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家小屋,喂母親吃完飯,轉身來到隔壁院子,羅剛正在睡覺,勞累數月就算是鐵打的也該累了。羅海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再次出門。
等他回來時,夜色再次降臨,只見他的背上用藤條捆着一塊大石頭,雙手死命拽着,冷俊的小臉上滿是汗水,一雙草鞋每走一步重逾千斤,顯然已經累到極限,這是他自己想出來的鍛鍊法子,一有空就從山上往下背石頭,隔天再背上山去。
遠遠望了一眼家門,羅海目光一定,小院門口站着一個身穿藍色布裙的俊俏女孩兒,女孩兒漆黑的大眼睛焦急的左右亂轉,等看到羅海不禁一亮,粉嫩的小臉綻放出一個燦爛可愛的笑容。
“羅海哥。”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羅海臉上露出一絲暖色。
這是村落裡唯一一個從未嘲笑過羅海的同齡人,羅海一直把她當做親妹妹一般對待。她叫蘇小南,多年前她的父親蘇龍濤跟羅剛一起來到這裡,前者在此成家,而羅剛一直孤身。
“幹嘛不去院子裡坐着等,站着不累啊”羅海將石頭扔下埋怨道。
“嘻嘻羅海哥,今晚村落有晚會哦,小南要教你跳舞,我們上次說好的,不許耍賴。”蘇小南一臉興奮道,羅海一聽,壞了,怎麼被這個要命的丫頭逮到了,眼光一轉就欲逃跑。蘇小南早有準備,大眼睛瞪的賊亮,一張俏臉緊張兮兮的,大有發現一點異動就撲上前來抓住的意思。
羅海有心逗她,作勢向後跑,不想還沒退出兩步,女孩鮮紅的小嘴一癟就要大哭出來,在羅海無奈的舉手投降下,這才又興奮的緊緊抓住他的手臂,說什麼也不放了。
身上掉着個女孩,羅海嘴角狠狠抽了一下,真是自作孽,來到院子內好說歹說總算讓女孩鬆開手,得到肯定回答的蘇小南歡快的搬了個凳子坐在院子裡竈火前,等羅海拿來幾根木柴開始生火做飯,兩人晚上要去村落裡玩,自然要先做飯給羅海母親吃。此時此刻,羅剛早已去村落張羅晚會,所以不用管他,羅海靜靜在坐在一旁,看着女孩鼓起肉肉的腮棒子使勁吹着竈火,不時一小股濃煙冒出,嗆的女孩眼淚直流。
等母親吃完飯,羅海被女孩兒拉着飛也似的奔向村落中心。
村落已經熱鬧非凡,廟堂門口的一大片空地正是晚會的場地,此時空地中間架起了篝火,村名們各自忙碌着,羅海一眼就掃到離火架不遠的霍軍身上,後者正悶悶不樂的和幾個少年坐在一起,看到羅海和蘇小南過來,眼中恨意大增。一方面是清晨的事,另一方面就是蘇小南了,雖然大家年齡都不大,但是對男女之事多少了解,蘇小南自小長的漂亮可人,打她主意的不在少數,霍軍就是其一。可是這麼一朵小花卻經常跟在羅海那坨糞上,霍軍不忿到了極點。
霍軍周圍的少年有大有小,一個個穿的整整齊齊,早上跟霍軍一起的五人也在其中,見到羅海也是目露不善。羅海自然不會在意,拉着蘇小南正欲轉身,一道粗重的聲音從霍軍身後傳出。
“小子,你可以走,小妹妹留下陪哥哥們玩會!”
聽到這句明顯找茬挑釁的話,羅海平靜的眸子突的暴出一片寒光,整個人瞬間宛如一隻正待擇人而噬的野獸。雖然羅海不善於跟人打交道,平日裡也算是個安靜的小孩,不過一旦生起氣來決不好惹。
說話的是一個長得跟狗熊一般粗壯的陌生青年,羅海從未見過,想必是周圍某個村落過來湊熱鬧的。
霍軍一見有人出頭,眼中露出來一絲喜色,他自知打不過羅海,巴不得有人幫自己教訓他,這出頭的青年是隔壁村落的,名叫高力,前幾年經過測試沒有星印,後來在村落遊手好閒,無所事事,而且爲人膽大心細,是周圍一片出了名的惡棍。
“高哥說的你沒聽到嗎?趕緊滾開。”
三個青年一步跨出,在高力前面排開,氣勢兇兇。
羅海平日經常上山,對這什麼高哥極爲陌生,揮手讓蘇小南退後幾步,滿臉陰冷的走向到一字排開的三人面前,高力的話成功的激怒了他。
“讓開!”一聲低吼從羅海喉嚨發出,正當中的青年只見黑影一閃,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道從肩膀傳來,還不知怎麼回事就被撞倒在地。
又是這招,一旁的霍軍恨恨的想到,這羅海動起手來總是連個招呼也不打。
高力見一個半大小子竟然敢對自己等人先一步動手,雄壯的身軀愣了一下。只見跟自己來的一個飯桶竟然一個照面就被放倒,一氣之下就要動手。
“住手。”篝火旁走來一個大漢,正是羅剛。
“高力,這不是你們村落,給老子放聰明點。”羅剛虎目一瞪,要不是晚會就要開始,不能生事,照他的脾氣早上去一頓老拳了,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有人敢欺負羅海,說不得等晚會結束定要打他個悶棍。羅剛本就護短,加上越老越渾的脾氣,村落誰不怕他。
高力見有村落的人出面,也不急於動手,畢竟這是慶祝出海歸來的晚宴,要是被自己攪亂,村落那幫漢子不撕了自己纔怪。他雖渾,卻不傻。
“小子,一會的摔跤比賽敢不敢上來試試?”高力望了面前的羅海一眼道。
“小海,別管他。”羅剛急道,晚宴當中有摔跤比賽,村落最勇猛者會得到村落所有人的尊敬外加一定的物質獎勵,但那是成年人才會參加的。羅剛知道羅海的力氣大,但是摔跤可不只是比力氣,萬一有點損傷對以後沒有半點好處。
“你是在向我挑戰嗎?我接受!”羅海嘴角一挑道。
高力怒極反笑,這不笑話嗎,我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挑戰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孩?本來想激他上場然後嚇唬一下,讓他知道厲害,沒想到這小子不但不識趣,還越發的囂張起來。“自己找死別怪別人,既然你這麼說了,記得輸了的話讓那小姑娘過來。”
“要是你輸了?”
“有趣,如果我輸,以後見到你就跑如何?哈哈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讓我輸的。”
“行,一會看仔細了。”羅海說完便轉身離開。羅剛氣的放下幾句狠話,急忙追去。
羅剛撥開人羣,早已不見羅海身影,晚宴馬上就要開始,他還得去倉庫將一些生肉搬來供大家食用,索性不管他,反正一會自己也在,就算有什麼事也來得及補救。只是氣惱這孩子越大越會給老子惹事。悶悶的叫上幾個人向倉庫行去。
此時羅海早已被蘇小南拉去晚宴邊上練習舞蹈,她對羅海將自己拿去當賭注絲毫沒有在意,在她心裡只知道羅海從來沒有讓自己受過委屈,只要羅海哥在,她腦中就沒有出現過害怕的情緒。
打拳砍柴背石頭羅海在行,說到跳舞可不行。偏偏蘇小南這個老師卻極有耐心,一個動作下來,不管羅海多少遍做不好,都會不厭其煩的指正,羅海頭大如牛,一會下來已經汗流浹背,暗道這可比背石頭累的多。
熟能生巧,再沒有天分的人一直重複一件事情也能多少像個樣子,兩個年齡不大的少年越跳越是默契,一個冷俊挺拔而另一個一個活潑可愛,不時引來周圍片片叫好聲,蘇小南看着羅海越跳越是有模有樣,興奮的小臉通紅,第一次當老師的感覺讓她得意的嘴都合不攏。
“晚會開始了,大家集合。”
不知誰喊了一嗓子,羅海眼睛一亮,總算解脫了。拉起滿臉意猶未盡的女孩兒趕緊向着人多的地方擠去。
跟往常一般,村長霍山露面來了幾句乾巴巴的開場白,然後宣佈宴會開始。
蘇小南歡呼一聲,早忘了方纔老師當的時間太短的事,看到前面木桌上的美味兩眼放光,宴會第一步,自然就是吃,羅海微笑着看她上前領吃的,一下午滴水未進,他早就餓了。
兩人領了些熟食外加幾根串着生肉的竹籤,來到一排篝火邊開始邊烤邊吃。
場地一下子熱鬧起來,幾個漢子圍在一起,高聲扯皮,講些世上的奇聞趣事所見所聞。一堆五六歲的孩子聽的津津有味。
最熱鬧的當屬另一邊的婦女羣,家常瑣事孩子管教一說起來沒完沒了。
而最吸引年輕人的自然就是那一羣正值青春的少女,只見她們一個個打扮的漂漂亮亮,只是隨便吃了點東西,便一個個玉足輕移,跳起舞來。高力他們一堆人就紮在那裡,女孩們的舞蹈慢慢的將大部分人吸引過來,一些婦人和小孩也加入其中,蘇小南望着那塊地方,越越欲試,不過看到那裡的高力等人,不禁有些遲疑。
羅海一笑,拉起女孩就跳到舞蹈中間。
兩人一進去,頓時吸引了大片目光,蘇小南雖然只有十四歲,但確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高挑的身材已經開始發育,配上粉雕玉琢般的俏臉。十分惹人憐愛。一道道炙熱的目光紛紛向他投來,然而相對的,迎接羅海的眼神就不這麼和善了。
羅海踩着不怎麼熟練的步子,吃力的和蘇小南舞在一起,不時出現幾個小失誤,引來周圍衆人一片噓聲。女孩也不在意,一臉甜甜的笑容,看着羅海,滿眼的喜悅。
氣氛熱烈起來,一些喜歡唱歌的姑娘盡情的展開歌喉,一曲接一曲,遼亮悅耳的聲音如水中波紋緩緩擴散,沁人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