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城內,一座通體漆黑的樓閣鶴立雞羣。這樓座的頂層城垛上,林立着一些尖槍。每把槍尖上都有一顱刺破了頭骨的骷髏。木葉特有的熱帶氣候,讓蟲蠅不停地光顧,吃了個大飽口福。而整座樓閣也散發着一股噁心的瘟疫氣味兒,讓人不敢接近,甚至不敢仔細看。
樓閣外的護城河內,不時的有水花翻動,一條條一米多長的怪魚,躍出水面,張嘴露着長長的獠牙。吊板橋上方,刻印着此處的名號‘木葉城主府’。
城主府內,一名鐵甲衛士剛剛下馬。下人引路,他捂着鼻子走過了一段長廊,這才站到了一扇大門之外。
“木葉鐵衛隊長邊佑佳求見城主大人。”鐵甲衛士說道。
“進來吧。”屋內有人回話。
那聲音聽起來像是男女兩種聲音的混合,但那配合程度,又絕對不像是兩個人發出的。鐵衛隊長邊佑佳一皺眉頭,猛吸了一口氣,這才推開了大門。厚重的鋼板門發出難聽的摩擦聲,開了一個足夠一人進的縫。這麼不方便的大門,守着的肯定不是什麼人人能進出的屋子。
邊佑佳早也聽說過這屋裡的貓膩兒,他也不想辯明真假。進屋後,他直接低頭快走兩步,擡眼掃了一下,發現人影的位置,立即向那人跪倒。隨後就死死地低着頭,不敢再看一眼。
“城主大人,您料事如神,我們鐵衛隊堪查了現場,果然是有人洗劫了我們的地精石礦。那些士兵,估計都犧牲了。”邊佑佳道。
他艱難地呼吸着,十分不樂意聞這屋子裡的味道,雖然整個樓閣內都充滿了這種讓人做嘔的血腥味兒。但這間屋子裡,總是特別的濃。如果不是工作需要他直接向城主彙報,打死他也不樂意進這屋子一步。
“哈哈哈,那麼,有一就會有二。如果是你,拿了一座礦的地精石後,會怎麼辦?”那不男不女的雙重音再次響起。
正對邊佑佳,金屬靴子踏地的聲音傳來,城主向他走過來了。邊佑佳突然覺得,他的全身不受控制地發起抖來。因爲他本能地知道了,這種特別濃的血腥殺氣,不是源於這間屋子,而是源於這屋子的主人,城主!
他的腦子裡瞬間回想起了許多傳說,比如,城方毛虧一年內從完美戰豪成爲了完美大戰師!整整一個武階,連傳說中都沒有過這種修行速度。再比如,一些奴隸,被他看上後,選進了府內。夜半三更,總有人聽到慘絕人寰的叫聲,隨後,就再沒有人見過那些人了。誰知道那些裝飾城牆的頭顱,是不是這些人的呢?他們的屍體,又都哪去了呢?
越想,邊佑佳就越覺得恐怖。當金屬靴出現在他的眼界內,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這並不是大戰師武力威壓那種無力感,而是打從最原始的基因中,就存在的恐懼。他被嚇得不能動彈了。此時他心裡只不停地喊着:“這個恐怖的男人,就是毛虧麼?那個到任時還請大家一起吃飯喝酒的男人?短短的數月,他怎麼變成了這樣?我甚至不敢看他一眼。”
“邊隊長,你不會邊這都不知道吧?如果你有將一營人悄悄滅掉的實力,又得到了一整個月的礦收,你絕對不會不貪心地想再拿一座礦的。”城
主毛虧不耐煩地說道。
“城主大人英明!”邊佑佳連忙拍馬道。
“那是當然的。”毛虧得意地笑道。
“屬下這就帶鐵衛前往各個奴隸營探查,親自迎戰,一定拿下小賊。”邊佑佳道。
毛虧笑得更得意了,笑罷數聲,才道:“不必了。”
“可是,對方可是能夠無聲無息拿下一個軍營的啊。”邊佑佳不解發問。
毛虧眼色一陰,逐道:“我自有安排。你可以退下去了。”
“是!”邊佑佳痛快地回答着。
他彎腰退了幾步,轉身找到門,連忙逃了出去。逃到了城主府之外,他騎馬狂奔了三裡地,這纔回頭看了看。直到現在想起來還全身發抖。那種散發在空氣中的信息素萬物恐懼。
而此時,城主的秘密房間內,毛虧推開了一面暗牆,那暗牆後,是一個漂亮的金色鳥籠。這鳥籠可夠大的,足有兩米多高。因爲裡面裝的,不是什麼鳥,而是一個人,一個女人。
“劉冰,你都聽到了吧?”毛虧問着話,轉身看向鳥籠邊的鏡子。
兩面牆上都是大鏡子,映着暗室內的一切。光線不知道從哪照來,讓整個暗室一片明亮。毛虧對着鏡子,看着鏡中那一身黑色倒刺鐵甲的自己,得意地一笑。他摘下骷髏面具,露出的竟然還是一張骷髏臉。
稀疏的黑髮直接生長在頭骨上,整個頭上沒有一絲肉或皮,鼻孔中向外流着血水,牙齒上掛着肉屑,一雙噁心的黃眼睛在眼窩裡打着轉。毛虧,竟然長成了這種恐怖的模樣。
再看籠中女子,一身黑色薄紗,隱透着下方的完美身段兒,長髮散披,蓋住了整個後背。她緩緩轉身,正對毛虧。那張精緻的臉,如絕世的冰雕一般。眼內一圈兒冰藍的光彩流閃着,總讓人覺得她要哭了,但仔細一看,卻會覺得這張臉毫無表情。
如果非要拿什麼人來比的話,這世界上,能與這籠中女平分秋色的,也只有恨雪了。就是這麼一個絕世美人,竟然在籠中鎖着,與這個恐怖的城主獨處一世。她直面毛虧後,一身黑紗下的絕美形體也已經幾乎全都看得到了。
“你的死期到了。”被稱爲劉冰的女子說道。
“哈哈哈!你以爲我不派人去把守,就會被人奪走所有礦場?告訴你,我派去的,是比人類更可靠的,妖魔!”毛虧嘴巴不動,那男女雙聲已經從嗓子裡發出。
“不管你派什麼去,都是一個下場。我說的話,什麼時候錯過?一年之約快到了吧?一年前我就已經說過你的死期在這時吧?”劉冰不動聲色,無感情地說道。
毛虧的黃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了一會兒,突然笑道:“哈哈,你少拿這些湊巧來嚇我。一年前,我不過是個逃兵。一年後,我是木葉城主。北王土上,人人以爲姬家兄弟是統治者。但實際上,這一年,我的身家已經遠勝過他們。我的魔血屠也已經練得差不多了。只要我不斷的找到適合的人,吃其肉,喝其血,繼續修練。再有一年,我就是戰王之身。到時,整個雲之巔,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你可以繼續做夢,或者開了這陣,試上一試。我
已經一年不食不眠了,不是麼?也許我已經虛弱了呢?”劉冰輕聲道,說得像是在給孩子講故事。
毛虧身子一顫,哼了一聲道:“你當我是三歲孩子?你這種人,十年不吃又有什麼關係?不過你別得意。一年前,所有軍兵都不服我,但我親訓了一批刑手。不滿我的人,都受了我的魔血極刑。從那以後,就沒有人不滿了。奴隸們不聽命,我用極刑剝他們的皮,慢慢刺激他們最敏感的神經,一點點奪走他們重要的東西。他們也服從了。我還有鎖魂珠絲,連你這麼強大的美人都着了我的道,更別說什麼妖魔了。妖魔如何?還不是被我鎖死後,馴服爲己用?這個世界上,只要你夠殘酷,就沒有什麼是馴服不了的。”
“哦?這麼自信,那好,希望三天後,你還說得出這句話。”劉冰說着,已經轉身坐好。
長髮如荷葉一般散開,將她的身體全都罩在了其下。毛虧卻不在意,繞到另一側,面對着她,解開了鐵甲,露出身子來,手握巨杵放肆意淫。
此時此刻,張良等人守在礦區外,已經足守了半個時辰了。
“大人,我們現在進攻麼?那些奴隸怕是挺不了多久了。”手下軍官問道。
張良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這個毛虧很善長賭啊。這些妖魔都是身高體長,如果我們人一多,則會被它們成羣的傷害。而人少了,想拿下這種級數的妖靈,還真不是容易的事。”
“妖靈?”軍官嚇了一跳,問話後嚥了下口水。
妖靈是一個對強大妖魔類的定義,其等級就相當於人類的大戰師。而高等的妖靈,一般都是獨佔一穴。想當年的迷失森林中,就有不少這種妖靈。想在他們的領地上奪些寶貝,都要集合所有奉遼的高等大戰師以上武者。精英大戰師登頂的羅漢,也不敢說必勝妖靈。
“由我來吧。我去引開這幾個傢伙,你們趁機趕快救走人質。”張良決定道。
“可是……,這太勉強了吧?十五隻妖靈啊!”軍官吞着口水,擔心道。
“沒有可是,我答應了要救人,不管多勉強,我也要盡力一試。”張良道。
說罷,他已經摘下霸王弓,伸手從自有空間內拿出了一個箭筒掛在了背後。
“小爺在此,妖魔們可敢一戰?”張良大吼一聲,衝了出去。
轟!一箭射出,正是游龍波形。龍形擊中一隻妖靈,硬將它掀翻了幾個滾兒。其餘的妖靈一看,馬上都張牙舞爪地衝了上去。張良卻不退不讓,拉弓繼續施射。
後方隱蔽的軍官臉緊繃着,五指抓入了土地內。看着張良的行動,他立即明白了:“這是在以身犯險!爲了引得全部的妖靈,張良大人,這是在以命相博啊!一次,一次就要成功!大人您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眼看張良的弓矢不斷,終於,所有妖靈都離開了奴隸的周圍。張良這才突然間一聲長嘯,轉身逃向遠處,每逃一段就立即回身射一箭。妖靈強壯異常,中了穿山擊竟然只是皮肉之傷,起身更加暴怒,全數追向張良。
“就是現在!衝!”軍官眼中含淚跳了起來,指着奴隸們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