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一支隊伍默默的在原野上穿行,一路無塵,從遠處看,一能隱約看到一片小黑點在移動,那是毒辣的太陽照射出的陰謀,以毒眼石龍那金黃的身體,往原野一躺,不仔細分辨哪能看得出。
“大人,我們已經脫離了玫瑰堡的可視範圍了,是不是原地休整一下?”,看着茫茫原野,基瑟提議道。
“嗯!”,草寒深一拍小傢伙的腦袋,從小傢伙身上滑了下來,藏在陰暗下,不可置否的應了下。
草寒深高估了毒眼石龍的持續戰鬥力,無論它們表現得如何的強大,它們終究是新生兒,戰鬥方式單一,魔控力弱,魔法的輸出極爲不穩定,要不不可以這麼快出現“魔弱”,身上持續金光閃耀那是魔法即將耗盡的預兆,要不草寒深不會那麼快就撤退的。
現在的毒眼石龍只能把死亡石沼維持在周圍的方寸之地,離開後地面就會還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除非是長期定居下來一直維持這個魔法,就像花青城那死亡石沼一樣,要不用魔法萌生出來的沼澤始終會變回實地。
“讓坐騎補充魔力,騎士休息,斥候偵察。”,基瑟連忙從銀角身上翻了下來,對一衆赤騎軍發佈命令,隨後靜靜的站在草寒深後面。
毒眼石龍從極動到極靜的轉變只花了一分鐘,只見一千多條毒眼石龍磐石般定在泥土中,一動不動,而赤騎軍或躺或坐的靠在自身坐騎附近。
五十個赤騎軍默默的脫離了團隊,向四周散去,最終消失在衆人面前,只留下空無一人的毒眼石龍。
赤騎軍中有一條嚴謹到殘酷的軍規:赤騎軍的“眼睛”在任何情況下都必須張開,哪怕赤騎軍只剩下一兵一卒。
一片摸黑,敵我不清的情況是不允許的。
要把鐵一般的紀律融進赤騎軍中就得讓他們時時刻刻都處於紀律中,不分彼此,才能打造出令行禁止近乎於機器的殺戮兇兵。
“大人,拉迪亞斯已經落入了玫瑰聯盟手中,我們根本無法穿過不落要塞回到帝國內境。”,基瑟冰冷呆板的面容微微一動,扯淡一笑,說到不落要塞時聲音頓時高了幾分貝,自嘲十足。
基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帝國人,雖然現在對帝國談不上狂熱,對家族談不上留戀,可他始終是帝國人,對帝國的千年要塞落進敵手,他,還是謹謹於懷的。
草寒深和他們不一樣,對天風帝國他們丁點的歸屬感已沒有,更何況他是被家族驅逐,被帝國拋棄的貴族,拉迪亞斯落進敵手他是最平靜的一個,不是默然,而是無視。
帝國與我何干……
六葉帝王草家族的榮譽與責任草寒深並沒繼承到半點,自幼就遭家族鄙恨,天生廢物,卻佔着嫡系三少爺的身份不招旁系子弟疾恨那纔怪,這次帝都之行草寒深就是拿回屬於自己魔羅身份的那部分東西。
草寒深對貴族雖懷有抗拒之心,但草寒深並不介意接收隨手可的肥肉,況且家裡那幫好兄弟對自己彼爲照顧,自己怎得也要回敬一二。
“基瑟,你說貴族是什麼?”,偏了偏頭,草寒深語感滄桑的看着基瑟,眉羽間閃過一抹厭惡之色。
貴族是統治帝國的一幫特權階級,由古到今,未曾改變,基瑟雖對帝國不滿,但對着貴族這個龐然大物還是興不起半點抗逆之心,因爲他本身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貴族。
“屬下不知…”,基瑟無從答起,只得苦笑搖頭,風炎大陸的人早就適應了貴族的存在,對於貴族是什麼這個哲學問題想都沒想過,人一出生不是貴族便是平民,或甚奴隸。
“貴族是駐蟲,敗類,但我願意當一個有擔當的敗類。”,草寒深這話不知是對他還是對自己說,頹廢中帶着一絲顛狂。
貴族天生就是玩弄人心,擺佈人命的冷血之徒,家裡那幾位無時無刻不在覷見自己的封地,想在成人禮前殺掉自己,從而瓜分自己的封地,門都沒有。
這次回去草寒深就是破壞他們的計劃,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敗類和禍害也不是做得那麼容易的,審時度勢,欺軟怕硬那是基本功。
“基瑟,我有一個絕密的任務交給你,我們就此分別吧。”,這次回帝都的是他一個人,而不是與他們一起,帶着他們回去,草寒深不用想也知道會給帝都帶來怎樣的震動,因此他們不能跟着自己。
“請吩咐!”,基瑟正了正身體,毫不猶豫的出列聽候命令,草寒深對貴族的感嘆他毫不在心,正如他對帝國死心那樣,沒有實力,那終究只是泡影。
“帶上所有的赤騎軍到四方城打下一片基業。”,忽然,草寒深身上氣勢一放,衣襟獵獵作響,霸氣漸露,說的鏘鏗有聲。
基瑟瞳孔一縮,雙眼眯成一線,天風帝國有“兩門”,不落要塞拉迪亞斯與混亂之洲四方城,都是橫在帝國的兩道大門,不用的是位於混亂之洲的四方城在帝國說得上寂寂無名。
四方城是什麼?那是死地,帝國的流放地,令王虎頭疼萬分的混亂之地,那是軍奴的流放地。
帝國每年都有許多的犯錯軍人,他們對帝國有功,自第一代帝祖鷹行風陛下就有過遺命,所有非死罪犯錯軍人一律發配四方城,世代鎮守邊陲,十年方可特赦。
自柯里陛下登基,軍隊一減再減,軍人本來就少,犯罪軍人那就更少了,因此四方城早已淡出人們的視線了。
“四方城,無主之城,實力爲尊,大人請放心,屬下一定完成任務。”,基瑟罕見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可給人卻有一種陰冷森然的感覺,四方城他當然知道,而且他還很瞭解,因爲他就是從四方城賣到拉迪亞斯的。
混亂之洲東靠帝國,南臨玫瑰,西拒蠻夷,北望綠海,在那裡你絕對找不到一個老實人,每天都是刀光劍影,死亡就是它的主旋律。
草寒深點了點頭,雙腳一蹬,飛翻而上,小東西身體一晃,漸漸遊動了起來,在基瑟錯愕的眼神下脫離了赤騎軍,向着拉迪亞斯遊行。
“遁行!”
輕聲一道,小東西雙眼一眨一眨的,鷹獸一擺,向着地面一鑽,旋即消失在赤騎軍的面前。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基瑟雙目一亮,終於知道草寒深爲什麼這麼有持無恐了,毒眼石龍有此一招,帝國還有什麼地方是去不了的。
東北方,基瑟勢在必行。
……
……
涼風習習,一抹黑影從碧藍的天空晃悠悠的翱翔而過,底下雄偉龐渤的巨城拉迪亞斯就像一頭蜇伏兇獸,對着空中吼叫連連發泄着不滿。
“嗥~”
小藍眸光一亮,不屑的瞅了一下兇獸,隨後猛拍翅膀,抖了抖尾羽,從拉迪亞斯掠過。
“看!這是什麼鳥…好大…好威猛啊!”
“笨蛋,那是藍鷹,快把它射下來,快!把巨弩擡過來…”
“隊…隊長,那真的是藍鷹嗎?”
看着那一抹猶如陰雲飄過的巨大陰影,守兵肯定它翼展超過二十米,而藍鷹最強的王也只不過十多米,他覺得隊長說的話很荒謬。
另外一個守兵膛目結舌的看着在頭頂飄過的陰影,一時間忘了去擡巨弩。
“張弩,預射…”,一個威猛的大個子,身穿湛藍鎧甲的男子忽然淡聲道。
“將軍!”
威猛男子淡淡的看了一下隊長,隨後一陣雞飛狗跳,擠成一團的守兵瞬間散開,回到崗位上,把固定在城牆上的巨弩對準空中的那抹黑影。
“小傢伙,飛低一點。”,站在四平八穩的鷹背上,草寒深銳利的雙眼從未離開過拉迪亞斯半點,一直在關注着這個蟄伏的巨獸,神念忠實的把他們的對話一字不剩的遣返腦海。
草寒深森厲的鷹目緊緊的鎖定那個威猛的將軍,一瞬不離,“給他點顏色瞧瞧。”
“嗥~”
恐怖的雙翅一收,小藍如火星撞地球般直墜藍天,快如奔雷,疾如風。
威猛將軍虎目一瞪,暴喝道:“射!”
“嗖~嗖~嗖~”
刺耳的聲音直破雲霄,弩箭如雨,迎着狂風,向着小藍的身影呼嘯而去。
“嗥~”
巨翅一展,黑影畢天,小藍直墜的身體生生停在拉迪亞斯千米之上,弩箭不是擦身而過,就是被小藍體外的氣罩彈開。
巨翅一拍,狂風如刀,夾着耀眼的青芒,一陣密集的風刃從小藍身前飛奔而下。
“噗嗤~噗嗤~”
“啊啊啊…”
混雜的腳步聲紛紛響起,守兵爭相奔走,可,風刃如雨,重重人影在嘶嚎聲紛紛倒下。
威猛將軍眉頭一擰,陰吼道:“不許退,張弩,齊射。”
不知爲何,威猛將軍的聲音一起,守兵居然靜了下來,默然而迅速的回到崗位上。
“咔…咔…咔…”
巨弩被拉緊張開的聲音如雨後春筍般響起,閃射而白芒的弩箭齊齊對準了空中的那隻巨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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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猛將軍嘴角一翹,放聲道:“射!”
他不認爲草寒深能幸運的躲開第二輪的齊射,草寒深停在高空上這個舉動無疑是對他們所有人的嘲笑與不屑。
巨弩的有效射程範圍是一千一百米,最強的穿透射程是一千米,威猛將軍要這個藐視自己的巨鳥騎士付出代價!
“呼~”
“嗖~嗖~嗖~”
密集的弩箭紛紛迎風而來,草寒深面色不改,嘴角同樣一翹,輕聲道:“小藍!”
小藍的金燦雙眼微微一轉,鷹嘴一偏,巨大的翅膀猛一斜拍,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拍動着雙翅,定格在空中的身影不可思議的來了個180度橫移,那密集的必殺箭雨瞬間被化解大半,同時草寒深雙手一動,殺戮橫空殺出,把零星射來的弩箭紛紛挑飛。
威猛將軍沉寂的看着小藍那違反了常理的橫飛,還有那舞得密不透風的“棍子”,臉色沉得嚇人。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給你來一份“毒特”的大禮!”
忽然空中的大鳥以一個45度的角度快速的爬升着,一個個黑溜溜的,圓圓的鐵疙瘩從天而降。
“快閃一一”,威猛將軍瞳孔一縮,旋即放大,從大大小小的戰場上訓練出的危機感告訴他,這奇怪的鐵很危險,因此他想也不想的快速閃開,同時對茫然不知的守兵吼道。
“轟隆隆一一”
“轟隆隆一一”
……
遲了,恐怖的爆炸聲紛紛響起,斷臂殘胳,血花盛放,慘淡之氣瀰漫着這方城牆,良久…,硝煙退卻,露出出地上的累累屍骸,或斷手,或殘腿,或碎腦,或肉泥,如啊鼻地獄…
“我饒不了你…”,怕在地上的將軍一身泥污血水,對着草寒深遠去的身影嘶嚎道,濃郁的殺機幾欲裂天。
“哈哈哈…”
草寒深的身影早已化爲遠方的一個黑點,可肆意的狂笑卻依然久久不絕,餘繚拉迪亞斯的上空。
DL:
五一過得真快,又得回廠了,唉,沉重的工作,鴨梨好大……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