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角聲滿天秋色裡,塞土燕脂凝夜紫。
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爲君死。
地球華夏國一名古詩人李賀的一首《雁門太守行》,用濃豔斑駁的色彩描繪悲壯慘烈的戰鬥場面,奇異的畫面準確地表現了特定時間、特定地點的邊塞風光和瞬息萬變的戰爭風雲。
菲越國,位處夏朝帝國和西壠帝國的邊境交界處,面積不到兩萬平方公里,總共就三座城池,分別爲旭日城、朝陽城和榮華城。
菲越國的地理位置相當奇異,這三座城池之間是相通的,一條足有數十丈寬的道路東西縱向貫穿三座城市,道路兩旁的城牆和三座城池的城牆也是相連在一起,整個菲越國看起來,就像兩條波浪線正面組成的圖形。
而在菲越國三座城池之外,則是廣闊無垠的平原地帶,人稱‘西夏平原’,幾乎人跡罕至,因爲住在菲越國中的人都知道,那裡是夏朝帝國和西壠帝國之間經常發生戰爭的戰場,誰要是敢跑到平原上去瞎轉,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兩國的人當成各自敵軍拍出來的探子抓起來處死。
菲越國的百姓發現,最近一個月來,夏朝帝國和西壠帝國之間的戰爭似乎越來越頻繁,每次戰爭投入的兵力和規模也一次比一次大。
菲越國城池外的西夏平原。
今天,夏朝帝國和西壠帝國又爆發了戰爭,雙方投入的總兵力之和達到了三十萬人。
兩國士兵各自有着自己國家的裝束,戰場上的撕殺多半是靠服裝來區別敵我雙方的,只見夏朝帝國以黑色甲衣爲主,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看其士兵並沒負重多少的樣子就知道其盔甲輕盈,反觀西壠帝國之軍隊步法沉穩幹練,每踏一步地面就會發出震動,可想而知是重步兵陣營,每人穿着褐色盔甲,頭帶一黃色頭巾,面目肅然。夏朝帝國軍隊以千人爲一個方陣,排列緊然有序,令行禁止,方陣後面是橫列的重騎兵,每個士兵和戰馬身上都綁了重重的盔甲,戰馬不時吐着熱氣。西壠帝國軍隊卻是錐形陣,西壠帝國沒有夏朝帝國一樣的重騎兵,然而陣前卻排列着一排排的輕騎兵,騎兵陣前刀盾手手執盾牌護着身後騎兵。不一樣的行軍佈陣,顯示出雙方將帥的不同御軍之策。“嗚”兩軍陣後響起號角,攻擊信號發出隨着雙方令旗的揮動,戰爭一觸即發,雙方並沒有將領單挑局面的發生,一上來就是軍隊真槍真刀的幹上,而主將則在後面全面指揮。“準備攻擊”“弓箭手準備”“三百步……兩百步……預備,放”西壠帝國看見夏朝帝國步兵方陣已經出動,立即作出了反應。“弓箭手退後,弓弩手發射”命令再次從後面軍陣傳出。“嗖嗖嗖”成千上萬的箭支飛向夏朝帝國的步兵陣營,頓時夏朝帝國陣營傳來慘叫聲。夏朝帝國的軍紀在所有國家中是最強的存在,就算戰友從身邊倒下去,其他的士兵還是一如既往的前進,只是每個士兵頭上頂着鐵盾繼續向前行去。“進攻”夏朝帝國軍傳來進攻的號角,夏軍步兵方陣每人手上出現一支丈八長的標槍,標槍統一的飛向西壠帝國軍陣營。槍的威力當然比箭擊的威力過大,西壠帝國許多盾手身體直接被標槍對穿,鮮血四處噴灑,其後的騎兵陣營出現不同程度的騷亂。正在這時候,西壠帝國軍隊盾手全部向前靠攏,盾牌同時間翻轉了過來,出現在夏朝帝國面前的是銀白色的茫茫一片,正在其猶豫中,箭支再次飛向了他們,死亡的陰影再次籠罩着全軍。“啊”
對於未知的事物,再強大的軍隊都會產生恐慌,夏朝軍隊陣營開始出現不協和的氣氛,督戰隊同一時間走向前面,很快動亂平息。張華明身在高處一隱蔽之處,身臨其境的看着這一切,西壠帝國的軍隊不過是把一種銀白色的反光物質用於戰爭而已,光合作用一詞很快出現在張華明的頭腦中,反觀一旁的江柳馨,早在第一輪箭雨時就暈了過去,張華明不禁暗自搖了搖頭,女人,永遠是戰爭的弱者夏朝帝國軍隊作出反應的同時,西壠軍隊的盾手快速向兩側退卻,騎兵正式登場。看來西壠帝國早就知道夏朝帝國軍的戰法,以盾手消耗着夏朝帝國軍士兵的長槍,以騎兵衝擊其陣營。夏朝帝國軍隊前方的士兵每人手上還執着一把長槍,兩人一組堅強的對着前方,西壠帝國軍衝在前方的士兵,或者戰馬,或者士兵被長槍串了對穿。終於,騎兵衝入了步兵陣,夏朝帝國軍隊步兵很快退卻了,兩軍騎兵頓時展開撕殺,重騎兵方陣殺傷力是巨大的,然而其靈活欠缺,而西壠帝國軍靈活有加而防禦低下,兩軍鬥了其鼓相當,半斤八兩。
“殺殺殺”士兵們的怒吼咆哮聲響徹迴盪在天地之間,一具具屍體接二連三的倒下,身後一個個新的士兵毫不畏懼的替補而上。
這是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誰也不能有絲毫婦人之仁仁慈之心。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這是無數先輩在戰場上用付出生命的代價得到的寶貴經驗。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戰場上,殘骸斷肢凌亂散落一地,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至始至終沒有一個人在求饒。在踏上戰場的一瞬間,他們就知道,此去一會,誰也無法保證自己一定能活着離開,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殺,殺,殺,殺到眼紅而熱,殺到熱血沸騰,殺到渾然忘我。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殺三個,那就是超值。
有人說,戰爭是和平罪惡的根源;也有人說,戰爭是和平的必要手段。然而,不管對戰爭是什麼看法,誰都無法否認一點,它是殘酷的,是血腥的。不管戰爭雙方是誰的成功和失敗,都註定要用無數具鮮活的生命變成冰冷的屍體爲代價,無數家庭要承受痛失親人的痛苦爲代價。
一將功成萬骨枯
多麼簡單明瞭,卻又多麼殘忍的一句話戰爭總是殘忍的,兩軍不斷有士兵倒下,殘肢斷臂倒處皆是,鮮血灑滿了這荒涼的平原。
從午時到傍晚,兩軍不斷的殺戮,漸漸的兩軍士兵都出現不同程度的疲憊,終於鳴金收兵的號角響起,兩軍很默契的雙方‘友好’的退出了戰場,不一會連同傷兵走的乾乾淨淨。
滿地的屍體,殘肢,破敗的軍旗,讓人知道這裡剛剛經過了一場大型的戰爭。剛剛醒過來的江柳馨看着眼前真實的一切,再也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嘔吐出來,一時間臉色煞白,對於從來不曾經歷過打打殺殺和血腥戰場的江柳馨而言,第一次看見如此殘酷的戰爭,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感覺好點了沒有?”張華明將臉色蒼白的江柳馨抱在懷裡,柔聲問道。
“這就是戰爭嗎?太殘忍了。”江柳馨嬌軀輕顫的望着平原上遍地狼藉的屍體,猶自心有餘悸的說道。
“戰爭,總是要死人的。”張華明輕嘆了口氣說道,“先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下再去找秦大哥。”“嗯。”江柳馨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身子依偎在張華明懷裡,臉色蒼白的苦笑着問道,“我終於知道你爲什麼不讓我來了。馨兒這麼不乖,哥哥是不是很生氣?”
“傻瓜,哥哥生你氣幹什麼。你只是暫時不習慣而已,如果可以,我寧願你永遠都不會看見這一幕。”張華明伸手拭去江柳馨額頭上冒出的細汗說道。
“謝謝哥哥,都是馨兒太任性了。”江柳馨歉意的說道。
“不要說話,先好好休息。”張華明坐在草地上,將江柳馨小巧的腦袋枕在自己膝蓋上,雙目微眯着眺望那剛剛發生過一場血腥戰爭的戰場,久久無言。
當夕陽漸漸從西邊落下,夜幕降臨,江柳馨在睡了一小會兒後終於醒轉,張華明便帶着江柳馨往夏朝帝國軍隊駐紮的軍營方向行去。
“等等,有人。”
當張華明懷抱着江柳馨來到距離夏朝帝國軍隊駐紮的軍營外十里之地時,眉頭忽然微微皺起,轉頭望向右側的一處矮坡。
此時天色雖然已經暗了下來,並夜並不是很深,張華明赫然發現,在那矮坡的後頭正隱藏着上百人的小隊,看他們穿着的服飾,應當是西壠帝國的軍人,但他們軍甲的顏色與普通西壠帝國軍隊士兵的又有所不同,在他們的衣領內側,隱隱勾勒着一條金色的蛇形刺繡。
“金蟒蛇?”看到那刺繡的瞬間,張華明微微愣了愣,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自己居然碰到了西壠帝國這幾年來傾注了大量心血,乃至連秦嘯天都不得不心生幾分忌憚的金蟒蛇部隊。
前不久纔剛停戰,正是兩軍疲乏,心神放鬆之時,金蟒蛇這一百人小隊出現在距離夏朝帝國軍隊不足十里的地方,其用心昭然若揭:奇襲。
至於奇襲的目的,大致可分爲三種,要麼純粹的擾亂敵營,第二是刺殺夏朝帝國軍中某些重要人物,第三則是燒燬夏朝帝國的輜重。
張華明腦子裡稍微思索了一下,便猜測這支隊伍的目的應該是夏朝帝國的輜重,只要西壠帝國成功毀掉夏朝帝國的輜重,夏朝帝國短時間內缺餉斷糧,必然會造成一定的軍心混亂,到時候西壠帝國再以大軍壓境,夏朝帝國即便能奮勇抵抗,也無法支撐太久。
哼,算你們倒黴,居然好死不死的碰上小爺,正好拿你們當見面禮送給我那好兄弟。張華明嘴角微揚,冷哼一聲,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張華明懷抱着江柳馨若無其事的一步一步走向那矮坡,矮坡裡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一陣輕微響動,顯然受到了驚嚇。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一個人影突然從矮坡上站起,一雙陰鶩的雙眼冷冷盯着張華明和他懷中的江柳馨,神色陰沉的厲聲逼問道。
“我是什麼人不要緊,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們是什麼人。”張華明對那名軍人的兇狠之色熟視無睹,微笑着說道,“傳聞西壠帝國這些年來一直在努力培訓一支名叫‘金蟒蛇’的部隊,看來你們應該就是金蟒蛇的士兵咯。”
“你究竟是什麼人?”那名軍人因爲被張華明一口道破自己的身份來歷而大爲吃驚了一把,臉上神色頓時變得愈加陰沉,右手往前輕輕一揮,山坡裡霍然站起上百名身着同樣服裝的士兵,動作乾脆利落,迅猛無比的第一時間將張華明和江柳馨二人包圍在中間,個個殺機畢露,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只待那爲首軍官的一聲令下,就立刻將其圍剿。
“我是誰不重要,我倒想問問,你們出現在這裡幹什麼,難道是想燒燬了夏朝帝國的輜重?”張華明依舊笑意盎然的說道,嘴角帶着一抹戲虐之意。
“拿下”張華明的話再次令在場衆人吃了一驚,爲首的那名軍官不知道這兩個突然出現在這裡的人究竟是什麼來歷,但那抱着漂亮女人的年輕男子連番道破了自己暗中對夏朝帝國展開奇襲行動的計劃和目的,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把這兩人抓回去,好好審問一番。
軍令如山,令行禁止。
那名軍官命令聲一落下,上百名金蟒蛇的士兵立即如餓虎撲狼般氣勢洶洶的撲向張華明,手中長刀裹挾着令人心悸的寒芒,在夜空下劃出一條條優美的弧線,
“我正在發愁要送我那好兄弟什麼禮物呢,沒想到你們就剛好自動送上門了。”張華明輕鬆愜意的輕笑一聲,大手一揮,一股龐大的能量瞬間籠罩在天地間,那原本氣勢洶洶的百餘名士兵頓時像是變成石化的雕像,一動不動的呆滯站在原地,眼中滿是震驚和恐懼之色,就好像時間突然靜止了一般。
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方纔正準備衝上去拿下那兩個人的,但就在他們剛準備行動的剎那,就感覺四周空氣猛然一緊,一股龐大的能量將他們的身子完全定住,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這兩個突然出現的人,究竟是什麼來歷?
這一瞬間那,上百名西壠帝國精心打造數年的金蟒蛇部隊成員突然對那個始終臉上掛着一抹笑意的人充滿了一種恐懼感,彷彿她臉上的笑容並不是親切的微笑,而是來自九幽地獄惡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