而且還受了些傷。
一行人在一位南方巨人的幫助下算是逃離了敵人的魔掌。雖說有些狼狽,不過已經安全了。
瑪蓮娜一大早的從一張鋪了些稻草的木板牀上起來,睡得腰痠背痛。她拔掉頭髮裡戳着的草,看了眼自己身處的這間小小林中屋,回想起了昨天獲救之後發生的事。
南方巨人,四米左右的身高,一頭金髮渾身赤-luo,女孩。這女孩的名字叫做香草,信仰着南方神,出生在此北方之地。
一般來說,新生想要成爲神的信徒,需要在神殿之中接受一個洗禮儀式,在那之後才能得到神的賜福,得到力量。虎國這種北方國度中自然是沒有南方神的,也就是說那個叫做香草的小姑娘要麼說了假話,她並不是在北方出生,要麼就是她曾經去過南方一次,成爲信徒之後又回到了這個北方山林之中生活。
香草並沒有說謊,她將一行人救下之後出現在他們身前,赤着身子一臉害羞的面對着三名男性,揮了揮手讓他們跟自己走。
她並沒有在救完人後恢復原本的身體大小,因爲她身上扛着巨大的弓箭,變小之後這東西顯然是沒辦法搬運的。於是乎,瑪蓮娜跟在這女孩屁股後面,盯着她雪白的身體在灰突突的林子中左突右撞,朝着一個方向目的性十足的趕着路。
瑪蓮娜不知道自己將要被帶到什麼地方去,不過看着女孩笨拙的趕路方式,看着她抱着長弓在樹冠枝杈中穿行,怎麼看都不像什麼壞人。
香草只有十六歲,非常年輕,不過身體發育得異常良好。除了她相對同齡人豐腴許多的體型外,不論是肌肉還是男人喜歡的胸部臀部,全部非常有料。也正是靠着這個樣的體型,她才能夠拉開爲八米巨人設計的弓,這相當於讓一個侏儒去開長弓一樣難以完成。
她帶着一行六人來到了林子深處,一道峽谷之前。在谷地邊緣,有一條看起來很不結實的用藤蔓紮成的繩梯,順着山體向谷中垂直而下。
巨型弓箭被香草藏在了峽谷邊沿,用一塊滿是油污的布包裹住。隨後她恢復人類身材,披上一塊破爛毯子,一馬當先的順着繩梯滑了下去。
剩下幾人有樣學樣,提心吊膽的下到山谷之中。在這樣可怕的移動方式中,希瑟琳表現得比愛勒米要好上一些,伯爵小姐實在是有些畏高。好在繩梯和懸崖其實不算高,也就十米左右,不過其中有些許霧氣繚繞,看起來非常隱蔽。
山谷下有一個小村子,幾乎已經完全荒廢了。四座雙層木質房屋,貌似全部都沒有人住的樣子,木材被溼氣侵蝕腐爛斷裂,看起來有些可怕。
香草就住在這裡,不過她睡在半山腰的一處山洞裡,那裡通風乾燥夏季蚊蟲也少,比這谷底更適合居住。
將六人帶到這邊的她確定敵人不會追來,這才第一次開口與大家說話。她是一點救命恩人的架子都沒有,而且特別客氣,說出的第一句話便是請求。她正深處困境之中,需要戰士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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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是南方人,出生在北方。兩歲的時候被父母帶去了南方的神殿受洗,然後跟着爸爸回到這邊,父女倆一直相依爲命的生活着。至於她的老媽,實在是不堪忍受谷地生活,在確認了女兒擁有高等級信仰之後便消失了。
香草這一族人在她這一代徹底斷絕了生機,沒了傳承。在三年前她老爸死去之後,只剩下她最後一人。儘管如此,她仍然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想要將這份使命繼續傳承下去。她家世世代代都守護着兩百年前被虎國攻克的這座山中要塞,守護着其中的一件不知名的寶物。
在當年南方人即將被趕出此地的時候,南方軍隊全軍一千兩百人放棄突破敵人的防禦圈和封鎖線,全部變身巨人齊心協力將要塞摧毀掉,將寶物埋在了地下。
被深埋的不止要塞,還有寶物存在本身。除了香草一家三十人左右,其他人全部自殺殉國,而他們家人則是散入這林子之中躲藏起來,看護着要塞遺址,希望有一天祖國可以收復失地,重新將寶物挖出來。只可惜兩百年後的今天,她的家族早就分崩離析,已經沒有子孫願意繼續堅守在這裡,甚至有那麼一批人信仰起邪神,想要打要塞中寶物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