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谷修行之法,神聖中透着三分詭異。修爲高強如劍天者,竟可仗劍以重生。蕭玄已經與劍谷結仇,破了劍天的肉身,哪會讓他以劍身離去?
需知劍天可還不是劍谷中的地最強者,如果真的讓他回去重塑身體,也許他會因爲貪戀這《焚天劍意》而不說出自己的行蹤和實力。但他縷次失手,兔子急了要咬人,狗急了還跳牆呢。於是乎蕭玄下定決心,全力催動了焚天劍陣,四十全真寶劍對上無數劍氣虛影,但凡不出天災,必無不勝之理。
兩方使出的都是劍陣絕技,只見滿天劍雨,一批鋪天蓋地,另一批逆天直指。蕭玄抱着必勝之心強催全力,竟然將幻神劍陣的劍氣全部衝散。也不知道哪幾把寶劍擊中了劍天寶劍的實體,噹噹噹,金屬交鳴之聲連響後,幻神劍陣徹底的底朝天,完蛋了。
半空中只聽到寶劍碎裂之聲,蕭玄的眼球來回的飛速移動着,眼看自己的劍碎了三把之多。但同時,他的嘴角也揚起了一抹邪惡的微笑,想跑?這下你跑不了了吧?心念一動,數劍全力攻擊。
劍天的寶劍本實力強上幾分,但別忘了一句俗話說得好,好虎還架不住一羣狼呢。何況蕭玄的寶劍都是貨真價實的教主天兵!?《焚天劍意》其中一個焚字叫得好,劍雨如烈火,無物不化。另一個劍字講得明白,本來這功夫就是爲劍而創的,對劍的強化作用可以達到讓人髮指的地步。
終於,在碎了第十把劍時,數量上的付出,換來了質量上的回報。天空中劍天的寶劍出現了數條明顯的裂痕,本看起來還有些折騰的餘地,怎奈蕭玄太過人精,乘他病要他命,這個道理他理解得相當的深刻。
“還不碎裂,更待何時?給我碎!”蕭玄兩手揮出,連動作都跟着意念用起力來。
“不!我怎麼能隕落於此?不!!我不甘心哪!”劍天的嘯聲直震得四周的地面都爲之搖晃,但強弩之末,也只有這點兒本事了。長嘯過後,劍谷一代高手,就此隕落,留下的或是美名,或是罵聲,於他再無干系。
蕭玄定了定神,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收了劍陣。守在外圍觀戰的兩人這才跳了出來。
“行啊,沒想到你小子已經長進到這種地步了。那個,你那麼些個劍,是怎麼弄來的?看樣子都有些品相,我們兄弟之間,要團結友愛。現如今世道危險得多,本尊還未恢復到頂峰實力,不如你分我些,也好防身。”大白球一樣的熊尊兩眼發紅的走了過來,嗡聲嗡氣的說着這不恥的話,還故意做着可愛的表情賣起萌來。
“唉,臥槽?我怎麼發現你這個傢伙這麼不要臉呢?騙我的東西也就罷了,畢竟我們不熟。你身爲我蕭兄弟的獸寵,連主人的東西都騙,我要是蕭兄弟就把你烤了吃。”儼無忌搓着兩手,翻了好幾次白眼兒,鄙視之色毫不掩飾。
兩個活寶級的夥伴兒在一起吵個沒完,反觀蕭玄,竟然像木頭一樣一動不動。就在剛剛,劍陣的最後攻擊之時,蕭玄突然有所領悟。用語言表達不出的一種感覺,那感覺很奇怪,好像,這《焚天劍意》並不是他想像那般。
再次緊閉雙目,蕭玄回想起了剛剛後一切,最後一刻,如慢鏡頭回放一般重複着。劍天長嘯,劍碎,如點點星光灑向大地。劍天的虛影之身也隨之蒸發,仿若一縷青煙消散於天地間。這並沒什麼不對的,是的,肯定沒有。換句話來說,問題不是出在對手身上。
此時的蕭玄已經心神不寧,一顆心像小鹿一樣狂跳個不停。
“我得洗把臉,清醒一下了。”蕭玄說着,站起身來,不管不顧的一人獨行。
熊尊正比劃着要打儼無忌,但見蕭玄如此,也是熊臉一沉,“去去去,不跟你這小子一般見識。本尊現在修行已經好了,脾氣不那麼暴了。這要放在五千年之前,我肯定把你拍成肉泥一百次了。”。
儼無忌哼了一聲,也注意到了蕭玄的不正常。跟着熊尊一起向蕭玄所行的方向掠去。
田野中,嫩綠枯黃,萬物生,萬物滅,輪迴不止。一條小河由西向東,緩緩的流淌着。河水不深,只到人膝蓋之處,寬的地方只有三米,窄的地方大人一邁就能過去。但這河中的水卻是清冽,甚至能看得到河底被沖刷了數載的石頭,有黑有黃,圓扁不一。
蕭玄找了個河岸泥封中石塊大而多的地方,以不至於探身後把河岸踩塌掉在河中。伸手捧水,喝了一口,“什麼嘛,原來我只是渴了。想想也是,打了這麼久,神也累了。”。
找了個自我安慰的藉口,蕭玄冷靜了一些。可他安慰是安慰,可不受控制,那心裡的慌亂還在,找不出原因。
再次向河裡一探頭,清澈見底的河水映着光線,角度適中,正好把蕭玄現在的臉映出來了。那張小臉上,眉梢依然濃重,鼻骨仍然挺拔,繼承自俊男聖女的血脈,留給了他人中龍鳳的相貌。可惜的是,蕭玄現在無心自我陶醉。
他終於打到了心臟狂跳的原因,正是那河中的臉,額頭上,太陽穴處,幾條黑紫的血管突顯出來,如兩張細網狀向眉心爬生着。而一直以來只有運功行道時纔會變化的眼睛,此時竟然是全黑色的,是的,整個眼睛,連原來是白眼仁的地方都亮如黑耀石。
這還是人麼?這還是我麼?難怪心跳不止,難怪心神不寧。連身體都出現瞭如此重的異化現象,心神能寧纔怪呢。
一屁股坐在河邊,蕭玄的眼角**,一股難以言表的難過浮上心頭。正在這時,神珠中的兩個龍魂一起發話了。
“如何?發現異相了?”龍影和龍魂幾乎同時問出了同一個問題。
蕭玄極力穩定心神與之溝通,“你們早已經知道會有此事?”。
“只是猜的,不過也不肯定。這是你的劫數吧。”龍魂不再說話,龍影做爲先一步與蕭玄結識的至交,道出了他所猜的。
蕭玄一聽到劫數二字,心裡反倒安定了許多。
“爲什麼會這樣?有沒有什麼破解的方法?”蕭玄問着,其實他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了。能讓龍影都叫爲劫數的,這世上能破之法,就算有,也不是他能擺平的。
“有,很簡單。參透。”龍影淡定如水,只說了這幾個深藏玄機的字。
“參透?你是指?《焚天劍意》?”蕭玄聰明絕頂,與龍影又有些心意相通,馬上明白了他所指的意思。但又不明白具體是什麼意思。得玉璇子親傳,還有什麼可參的?直接容合,修練不就完了。
“我且問你,你跟玉璇子可熟?”龍影讀出了蕭玄的心事,問了起來。“只見一次。”蕭玄回答着,已經有些明白了。接下來的話,他也能知道大概意思了。
“很好,盡信高人,不如無高人。這個道理你要明白,就算是我和龍魂,也可以有私心私慾。玉璇子憑什麼就不能?修爲高到玉璇子之境,想讓靈識按自己的思維來進行,那是再容易不過了。你天資好,卻不是他門下宗徒。你修行此術,可以出得塔外,被別人發現了,就可以代他傳功。這纔是他的最終目的。如果你是修劍的,沒準你可以看破此中玄機,但你不是,所以,這就是一把雙刃劍,讓你可以用他殺人。但你練的同時,也是在殺自己。”龍影感嘆着,大膽的猜想了一個全面。
蕭玄再仔細一想當時的情景,威逼,利誘,攻心之術讓人學習。果然有些可疑,加上剛剛使劍陣時,他的神賜霸體和多種神秘力量一起作用,讓他更是窺破了其中的一些玄機。讓我練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功夫,再招來別人的殘殺,劍谷中人得劍決後修練強大了,光大你的門派。好毒的計啊。
“如果我堅持修練,不用劍谷之助呢?”蕭玄自言自語着。
龍影卻在這時給出了一個讓人心喜的答案,“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代價不小啊。”。
“什麼辦法?”蕭玄驚喜,連忙發問,別說代價不小,就是代價狂大,他也願意。
“你現在身具多種**,技多不壓身,是對的,但那是指不相排斥的。以我長久以來的觀察,真正適合你修練的,只有那佛家秘術和你自己修練的那些奧術。加上你霸體融合秘文的本事,已經相當夠用了。再多,無宜。只要你不使用亂七八糟的**,只以這幾種手段保命,再配合着參悟劍意,也許,能得到真意。”龍影提議着。
蕭玄的頭卻是嗡嗡直響,血壓狂飆。衆多功夫都很好用,光是法器,他就有多少種不同的功夫用法。可到了現在一說,自己等於白玩兒了一圈兒,退回到還是修士的階段了。只是力量強大了不少。
“忘記一切,只修有限的幾法。能做到,有一線生機,否則,放棄這劍意。也可繼續你的路,你是神賜霸體,最不可思議的一種特殊體質,所以我也只是猜測,你可以不聽我的。”龍影說明着。
這時,躲在遠處的兩個夥伴兒已經等不及時。蕭玄喝水洗臉就洗了足有一頓飯的功夫,這小子肯定有異常了。
蕭玄邊沉思着,邊將體內的一切數法化去,秘文有半啓動的也全都收入身體。突然,他感覺到靈臺一陣清明,腦間有一片白光閃過。先祖之力,外來之力,全都不用。忘記!真的可以。那這《焚天劍意》?修,就是再難,我也要破開它的秘密。佛印不是破了嗎?霸體不是破了嗎?連最開始被人稱爲廢物時,我也沒放棄修練,還有什麼是我蕭玄破不開的?玉璇子,我就是要修到真正的**,讓你明白,這世間的強者,不止你一個,我也是,將來必定是,甚至,還要把你超越!
下定決心,蕭玄聽到兩人的腳步聲,轉身微笑,蕭玄已經恢復了原貌。
“嘿,你沒事吧?”儼無忌有些擔心,本覺得他有些奇怪,現在看來卻很正常。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沒事,走吧,我們回家。”蕭玄說着,背起了雙手心念感動之間,開始呼喚白鱗。
“回……家?哪個家?不是出去尋寶麼?”儼無忌奇怪的問着,怎麼這小子現在的主意改得這麼快?都說女人善變,難不成他是個‘她’?
“尋寶要在有條件的前題下,我得罪了這麼多人,難道藏起來讓所有人來殺我的家人不成?先安家,後立業,沒有家要寶何用!”蕭玄的語氣不急不緩,但卻讓人聽着馬上有一種認同感。
騎乘白鱗飛行而去,蕭玄在路上就已經開始不斷的參悟破解着《焚天劍意》,逆天?妖孽?這是實力!蕭玄一路走來,全無不能過的山,這次,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