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家大院佔地數千畝,依山而建,氣勢磅礴,威風凜凜,從外面看上去絕對是對得起這千年第一商業世家的名頭。
龍雲天隨着花奴進入寒家大院,一路之上,無數的寒家人對其怒目而視,看來這龍雲天在出雲廣場暴打寒子棋之事已經在寒家鬧得衆人皆知了。
也是,這寒子棋本來是自信滿滿的,其原本還打算讓衆人將自己暴打龍雲天的事蹟廣泛流傳,好引出龍若晴,只是他小看了龍雲天,也太高估了自己,結果弄巧成拙,反而是將自己的狼狽樣弄的是滿城風雨。
但是由於前面有花奴帶路,倒也沒有人敢跳出來爲難龍雲天,看的出來,別看花奴在自己面前一副寒家標準家奴的模樣,小心翼翼,但是這花奴在寒家的地位還是挺高的,至少很多看上去很牛逼的人物見了花奴不但要讓開路,而且要躬身行禮,反觀花奴倒是對他們目不斜視,不理不睬。
龍雲天跟在花奴身後,免費享受了很多寒家人的‘躬身禮’,這讓龍雲天心中有點小小地得意。
就算你們心裡把本少爺恨得要死,可是還是沒有什麼辦法不是?哪怕這是在你們寒家的老巢,本少爺一樣我行我素,高枕無憂。
穿過了精緻的迴廊,走過了精美的亭閣,最終兩人來到一個破舊的小院面前。
小院一看就是有年數的那種,破舊,古樸,蒼涼,院牆上還爬滿了薔薇花,和周圍富麗堂皇的亭臺樓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就是你們老祖宗的住所?”龍雲天看着明顯破舊不堪的小院問道:“不是我說你們,你們寒家人也忒不懂的孝敬老人了吧,你們口中無限恭敬的老祖宗就是住在這裡的?和四周富麗堂皇的亭閣相比,這差距也忒明顯了吧,簡直就是豬圈嗎,倒是你們這些寒家的後輩,一個個穿金帶玉,譜擺得十足,你們就不會拿點錢給老人家修修這三級危房?我看這房子的危險係數都比得上當年天朝的‘樓脆脆’了。”
“你知道什麼?”花奴狠狠地瞪了龍雲天一眼:“老祖宗高高在上,俯瞰天地衆生,品味人生百態,這已經是最大的譜了?何必還要再擺?只有那些底氣不足的人才會用鮮亮的外表掩飾內心中的空虛和自卑!對寒家人來說,不管老祖宗住的地方再破舊,那也是最最神聖的殿堂。”
“咦,沒想到,你這個老頭蠻懂的不少哲學的啊”龍雲天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看着花奴:“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真覺得你家老祖宗是個有口皆碑的好人了,能培養出這麼洞察世事的下人,看來你們這老祖宗還真是不簡單。”
“好了,到了地方,別說廢話了,老祖宗喜歡安靜”花奴狠狠地瞪了龍雲天一眼,然後徑直走到小院門口,輕輕推開半掩的木門,無聲無息,似乎是不忍打擾面前的寧靜。
龍雲天緊隨花奴進入小院,迎面而來的是撲鼻的花香。
花圃,龍雲天頓時明白了這是一處什麼地方。
這是花的海洋,花的世界。
花圃之中,奇花異草爭奇鬥豔,見過的沒見過的各種各樣的花卉散發着各自的花香,無數只蝴蝶在花香中翩翩飛舞,倒也是一種別樣的溫馨韻味。
讓龍雲天感到奇怪地是,這些花卉裡面甚至有隻能開在冰天雪地的雪蓮花,也有隻可能開在盛夏的夾竹桃,還有深秋的秋菊,春天的百花更是數不勝數。
將不同季節的花卉弄到一個院子裡開放,這可不是一般的牛,龍大少好歹也是在現代社會待過的人,自然知道不同的花卉需要不同的環境。
花圃中有一朵蘭花甚至有寶光在閃爍,氤氳着七彩色的霞霧,散發的清香也讓龍雲天感到一陣神清氣爽,戰氣甚至有一種隱隱要突破的徵兆。
龍雲天改主意了,他本來以爲這位所謂的寒家老祖宗是個甘於清苦的人,現在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別說別的,就這花圃裡的花朵就絕對比整個寒家大院加起來都值錢,能助人突破戰氣境界的奇花,絕對是價值連城,豈是外面的亭臺樓閣可以比擬的?
連一直在龍雲天肩頭酣睡的飛天虎也被沁鼻的花香給‘驚’醒,睜開朦朧的睡眼,貪婪地大吸了一口濃郁的花香氣息,然後滿足地伸了一下懶腰。
映入龍雲天眼簾的是一個絕代佳人,年齡不過是二十多歲,身穿一身白衣,靜靜地立在花叢之間,給人一種寧靜和祥和的感覺,手中正拿着一柄精巧地剪刀給一株曼陀羅花裁枝剪葉。
佳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美豔的曼陀羅花在她的絕世容顏面前黯然失色。
眸若秋水,眉若一輪彎月,瓊鼻挺翹,紅脣點點,貝齒如玉,似笑非笑之間閃着晶瑩的光澤。
皮膚白皙如羊脂美玉,身材妙曼,瀰漫在花香中似夢似幻,給人一種介於真實和虛幻之間的感覺。
色虎看着眼前的佳人,朦朧的虎目中閃過一陣專屬於色狼的‘猥褻’光芒,只是略微感受了一下對方身上的氣息,生生打了個冷顫,然後趕緊趴在龍雲天的肩頭,一動不動,要多老實有多老實。
龍雲天也感受到了,不過倒不是說對方身上的氣息多麼的強大,而是這種飄渺的氣息讓龍雲天感到一陣熟悉。
龍若晴,是的,此人身上的氣息和縹緲峰的龍若晴很像,都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飄渺,淡然。
色虎估計就是因爲被龍大小姐給整的有後遺症了,所以一感受到這種飄渺地氣息,就立即收起了自己的色狼尾巴,在龍雲天肩頭做起了‘乖寶寶’。
龍雲天現在的大腦已經無限接近‘死機’了,腦海裡一片空白,一方面是因爲對方身上的飄渺氣息和龍若晴是那麼的相似,另一方面則是因爲對方的年齡。
在龍雲天看來,這位既然是寒家的老祖宗,那怎麼着看起來也得像那麼回事吧?
龍雲天腦海中已經構思好了一個前世慈禧老佛爺的標準形象了,高高在上,不怒自威,老態龍鍾。
可是面前的女人看起來的年齡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最多最多不會超過三十歲,這怎麼也和那種老態龍鍾的形象聯繫不上啊,就這人也能是寒家的老祖宗?
說她是寒家的小媳婦我倒是更加容易相信一些,龍雲天心中嘀咕。
花奴看着色虎和龍雲天的樣子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實際上幾乎所有人第一次見到老祖宗的時候,不都是這麼個樣子的嗎?四十年前的自己第一次在花圃中見到老祖宗的時候,好像也是這幅不可思議的表情的,花奴暗暗回憶道。
“老祖宗,龍少爺我給你請來了”花奴衝着面前的佳人畢恭畢敬地說道。
“恩”佳人若有若無地答應了一聲,繼續拿着剪刀對着眼前的曼陀羅花裁裁剪剪,似乎是沒有聽到花奴的話語一般。
花奴倒是沒有什麼意外,畢恭畢敬地站到一邊,沒有絲毫感到異狀,似乎是已經習慣了這樣。
花奴知道,老祖宗就是這幅天塌不驚的姓子,別說僅僅是一個先天巔峰的龍雲天和一頭剛剛晉級八級的魔獸,就是把出雲王國的皇帝老兒拉來,老祖宗照樣還是老樣子。
家族中有過記載,曾經有位家主因爲有要事要覲見老祖宗,請求老祖宗爲寒家的發展指條明路,結果老祖宗因爲忙於給一株二月蘭修枝裁葉,生生把寒家家主給涼了一天一夜,事後家主不但沒有怨言,反而要感謝老祖宗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聽自己的彙報,爲家族指點明路。
花奴知道老祖宗的姓格,但是龍大少不知道啊,他想當然地以爲這老祖宗是故意在擺架子給自己看了。
“靠,是你找人請本少爺來的好不好,你以爲本少爺願意來啊,裝什麼大尾巴狼啊!”龍雲天心中暗罵,然後在整個花圃裡面左顧右盼。
花圃正中央是一個一米見方的石桌,整塊石桌是有一塊最完美的寒玉整個雕琢而成的,石桌下面的石凳則是有一塊暖玉所制,而石桌上面放着白玉製造的茶壺和茶杯,一壺一杯,一桌一凳,價值皆連城,看起來倒是簡單明快,別有一番韻味。
龍大少毫不客氣地走到石桌之前,然後一屁股做到石凳之上,拿起玉壺向玉杯裡倒了一杯清茶,然後端起來毫不客氣地一飲而盡,頓時感到一陣神清氣爽。
龍大少的想法很簡單,你不是要擺架子嗎?那你就擺好了,反正是你站着,哥們坐着,還有清茶解渴,我們就這麼耗着好了,看最後是誰先撐不住。
花奴看着龍雲天一連串行雲流水一樣的動作,瞳孔一陣收縮,差點給嚇傻了,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老天,那一壺一杯,一桌一凳都是老祖宗專用的啊,龍大少你也真敢用?
爲什麼這裡就只有一個石凳,只有一個玉杯,那是因爲沒有人有資格在老祖宗面前就坐、飲茶。
還有你飲的清茶,你以爲那是凡品嗎?那是四大絕地之一的森林的獸皇親自託飛行聖獸送來的啊,就來青龍帝國的皇帝也沒這待遇啊。
連寒家家主想都不敢想的事啊,龍雲天你也真敢做,連青龍帝國的皇燕京喝不到的茶,你也敢喝?花奴覺得這次龍大少估計要危險了。
只要自己把這件事說不出,就算老祖宗不發話,無數個對老祖宗敬若神明的寒家人都會搶着將你生剝活剮,以解心頭之恨。
龍雲天,你知不知道,你這次惹禍了,比上一次暴打少主寒子棋要嚴重的多,花奴心中暗想。
大約是過了多半個時辰,在龍雲天已經將一壺清茶喝乾,正不耐煩的準備拂袖要走的時候,寒家老祖宗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花剪,打量着眼前的曼陀羅花,最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佳人會轉過頭,正好看到了大刀金馬地坐在石桌旁,正滿意地打着響嗝的龍雲天,美眸一陣收縮。
沒辦法,這茶水太好喝了,龍某人整整將一壺清茶喝乾才肯罷休,現在有點肚脹了,自然要打個響嗝。
花奴心中一驚,瞳孔一陣收縮。
哎,這暴風雨終於來臨了,只是不知道一會兒要把這龍雲天的屍體扔到哪裡比較好?
只不過接下來的事情直接出乎了花奴的預料,讓花奴一陣頭暈眼顫。
接下來的不是雷霆震怒,佳人看着龍雲天露出了一個春水解凍般的燦爛笑容:“呵呵,我早就聽若晴丫頭說,你小子是個無賴,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花奴暈暈乎乎地看着巧笑倩兮的佳人,腦子一陣漿糊:“老祖宗笑了?老祖宗居然笑了?老祖宗居然對着一個外人笑了?老天,是我整個老頭子已經落伍,還是這個世道變的太快?”
“你認識我姑姑?”龍雲天也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佳人:“她現在在哪裡?我有要緊事要找她,快點告訴我”
“呵呵,認識你姑姑很奇怪嗎?她小的時候我還抱過她呢,自我介紹一下吧”佳人嫣然一笑:“紫雨涵,縹緲峰第七代傳人,按照輩分來講,是你姑姑龍若晴的太師祖。”
縹緲峰第七代傳人?龍若晴的太師祖,龍雲天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縹緲峰傳人的收徒規律,龍雲天還是從龍若晴哪裡瞭解一些的。
縹緲峰收徒極嚴,不但是代代單傳,而且收徒的時間跨度往往比較大,一般來說是平均三百多年收徒一次,現在的龍若晴是縹緲峰的第十代傳人,而第七代傳人的話,那意味着是大約一千年之前的傳人了。
一千多年前的傳人,那豈不是說,此人的年齡最少也要是……“靠,千年老妖婆!”
龍雲天心中心中一聲驚呼。
怪不得寒家要稱此人是老祖宗呢,一千多歲的人啊,不稱老祖宗稱呼什麼?
這個老祖宗果然是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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