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喊殺聲漸漸消失,緊緊盯着那緩緩而來的身影,草寒深一陣詫異。
她怎麼來了?
“不要放過任何人,同時傳令紅楓鎮的卡迪隊長,叫他隨時準備。”,沙耶騎着戰馬緩緩來到草寒深面前,冷冷的盯了草寒深一眼,隨後寒霜着玉顏對柯里拿說道。
周圍的人糊里糊塗的,不知道爲什麼沙姐如此生氣,而且是針對着柯里拿一人。
撇了撇嘴,草寒深略有感觸對着跪倒在地的柯里拿悠悠一嘆,“儘管勝利了,但這並不能掩蓋你錯誤的命令。”
柯里拿揮拉揮手,一個傳令兵馬上拿出一個像吹火筒的東西對着天上,火星閃耀,一溜明亮的火焰馬上騰空而去。
“嘭!”
“柯里拿領罪。”,待聞到巨響,柯里拿把頭伏下,錚錚說道,神情沒有一絲的後悔。
“你帶五百人追殺五十里,剩餘的人隨我回紅楓鎮。”,沙耶忽然秀眉一皺,對着紅楓鎮的方向望去,一臉的深思。
“沙姐,這小鬼怎麼處置?”,柯里拿知道雖躲過了處罰,但那只是暫時的,沙姐從來都是令出如山倒,罰就是罰,沒猜錯的話就是回到紅楓鎮再罰的。
“他?”
“哼!送進礦窯!”,沙姐淡淡的說道,就好像打發乞丐一樣,無關緊要的樣子,其實她內心舒暢得很,可不容她表現在臉上。
草寒深定定的站在原地,一臉無所謂的反瞪着沙耶,好像沙耶說的不是他一樣。
草寒深不知自己有什麼好看的,沙耶居然可可看得這麼久。
一個好苗子,培養一下絕對能成爲一個好戰士,望着屍山血海中面色不改的草寒深沙耶暗暗的想到,帶着絲絲的震撼,沙耶有點後悔把這小鬼送進礦窯。
“沙…姐…”,柯里拿渾身一顫,目瞪口呆的盯着沙姐,本想把草寒深給推薦給沙姐的可現在這種情況,柯里拿都不知怎麼說了,有心替草寒深求情,可一想到自己還是帶罪之身就生生把下面的話嚥了下去。
草寒深奇怪的看着柯里拿踏着絕然的神情急匆匆的離開,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小鬼,祝你好運。
一個酷似自己大哥的人,一個是給了自己生命與未來的恩人,柯里拿選擇了後着,衷心的祝福了一下草寒深,柯里拿組織起盲頭蒼蠅一樣亂跑的部下,選擇人多的地方一個衝殺。
“拿好你們的劍,隨我殺。”
一刻也不想停的沙耶帶着隊伍向屠夫那殺回去,太可恨了,他居然用自己的人練兵,決不能饒恕,沙姐黑着臉,冰冷的面容黑拉好一大塊,陰沉陰沉的。
“各位大哥,你們要做什麼?”,抖了抖眉毛,抿着嘴,草寒深一臉疑惑的盯着那死剩的七個騎兵,弱弱的問道,草寒深隱隱帶着一抹同情的盯着之前意氣紛發,現在滿臉哀傷的騎兵。
“哼!”
七人中一個忽然哼了一下,隨後如木頭人一樣,板着臉,把草寒深圍在中間慢慢向紅楓鎮走去。
草寒深終於知道爲什麼只要她一出現,士氣就涮涮涮的往上狂長,最後能勢如破竹的殺得對方雞飛狗跳。
對手下挺體貼的麻!
草寒深望着那漸漸離去的背影,投以一抹讚賞,女人不愧是細心的,草寒深忘不了她那離開時那輕揮的玉手,還有七個忠心耿耿的手下那錯愕、失望的眼神。
好一個爲戰鬥存在的女人。
冰冷之中帶着軍人的責任感,馬不停蹄的奔復她的戰場。
是爲了那紅楓鎮的老幼婦孺嗎!
“小鬼,你其實也不用怕,在我們的礦窯做事雖苦,但你決不會死,換了其他人,像屠夫的礦窯每天都要死幾十個人,我們的沙姐是仁慈的,我們的礦窯從未死過人,也許過個一年半載的你就能出來了。”
也許是看草寒深年幼,其中一個騎兵忽然開口說道,把草寒深嚇了一大跳,“小鬼,想什麼了?”
“想家了。”
草寒深把手中的鐵劍隨手扔了,略帶哭泣的聲音回道。
三個字,道出了所有人的心酸,衆騎兵臉色馬上一緩,心底對草寒深的評價從“被沙姐不喜的人”,我們遠離,升到“可憐的孩子”,略略同情沒違背沙姐的意願。
“小鬼,上來吧!”
愣愣的盯着伸到面前的大手,遲疑了一下,草寒深把手放到那騎兵手中,一陣大力,飄飄然的,草寒深已經被拉到馬上了。
不知爲何那七人雖都驅着馬可速度卻是緩緩前進。
“這…這就是紅楓鎮?”,結結巴巴的對坐在自己身後的騎兵問了問,草寒深是看得目瞪口呆,雖然有高牆聳立,可城牆上那坑坑窪窪的,狂風吹過時捲起的煙雲,草寒深一陣無語。
“沒錯,這就是我們的紅楓鎮。”,那騎兵自豪的說道,其餘六人也是同樣的神情,如果他知道草寒深那遲疑、暗暗鄙夷的臉的話,非一腳把草寒深踹下馬不可。
一路走來,到紅楓鎮草寒深幾乎沒看到一個人影,除了那打開的城門前站了幾個人外,草寒深看到的除了屍體還是屍體,沙姐的人影是見都沒見到。
“小鬼,進了廝門,你就是我們紅楓鎮的人,生是紅楓人,死是紅楓鬼。”,那騎兵還不忘對草寒深洗腦道,可謂是專業得不得了,這話,強大,連否認都找不出藉口來,何況草寒深已經給了投名狀,估計屠夫和瘸子根本不會收下自己。
“小心!”
伴隨着驚呼的是一隻穩而有力的大手,牢牢的按在草寒深肩膀上。
感覺就像賣身,草寒深進入城門時一個冷顫,抖得草寒深幾乎要墜馬,要不是那騎兵眼急手快,草寒深非摔個狗吃屎不可。
盯着這隻長滿老繭的手,草寒深想到的是,這手不知殺了多少人,纔有這濃郁的血腥味。
想到這,草寒深絲毫也沒有這手溫暖的感覺了。
沙…沙…沙…
這塵舊的道路,破敗的城牆,似乎都在抗議着什麼,發出沙沙沙的吟叫聲。
看慣了地球的鋼筋水泥,差點的就是花青城,現在一看這城牆,草寒深的心是巴涼巴涼的,這,這都是什麼玩意。
“喲!這不是德里嗎!怎麼這麼慢,沙姐早就城了。咦?這小鬼該不會是你的兒子吧。”,忽然城衛對草寒深身後的騎兵說道,還用手拍了拍馬的頭顱,一臉的調佩。
“去…去…,這小鬼是要送到礦…”,好像想到什麼似的,德里搖了搖頭,請輕夾了一下馬肚,胯下戰馬馬上一頓小跑了起來。
“小鬼,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說。沒我就送你到礦窯了。”
草寒深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拒絕了德里的好意,像他這種級數能滿足草寒深什麼要求。
“我還以爲你要說你要回家呢,哈哈哈哈哈…”,之前對草寒深哼聲的騎兵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是草寒深有意看不起他,雖然這是個事實。
“哈哈哈哈…德里,真的是你兒子?恭喜恭喜,你終於找回兒子了…”,那城門兵馬上按着嘴巴,待看到德里臉色發黑,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個耳刮子,頭也不回的跑了,步伐匆匆,留下一條煙龍。
“德里,對不起了,我有事先走了。”
拉迪亞斯果然已經沒有樂民了,全是可憐的人,天風帝國的王位估計也快要到頭了吧。
“小鬼,我送你到礦窯吧!”,德里忽然陰沉着臉,狠夾馬肚,一頓急跑。
駕~駕~駕~
四蹄翻飛,泥土飛揚,德里騎着戰馬在城內兜了一個大圈,因爲街上不得縱馬所以德里不得不兜路。
離城牆的房子幾乎是沒有,所以德里纔敢快馬奔騰。
不過草寒深也依稀看到在土屋間的人影,還有傳來的陣陣叫喊聲,挺熱鬧的。
駕~駕~駕~
一路上德里都沒說過一個字,他的六個同伴早就在他揚塵離去時被拋離了,把同伴甩下,獨自一人狂奔,草寒深咂巴了咂巴嘴,看來德里被說得挺傷心的。
跑了足足兩刻鐘,德里才帶着草寒深來到城南邊上的高山處。
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映入草寒深眼中。
“籲!”
“前面就是礦窯了,會有人接你的。”,把草寒深提起,慢慢的放到地上,複雜的眼光看了一下草寒深,德里在草寒深奇怪目光下越走越遠。
“又來了一個,弟兄們!快來幫手。”,忽然一個提着生鏽鐵劍的奴隸警惕的盯着草寒深,同時對周圍的空氣說道。
在空無一人的地面上突然多出了幾個木板翻開而露出來的坑,裡面零零星星站着一兩個人。
“小鬼,不管你以前是什麼,但在這裡你就是一個礦奴。”,那礦兵指了指身後的洞口,補充道,“裡面就是礦窯,乖乖的走進去。”
草寒深驚赫的盯着散落在周圍的人,這“地道戰”看來也不是地球獨有,這大陸上的人早就有了,不過他們也只是略懂皮毛,和真正的原裝貨差遠了。
跟在這個奴隸的身後,無視周圍虎視耽耽的人,草寒深晃晃悠悠的向礦窯走去。
還不時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心裡越來越鬱悶,怎麼環境一個比一個差啊,草寒深擡了擡頭,一陣悲苦。
第一百零七章礦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