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黑衣人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得,帶着詭異的目光笑看着秀萍,就那樣一動不動的靜靜的觀察着。
看着停下來的黑衣人,秀萍的心中更加驚恐了,她揮舞着手指着黑衣人怒罵道:“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難道他猜出了這裡有問題,所以不向前走。”老徐擦着額頭上的冷汗,靜靜的觀察着黑衣人的一舉一動,心中想着自己該怎麼辦。
如果黑衣人沒有中機關,到時候秀萍的安慰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去救她。老徐緊緊地攢着手中的繩子,目光撇向早已經死了的老李,心中堅定道:“老李都能夠爲了救秀萍而放棄自己的生命,我就不能爲了秀萍付出自己的生命嗎?”
就在老徐一愣神的時候,黑衣人微笑着收起腰刀,向着坐在椅子上的秀萍走了過去。
“你幹什麼,你不要過來。”坐在椅子上的秀萍見一直沒有暗器發出,這才驚恐的大聲呼喊起來。
問聽到秀萍呼喊的聲音,老徐猛然醒悟過來,看着即將到了秀萍身邊的黑衣人,猛地一把將手中的繩子拉了下來。
咣噹、咣噹……
一聲鋼鐵般的撞擊,客廳門前的地面猛然翻了出來,露出了下面的一個巨大的牢籠。
“雕蟲小技。”黑衣人看着腳下突然消失的地面,微微一笑,身影一閃,腳步猛然向前一踏就到了牢籠的邊緣。
“就這樣的把戲也敢拿出來,怪不得剛纔死的人拼命的將你向這裡推,搞了現在就是讓我陷入預備的陷阱。”黑衣人轉身看着驚恐不已的秀萍:“可惜,你的算盤失敗了。”
“鐺……”
然而,就在黑衣人洋洋自得的時候,腳下的牢籠突然彈射出一個個長槍,直穿黑衣人的全身。
眼見長槍就要刺頭自己的雙腳,黑衣人猛地一瞪地面,向着牢籠中飛了過去:“我就看看,你究竟還有什麼把戲。”
黑衣人好似一個受虐狂一般,對於這些重重暗器雖然逃不出去,但是出手殺了秀萍還是能夠輕易做到的。
“我就不信,你真的能夠躲過去我運用九龍躍仙亭的方法造出的機關暗器。”老徐看着已經躲過兩次的黑衣,忍不住怒罵了一句,猛地按下客廳中主坐上的扶手。
轟……
只聽客廳外面一聲炸響,原本分向兩邊的地面突然飛了回來,狠狠地落在了地上的牢籠中。
剛剛落地的黑衣人察覺到頭頂的變化想要出去的時候,卻已經晚了。兩塊鑲嵌着鋼板,沉重的水泥地面已經狠狠地砸了下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黑暗中,黑衣人衝着頭頂最後一絲縫隙大聲的叫喊着,然而,他已經沒有機會出去了。
看着外面被完全困住的黑衣人,老徐抑制不住心中的悸動,狠狠地再次將另一個扶手扳了下去。
咻、咻、咻、咻、咻……
叮,鐺,叮叮……咻,咻……
一陣刺耳的尖嘯聲劃過,被困在地下牢籠中的黑衣人只是反抗了幾下,就再也沒有了聲息。
客廳的地面上頓時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彌散的空氣中。
“哈哈……”老徐大笑着走了出來,對着地面上的牢籠破口大罵道:“你不是說我們是普通人嗎,不是認爲自己很有本事嗎,不是嚎着要將我們所有人殺了嗎?
你人呢?怎麼不見了?”老徐看着毫無聲息的牢籠突然跪在了地上,對着不遠處的老李的屍體痛哭了起來:“老李,是我不好,當初就不該讓你去當誘餌,應該是我去的,現在,我欠你的更多了。”
“老徐,你看到了沒有,你看到了沒有。”老徐指着地面上的牢籠對着老李說道:“現在我已經殺了黑衣人,替你和死去的夥伴們報了仇。”
“老徐,你,沒事吧!”坐在椅子上的秀萍看着自己的丈夫突然發了瘋似得痛哭了起來,秀萍擔心的安慰道。
“我沒事。”老徐擦掉臉上的淚水,對着秀萍笑了笑:“秀萍,剛纔辛苦你了。”
“沒什麼。”秀萍笑了笑對着老徐說道:“事情都已經過去,還有什麼擔心的。”
“過去了,過去了!”老徐走到秀萍的身後,緊緊地抱着秀萍安慰道:“一切總算都結束了,沒事了。”然而,就在二人沉浸在劫後餘生中,地面突然震動了起來。
“怎麼回事?”感受到地面震動,秀萍驚訝的對着身後的老徐詢問道:“難道是機關出現了問題?”
“不可能!”老徐一把否認了秀萍的猜想,對於運用九龍躍仙的亭製造手法造出機關暗器,老許還是有着絕對的自信的。雖然現在客廳門前的地下籠子只不過是粗略處理出來的,老許還是對自己的作品很自信。
然而,往往對自己過分的自信就會建造出有缺陷的東西,這一次,老徐確實猜錯了。
地面之所以震動就是因爲地下的牢籠突然升了起來,逐漸的暴露在老徐和秀萍的眼中。
看着牢籠中渾身是血的黑衣人,秀萍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氣:“幸好,這個傢伙已經死的不能在死的。”
“你怎麼不看是誰製造的機關暗器呢。”老徐得以洋洋的對着秀萍誇讚自己的道。
“想殺我,死我也要拉個墊背的。”突然,趴在牢籠中渾身是血的黑衣人忙猛然站了出來,手中猛地自身上拔出一把飛鏢狠狠地擲向了坐在椅子上無法動彈的秀萍,狂聲大笑道:“沒想到,我還能出來,拉個墊背的下去。”
嗖……
黑衣人灌輸全部鬥氣擲出的飛鏢速度之快,經過空氣產生的氣流和摩擦聲呼嘯着,甚至飛鏢在空氣中拖着一個長長的尾巴,最終穿透了秀萍的胸口,擊中在椅子的靠背上。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看着秀萍胸口的血窟窿,老徐不敢相信的扯着嗓子嚎叫着。
秀萍不敢相信的看着擲出飛鏢的黑人逐漸倒了下去,她在心中不停地問着自己:“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噗……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秀萍無力的垂下了雙手只是扭着頭對着呆愣在那裡的老徐笑了笑:“老徐,今後我就不能陪你了,玉瑩就交給你自己好好照看了。記得,一定要爲她找個好人家。”
“不,不,不……”老徐一把抱起虛弱無力的秀萍,一邊向着沉風閣的客廳中狂奔,一邊對着秀萍安慰道:“秀萍,沒事的,沒事的,林風閣主一定有辦法治好你的。”
說這話,老徐的眼睛噙滿了淚水。這一刻,他的心中只有兩個字:“我恨,我恨,我恨……如果不是我粗心大意沒有將機關製造好,牢籠根本不可能在地下浮上來,那讓秀萍也不會中飛鏢。”
一路上,隨着老徐的奔跑,鮮血順着老徐的雙手流了下去,滴落在早已被鮮血染紅,恐慌的腳印踐踏的雪地上,發出清脆的滴水聲。
感受到手中傳來溫熱的血液,老徐急忙脫下自己的衣服手忙腳亂的將秀萍的傷口包裹住,雙手緊緊地抱着臉色慘敗的秀萍,對着昏昏欲睡她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我就要找到藥了。”
“老徐,你就不要騙我了,我知道我的身體狀況,這些都是沒用的。”秀萍牽強的睜開雙眼,對着老徐笑了笑:“老徐,我想看看咱們的女兒,你能不能帶我過去。”
“好,好,我現在就帶你去。”老徐急忙抱着秀萍,邁起腳就像向外跑,然而,他隨即停了下來,對着秀萍笑了笑:“秀萍,我不知玉瑩現在在哪裡?”
“柴……堆。”秀萍氣喘吁吁的說出說出玉瑩的藏身之地,一邊傻傻地看着老徐焦急的模樣,想起當初和老徐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對他說過的話:“你真是個木頭,整天就知道對着木頭髮呆。”
“我家就是靠木頭吃飯的,不對着木頭那我對着誰啊!”年輕是的老徐回答道。
“你就是死腦勁!我不理你了!”
“什麼是死腦經?”想起當初的老徐低着頭在自言自語的說着這句話的時候,秀萍高興的笑了。
緊緊抓在一起的雙手突然散了開來,低垂向地面。原本帶着笑的秀萍此時雙目緊閉,臉上安詳自然。
老徐傻在了那裡。
看着懷中毫無生息的秀萍,老徐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秀萍,我對不起,我對不起你,上輩子沒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如今更沒有完成你最後的遺願。秀萍,你說,我怎麼就那麼沒出息,沒能力呢?”
“秀萍,這輩子我欠你的,下輩子我一定補償回來。”老徐輕撫着秀萍的臉頰,低聲的呢喃道。
風,嗚咽的呼嘯着,漆黑的夜色中,點點銀色的光芒組成了皓月的平鏡照亮了整個大地。
一襲白衫突然出現在老徐的身後,只見她潔白的衣衫上有些褶皺,上面有着一道長長的血痕,此人正是玉瑩。
由於經歷了剛纔的屠殺,剛剛從柴堆中爬出來的玉瑩看到遍地的鮮血侵染了大地,數不清的人頭零散的分佈着,其中甚至還夾雜着白色的腦漿以及被踐踏變得不成人形的屍體。玉瑩驚呆了。
震驚,恐怖,害怕頃刻間充斥着玉瑩的心中。她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也不知道孃親爲什麼不見了,在她的心中充滿了許多疑惑:“孃親爲什麼放下我不見了,難道是被那羣人發現了,可爲什麼我卻沒事。”
“父親和李叔在哪?現在怎麼這麼安靜,難道他們全都被殺了?”踉蹌着,無目的四處遊蕩在沉風閣的宅院中,所過之處,全是凌亂的腳印和死去的屍體。
一路上,甭說一個活人,就連空氣也沉寂了下來,周圍寂靜的可怕。
踮着腳,玉瑩小心翼翼的穿梭在宅院中,突然,耳邊出來一聲痛苦頓時把玉瑩嚇了一跳。努力的平復下快速跳動的心跳,玉瑩這才聽清原來是父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