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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應了一聲,聚精會神的盯着許墨,一會兒推門的時候,只要有絲毫不對勁,他們就會出手。

目光掃過幾張堅定的臉,許墨點了點頭,掌心貼着石門,真氣一吐,只聽“轟隆,轟隆”的聲音,如雷聲滾動。

那扇石門移開,出乎意料,並不十分費力,就像底下安有滑輪一樣。

無暗器,無毒煙,沒有詭異的聲響和一柄從天而降的刀,一切都是那樣平靜;金三富趕忙點燃了火摺子,照亮洞口,三人凝眸看去,洞內豁然開朗。

地面平整,側壁光滑,就像一處人工鑿成的密室一樣;兩側壁兩邊懸掛着火把,***趕忙過去將幾支火把點燃,火光立刻將洞子照亮。

衆人這才徹底看清洞中情景:洞子並不算深,一眼望去,盡頭是一道門,散發着金屬的光澤,門上雕有龍形圖案;金屬門兩側立有兩尊一人多高的石像,相聚五仗遠,左邊的石像手中拿着一把刀,右邊的則拿着一柄劍。

石像的面貌十分奇怪,並不像佛堂裡的塑像一樣慈眉善目,而是面孔猙獰,宛若惡鬼,再配上洞裡那陰森的氣氛,令人更加感到森然可怖。

金三富沉吟了半晌,對許墨等人說道:“左刀右劍,森羅二鬼,果真是他——”

許墨道:“是誰?”

金三富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林平,此刻林平就像着了魔一樣,目光茫然的緩緩向左邊那尊石像走去。

許墨剛想阻攔,卻被金三富攔住,

“噓,沒有危險,他可能想起了些什麼。”金三富道。

就見林平走到石像面前,撫摸着石像手中的刀,溫柔的就像撫摸着自己的刀,突然,他猛地跪地,對着石像連磕了三個響頭。

“他在幹什麼?”許墨問。

金三富目光一閃,嘆息一聲,道:“當年邪月宗內長老衆多,可最厲害是長老卻只有兩名,兩人一刀一劍,並稱森羅二鬼,在雲州掀起了一段血雨腥風,他們的名字早已被忘記,雲州宗門內,稱呼用刀的叫刀鬼,用劍的叫劍鬼,若我猜錯,刀鬼應該算是林平的師傅吧。”

許墨眼神一閃,道:“可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邪月宗也早已被三大宗門剿滅,宗門長老更是無一生還,這刀鬼又怎可能是林平的師傅?”

金三富冷笑一聲,道:“三大宗門怎可能徹底將邪月宗剿滅,刀鬼劍鬼又哪裡是那麼好殺的,若我沒猜錯的話,當年他們毀滅的只是這兩人的肉身,兩人的靈識卻躲在武魂中。”

許墨臉色一變,道:“那飲血狂刀不會?”

金三富打斷了他的話,“自然不會,既然飲血狂刀被林平吸收了,那刀鬼的靈識就一定已經不存在了。”

金三富還有句話沒說:既然林平會這麼激動的給刀鬼的塑像磕頭,說明刀鬼是自動放棄靈識,成就林平。

許墨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金三富的解釋。這時,林平已經起身,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着幾人,眼神依舊是暗淡無光。

許墨忍不住問道:“是不是想起了一些什麼。”

林平眉頭一皺,猛地搖了搖頭,道:“沒有,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金三富道:“並不難解釋,記憶不會消失,只會儲藏在頭腦裡,一旦遇到自己熟悉的事物,就會下意識的流露出來。”接着將剛纔的推測告知了林平,林平沉吟片刻,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金三富的說法。

無命見幾人又是跪拜石像,又是分析,忍不住說道:“好了,我們可不是來認親的,前面有道門,我們進不進,怎樣進,這纔是關鍵的地方。”

與林平和許墨等人不同,無命迫切的想要解決雲州旱災的問題,是以語氣有些急躁。

許墨不以爲意,目光在石洞中一掃,見洞中佈置空曠,只有兩尊石像和一道金屬門,於是向門口走去。

“小心!”金三富高聲喊道。

“沒事的。”許墨擺了擺手,走到金屬門門前,用手一觸只覺手感冰涼麻木,就像摸着一塊冰。

“莫非是寒鐵?”他心下駭然。

擁有器武魂的武者,到達凝神期,若想發揮武魂的奇效就需要打造神兵,爲武魂尋一軀殼,寒鐵正是打造神兵利器的重要材料,普通武者能擁有一小塊已是萬幸,而這裡卻用整整一大塊作爲大門的材料,容不得許墨不心驚。

更加令他心驚的還在後面,前一道石門雖然沉重,但他運起真氣卻等將其輕鬆推開,可這扇寒鐵鑄成的門,無論他怎麼用力,都紋絲不動,就像卡死了一般。

許墨轉身對其他人道:“你們來搭把手,看看能不能將它推開。”

衆人應了一聲,連忙上前,一起用力之下,寒鐵大門依舊紋絲不動。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憤怒之下,許墨拔出深海鐵木劍,在寒鐵門上重重的一劃,只聽“嘩啦”一聲,火花四濺,許墨被反震之力震開了一步,正當他準備再試一次的時候,卻被金三富叫住:

“等等,讓我看看先。”

金三富冷笑一聲,喝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特別的。”武魂浮現,算珠在虛空之中,飛速運動,不過幾個呼吸,金三富頭頂便蒸騰如煙。

半晌,他嘆息一聲道:“蠻力是打不開這道大門的,找找看有什麼機關,我只算到這麼多。”

衆人已對金三富的計算之道深信不疑,是以各自開始尋找。許墨走到右邊劍鬼的石像面前,忽覺得這石像握劍的方式有些特別,與神秘人教他的握劍方式大大不同,忙道:

“你們過來看這石像的右手!”

衆人聞聲而來,定睛一看,果然看出了一些端倪:

“不錯,確實有些奇怪。”***手託下巴道。

“可有什麼奇怪的,卻說不出來。”無命詫道。

唯有林平緊鎖着眉頭,半天沒有說話。

這三人一個不擅武技,一個是弓箭手,另一個則是刀癡,只覺得石像握劍的右手有些奇怪,卻不知怪在哪裡。

唯有許墨這個算是半個劍客的武者,看出了端倪。

“你們看這右手,正常單手持劍的手法應該是拇指和食指用力,架住劍柄,其他手指輕扶着劍柄,起一個輔助作用。

而這隻手卻拇指向下,其他手指用力,這樣的手法更像是持棍,而不是持劍。

許墨此言一出,金三富首先明白過來,兩手一拍,眉飛色舞的說道:“對了,就是這一點不對,劍鬼是劍客,劍客自然不能讓自己的石像發生這種錯誤,唯一的解釋就是這點錯誤是他故意留下的。”

許墨點了點頭,接着說道:“沒錯,他故意留下一個錯誤,好指引後來人,找到打開大門的機關。”右腿狠狠的在地板上一跺,只聽“咣噹”一聲,石板碎裂,一隻搖桿正出現在碎裂的石板之下。

衆人順着搖桿的位置向上望去,正是石像右手拇指手指的方向。

許墨毫不猶豫的推動了搖桿,這看似冒失的動作,卻沒有遭到任何人的反對,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默默注視着周遭,只要任何一絲風吹草動,便能第一時間得知。

寒鐵大門開始顫抖,並未打開;中央龍形浮雕處,一塊龍鱗緩緩轉動,露出背後的機關——一個底座,其上空空如也。

金三富微微一笑,早有所料的對林平說道:“把血珠放上去吧,它是打開這地方的鑰匙。”

林平點了點頭,將血珠取出,放在底座上,一瞬間,紅光耀滿了空間,衆人彷彿置身於血海之中。

“小心!”許墨大喊,腳下的地板開始顫動,準確的說,是緩緩向下降去,那道寒鐵大門正在逐漸遠離他們,在高處靜靜的窺視着他們。

“原來是個升降梯。”許墨想。

能設計出這樣的升降梯並不奇怪,事實上很多密室都有如是設計,但在拿一道全由寒鐵鑄成的大門作爲幌子,就有些驚悚了。

畢竟寒鐵的價值,就算凝神巔峰的武者也不能忽視。

“各位小心了,可能有機關。”金三富突然高聲喊道。

升降機下落的速度驟然加快,許墨等人還不及調整,就聽“砰”的一聲,微風颯然,側壁突然間發出一排弩#箭,左右亂射,封鎖了所有角度。幸虧金三富提醒,衆人早有準備,這些弩#箭還未近身,便被他們的護體真氣彈開,緊接着,又是一排弩e箭射出,速度更快,勁力更強。

許墨揮出一掌,將弩e箭震斷,又一個箭步竄到金三富身前,水袖一抖,替他攔住大部分攻擊。

“***不錯啊,這都能算的到。”

說完又出一掌,將還未射出多遠的弩e箭震落。

這弩e箭機關設計在下降過程中,若不是金三富提醒,許墨等人便是不被射成馬蜂窩,也好不到哪去。

鋼刀出鞘,橫在身前,林平以這種方式擋住了大多數弩e箭;無命則將鐵弓做刀來使,將弩e箭一一盪開。

幾分鐘過後,如飛蝗似得弩e箭逐漸平息,衆人這才喘了口氣,許墨苦笑道:“設計這機關的人真是該死,居然想要我們的命。”

“恐怕是不想讓我們進去吧。”金三富冷笑一聲,撿起一支弩e箭,鋒利的箭頭上閃爍着藍光,一看就是淬了劇毒。

許墨目光一閃,道:“我偏要進去,看看他能奈我何。”

箭雨過後,升降機很快就到了底,入眼處一片大廳,上空吊着十幾顆夜明珠,廳中左右侍立則兩排石像,約莫十幾個樣子,與門口的兩尊石像不同,這裡的石像不但雕工粗糙一些,就連大小也小上一號,大約相當於十歲小孩的高度。

再仔細一看,每尊石像都握有一柄石劍,觀其形態,顯然已開了鋒,配合上廳中幽冷的氣氛,讓人更加感覺森然。

許墨剛想上前,就被金三富拉住,“怎麼了?”他問道。

金三富搖搖頭,沉吟了片刻,對他說道:“這些石像不簡單,若我沒猜錯,是一種叫‘侍劍童子’傀儡,裡面藏有機關,能控制石像活動,當年邪月宗有一名精通機關建築的長老,並未戰死,這墓室大概是出自他的手筆。”

“墓室?”許墨詫道。

金三富點了點頭,道:“就是墓室,侍劍童子一般用做劍客陪葬。”話說到此,墓室中埋的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許墨目光一閃,道:“那現在怎麼辦?”

金三富道:“走過去,小心一點。”

許墨拔出了自己的深海鐵木劍;林平將生鏽的鋼刀橫在身前;而無命則早已搭箭上弓,三人小心翼翼的保護着金三富向前,而處在保護圈中的金三富則手持一支算牌,時不時的顧盼左右,樣子猥瑣極了,絲毫沒有方纔的冷靜。

四人剛走過一石像身邊,就見那石像身體突然前傾,手中石劍一舉刺向許墨小腹,這一劍又快又急,一點也不遜色於補身大圓滿的武者,甚至比補身大圓滿的武者多了一分堅定。

幸好許墨早有準備,見石像目中一閃,隨即閃開,那一劍刺空,點在地上,激盪起塵土飛揚。

他大聲高喊:“你們後退!”膝蓋不彎,身體不曲,以蛇形瞬步竄到場中,所有石像在同一時間對他發起攻擊。

好個許墨,臨危不亂,落地之後身體一旋,持劍橫掃,“錚!錚!錚”也不知道幾聲刀兵碰撞的聲音,許墨與身邊的石像交錯一招,便知這些石像雖無真氣,但光憑勁力和身體,也有補身大圓滿的程度,當下也不敢亂來,藉着震盪之力彈起,踩着其中一尊石像的腦袋逃出圈外,剛一逃出,這些石像立即靜止不動。

無命等人還在驚愕之中,就聽許墨大聲喊道:“用箭射射看。”

無命幾乎下意識一箭射出,正中一尊石像的腦袋,可還沒等他歡呼,“咣噹”一聲,鐵箭便被彈開。

“這怎可能?”無命心頭大赫,要知道他剛纔雖然出手匆忙,卻也用了七八層的功力,便是普通岩石也會被射個對穿,可這些石像卻紋絲不動。

他兀自不信,又射了幾箭,無一例外被彈到一邊。

這時,金三富開口道:“算了,不用再射了,沒用的;侍劍童子的材料不是普通岩石,又經符咒加固,你我這種實力是不可能損壞它的。”

無命兩手一攤,道:“那怎麼辦,滅又滅不了他們,過又不去,難道在這裡傻等?”他可是看見剛纔許墨硬闖的下場,便是擁有蛇形瞬步的許墨,也險象環生,更不用說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