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月星驚歎道:“有嫂子如此,老大你何愁無事可成?”
夜漸離道:“別磨蹭了,還是快趕路吧,相信幾個時辰後,松木的死就會震動玉門關了!”
聚月星道:“也是。”
兩人再不廢話,飛快的融入夜色中,如一股輕煙般消散。
六月十四,大凶,不宜走動。
今天是一個不平常的日子,因爲少林智慧沉痛的宣佈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五花馬客棧內一片沉寂,此次北伐妙巔道人的青蝴隊員全部在這裡,他們已經包下了五花馬客棧,當然,這其中還有南宮長風、姜無意以及黃生。
智慧坐在上首,黯然道:“武當松木施主已經仙逝了!”
初聞此言,衆人面面相覷,當緩過神後,衆人全部被震動,武當松木是誰?那可是武當派掌教的師弟,是誰能殺了他?
衆人忽然間想到殺了松木的後果。
那等於是向武當派叫板,究竟是誰有這等膽氣?或者說是誰這等魯莽?
進而,衆人又是想到那人的實力。
松木在武當修行數十年,不說道行是多麼的高深,但是江湖中誰都知道等閒之人就算是上十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而這人卻能殺了他,並且還沒有驚動他們!
那這人的實力該是多麼的嚇人?
轉而,衆人的心思再變,要是這人要殺自己怎麼辦?
松木在江湖中口碑是很好的,這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殺了他?
既然他無緣無故的殺了松木,他又是否會來殺他們?
這一下,人人都自危了起來。
好在還有幾人與衆人的心思不一樣。
南宮長風道:“不知松木老前輩的屍首在哪裡?”
南宮長風很久沒有開口了,這是他自皋原一戰回來後所說的第一句話,此時他滿臉的冷漠,眸光中盡是一片黯淡,這讓誰也無法將他從以前那個“無情公子”的形象中聯繫起來。
衆人有些鄙夷的看了南宮長風一眼,滿眼的蔑視,那代表的只有一個意思:你只是一個失敗者而已!
少林智慧雙手合什,嘆道:“施主之問正入要害,請與小僧一起去一觀吧!”
姜無意道:“我也去。”
這也是姜無意這麼多天來所說的第一句話,他也沉默了太久了,已經令人險些沒有認出他來。
黃生也道:“我也去!”
黃生倒是與南宮長風、姜無意兩人不同,黃生並沒有沉默,他一回來練功更加的勤了,因爲他心裡有了目標,他要挑戰夜漸離!
衆人並不多言,他們也想去看一看。
於是乎,松木那間小小的客房裡一剎那間就被人羣給佔據了大半。
只留下了松木牀前那一小塊空地。
在那空地之上,一塊白布遮蓋住一片地方,依稀間可以辨認出那是一個人的輪廓。
少林智慧雙手合什口唸罪過站在一旁,南宮長風排開衆人緩步行至那蓋着松木的屍體前。
輕輕地將手伸向了那白布的一角。
衆人呼吸也緩慢了起來,隨着南宮長風的手不斷的接近白布心中也似是承受了無盡的壓力。
終於,南宮長風的手捻住了那一角,輕輕地提了起來,提至一小半,南宮長風放下了那一角,並沒有發現什麼致命的傷口,南宮長風又移動身子捻起一角,還是沒有什麼發現。
南宮長風又換了個位置,輕輕捻起白布,並未提起多遠,南宮長風的手就已怔
住,半晌,南宮長風嘴角掛上一抹苦澀。
衆人不明所以,卻聽南宮長風道:“松木前輩被人一劍斬掉頭顱,就連鮮血都沒有溢出一絲!”
衆人譁然,難怪南宮長風找了許久才找到松木的致命傷口。
南宮長風又道:“松木前輩手中還握着一柄劍,顯示其在身前一定有所防備!可是兇手還是殺了他!”
有人道:“松木前輩這些天都是呆在客房裡並未出來,依你看,松木前輩是何時被人取了性命的?”
少林智慧在一旁口宣佛號,道:“小僧在昨天曾與松木施主論禪過,不想今日早晨,小僧意猶未盡正想再次與松木施主論禪時,不料所看到的竟是這樣一番景象,唉……”
少林智慧說罷滿臉黯然,甚爲嘆息。
南宮長風道:“據我觀察,松木前輩應該是在昨夜子時過後才被人取了性命的,只是兇手太過兇狠,驟出不意之下,出手狠辣,只留下松木前輩斷頸處平滑如鏡。我實在看不出來兇手的來歷!”
少林智慧悲傷不減,聞言附和道:“南宮施主所言正是,小僧想了許久,也不曾在當今中原裡發現有人出手如此的快與狠,看那一劍斬出的妖異,絕非中原武林正邪兩派人士的身手!”
衆人悚然,驚道:“師傅的意思是說,是說這是異域人所爲?”
少林智慧滿臉黯然不待說話,南宮長風就已接口道:“不錯,中原正道絕沒一派武功有此狠辣,至於邪派的武功狠辣雖有如斯,但其取人性命之處卻不是咽喉,因此,這絕對是異域人所爲!”
姜無意道:“那會是誰?妙巔道人死了,密宗宗主也死了,到底還有誰?”
南宮長風道:“你怎也變笨了?這種事是可以問出來的麼?若是問得出來,那還要那些仵作做什麼?”
明劍本來與葉風、秦歌等一行人走得並不快,但在接到一封信後,面色大變之下,再也顧不得風儀,快速施展輕功向前掠去。
秦歌道:“他怎麼了?”
葉風道:“一定是出了大事,不然,以明劍的沉穩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的,快,我們追!”
兩人不理身後衆人,也是施展輕功跟了上去,但無論他們怎麼快,追了十里之後早已不見明劍的身影了,這時,秦歌突然被眼前一張白紙所吸引。
秦歌拿起那一張紙,眼睛一掃過,頓時面色大變。
葉風不明所以,自秦歌手中接過那張白紙,一看,臉上表情也與秦歌的臉色大同小異。
葉風手腕一震,那張白紙就已化爲了粉碎。
葉風嘆道:“也難怪明劍那等沉穩之人,會做出這樣倉促的事了!”
秦歌道:“是啊,也只有這信上所說“松木道長仙逝、速回”才能令明劍大驚失色了。”
葉風道:“我們快追,他這個時候需要我們!”
兩人互望一眼,皆是點頭,輕提一口氣,施展出輕功向前掠去。
而衆人追趕到兩人先前所在的地方時,卻只能看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遠處那天地共線的地方。
衆人叫苦不迭的時候,卻也只得再次跟上去。
兩天之後,明劍終是到了玉門關。
這個時候的明劍滿身泥濘、頭髮散亂、雙眼佈滿血絲,一身的狼狽之象,根本與以往一表風儀的堂堂劍俠聯繫不到一起來。
衝進“五花馬”客棧,明劍雙眼泛紅的怒吼道:“我師叔的遺體在哪裡?”
南宮長風不發一言的領着他快速上樓而去。
松木的客房內,明劍顫抖着跪了下來,緩緩地提起那張白布,最終,明劍放聲痛哭,幾乎哭出了血淚。
那其中的悲慟非是筆墨可以代替。
半晌過後,明劍已站起了身子,他的臉上已不見淚痕,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剛毅,而在眼神深處卻是一層厚厚的堅冰。
這個時候的明劍全身散發着一股迫人的冷意,就連南宮長風也禁不住蹬蹬蹬的後退了數步才承受了下來。
南宮長風道:“逝者已矣,你請節哀!”
明劍不發一言,自牀幔上撕下兩根白帶,一根束住頭髮,一根卻是將長劍系在背後,而後稍微的整理了下衣衫,便向門外走去。
南宮長風道:“你,你這是要去哪裡?”
明劍道:“我師叔的遺體煩勞你待我送回武當派,到時師傅若問起,你就說是我不孝!”
南宮長風嘶聲道:“你,你要去做什麼?”
明劍道:“殺人!”
說完這兩個字,明劍就已消失在了門外,只留下南宮長風木然而立。
而這個時候,葉風與秦歌終於也是趕到了玉門關,他倆的情形也與明劍差不多。
進了玉門關,兩人直奔客棧,進得松木的客房後,見只有南宮長風一人在。
葉風不禁一呆,卻是問道:“明劍呢?”
南宮長風木然道:“走了。”
葉風急切道:“哪去了?”
南宮長風道:“殺人。”
葉風再不多言,轉身就走,秦歌嘴脣嚅動,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最後只是看了眼松木的遺體,轉身追了下去。
出了客棧,行走在大街上。
秦歌不禁脫口道:“明劍會去哪裡?”
葉風臉色有些發青,哼道:“我怎麼會知道?”
秦歌愕然,卻是識趣的再不多言。
葉風道:“不行,我們還得回去一趟!”
秦歌駐足,愕然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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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風凝着眉頭,道:“不錯,就是回去,只有回去,才能知道明劍去了哪裡,也才能對明劍有所幫助!”
秦歌道:“莫非明劍自松木道長的遺體上發現了兇手的痕跡?”
葉風沉沉一點頭,道:“走!”
兩人一跺腳,轉身飛快的行去,等到再奔到松木的客房的時候,屋內已再無一道人影,就連松木的屍體也已不見了。
兩人面色大變,飛快下樓,找到了正在打座的少林智慧。
對於智慧,兩人還是很有禮貌的,葉風道:“請問大師可知道松木道長的遺體在何處?”
少林智慧口宣佛號,答道:“松木施主已被南宮施主帶走,送去武當山了,兩位施主若是要去追,當可追得上!”
兩人再不寒喧,迴轉身形電射而出,只幾個起落間,兩人已去數十丈。
南宮長風駕着馬車,拖着松木的屍體走得並不快,但他走的卻是斜線,因爲走斜線距武當派更近一些,哪知葉風兩人卻是沿着直線追出去的,所以兩人在追了將近一個時辰後,還是沒有發現一點蹤影,無奈退回,沿着車輪的痕跡再次追了上去,終於是追上了南宮長風。
葉風大刀闊斧,直接開門見山,道:“我們要看松木前輩之遺體,還望你能融融!”
南宮長風木然着一張臉,道:“你們爲何要看,爲什麼先前又不看?”
葉風道:“當時太過心急老友的安危,以至於錯過了正事,還望南宮兄能夠成全!”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