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印一打出,林風也不遲疑,一個閃身,躲開皮埃爾攻勢凌厲的一劍。他本就不指望以自己如今功力打出的坤印能將功力高出他不少的皮埃爾攔住,他只是需要一個時間差。
心思縝密的他還怕不能奪過皮埃爾的攻擊,剛閃身出來便是一記兌印打出。
手印一處便是化作無數細絲纏向皮埃爾,林風自己卻毫不停留地向遠處逃去。
此時林風已經考慮的非常清楚,自己今日萬萬不是這鎮南王世子的對手,與其糾纏下去,倒不如早退。
而皮埃爾此時卻是被林風打出的兌印纏住無法分身,他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泥坑越是掙扎就陷的越深。
與林風交手不過短短的幾息,可是他心中的驚訝卻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怪異的手印更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這樣的對手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其活着離開的。
但此時面對逃走的林風,他卻沒有絲毫辦法,他必須首先解決這些纏住他的細絲。
看了一味靠力量掙脫不是辦法,即便自己掙脫,鬥氣大損之下也沒有力氣去追林風了!皮埃爾暗暗想道。
皮埃爾思前想後也沒有好辦法。可是這是他卻發現纏着自己的細絲忽然若了許多,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細絲越來越少。
難道要等他自己散去?饒是皮埃爾修養不錯,此時也有些焦急。
這也難怪皮埃爾焦急,面對如此狡猾的林風,他也是沒有把握等這些細絲散去之後他還能不能追上對方。
這兌卦本就是取澤中困的意思,但此時林風修煉的並不到家,手印雖然也有一些吸收靈的能力,但是在皮埃爾掙扎之下吸收的靈氣遠遠趕不上消耗的,自然就有潰散的趨勢。
這也是皮埃爾不瞭解兌印的特性,否則再多掙扎幾下必能破開兌印。
待得纏着皮埃爾的細絲消失之後,林風卻也早已失去蹤跡。
“想跑?怕是沒這麼容易!”皮埃爾惡狠狠地看着林風逃走的方向叫囂道:“青蚨,給我追!”
緊接着,一隻巴掌大,全身翠綠的小蟲從他身上飛了出來!
這也是皮埃爾此次前來爲了防止林風逃跑做的準備之一,這青蚨蟲雖說並不是什麼寶物,但也是費了一番功夫纔來的,他相信林風跑不遠。
林風此事卻是鬱悶異常,原本他的功力就不及皮埃爾,雖然在身法上佔有優勢,這也只能讓他疲於奔命。更讓他想不到的是,無論他如何改變路徑,身後的皮埃爾總是能準確的找到他的位置。
數次幾乎被身後的皮埃爾追上,也是憑藉這身法上的優勢逃得性命。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此時林風身上已經多處掛彩,他努力地會議着記憶中關於大陸的地圖。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去處:看來想要擺脫此撩必須搏一搏!迅速下定決心之後,林風飛快地想着大陸的西北方向逃去。
遠野原荒,淡雲舒捲,本是晴空萬里,突然間卻如血腥屠夫臉上升起的一抹煞氣。地面上污水縱橫,礦渣亂石,水上漂浮着許多破損林亂的木片,彎曲蟲蛀,原野間道旁,殘矛斷箭隨處可見。
此處地表之上還算過得去,只是不時的能發現一些金屬渣散落在那地上,早已染黑了曾經白綠的荒原,這裡與遠處的場景都有些顯得格格不入。
林風的心漸漸下沉。
這裡就是傳說中的放逐之地……礦坑!
礦坑處於大陸西北荒原上的礦藏地,集中關押着最危險的犯罪分子,並讓他們在此開採礦產。但在歷史上,該監獄發生了數次大規模暴動,內部守衛幾乎全數被殺,最終,銀獅帝國放棄了這塊地方,任由罪犯們在裡邊自生自滅。
但自古以來在大陸上對着礦坑內的囚犯就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凡是進入礦坑的囚犯,無論身上的罪孽多麼深重,只要是進了礦坑,就等於是和外界脫離了關係,外界的仇家不得爲難其家屬親人。
因此這些年了凡是進入礦坑的囚犯都是一去不復返,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但是前些年聽說有人在礦坑內發現了大量的稀有礦藏,便開始引得各方蠢蠢欲動。當然,爲了掩人耳目,他們並沒有直接進入礦坑,而是扶植起一些較大的勢力來主導礦坑內事務,而這些勢力卻坐收餘力。同時礦坑內的商行也是牢牢困之在這些勢力手中,因爲此間囚犯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都不能離開礦坑,因此商行在礦坑內的地位就顯得尤其重要,這使得他們能夠完全主導礦坑的命脈。
而此時林風所在的地方正是礦坑的外圍,巨大的獸骨殘骸孤零零地矗立在荒涼的原野之上,隨着勁風吹拂,能隱隱綽綽聽到嗚嗚的吼聲,平添了無盡的淒涼。
待得走近,卻是一個巨大的天坑,看不到邊際,映入眼簾的卻是此地似乎終年無法被風吹散的濃霧。無盡的斷壁殘垣卻像是古代的角鬥場一般,然殘存着多年前勇者的鮮血,星星點點地散落在牆壁深處,早已變得漆黑難辨。
林風看着眼前的景象終是咬咬牙,一個飛身撲向濃霧中而去。
而礦坑內的氣氛很是壓抑,空氣更是瀰漫着礦渣粉末,灰濛濛一片,林風很難想象若是在何種環境下長期生存,自己的心性會有怎樣的變化。
同時他的進入與周圍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道路兩旁的罪犯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帶着深深的敵意,更有甚者摸着尖下巴上下打量着這個外鄉人,盤算着是否能夠得到什麼好處。
林風反倒是一副淡然的心態,既來之則安之,他當下正在被追殺,他並不想多事,淡淡地走到這礦坑的住宅區,他已經逃了數天的時間,奔出數百里之遙,已經累得精疲力竭。
“喂,那邊的小子……對,就是你!”忽然在那衆多罪犯之中走出一個全身刻滿紋身的壯漢,眼角更是有着一道延伸到耳側的傷疤,看起來兇惡無比。
此時的林風並不想多事,他只想感覺找個地方休息養傷,更何況此時他還不能肯定皮埃爾是否會追進來。
本着這樣的心思,他便裝作沒有聽到那疤臉漢子的話,繼續向前走。
可沒過多久他就感覺到有人向他後心抓來,但他能感覺得到對方的功力並不高,最多隻是主界位。
於是他故意做了一個繫鞋帶的動作,蹲了下去。
疤臉漢子顯然是沒有想到林風會突然蹲下繫鞋帶,一時間掌控不住身體,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疤臉漢子頓時大怒,一個翻身起來張口就要大罵,卻看到林風正在用一種異常冰冷的目光看着他,彷彿此刻的他不是一個大活人,而是一具死屍!
“你剛纔是在叫我?”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
但看着林風冰冷的目光,聽到這聲音,讓疤臉漢子沒來由的一陣寒毛直立。
但此時在自己手下面前,疤臉漢子也不想滅自己威風:“不錯,就是你!”他裝着膽子大喝道,更是猶豫着要不要走了上去抓住這個新人的衣領,畢竟以前他剛來這地方是也是受過這種特殊照顧,而現在的他更是不想壞了規矩。
“有事嗎?”林風的語氣平淡而冷漠。
而此時,把臉漢子的手下已經湊了上來,將林風圍在了中間。
疤臉漢子的膽氣便壯了起來:“媽的,小子,識相點,將你腰間的雙刀交出來!”說着將林風的衣領攥緊,準備將林風提起,可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也是未能如願。
正在他疑惑之間,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鬆手!”
漢子的手下們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個個大笑起來,感情這雛兒還不知道自己來了什麼地方。
但是他們的笑聲還爲落下,就聽到嘭地一聲,疤臉漢子已經重重地摔出十丈之外,嘴裡一口鮮血夾雜這幾個碎牙吐了出來。
這一幕讓把臉漢子的幾個手下驚異不已,他們根本就沒有看到林風如何出手。
也沒有膽氣再去招惹林風,趕忙圍了上去將自己的老大扶起,口中不住地問長文短來掩飾自己心中的驚嚇。
疤臉漢子此時也嚇得不輕,不斷地吐着口裡的鮮血,一臉驚恐地看着林風。
但他並不知道,此時的林風對他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否則他剛纔吐出來的就不是牙齒而是內臟了。
“你們還有事嗎?”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而此時林風的聲音聽在幾人耳中無疑於九幽煉獄中魔鬼的索命聲。
疤臉漢子在幾個手下的攙扶下漸漸向後退去,遠遠地傳來一聲:“小子,你等着!”
林風對此卻並不理會,事實上他也無心理會,剛纔他出手已經牽動了自己的傷口,雖然傷勢不是很嚴重,但若不及時處理,怕是會留下隱患。
見幾人走遠之後,林風便繼續向前走去,此時依舊有些圍觀的礦坑在看着他。
林風在這些人的眼中卻沒有看到絲毫的不懷好意,而是一種長期以來的麻木。看來他們這些人就是這裡最底層的人了,或許他們早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做反抗。也許當初他們也是十惡不赦之徒,但在這樣一個人吃人的地方,他們身上的戾氣早已被磨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叫做逆來順受的東西。
見此他只能暗歎一聲,繼續往前走。但沒走幾步便聽到幾句不鹹不淡的話:“年輕人啊,鋒芒還是太盛了!以我老頭子看來未必是好事!”
林風看過去時,說話的卻是一個正在街邊編筐的老人,鬚髮已經皆白,但一雙眼睛明亮的有些逼人。
老人見林風看自己,卻是頭也不擡地繼續編着手裡的竹筐。
林風本能地感覺到此人並不簡單,但卻看不出對方有絲毫武功。
“晚輩魯莽了,還請前輩不吝賜教!”林風恭敬地俯身垂首立於老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