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玉清的述說中,幾人一前一後的繞着圓行外牆走了很長一段距離,才停了下來。
天心擡頭看去,發現眼前是座酒樓,門口掛着個牌匾,上面歪歪寫寫的刻着四個字。
不二酒樓。
羅成站在酒樓門口,對着幾人說道:“玉清,你安排天心和纖丫頭住下,以學院的名義登記,老夫先帶無傾他們回學院,跟副院長報告一下這次的事情。”
“知道了,羅執事。”
羅成聞言,又對着一旁好奇地看着牌匾的的黑衣少女說道:“天心,你先安心住下,明天老夫就帶你去見副院長。”
天心點點頭,輕恩一聲,就見羅成跟着那個陪同他們回來的人一起,急衝衝地向學院走去。
花無傾看了眼離開的幾人,遲疑了一下,對着天心說道:“心兒,我也先走了。”
“去吧。”天心回予一笑。
“那你好好休息,我在學院中等你。”
少女輕笑的臉柔柔軟軟,花無傾深深地看了一眼,纔有些不捨地轉身快步跟上前面幾人,一起離開。
天心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離開。
見到花無傾和天心兩人間的互動,連一向反應比較遲鈍的花纖纖也覺着有些不對勁,來回的看看天心,再看看離開的花無傾。
穆玉清則是曖昧一笑,正想說什麼,天心直接沒搭理她,一轉身走進了酒樓。穆玉清連忙跟着進去,這不二酒樓的規矩,她還沒告訴天心。
走進酒樓,一路樺木鋪地,裡面的擺件,也大多是木質。看着十分清雅。四周客人不多,就算有人,也只是靜靜用餐,說話時也壓低了聲音,整個酒樓顯得十分安靜。
天心微微皺眉,這地方,怪異的不像酒樓。
穆玉清一走進來,便看到天心的樣子,不由心中暗笑,幾步走上前來。對着天心輕聲說道:“你們兩先跟着我,等一下再告訴你們這裡的事情,不過。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哦。”說完,直接朝着櫃檯處走去,那處櫃檯比周邊高的多,裡面有長長的凹槽。
天心好奇的多看了兩眼,這臺子。倒是和前世的吧檯有些相似,卻又不完全相同。
花纖纖本來挽着天心正想說話,聽到穆玉清說的那麼認真,立刻緊閉着嘴,亦步亦趨地跟着她。
剛到櫃檯,穆玉清輕輕一敲檯面。輕聲叫道:“桑前輩,來客人了。”
叫聲之後,櫃檯裡卻全無反應。靜悄悄的彷彿沒人。
“玉……”
“噓!”
花纖纖正想問話,穆玉清連忙回頭一擺手,示意她噤聲。
天心雖說有些納悶,不過倒是沒違背穆玉清的意思,輕抿着嘴安靜立在原地。
三人站了一會兒。櫃檯裡才窸窸窣窣的響起一陣聲音,一個老頭。頂着如雜草般的頭髮從櫃檯裡露出臉來。
老頭伸手一撓頭,頭髮變得更加雜亂,大大地打個了哈欠之後,半睜着眼看着三人說道:“這不是穆丫頭嗎,幹啥來了?”
天心看着老頭的樣子,眼尖的發現他眼角居然還有陀灰白的眼屎,嘴邊有些口水流過後的痕跡,心中不由一翻白眼,之前看穆玉清的樣子,還以爲這酒樓裡是啥神奇人物,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糟老頭。
不過雖然心中如此想,臉上卻沒什麼異色,還順手拉了一把被老頭驚的身旁張大了嘴,呆呆愣愣的花纖纖。
穆玉清見到老頭,十分恭敬地說道:“桑前輩,這兩人是學院的客人,羅執事讓我帶她們先在這裡住下。”
老頭聞言,瞄了一眼天心和花纖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二樓都空着,自個兒找個房就行了,羅成那小子,就會給老子找麻煩。”
說完不在理會幾人,對着檯面下一陣摸索,拿出個褐色的瓶子一搖,瓶口對着嘴抖了半晌,才見得幾滴似清水般的東西從瓶裡面流出來進入口中。
天心鼻子一嗅,那液體分明有些酒的味道。
老頭啪嗒啪嗒地嘖嘖嘴,丟下瓶子,對着後面吼道:“小安子,老子的酒呢。”
只聽得後面一聲雜響,大堂樓梯下面的小門簾被掀開,一個欣長的淡青色身影從門簾後走出,手中端着個盤子,裡面放着些瓶瓶罐罐,看到立在櫃檯邊上不修邊幅,一臉睡意的老頭,有些不爽地出聲。
“老頭子,你今天都第三波了,夠了啊。”
說完才似看到旁邊有人,見到站在最前面的穆玉清,兩人似乎認識,冷冷地朝着她點了點頭。
穆玉清也是一點頭示意,卻沒回話。
天心奇怪的看了一眼身旁冷着臉的少女,從兩人認識以來,穆玉清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溫柔如水,即熱情又不過分,而且善解人意。怎的這人出現之後,就完全變了個樣子。
心下疑惑間不由打量了一下那人,只見其是個十七、歲的少年,一頭過肩長髮微微泛着紅色,臉型略顯瘦削,五官出奇的俊秀,高鼻薄脣,最特別的是那雙眼睛,眼角細而長,目光冷寒如冰,整個臉搭配在一起,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冷冽之感。
少年似乎感覺到天心的目光,卻只是冷冷的回睨了她一眼。
老頭聽到少年的話,氣呼呼的一拍桌子,吼道:“老子管你吃,管你住,喝幾瓶酒你管得着嗎!”
少年冷冷地橫了老頭一眼,冰冷地說道:“我可以去別的地方吃住。”
“你!”
老頭吹鬍子瞪眼睛的看着少年,少年也一點不退讓地冷冷注視着他,半晌,老頭敗下陣來,皺着一張臉,兩條長長的眉毛擠在一塊兒,顫抖着聲音叫道:“老子好可憐啊~~老子好可憐啊~~~”
這聲音一出現,整個酒樓裡的人紛紛一臉懼怕地看了這邊一眼。連忙低下頭去,捂着耳朵裝沒聽見。
天心也是心下一顫,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少年見他的樣子,只是臉皮一抖,冷然地瞪了一眼,老頭像被噎住,立刻收聲。
隨手在托盤裡丟了個瓶子在老頭面前,少年轉身就朝着門簾處走去,嘴裡冷然出聲:“這個喝完就沒了,你要是敢再叫。我立刻走人。”
老頭嘿嘿一聲,拿着瓶子一陣搖晃,掀開蓋子深吸一口氣。嘴角一撇道:“跟老子鬥,沒門!”
隨即瞥了一眼天心等人,不耐煩的一揮手。
“該幹啥幹啥去,別擱這佔地方,老子還要做生意。”
穆玉清聞言。微微一躬身,拉着天心和花纖纖就朝着樓上走去。
走到二樓,隨意的找了間房,將兩人引了進去,方纔開口說道:“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花纖纖早已有些憋不住心思,此時聽得她的話。哪還能忍得住,忙不忙的湊上前去,眨着水汪汪的大眼好奇的問道:“玉清姐。那個老頭是誰啊,那麼奇怪。”
天心幾步走到桌旁坐下,臉上也帶着幾分好奇。
“他叫桑奇,就是我之前說所的外圍強者之一,就算副院長見了他。也是恭恭敬敬的,羅執事每次來這裡。都會被桑前輩罵的狗血淋頭,卻從來沒反駁過。”
穆玉清喝了口水,才繼續說道:“桑前輩其實人很好,對我們這些小輩也很照顧,只是嘴巴壞了點。他不喜歡別人在他的酒樓裡大吵大鬧,所以平時說話什麼的注意一下就好。”
“那個叫小安子的呢?”
花纖纖繼續問道,那小安的長相,就算和花無傾站在一起,也毫不遜色,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和大哥外貌不相上下的男子,自然是萬分好奇。
穆玉清持着茶盞的手一頓,眼中冰寒幾分,不過瞬間恢復,將茶盞遞在嘴旁抿了一口,才淡淡的說道:“他叫冷玉安,也是天靈學院的學生,平時空閒的時候就在這裡打雜、”
寥寥兩句,就介紹完畢,見花纖纖還想再問,穆玉清連忙起身說道:“纖纖,你住這間房,心兒,我帶你去另外的房間。”
天心見她臉色不好,忙拉了一把毫無眼色的八卦妹,交代道:“纖纖,你先休息。”
花纖纖這纔回過神,不好意思的一吐舌頭,。
兩人從花纖纖房中出來,去到隔壁的屋子,穆玉清並未進屋,只是站在門口說道:“你也好好休息,桑前輩雖說怪異了點,可是酒樓裡該有的東西都還是一應俱全,你有什麼需要可以找酒樓裡的夥計。我也要去學院報個道,不然會有些小麻煩。”
“你去忙你的,我會照顧好自己和纖纖。”
穆玉清聞言點點頭,直接朝着樓下走去。
看着少女的背影,天心摸摸鼻頭,眼中閃過些探究,待到穆玉清背影消失,天心才一回頭,走進房間,將房門扣上。
這些做完,正想往屋裡走,一眼便看見漂浮在屋內的白色身影。
裴師的臉色,有些怪異。
“師傅,怎麼了?”
“那個老頭,有些奇怪。”裴師一摸鬍子,沉吟道:“我剛剛感應了一下,他應該是聖靈符師。”
天心正往裡走的身子一頓,無比驚訝的問道:“聖靈符師??”
裴師點點頭,卻又搖搖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的感應中,他應該是聖靈符師,可是他的精神力,卻只有大靈符師的強度,像是受了傷,而且他身上也有些隱疾。”
摸摸鼻頭,天心繼續往牀邊走,嘴裡說着:“管他隱疾還是明疾,又不認識,別操那麼多心,先休息休息,在魔獸山脈裡跑了月餘,好久沒好好休息了,既然有個聖靈符師守着,想必也沒什麼人敢來找不自在。”
少女利落地脫掉長靴,合衣平躺在牀上,很快就呼吸平穩,居然就那麼入睡了。
裴師無奈的搖搖頭,身形一動,便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