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緩緩睜開眼,同時都鬆了口氣。張良的刀釘在了石地上,竟然把九幽殿的地面都崩裂了一小塊。可見他這一擊用的力量之大,可絕對不是鬧的。而此時,按在他刀上的另一隻手,也證明了他可沒故意刺偏,是被別人推着刀才偏離黑無常的。
“你還真敢下手。”來人道。
張良一擡眼,看到了微笑着的衛子衡。這青衣老頭的本事絕對比黑白無常高得多。張良只能收了刀,一挺胸,示意任你處置。衛子衡一看他的表情,被氣得更笑深了三分。
“衛兄你來得正好,張良這小子在原來的世界裡就是出了名的無法無天,現在竟然要在九幽撒野外,敗壞你們的名聲,可由你好好處罰他一番才行。”白無常上前告狀道。
衛子衡卻扭頭看向他,笑道:“白兄,怎麼你以爲這聖殿之心是假的麼?”
“這個……,切磋是不假,但他不應該在贏了之後還下死手啊。”白無常道。
衛子衡立即看向黑無常問道:“你認輸了?”
黑無常的黑臉此時已經上了一層霜,被他一問,才反應過來。他立即點頭,但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剛剛張良的本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把他嚇傻了。眼看生死關頭,心又不平靜,他哪還記得起認輸這回事?
“你看,輸了就是輸了,比武切磋,勝敗乃兵家常事。放不下的面子,纔是害死人的啊。對不對,黑兄?”衛子衡道。
黑無常臉上的肉跳了幾下,只能點了點頭。他徹底栽在了張良的手上,要不是衛子衡出現,他現在可能連命都沒了,哪還敢再吱屁?
“既然如此,他輸了。該到我了吧?”白無常道。
說着,他兩手從身後一抽,弄出一條黑鐵鎖鏈來,鏈的兩頭各掛一個骨骼頭,看起來就讓人發冷。抖着鐵鏈,譁楞楞直響,白無常看着張良就恨得牙根發癢。
“怎麼?你們不是來切磋的?是來車輪戰要對付張良一個人的?”穆婉瓶衝到院內叫道。
白無常這才老臉一紅,想起張良雖然贏了,但剛剛確實是一場激戰。張良剛開始也被打斷了骨頭呢。他心中大恨難平,但此時衛子衡已經在場,他想耍橫也沒有機會了。只能恨得把鐵鏈一收,跑去扶起了黑無常。
“張兄好本事,難怪剛開始在擇殿之時就敢公然叫陣所有殿士。我會幫你好好宣傳的,下次來的人,可不會像我們這樣輕敵大意了。”白無常氣得警告道。
張良冷冷地看着他,揚頭道:“有種的就放馬過來。”
“好!我記得你的話了,諸位,告辭,希望你們過得愉快!”白無常咬牙切齒道。
說着,黑白無常一起飛離了九幽殿。這時,一羣新人才敢涌了進來,一個個圍着張良,眼睛都放起光來了。
“老大你太厲害了吧?深藏不露啊,六道聖王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人們拍着馬屁,張良也難免得意,笑了笑。
“行了,你們愉修行吧。我也要抓緊了。看這樣,他們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我今天贏得已經很僥倖了,以後,更要兇險。”張良道。
穆婉瓶不解,走近他道:“你不是隻受了一擊麼?以你超強的恢復力,不會有後遺症的吧?”
張良笑笑,一拍肋骨道:“沒事。我說的不是這個。這黑白無常,我見過。正是在我們
逆月裡負責選人的使者。他們倆,可是會用一種特殊的力量,界之力。有了那種力量,即使是個普通的大戰師,都能在界陣內與戰王叫陣。”
聽張良一說,衆人皆驚,嬈嬈和衛子衡卻是一愣。隨即,衛子衡滿意地點了點頭。
“張良,殿主請你去聖堂一敘。”衛子衡道。
“哦。”張良很自然地應着,像完全不在乎似的。
兩人向聖堂走去,嬈嬈氣得小聲罵道:“大混蛋,自大狂。打贏了一個小殿士就這麼驕傲了。連殿主的邀請都這麼不在乎。你知道有多少人來了一百年都沒見過殿主一面?”
玉門框上方,一對兒鑫色大翼向兩邊展着,看起來就像一個英雄的徽章。門開着,看得到內裡的一切。
中間是浮雕紋路的走道,兩旁有高出一尺的平臺。茶座分列,正像一個會議室。這一切都讓張良想起了家中的鏡光堂,只是這裡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能量波動,讓他覺得一到這門前,就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遠不是鏡光堂能達到的。
一位老者迎了出來,看向張良、衛子衡二人,他就笑着伸出了手。張良皺眉打量,只見這老人不知道有多大,鬚髮亮白如銀,臉上的皮膚卻紅潤有光,兩眼中精光內斂,完全不像聖道戰王那種讓人針法直視的眼睛。
圓臉大眼睛,蒜頭鼻,四方口,怎麼看怎麼像一個保養有道的老財主。他身上穿的也只是普通的淡藍色斜開襟老袍,腳踩黑色白沿長筒步靴,步法沉重,就像輕功極差似的。這人一迎出來,張良就已經懵圈了。
但衛子衡卻立即上前行禮叫道:“殿主,我把他帶來了。”
“嗯。太好了,果然一表人才啊。張良,這個名字很耳熟啊,六千年前好像也有個張良,很厲害。”胖老者笑道。
“呃。”張良欲說還休。
他只不斷打量着老者,甚至用上了龍視衆生,卻看到他滿身破綻,周身沒有武力護體,根本就一點兒高手範兒都沒有。這就是殿主,打死他也不信。
“張良啊,時間快到了。明日我們就要動身去你的世界了。所以,有些事,我要跟你說清楚。”殿主道。
“等一下,老人家,您真的是殿主?”張良懷疑道。
他的龍視衆生絕對不會騙他,他看人,一看一個準,就連支天命那種算盡天機的人,也藏不過他的眼。張良好奇地問着,心裡盤算道:“看來他們另有打算,難道這是個考驗?”
可那老人卻笑得更歡了,伸手抓住了張良道:“我就是殿主,張三丰。如假包換,你想問什麼,儘管問吧。”
張良苦笑一下,稍一動武力準備把這肉乎乎的小胖手給震開。但他的武力一到手臂,就立即消失了。張良心中一驚,隨即慢慢加大着武力,再次震來。三次加力之後,張良的嘴張大了。心道:“好啊!深藏不露,真是有本事的人。我還怕把你震傷了,結果用上了七成力,都感覺像泥牛入海。索性我就全力以赴吧!”
嗡!空氣一陣搖晃,殿主張三丰笑容不變,隻手上加大了幾分力道。張良全身金光一閃,卻瞬間消失掉了。他不得不苦笑起來,向張三丰投以歉意的眼神,知道他剛剛有些狗眼看人低了。
張三丰卻不生氣,反笑道:“了不起!”
張良搖頭道:“見笑了。殿主莫怪,我看不透您的實力,所
以……”
“不,你真了不起。你是怎麼做到的?你身體裡那股奇異的妖性,竟然能把數種力量融合好,而且不反噬你!”張三丰道。
張良聞言一抖,從開始到現在,就只有青眼獅王和赤犼妖尊看出過他身體內的龍魂之力。但他們也只是猜個大概,知道張良身上有些淡淡的隱藏在體內的妖氣。可這個張三丰,只握了他胳膊一會兒,就像把他全身看透了似的。
刷!張良的冷汗流了出來,忐忑不安起來。
“唉,不必如此。能控制住妖性,也是你的本事。你一身正氣,全無異修之相,不會有人說什麼的。”張三丰補充道。
張良這才漸漸緩和下來,逐神秘笑道:“殿主,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只是一次被惡人所傷,險些送命,就在池底奇遇的得了這力量。我能如此快速的成爲戰王,與這力量秘不可分。他雖然不能助我直接突破,但卻讓我有了與衆不同的本事。”
張三丰點頭道:“四化身同修,你的修行本已經比別人快了四倍。而你修行的武典又極爲高深,吾看得不錯的話,這是太古的三基修,對不對?”
張良又是一顫,這才發現自己的兩臂還被人抓着,這些尷尬都被人注意到了。他的臉一下就紅透了。
“好了,你的事說得差不多了。接下來,聽吾道來。”張三丰笑道。
張良認真地點了點頭,幾句話,幾個眼神就已經把他征服了。這纔是真正的絕世高手。
“接下來就是聖殿領域的義務了,當三英雄救世之後,他們意識到人類的壽命是無限的,但潛力卻是有限的。而妖魔可以通過一種沉睡的方法,獲得更長的壽命。聖殿就是合天下之全力,用巨龍骨爲祭打造的特殊空間。這裡,將永遠擁有真正的太冥之力。”張三丰道。
說到這,張良就立即忍不住打斷道:“太冥之力?”
“是的,太冥之力。吾感覺得到,你體內也有一絲太冥之力,所以,你到了聖殿領域,會覺得特別親切,有如回家的感覺吧?”張三丰笑道。
張良點了點頭,逐道:“我說爲什麼覺得這裡似曾相識呢。”
“嗯。這次我們得到的預告,是關於你所在的太玄世界。應該是有一天妖被喚醒了。天妖之力,並不是你們那個世界的人能對付的。這時,聖殿領域就會出動,全力以赴幫助你們的世界維持和平。”張三丰又道。
“嗯。”張良應着。
“維護和平,需要力量。所以,吾請你前來,就是想問,你準備好了麼?”張三丰的笑容消失了。
張良的心猛地一緊,本能地就知道他問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我不能!”張良咬着嘴脣低頭道。
張三丰哈哈大笑,逐道:“放心吧,你能!”
不等張良反應,突然,衛子衡就抓住了他的手。張三丰也馬上動手,一掌拍在了他的心口,又一掌印在了他的天靈。兩掌拍下,張良腦際閃起一道白光,瞬間,前所未有的強烈龍魂警告響徹他的腦海。張良心道:“不好,我,要死了。”
可這瀕臨死亡的痛苦感,卻只像劃過天空的閃電一樣,一閃即逝。張良眼前突然清明一片,鼻子裡傳來了說不出種類的香氣。他低頭看着,瞳孔漸漸放大到了極限。此時,他腳踏武道聖盤,而且,聖盤的數量,竟是六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