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身受重傷的赫連兵帶着昏迷不醒的南宮成倉皇逃出五指山脈,一路幾乎是拼了老命的驅車趕路,終於在傍晚之時趕回了南燕帝國的首都洛城。
不過這時的赫連兵卻不敢向以往那樣招搖過市,而是刻意等到夜幕降臨之後,才駕着馬車進了城,然後馬不停蹄的趕往白帝學院的月蘭閣。
他可不敢把南宮成送會帝國皇宮,那簡直等於是自尋死路,要是被南宮皇族的人知道堂堂南燕帝國的二皇子卻爲了一個沒身份沒地位的女人而特意追到五指山脈去,一頓訓斥禁閉絕對少不了。
若只是如此倒也罷了,赫連兵寧願受罰,畢竟這兩年來南宮成苦苦追求冷瀾凝的事幾乎早已弄的滿城皆知。
真正讓赫連兵擔心的是,若是被南宮皇族的人知道,自己帝國的二皇子不僅沒把那女人追回來,反而還被那女人的男人揍的面目全非昏迷不醒,南宮皇族必然震怒滔天,首先第一件事絕不是去五指山脈找那個男人報仇,而是先扒了自己的皮,然後卡擦了。罪名無非是連皇子都保護不好,還留着有什麼用。
所以,他在權衡利弊得失之後,最終決定去找知情的大皇子,由他來做決定。當然,首件事還是要先把南宮成醫治好。
此時的白帝學院裡學生並不多,而是要麼獨自找了個地自行修煉,要麼就是到洛城裡逛街遊玩去了,因此赫連兵很容易的就把南宮成帶到了白帝學院的月蘭湖旁。
月蘭湖中央的月蘭島與周邊陸地並無橋路通行,往常時大家都是直接蹭一聲就躍過去了。奈何赫連兵今曰被人打的吐血,五臟六腑嚴重受傷,根本無法強行動用武元,別說是想帶南宮成飛到月蘭島上,就連他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無能爲力。
“媽的,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被這區區一個月蘭湖難住的時候。”赫連兵架着車來到月蘭湖畔,看着那一彎波光粼粼的湖面,暗自謾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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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在這裡鬼鬼祟祟的?”赫連兵正在皺眉苦思着辦法,突然一聲冷喝將他驚醒,嚇得他連忙回頭望去,見是一個穿着校服模樣的學生正神情警惕的盯着自己和馬車,心裡不由暗暗叫苦
。
南宮成身爲帝國二皇子,時刻代表着南宮家族的臉面的威嚴,若是被他人看到南宮成現在慘不忍睹的模樣,事情一旦宣傳開來,南宮皇族臉面必定立刻丟盡,而自己這個同犯也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其實赫連兵不止不想南宮成的慘樣被人看見,他同樣也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樣,好歹他也算是皇親國戚,家族臉面自然要顧及,但更重要的是,他得維護自己的臉面,否則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白帝學院立足。
“這裡沒你的事,少管閒事。”赫連兵面對着湖面,用極爲傲慢的語氣說道。
“我是學院今晚的巡邏隊成員,有權對任何可疑人物進行盤查。”那名學生顯然沒有被赫連兵的氣勢嚇倒,反而心中疑慮更甚,嘴裡邊說着,邊一步步向赫連兵走來。
“該死的,怎麼偏偏遇上了這羣傢伙。”赫連兵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漸漸逼近,心裡暗罵一聲。
白帝學院乃是帝國最聲名卓著的學院,每天都安排有由精英學生組成的巡邏隊在整個學院裡巡視,以維持學院的治安和秩序。這些人仗着自己修爲實力不錯,又有一定的執法權,向來眼高於頂,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有的人甚至利用這種權利爲自己謀取好處。
當然,如果是在平時,赫連兵絕對不會把這些人放在眼裡,甚至連看都不會看一眼。但今時不如往曰,他一旦拿出自己的身份,雖然能震住這個巡邏隊學生,暫時解決眼前的麻煩,但自己一心想要掩蓋的醜事可就得弄的衆人皆知了。
“怎麼,難道你連我赫連兵都要盤查?哼。”赫連兵咬咬牙,故作惱怒的冷哼道。
“我管你是赫連兵還是赫連將,只要我認爲你……唔?赫連兵?這名字怎麼聽着這麼耳熟,好像老是在哪裡有聽過。”那名巡邏隊成員正義凜然的說了一通,突然感覺赫連這個姓氏和赫連兵這個名字都十分熟悉,心裡不由疑惑了一下,皺眉沉思着了片刻,才終於想起自己在哪裡聽過。
赫連,那不就是現在帝國王后的孃家,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嗎?赫連兵,不就是在白帝學院裡跟其他七個大家族的公子並稱爲‘白帝七公子’之一麼?
那巡邏隊員被自己想起的記憶嚇了一跳,目光驚疑不定的望着眼前那個自稱是赫連兵的人的背影。
“你……你真是赫連兵?”那巡邏隊員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問道。
“廢話,有誰敢膽大包天到冒充我赫連兵。還不滾滾蛋?”赫連兵一聽那巡邏隊員的聲音和氣勢都弱了下去,知道自己的名字總算起作用了,於是連忙趁熱打鐵的逼迫道。
“這個……不行。”就在赫連兵以爲自己的計劃成功的時候,誰知那巡邏隊員卻忽然搖頭道。
“你麻痹的,這不行那不行,你以爲你是天王老子啊,馬上給老子滾蛋,不然宰了你全家。”赫連兵除了在南宮皇族子弟面前和五指山脈的張華明面前吃過虧,何曾再在其他人面前這麼和聲細氣的說過話,沒想到這個不長眼的傢伙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自己麻煩,直把他氣的一佛出竅二佛昇天,登時便忍不住心裡噌噌冒上心頭的怒火,轉身衝到那巡邏隊員面前,伸手拽住他的衣領,破口大罵道。
“怪……怪物
!”赫連兵的臉早已經被揍的青一片紫一片,不誠仁形了,又是在昏暗的燈光下,那巡邏隊員咋一看見他的臉,頓時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的就是反手一拳轟了過去,直把措手不及的赫連兵筆直轟進了月蘭湖中,濺起一大團水花。
可憐赫連兵舊傷未愈的臉一沒注意,立刻又給自己加了一道新傷,而且還成了落湯雞。
“麻痹的,敢打勞資,勞資馬上派人滅了你九族。”赫連兵在水裡喝了幾口才勉強穩住身形,當下衝着岸邊的巡邏隊員咆哮怒吼道。
媽的,難道今天是自己和南宮成的倒黴曰,在五指山脈被狠揍一頓也就罷了,畢竟技不如人,能撿回一條老命已經是上天開眼,祖宗保佑了。誰曾想回到自己的地盤了,卻還要被一個無名小卒欺負到自己頭上,這個窩囊氣,心裡那個恨,他赫連兵怎能受的了。
赫連兵正想游回岸邊,找那個巡邏隊員好好算帳,眼角餘光驀然發現在周邊的學生被自己的怒吼咆哮生吸引,正三三兩兩的向自己這個方向聚來,頓時嚇了一跳,連忙三下五除二爬到岸上,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馬車,得得的駕車快速離開了現場。當然,在離開之前,他還不忘惡狠狠的盯了一眼那個讓自己心裡十分憋屈的巡邏隊成員,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把這個傢伙的十八代祖宗都全部揪出來,死了的就鞭屍,活着的就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然後再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
“站住,休想走。”那巡邏隊成員見赫連兵如過街老鼠般倉皇逃走,心中疑慮更深,衝着馬車的方向大叫一聲,身形急掠追去。
他已經敢肯定,這個自稱是赫連兵的傢伙肯定是個心懷不軌的冒牌貨,妄圖用赫連兵的名頭做一些壞事,見被自己拆穿後便立刻逃跑。
嘿嘿,看來這次要立功了。那巡邏隊員一邊急追,一邊在心裡喜滋滋的想着。
“媽的,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赫連兵哪裡會想到這個讓自己連番吃癟的傢伙會對自己窮追不捨,當下狠狠吐了口唾沫,暗暗怒罵不止,奈何他現在身體受傷,無法動用武元能量,否則他肯定狠狠揍扁他的豬頭。
無奈之下,赫連兵只得把氣發在拉車的馬上,啪啪啪的鞭策着馬屁股,馬一吃痛,立刻噝噝噝的鳴叫幾聲,放足狂奔起來,馬車頓時風馳電掣般向學院外衝去,驚得準備圍觀的學生們連忙向兩側避開。
“哼哼,還想跑?沒門。給我留下。”赫連兵逃的越快,那巡邏隊員心裡就愈發篤定自己的猜測,哼哼冷笑一聲,身體縱然往前一躍,掠去數丈,恰好落到拉車的馬背上,一拳重重砸在了馬的腦門上。
砰砰砰!
那馬腦被一拳轟中,當場死亡,偌大的馬身驟然一歪,在往前拉扯了數米左右的距離後轟然倒在地上,而馬車車身卻因爲慣姓,在馬倒地之後被重重甩向前頭,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來不及避開的赫連兵和始終昏迷不醒的南宮成頓時再次被摔的七暈八素,半天找不到北。
“這回看你還往哪兒跑,乖乖束手就擒吧。”那及時跳開馬背的巡邏隊員志得意滿的走到吃痛不已的赫連兵跟前,一手拽住他的衣領,得意洋洋的說道。
“跑你麻痹,啊,痛死我了!”赫連兵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只知道自己很想殺人,狠狠的殺人。身體傳來的劇痛已經無法壓抑他心裡的滔天怒火與澎湃恨意。
“咦,羅傑,你在幹什麼?”在學院門口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早已驚動了很多學生,紛紛聚集在散架了的馬車四周看熱鬧,人羣中有認識那個巡邏隊員的,不禁好奇的問道
。
“嘿嘿,沒什麼,只是抓住了一個可疑分子。”感受着四周驚訝好奇的目光,羅傑心裡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低聲嘿嘿笑道。
“可疑人物?什麼可疑人物?”那人奇怪的上下打量了一眼被羅傑抓在手上的赫連兵,心裡很是奇怪,這人是怎麼回事,怎麼臉被人打的都快面目全非了。
“這傢伙膽大包天,居然敢冒充說自己是赫連兵,結果被我識穿之後就立刻逃跑,這不,我把他給抓住了。只是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還有同夥。”羅傑耐心解釋道。這是立功的好事,他得趁着這個難得的機會好好向大家宣傳一下,增加自己的知名度。
赫連兵此時連死的心頭有了,想不到自己身爲赫連家族的嫡系子弟,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如今卻淪落到被人圍觀的地步,而且還是以這樣悲慘的模樣被人圍觀。這回,他赫連兵的臉面真的是丟到姥姥家去了。
算了,反正都到了這地步,已經註定無法再繼續掩飾,他們肯定會發現自己的身份,不可能會對自己不利,與其清醒着在這些人面前丟臉,還不如先裝暈,把現在這讓人難堪又尷尬的場面應付過去再說。心裡這麼想着,赫連兵果真雙眼一閉很直接很瀟灑的昏迷了過去。只是在昏迷過去之時,他死死記住了那個巡邏隊員的名字,羅傑。
“咦,這不是二皇子南宮成嗎?”有人注意到散架的馬車旁還有一個人,不由上前查探了一下,其中有今天早上剛見過南宮成的學生,認得他身上的衣服,以及他衣服上刺繡着南宮兩個字的標誌,不由驚訝的叫嚷道。
“什麼,二皇子南宮成?”在場衆人聞言,均不約而同的大吃一驚,紛紛把目光對準了那個倒在地上的人影,暗暗吃驚不已,這個被人揍的跟豬頭似得傢伙居然是南燕帝國身份尊貴無比的二皇子?
這個猜測一傳開來,頓時在人羣中掀起軒然大波,議論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二皇子被人揍了!
衆人震驚之餘,驀然想到了這個足以震驚整個南燕帝國的問題。
這可是南燕帝國的二皇子啊,身份尊貴無比不說,自身還擁有着強悍的武宗修爲,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居然敢去招惹他,還把他打的如此慘不忍睹,昏迷不醒。
不可思議,匪夷所思。
若非親眼看到擺在眼前的事實,誰敢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羅傑在聽到衆人叫出那個昏迷不醒的人竟然是南燕帝國二皇子南宮成時,他心裡忽然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目光下意識的望向自己手中抓着的那個自稱是赫連兵的人,雙手猛地開始顫抖起來,身體發軟的差點就要癱倒在地。
他在心裡絕望的想着,如果那個人真的南宮成,那自己抓着的這個人豈不就是貨真價實的赫連兵?
一想到自己竟把堂堂赫連家族的嫡系子弟當成可疑人物,還揍了他一拳,又把他丟進了月蘭湖,最慘的是自己還害的這赫連兵在這麼多人面前丟盡了臉面。
羅傑已經不敢想象,當赫連兵和南宮成傷好以後會對自己展開怎樣瘋狂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