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武殿不大,卻也不小,崇武殿裡各種兵器一應俱全:刀槍劍戟、棒鞭鉤筆比比皆是,置身崇武殿,夜漸離全身勁氣鼓漲,顏路靜靜地站在一旁,淡笑着望着夜漸離,崇武殿內燈光大盛,顏路一身亞麻色勁裝顯得平凡卻又有着別樣的風範,夜漸離知曉那是上位者的一種不怒自威的自然風範!
顏路坦然道:“賢侄,你可不能用手裡的泣血劍哦!這裡的武器雖都是當世上好的武器,但對上鋒利的泣血劍卻是無用的!”他與冥風相若,對夜漸離以賢侄稱之,倒也說得過去。
夜漸離將包袱與泣血劍向旁邊一扔,坦然道:“那是自然,以兵器之利,就算是勝了又如何?”
顏路見夜漸離沒有絲毫猶豫的扔掉泣血劍,眼睛裡閃過一道奇光,暗自點頭,卻是出聲道:“賢侄可有選好的武器?”
夜漸離不答,卻是擡手一揮,一股勁風颳向兵器架,一把長劍顫巍巍地脫出兵器架飛向夜漸離,夜漸離的手再次一揮,那把劍已是穩穩當當地落入了手裡;曲指一彈,“嗆!”清脆悅耳的鳴吟之聲響起,“好劍!”夜漸離大讚。
顏路亦是笑道:“寶劍佩英雄,這把英雄劍與泣血相比自是有些黯然,但也算是劍中王者,相信不會拂了賢侄一番精挑細選!”
英雄劍,幽光瑟瑟,劍柄處“英雄”二字以鎏金相鍍,劍身長約三尺寬約二指,造型奇異,顯得華麗霸氣;夜漸離劍豎身後,道:“不知教主又以何種武器與小子相對?”
顏路一笑,淡淡道:“我當然不能用毒!先不說你家傳先天罡氣有排毒之效,但以毒勝人我自是不屑爲之!”看了看夜漸離手裡的英雄劍,顏路眼裡暴出一絲神光,繼續道:“我也用劍!”
說完右手自腰間一抹,一時一柄寒氣森然的軟劍唰的一聲出現,顏路以真氣注入軟劍,軟劍暴起一抹耀眼的青光,已是直挺挺地現出身形!顏路輕撫着劍身喃喃道:“此劍名爲青罡劍!以玄鐵精工打造,從我還沒有成爲教主之時,就已經伴隨着我了!至今應該有三十年了吧!”
夜漸離淡淡地聽完,神情有些寂寥,卻是面無表情,他一直靜靜地聽着顏路訴說,等顏路說完,夜漸離地整個人已經變得深沉無比,霸氣森然的氣勢以他爲中心向四處散發開來,顏路首當其衝,感受着那霸道的真氣所化的凌厲氣勢在臉頰上劃過,顏路無動於衷;四周的燈籠開始不住地搖曳,裡面的燈光也不竟忽明忽暗,似乎就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等待着歸於黃土般……
在底深處,若沒有特定的儀器,是不可能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地下皇城的整個照明俱是由燈籠裡的燭光來供應,遠離崇武殿幾百丈的明珠殿裡,一名白衣女子心裡莫名的感到一陣不安;顏茹心裡卻是閃過當時沙漠裡那個壞壞的青年摟着自己騎馬的情景,顏茹臉紅如血,半晌才驅逐出這些畫面,卻是想到父親臨走前說了一句話:“爹要去崇武殿,今晚不能陪女兒了!”
崇武殿?顏茹心裡有些雜亂,爹去崇武殿做什麼?爲什麼心裡會有不安的感覺?顏茹覺得她應該去崇武殿一看!顏茹隨手拿了把劍飄然出了明珠殿,前進的
方向直指地下皇城東邊的崇武殿。
崇武殿內。
一青一麻兩道身影已是戰在了一起,青罡劍與英雄劍相擊爭鳴,伴隨着兩人的呼喝,整個崇武殿內盡是兩人的劍氣四射,擺放在一旁的兵器架已經被青罡劍激射出的劍氣給擊得倒在一旁,懸掛在四周一些較低的燈籠裡的燭光業已被劍氣給撲滅。
兩人招式大起大落,絲毫沒有什麼顧忌之意,竟是鬥得酣暢淋漓;顏路本就最愛使劍,而夜漸離最厲害的也是劍法,兩人算是針尖遇上麥芒,如此沒有什麼顧忌的打法,也幸虧兩人的控制的本事俱是一流,這纔不至於出現誤傷!
夜漸離掃過一劍,英雄劍揚起,朗聲一笑:“好舒暢!這纔是真正的快意!”說完又是一劍攻出,直取顏路下盤。
顏路擋過刺向下盤的那一劍,亦是快然道:“賢侄的劍術果然厲害!老夫若非在經驗上比賢侄略多一籌,怕是早已落敗嘍!”隨後話鋒一轉:“哈哈,再來!我們在鬥它三百個回合!”說完手裡的青罡劍一反,已是“唰唰唰”三劍刺出,三劍一劍接一劍得直刺夜漸離小腹。
夜漸離神情激昂,面對這來勢洶洶的三劍,身形一躍而起,手裡的英雄劍一抖,亦是三朵劍花閃現,直取顏路空門大露的胸膛。
顏路屈膝彎腰躲過,閃到一旁,等夜漸離停下來後,顏路才道:“賢侄,接下來便是我的最強一招\劍破諸邪/了!這一招凝全身真氣與劍身,以劍爲中心向四周發射出去,所過之處無不化爲齏粉!賢侄可要小心了!”
夜漸離漠然不語,半晌才道:“教主如此看得起小子,小子當以最強實力展示給教主!我便給教主展示真氣外露的最高境界吧!”
顏路凝視着夜漸離,看着夜漸離那雙冷漠卻堅定的雙眼,無言的點了點頭;手裡的青罡劍劍身開始莫名的青光閃現,爾後越來越亮,而顏路的整個身子卻是有些顫抖,嘴角一抽搐,已是一絲鮮血溢出嘴角。
而在同一時刻,夜漸離已棄劍用掌,雙掌連動,燈光照耀下,夜漸離身前一時掌影繁多,竟分不清那隻掌影是真實的、而哪隻掌影又是虛幻的,不一會兒,夜漸離的周圍開始慢慢地浮現出一層銀幕,銀幕銀光閃閃,已是奪去了燈光的輝煌,銀幕裡的夜漸離雙目緊閉,劍眉輕皺,雙掌卻是仍然在不停地舞動着,而那層銀幕也越來越厚實。
終於,顏路全身的真氣幾乎抽空,而此時他手裡的青罡劍卻是青光大漲,劍身莫名的長了幾許,看着對面那球狀的銀幕裡的夜漸離,顏路眼裡除了疲憊之外閃過一分凝重三分期待六分頹然;顏路一聲沉喝,不再遲疑,手裡的青罡劍再次暴發出更加亮麗的青光,化爲一丈長的巨大劍刃,利箭般射向銀幕裡的夜漸離,而顏路卻是喉頭一甜,頹然坐倒在地,望着勢若奔雷的青罡劍眼裡閃過莫名的蕭索之意。
青罡劍所化的劍刃衝及銀幕的時候,夜漸離的雙眼突兀地睜開,那雙星眸裡暴射出兩股有如實質般的精芒,雙掌擺動的速度卻是慢了下來。
“嗤”的一聲,刃劍已扎入了銀幕,觸及夜漸離身前卻是再也前進不得,因爲夜漸離的雙手突
然改爲以太極的形式環繞着擋住了刃尖的前進,刃尖受阻,刃尖卻依然繼續的向前挺進,夜漸離連同着包裹着他的那層球狀銀幕不得不向後退,夜漸離邊退手掌邊動,巨大劍刃攻勢不減,仍然帶着呼呼風聲刺着銀幕裡那雙阻擋它收割生命的手掌。
“咚”的一聲,夜漸離已退至崇武殿的牆壁,發出“咚”的聲響,牆壁上的灰塵四射,巨大劍刃卻是小了近半,夜漸離眉頭一皺,再次發力,手掌旋轉的速度加快,就連劍刃也不得不隨着旋轉,一時一團白光一團青光交相輝映,那團青光卻是越來越小越來越弱。
夜漸離心裡一喜,心道:再給我點時間,就可以將之同化了!
然而,此時靜默地崇武殿內突兀地響起一陣笛聲,笛聲悠長,由遠及近,在崇武殿內迴盪無常,夜漸離心神一緊,緊守心神,手裡也不禁加快了同化的速度,然而,悠長的笛聲突然一變,變爲爭鳴起伏的鏗鏘之聲,猶如戰場上風沙滾滾、蹄聲陣陣,一時竟然激得夜漸離體內氣血翻涌,而顏路早已在先前那悠長的笛聲裡昏睡了過去,這會兒這等金戈鐵馬之聲反倒於他無害。
笛聲猶在繼續,時而如怨似哀、時而渾厚若龍鍾,夜漸離一心二分,終是因爲難以控制住真氣,體內真氣一岔,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灑在銀幕上,已灑在了刃尖上,銀幕驀地消失不見,雙手虛空一擺卻是停了下來,被同化了近大半地青罡劍氣餘威不減,繼續刺向夜漸離,夜漸離拼着僅剩的真力向旁邊一閃,終是險之又險的與青罡劍氣擦身而過,青罡劍氣刺在牆壁上,塵土再次飛揚,弄得夜漸離衣袂飄飛頭髮凌亂,那股氣浪將夜漸離再次擊得口噴一口鮮血,意識已是有些迷離,卻終是沒有昏迷過去,胸前那破碎的衣袂裡露出金光閃閃地金縷衣!
而此時,笛聲已經消失,夜漸離睜大雙眼靜靜地看着崇武殿殿門;殿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首先便是一雙純白靴子現入夜漸離的雙眼,接着是修長的腿、纖細的腰身、修長的手臂、高挺地舒胸俱是被一層純白所包裹,看到這裡夜漸離心裡已經隱隱有些明白來者是誰呢!
但夜漸離似乎不信邪般要探個究竟,擡頭而觀,進入雙眼的是一張美麗的素面,紅潤丹脣、小巧瑤鼻、明珠般地杏眼裡那雙亮晶晶地眸子讓夜漸離驚呼出聲:“如嫣?!顏茹?!你們怎會是同一個人?!”夜漸離的話裡充滿着不信。
顏路走到夜漸離的身旁,扶起夜漸離,指着白衣女子道:“小女顏茹,賢侄與小女見過?”
夜漸離點頭:“何止見過?此事不提也罷!”聲音已是有些沙啞。
顏路一皺眉,對着顏茹喝道:“茹兒,你怎可如此對待夜賢侄?還不過來給賢侄賠罪?”顏路雖然真氣消耗巨大,但這番話卻是擲地有聲,顏茹狠狠瞪了夜漸離一眼,卻是沒有說話,而是一跺腳,轉身便跑出了崇武殿。
顏路無奈賠笑道:“賢侄,小女這般脾性,都是老夫給慣壞的!還望賢侄見諒!”
夜漸離淡淡一笑,沙啞道:“不礙事,顏姑娘這麼做一定是有緣由的!呵呵,咳咳!”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