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機引的下落已是無解之謎,因爲兩個關係最大的人都已經死去。
密宗宗主曾對夜漸離說過牽機引無眼,是以夜漸離沒有絲毫猶豫的跟着他一直走了一天一夜。
那八人中的虯然漢子卻說牽機引已被妙巔道人搶走了,是以夜漸離也沒有多加懷疑,因爲他知道妙巔道人已死,死的不能再死了。
至此,牽機引的下落已徹底無果,但夜漸離他們也並沒有繼續追查下去的意思,世上有三大奇毒,真正見過奇毒威力的人卻是少之又少,誰能去細細追根究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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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離昏倒之後所發生的事他什麼也不記得,誰能記得昏倒之後的事?
夜漸離只知道自己還沒有死,那場大戰之後他雖然沒死,卻是與死差不多了,想那金縷衣的防禦是多麼的驚人,卻還是被密宗宗主用手給擊裂,他不重傷垂死纔怪哩!
況且後來他又片刻不停的趕路,要知道北方之冷猶如呆在冰窟,況且又身負重傷,他能堅持到距他離開的地方百八十里之外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他在昏倒的前一刻就已想到自己這次應該是死定了。
但是很可惜,往往有很多人想死的時候沒有死成。而不想死的卻偏偏死了。
夜漸離當然沒有死,如果他死了又怎會有以後的故事?
夜漸離醒來的時候周遭環境已是大變樣,因爲周遭並不是那一片勃勃生機的草原,而是一座帳篷。
這座帳篷他並不陌生,因爲這座帳篷正是他們十幾天前守株待兔時佔據的兩座帳篷中的一座。
他是何時回來的?又是誰把他弄回來的?
這些他都不必疑惑,因爲自會有人說出來,而他們的說也就等於是發問了。
夜漸離勉強出了帳篷,重傷過後的他,連那一絲冷風都有些受不住,爲此還打了個激靈靈的冷戰。
帳篷外,顏茹一眼就看見了夜漸離,看着他那蒼白的臉頰,心中縱有萬般怨憤也在這個時候化爲了柔腸。
顏茹眼圈紅腫着,卻是不由分說的將夜漸離推進了帳篷,生氣的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懂得愛護自己?明明自己有傷在身,卻還要出來受着寒風,難道是爲了欺負我嗎?”
夜漸離疼惜萬分,無奈苦笑,只能如做錯事的孩子般低着頭不開口。
顏茹也並不是真正怨憤,她所難以忍受的是夜漸離的不辭而別,儘管在她看到夜漸離的傷口之後他就已經明白夜漸離是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可是什麼重要的事不能讓她知道?起碼也得讓她心裡有個底,好不至於整天尋找而沒有收穫吧?
同時,顏茹也已明白當時夜漸離爲何會說那樣的輕薄話兒了。
因爲她所愛的男人並不會說輕薄話,不然她又如何會愛他?
顏茹這才知道自己有的時候真的很傻,夜漸離說的謊是那麼的蹩腳,可她卻是沒有絲毫懷疑,恐怕這是她今生都無法理解的事了。
哪一個墮入愛河中的人會清楚理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件事?
對於顏茹,夜漸離很是愧疚,因爲他知道,即使刀山火海,顏茹也會與他一起去闖,可是夜漸離會讓她去闖麼?
夜漸離當然不會。
是以。這會兒他除了沉默外最好的還是沉默。
見得夜漸
離這副模樣,顏茹的心又是一軟,他本已受了傷,我又何必再讓他煩心呢?況且他那樣做還不是爲了我?
一個時辰後,終於有人將兩人間的僵局打破。
當然不是一個人,而是幾個人。
葉風、秦歌、明劍這三個人。
一進帳篷,見得顏茹也在,三人都不詫異,事實上,若是顏茹沒在這裡他們纔會詫異哩!
一進帳篷,葉風直接開門見山,道:“你的傷怎麼來的?”
只問傷的來歷而不問傷勢的嚴重,就足以說明葉風此時是多麼的急切。
夜漸離道:“被人打的。”
這根本是廢話,這當然是人爲的,不然還是貓阿狗的弄的?
葉風道:“誰?”
夜漸離道:“密宗宗主。”
葉風悚然道:“他有這等厲害?”
夜漸離道:“是不錯。”
葉風道:“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他之所以用逃。便是因爲見過夜漸離的傷口了。
夜漸離道:“因爲我殺了他,所以我纔有命回來。”
葉風失聲道:“你殺了他?”
這一刻誰都吃驚了,包括明劍、顏茹等。
顏茹很是清楚密宗宗主的武功多麼高強,因爲她父親顏路曾經說過:“此人之武功神鬼莫測,吾已難攖其鋒芒!”
這會兒聽到夜漸離竟然說殺了密宗宗主,她當然很驚訝了,畢竟那可是她父親都自嘆怫如的一個人吶!
夜漸離道:“不錯,我只有殺了他,我心裡才能痛快。”
夜漸離已握緊了拳頭,關節處已經發白,他接着道:“漠北七俠都死在了他的手裡,我還有什麼理由不殺了他?更何況,昔日故友也有一大批人喪身,我如何不殺了他?”
葉風皺起了眉頭,道:“既然密宗宗主都死了,那牽機引的下落又如何了?”
夜漸離道:“牽機引線索已斷,密宗宗主的手下曾說,牽機引實已被妙巔道人搶走。”
葉風嘆道:“這可真是一大遺憾,牽機引不能盡除,又如何能安心?”
夜漸離沒有答話。因爲關於牽機引的下落,夜漸離早已經火葬了妙巔道人,誰若還能查得出來那纔是怪事哩!
葉風有些惋惜,道了聲告辭便出了帳篷,秦歌寒喧了幾句後也跟着走了出去。
明劍並未離去,而是留了下來。
明劍道:“如此大的事情,你怎可以瞞住我們?”
夜漸離道:“非是我有意如此,而是那密宗宗主是絕對不會讓我又將這個消息傳出去的時候,在我跟着他決戰的時候,他雖然走在我的前面,但他渾身的氣機卻緊緊地鎖住了我,一旦我稍有異動他就一定會察覺!”
明劍點頭,道:“西域密宗確實難以預測,夜兄可曾看清那宗主的真氣?”
夜漸離道:“紫紅色,極爲妖異詭秘,有蝕人真氣的效果!”
顏茹卻是插口道:“不知明大俠何以有此一問?”
明劍搖頭而笑,道:“事關本派之機密,請恕在下難以相告!”
夜漸離道:“無妨,茹兒她也只是好奇才有此一問而已!”
明劍溫暖一笑,道:“這我當然明白,不然也就不會說出來了。”
夜漸離道:“不知明兄還有什麼問題?”
明劍道:“沒有了,還望夜兄早些養好身體,我們好一同迴歸中原!”
夜漸離道:“請!”
明劍道:“告辭!”
直到明劍走後,顏茹纔有些忿恨道:“那個四海門的人太可惡了,看他那臉遺憾之色就知道他一定是想得到牽機引了!”
夜漸離微微一笑,道:“恐怕不只是他,誰都想得到了,畢竟那可是見血封喉的奇毒,誰若在手豈不等於多了一個倚仗?”
顏茹狐疑,道:“難道你也想?”
夜漸離道:“我當然想。”
顏茹道:“那你成功了嗎?”
夜漸離道:“當然成功了。”
顏茹道:“那牽機引難道真在密宗宗主手上?”
夜漸離道:“不是。在妙巔道人身上。”
顏茹道:“那我就更好奇了,你是怎麼得到的?畢竟當時衆目睽睽之下,想拿到牽機引是很困難的。”
夜漸離道:“確實很困難,所以我根本就沒動手。”
顏茹更加驚訝了,道:“難道牽機引會自己飛向你不成?”
夜漸離道:“毒藥當然不會飛,但只要有一個人手法快得無與倫比就夠了!”
顏茹道:“誰?”
夜漸離道:“聚月星。”
顏茹道:“他也來了?”
夜漸離道:“當然,若沒有他,我又怎會得到牽機引?”
顏茹道:“可是我還是很疑惑他是怎麼得手的,畢竟當時人實在是太多了。”
夜漸離道:“是夠多,但他卻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畢竟,當初就是他將妙巔道人的屍體搬上火料的。”
顏茹恍然道:“難怪,這麼一來。一切都解釋的通了,聚月星利用搬屍體的時間,牽機引就已被他撈在了手中。”
夜漸離只是笑着。
顏茹突然驚道:“那這麼說來,你擋住其他人去翻搜妙巔道人的屍體也是故意的?”
夜漸離道:“是。”
顏茹道:“那牽機引就真的這麼重要麼?”
夜漸離道:“不錯,因爲明年中秋,就是我去南蠻之地與西門世家、南宮世家、東方世家再爭世家主次之時,東方世家不必說,但其他三家卻不容我掉以輕心。”
“更何況,西門世家離南蠻苗疆又近,苗疆最是忌憚其他人闖入,想那落棋砂同爲三大奇毒之一,中者無藥可解,我也只有試試看能否以毒攻毒了。”
顏茹道:“這其中波折真是多。”
夜漸離道:“如今北方事了,你真的還要留在漠北麼?”
顏茹的身子一僵,笑容也在消融,她道:“暫時、不能!”
這個時候,她的眼角一滴淚水悄然滑落,只不過夜漸離卻沒有發覺,因爲他在發怔。
突然之間,他又想起了殺神之妻說的話:“她是需要明媒正娶!”
明媒正娶是要付出代價的,尤其是顏茹爲五毒教之人。他一個正道世家的人想娶顏茹,這其中波折可是不少啊!
是以顏茹纔會這樣悲愴,夜漸離纔會這樣發呆,不過,如果是沙破天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會大聲道:“管他什麼正邪之分,就娶了怎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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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