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城裡隱約開始有關於戰爭突然爆發的傳聞,不過大多數人卻對此嗤之以鼻。
現在畢竟是冬天,北方的氣候這麼寒冷,人類又不是腦子缺根弦,幹嘛寒冬臘月的非得到雷恩來湊熱鬧?
直到傑夫將前線得到的情報摔在桌子上,衆人才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慘烈的事實。
“這次戰爭很突然,結果也很慘烈。我們雷恩的邊境守衛至少有一半陣亡,活下來的戰士也有一半失去了戰鬥力。好在這些戰士都很頑強,他們至少殺死了自己3倍的敵人,而且成功的將來犯的敵人擊退了。大家先看看桌子上的情報吧,等看完了我們在研究一下逍遙城的軍事策略。”
老卡丹第一個拿起了桌子上的情報,認真的看了起來。其他人雖然沒能第一時間看到情報,不過從傑夫剛纔的話以及老卡丹變化莫測的臉色中就可以猜到些什麼。
當所有人都將情報看完之後,大家的臉色齊刷刷的變成了紙色,慘無血色的蒼白。
沉默,長久的沉默。
最後還是老卡丹最新開口說道:“這大概是十幾年來我們雷恩損失最大的一場戰鬥了吧,真沒想到人類會在這個時候到來。哎,前線已經死去了那麼多戰士,我真的不想看到悲劇重演了。”
傑夫自然知道老卡丹說的是什麼意思,一旦前線失手,那麼人類軍隊勢必會趁機攻入雷恩境內,到時候還不知道會發生多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這樣的事情。老卡丹已經在上一次大戰中經歷了自己兒子和兒媳的慘死,現在他實在是經不起這樣的打擊了。
接下來應該是資歷第二深的伽利略發言了,不過他卻沒有按照常理出牌,反而將表現的機會讓給了自己的幾個學生。
諾爾自從上次成功施展一次計劃之後已經變得自信多了,所以他第一個發言:“依我看,這次卡斯特羅的出兵並不奇怪,其實是我們算漏了很多東西,而不是對方突然改變了計劃。”
傑夫兩眼一亮,問道:“怎麼說?”
諾爾指着大圓桌中央的西大陸地圖說道:“大家可以看看卡斯特羅和雷恩邊境交接的地方,特別是這裡。”
順着諾爾手指的方向,大家的眼光都落到了兩國的交界處。傑夫瞬間就明白了諾爾的意思,不過仍然有很多人眼中全是迷茫,看來還沒有理解諾爾話中的含義。
諾爾正色道:“大家可以沿着聖勞倫斯河由西向東看,我想熟悉地理的人就可以明白我的意思了。當年大戰的時候很多山峰都被超乎想象的力量崩碎了,掉落的巨大岩石甚至覆蓋住了河流的上面,所以導致聖勞倫斯河一部分變成了地上河,一部分變成了地下河。我們開始的時候只考慮到只考慮到人類不習慣寒冬畏懼寒冷,但是我們卻忘記了考慮河流這個因素。如果一旦進入春天,聖勞倫斯河表面的堅冰就會徹底融化,這時候如果卡斯特羅再想大規模行軍的話就必然會速度減慢,而且還會被我們的斥候偵察到,這樣實在是得不償失,我想只要有點常識的統領就會想到這點。所以人類纔會趁着河流還沒融化突然發動襲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過不了多久卡斯特羅就會進行大規模的進攻了!”
諾爾的話如一顆石頭突然丟到平靜的湖面,在每個人心中都泛起了洶涌的波浪。
牛頓撓着腦袋問道:“大哥,爲啥說他們很快就會進攻呢?我看這次他們打的很失敗啊,死那麼多人還被打跑了,難道他們不怕死麼?而且如果要趁着還沒解凍來開戰的話,爲什麼不早點出手呢?非要等到冬天快要過去了纔出手,這不是自找苦吃麼?”
多德笑道:“二哥,其實想想就明白了。雖然這第一次突襲有點試探的意思,不過我想也並不只是試探這麼簡單。如果大哥沒猜錯的話,我想卡斯特羅肯定之前也是計劃春天才進攻的,估計開始的時候他們的統領也是定向思維了,只想到冬天的時候雷恩境內會特別寒冷不適合作戰。但是當他們的駐軍到達聖勞倫斯河之後才發現河流對不對的阻礙,所以統領纔會突然改變作戰計劃。”
牛頓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說呢,他們怎麼跟發了瘋是的。這戰爭估計會持續很久,那我們該怎麼應對的?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對付聖勞倫斯河,到時候可就都解凍了啊。”
終於輪到盧瑟展現一下自己的功底了,聽完牛頓的問題後,他笑道:“二哥,其實大家也都只是猜測。不過按照大家的思路看來,卡斯特羅肯定會想辦法解決河流的問題。因爲現在還結着冰,部隊自然好運作,所以我猜測他們肯定會在冰層解凍之前把運兵的途徑解決掉。這解決的辦法不外乎兩點,第一就是建橋,需要很多座橋;第二就是弄很多很多的船,可以迅速的搭建浮橋,而且可以很輕鬆的撤離。依我看,卡斯特羅極有可能採取第二種方法,當然,也可能是兩種方法同時採用。”
大家聽完幾個人的分析之後,都覺得他們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他們也都知道卡斯特羅在教廷的支持下肯定有恃無恐,所以心中更是擔憂,完全不知道自己這一方該怎麼做了。
其實幾個人所想的和傑夫所想的差不多,而他心中對接下來的行動也基本上有了定計,雖然還不是很完善,不過也有了大體思路。
都說薑是老的辣酒是陳的香,凡是聽聽老人家的建議還是不錯的,所以傑夫還是首先將目光轉向了老卡丹和老普丹,至於愛德華,他直接跳過了。
老卡丹苦笑道:“傑夫,別看我了,我沒什麼好的建議。你要是讓我去協助作戰還有辦法,畢竟我是戰爭祭祀又不是將軍,對全局我也不如你們知道的多,所以還是別問我了。”
老普丹一臉無辜的說道:“我是大德魯伊,我們德魯伊都是愛好和平的好人,打仗這種事情怎麼可以去參加呢?所以,也不用看我了,我也出不了什麼主義。”
傑夫一臉愕然,沒想到兩個老祖宗都把責任一拋而空,死活不肯出點子,也不知道他們是咋想的。老卡丹沒有經過專門的軍事學習這倒是真的,不過也應該有自己的見解,這次他什麼都不肯說,估計是怕影響到傑夫的決斷。至於老普丹麼,什麼愛好和平的大德魯伊,傑夫纔不相信呢。如果傑夫沒猜錯的話,估計老普丹是有什麼想法現在不好說,得等沒人的時候纔可以單獨和傑夫交代。
至於旁邊的各族代表,傑夫就不問他們了。倒不是傑夫看不起他們,只是他們一個個的,實在不是帶兵打仗的料。就說李爾王吧,到現在還在耍脾氣呢,他喝酒吃肉倒是一把好手,至於打仗麼,免談。血族的布朗一直偏居一隅,對雷恩不甚瞭解,也出不了什麼主義。至於沙赫拉姆,那傢伙唯一會的就是破壞。還有老比爾,搞發明可以,至於戰爭麼,他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沒辦法,還得聽聽伽利略的想法,會議上他幾乎一直沉默,估計心裡在算計着什麼。會議都開了一半了,也該是他發言的時候了。
“義父,對於這場戰爭,您是怎麼看的?”傑夫問道。
伽利略眉頭微皺,反而問道:“現在我們面對的幾乎是一邊倒的戰爭,諸位居然都處之泰然,難道你們都不怕死麼?”
大夥相識一笑,同時答道:“雷恩只有戰死的勇士,沒有逃跑的懦夫!”
伽利略點點頭,笑道:“這倒是我們雷恩的名言,雖然我也想過逃跑這種可能性,不過還是立刻否決了。既然傑夫問我我的看法,那我就說下我的看法的。其實現在我們可以利用的因素很多,只是一時我還理不太順。不過我心中有個計劃,雖然有點鋌而走險的意思,但是應該簡單有效。”
傑夫嘴角一咧,問道:“義父,莫非你是想用,想用那個東西麼?”
伽利略笑着點點頭:“剛纔諾爾提到聖勞倫斯河和氣溫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個點子。雖然這點子惡毒了點,不過對付敵人無論怎麼惡毒都無所謂吧?”
其餘諸人都沒有聽懂伽利略和傑夫如猜啞謎似的對話,於是忍不住問道:“你們倆的到底在說什麼啊?我們逍遙城到底該怎麼做啊?”
伽利略跟傑夫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同時答道:“答案很簡單,那就是主動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