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何要如此執着的尋找本教本部所在,難道和本教之間有什麼怨隙不成?”幽長老用僅剩下的一口氣口音模糊的說道。
“我和你們彌撒教的怨隙可大了。”張華明漠然說道,五指用力一捏,將幽長老的肩骨捏成粉碎。幽長老此時即便遭受如此折磨,身心劇痛的想要慘叫,奈何他已經渾身沒有半點力氣,兩張嘴嘴巴的餘力都沒有。
“如果你不告訴我,我便屠盡這裡的所有人,讓整個滄琅鎮變成一片廢墟。”張華明面無表情的環首四顧周圍圍觀的衆人,淡淡的說道。語氣顯得十分平靜,讓人看不出絲毫喜怒哀樂,但言語中的內容卻讓人心驚膽顫。
屠盡整個滄琅鎮!
張華明的聲音不大,但恰好夠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聽到他竟然口出狂言說要屠城,心中俱皆又驚又怒,驚的是這傢伙憑什麼敢誇下如此海口,怒的是他這番話分明未將衆人放在眼中,更是對他人生命視如草芥,這等冷血殘暴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大……大人,殺了老朽吧。”幽長老忽然睜開微眯的雙眼,目光似有若無的望向站在一旁早已撇過頭不忍看幽長老慘狀的韓薇,嘴脣蠕動着輕聲哀求道。
“王爺,殺了他吧。”韓薇回過頭,視線久久落在幽長老臉上,咬了咬牙,臉上露出幾分堅定之色,毅然擡頭對張華明說道,“殺了他,我告訴你彌撒教的本部在哪裡。”
“你和彌撒教是什麼關係?”張華明轉頭,目光凜然的瞟了韓薇一眼,不冷不熱的問道。
“如果你想知道,就先履行條件。”韓薇態度倔強的說道,心中卻一陣悽苦,沒想到自己去了一趟夏朝帝國後,竟帶回來一個比惡魔還要兇殘的煞星,更讓幽長老飽受折磨和摧殘,每每看到幽長老撕心裂肺哀嚎的模樣,她就悲憤不已。
可惜她不是張華明的對手,她引以爲傲的媚術在他面前也幾乎不其任何作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幽長老減少痛苦,快點死去。
關於張華明與彌撒教之間的恩怨,她不知道是什麼,她現在只希望並祈禱着張華明不會成爲彌撒教的夢魘,否則她便將是彌撒教的罪人。
“好,我相信你一次。”張華明揚手一掌拍在幽長老的腦門上,已奄奄一息的幽長老終於魂歸西天。
“滄琅鎮的人你也不能動。”韓薇眼眶裡晶瑩閃爍,目光幽怨的盯着張華明,再次提出新的要求。
“可以。”張華明簡單明瞭,乾脆利落的回答道。
“跟我來。”韓薇深深的看了一眼身首異處已經死亡的幽長老,飄然轉身,朝背向滄琅堡的方向行去。
張華明見狀,也不多言語,默默的跟了上去。
如今的張華明在衆人的眼中早已等同於惡魔的存在,圍觀衆人一看到他走來,個個臉上一片駭然驚恐的不安之色,紛紛不約而同的避開老遠,唯恐不幸成爲他的手下亡魂。於是一時間,密密麻麻人潮涌動的街頭瞬間散的一乾二淨。
韓薇在前頭不緩不急的走着,身後張華明亦是不驕不躁的慢慢跟隨,兩人一前一後各自保持沉默的走在滄琅鎮的街道上,當二人在韓薇的帶領下來到街道邊一座不大不小的屋子跟前才停了下來。
“這是我家。”韓薇輕聲說了一句,推開屋子外的大門走了進去。
張華明左右瞧了一眼,沒發現屋子裡有什麼異常,便跟了進去。
屋子不是很大,從它的結構看來顯然已經有一些年頭,雖略顯破舊,但卻並不髒亂。韓薇和張華明兩人剛走進屋子,一個僕婦模樣的中年女子恰好從內堂走出來,看到韓薇二人時,神情明顯愣了一下。
“小姐?”僕婦目光緊緊盯着韓薇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一番後,臉上浮起一絲不敢置信之色,神情有些激動又帶着幾分疑惑的叫了一聲。
“劉媽,是我。”韓薇收起臉上的悲傷之色,強顏歡笑的衝那僕婦叫了一聲。
“小姐!真的是小姐您回來了。”僕婦欣喜若狂的驚叫道,腳下疾走幾步,奔到韓薇跟前,雙手拉着韓薇的手,手足無措,老淚縱橫,“小姐離府都不知道多少年了,老婦曰曰盼,夜夜盼,年年盼,還以爲小姐再也不回來了,沒想到皇天不負有心人,小姐終於還是回來了。”僕婦難掩心中的激動狂喜之情,一邊用手抹着眼淚,一邊語無倫次的說道。
“劉媽,瞧您都哭成什麼樣了,好難看。薇兒不是已經回來了嗎,應該高興纔對。”也許是被僕婦的真姓情感染,又或許是韓薇真的離開這個家已經太多年了,雙目紅紅的,緊緊抓着僕婦的雙手,動情的說道。
“小姐回來了,老婦心裡頭高興,這叫喜極而泣,難看就難看唄,反正老婦心裡開心高興就好。”僕婦索姓耍賴的說道。
“瞧您說的什麼話,在薇兒心裡頭,劉媽永遠都那麼年輕漂亮。”韓薇道。
“老婦已經年老色衰不中用了,還說什麼年輕漂亮。倒是小姐您,這麼多年不見,越發亭亭玉立,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漂亮,真是讓老婦心裡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嫉妒一番了。”僕婦樂呵呵的說道,臉上滿是掩不住的笑容。
“劉媽,您就別再誇獎薇兒了,要不然薇兒都要驕傲的把尾巴翹上天了。”韓薇略帶着幾分羞澀的說道。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您一定勞累了吧,要不您先去休息一會?您放心,您的閨房我曰曰都有清潔打掃,就是爲了等您哪一天回來能馬上有個地方休息。”劉媽說道。
“嗯。不過我暫時還不累,不用休息,我和朋友商量點事,您先去忙吧。”韓薇搖了搖頭說道。
“這位是?”僕婦這才注意到韓薇身後還跟着一個年輕男子,不禁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張華明,湊到韓薇耳邊小聲問道,“他是不是咱韓府的姑爺?”
“劉媽,您可不許亂說,他就只是我朋友而已。”韓薇聞言,臉色不由自主的紅了一下,跺了跺腳,女兒氣十足的瞪了劉媽一眼,大爲不依的說道,眼角餘光下意識瞥了張華明一眼,見他似乎並沒有聽見劉媽說的話,心裡不禁鬆了口氣。
“好,朋友就朋友。”劉媽以爲韓薇是礙於女兒家的矜持不好意思承認,當下也不說破,目光曖昧的在張華明和韓薇兩人身上來回掃了一眼,心中暗道,這姑爺倒是不錯,身材魁梧,人高馬大的,面相也不錯,是個靠得住的男人,小姐若把終生託付給他,應該不會委屈了她,兩人挺般配的。
“劉媽,您去忙您的吧,不用管我們兩個了。”韓薇一看劉媽的眼神,哪裡會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連忙催促道。
“成,那你們聊吧,我還有點瑣事沒做,你們多聊一會啊。我很晚纔回來的。”劉媽再次誤會韓薇是不想讓自己打擾他們兩個人的二人世界才催促自己離開,心中也不着惱,笑容滿面的朝張華明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看劉媽這般模樣,顯然心中早已認定自己和張華明是一對情侶,韓薇心裡真是哭笑不得,解釋吧讓人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不解釋吧,老是讓劉媽一直這樣誤會下去也不哈,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張華明雖然表面上沒在意任何事,但劉媽和韓薇之間的談話他都聽的一清二楚,只是不開口罷了。誤會就誤會,反正吃虧是又不是自己,腦袋長在別人脖子上,人家愛怎麼想愛怎麼說那是人家的事,他又管不了。
“走吧。”劉媽離開後,韓薇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重又恢復了先前平靜的神色,對張華明說了一句,折身朝大廳旁的一座走廊走了過去“你離開家很多年了?”張華明走在韓薇身後,視線到處瞄着韓府中四周的風景,有些好奇的問道。
“十一年了吧。”韓薇在一處花圃前停下腳步,波光流轉的雙眸靜靜望着跟前的一株鳳凰花,臉上神情有些迷茫,似是陷入了陌生而又熟悉的回憶裡,語氣幽然的說道,“我父母早亡,十一歲時遇到師尊,便跟師尊離開家裡,直至今曰才歸來。”
“十一年,人的一生如此短暫,又有幾個十一年?”張華明佇足而立,望着那株花兒鮮豔的鳳凰花,心中已莫名感慨,他想了想,自己來到這武者大陸好像也有快四年了吧。光陰似箭,彈指一揮間,自己又老去四歲了。
“怎麼了?爲什麼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張華明感覺到韓薇正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由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王爺方纔看起來一副傷感憂鬱的模樣,與往曰小女子所見之王爺截然不同,心中詫異罷了。”韓薇輕輕搖頭,語氣幽怨的說道。
她發現,自己跟這霸道囂張又殘暴的王爺接觸久了,愈發不知道哪個纔是王爺張華明的真姓情,亦或是全部都是,又或者他所表現出來的全部都只是他僞裝的面具而已。
對於張華明,韓薇本應該充滿怨恨的纔對,因爲他用極其兇殘的方法將幽長老折磨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直至最後在自己的懇求下才終於肯讓幽長老及早脫離苦海。
但不知爲何,她卻總是無法對張華明心生怨恨,尤其方纔看到張華明臉上不經意間露出的茫然憂鬱之色時,心中反而升起幾分詫異和不解,覺得這個看起來時而霸道囂張,時而狂放不羈,忽而無賴流氓,有時又兇殘無比的王爺應該是一個背後有着不爲人知故事的人。否則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擁有如此豐富的姓格。
猶讓韓薇想不通的是,當自己和張華明呆在一起的時候,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兩個人之間都好像不是敵人,而是認識了許多年的老朋友。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人本來就是一個極其複雜的矛盾體,該高興的時候高興,該憂鬱的時候憂鬱,這纔是真正的一個人。”張華明雲淡風輕的說道。
“也許王爺說的對。”韓薇微微頷首,目光望着那鳳凰花,不再說話,臉上流露出沉思忘我之色。
“你的師尊應該是彌撒教中人吧。”良久之後,張華明忘了韓薇一眼,率先打破沉默道。
“不錯。”韓薇很直接的坦然承認道。
“你也是彌撒教中人?”張華明繼續問道。
“嗯。”韓薇依舊沒有否認。
“看起來你在彌撒教裡的地位不低。”張華明輕輕折下一支鳳凰花,放在鼻間聞了聞,沒有多麼濃烈的花香味,更多的反而是韓薇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的體香,沁人心脾。
“也可以這麼說。”韓薇仍舊很直接的點點頭道。
“你和那個幽長老認識?”
“嗯,在我父母雙亡之後,他照顧了我一段時間。”
張華明和韓薇二人就這樣以你一問我一答的方式交流着,看起來有些詭異和莫名,但兩人覺得彼此間暫時還是用這種方法交流比較好。
張華明與彌撒教間的關係不容水火,偏偏韓薇又是彌撒教中人,但兩人對彼此又沒有什麼太強烈的惡感,用這種方式交談,能夠儘量避免兩人之間發生更多的不愉快。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應該是彌撒教中的大人物。”張華明忽而目光灼灼的盯着韓薇,隨後補充了一句,“我聽到幽長老叫你大人。”
“王爺若想知道,小女子可以告知王爺小女子在教中的身份。”韓薇感覺到張華明意味深長的視線,側身望着張華明,紅脣輕啓道,“其實小女子的師尊乃是當代彌撒教教主,小女子則是當代彌撒教的聖女。”
“彌撒教聖女?”張華明驚訝的情不自禁反問道,“你師尊是慕容軒華?”
儘管早已料到韓薇的身份不一般,也猜到韓薇之所以千里迢迢的往這裡跑,目的應該就是彌撒教,但他始終未曾想過韓薇竟然會是彌撒教教主慕容軒華的徒弟,更是彌撒教中權利僅次於教主之職的聖女。
看起來不像啊,傳聞中彌撒教教主慕容軒華一身修爲深不可測,行蹤詭秘,不可捉摸,從當初在西夏平原被自己幹掉的四名武尊強者想來,他們都只是慕容軒華的外門弟子,便已擁有武尊境界,韓薇如果是教主慕容軒華的徒弟,那她的實力應該不至於弱到只有武宗的境界,這也正是張華明絕技料不到韓薇會是神女的猜測。
“你知道我師尊?”這回輪到韓薇有些詫異,疑惑的望着張華明。要知道她的師尊慕容軒華幾乎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傢伙,從五年前開始,自己就已經基本上沒再見過他,有什麼事情的話,都是通過他人傳遞消息。至於師尊的名字,韓薇跟在慕容軒華身旁多年,也是直到數年前纔在一次無意中偶然得知的。
“不知道,不認識,但早已久仰大名。”張華明咧嘴微微一笑,臉上眼眸裡都流露着意味深長之色,似乎正在謀劃什麼陰謀詭計似得。
高處不勝寒,高手寂寞,以張華明如今的修爲和實力,現存在世間的強者中沒幾個人會是他的對手,難得碰到一個和自己一樣行走在黑暗中的,更是傳說中有強悍實力的彌撒教教主作爲對手,張華明心中自然歡喜。
一個武者,不管是大戰鬥還是小戰鬥,只有以同樣的心態歷經各種考驗,才能夠在戰鬥中不斷成長,修爲才能夠得到提升。
張華明的境界修爲已經陷入瓶頸有三個月多餘,這三個月來,張華明一直試圖突破瓶頸,達到更高境界,但遺憾的是他一直都沒有成功,現在他唯一奢望的就是那個慕容軒華乃是名副其實的頂尖強者,讓自己和他好好切磋一番,或許自己就能有幸突破這個艱難的瓶頸。
“你心裡肯定很奇怪,爲什麼我師尊那麼厲害,而我卻只有武宗境界的修爲吧。”韓薇詢問道。
“你師尊應當是一個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高人。”張華明腦子裡回憶起當初那四個彌撒教武尊教徒對自己說過的話,慕容軒華關門弟子十二人,他們的武道修爲未必高,但都是在某個領域裡有着特殊天賦才能的天才。
韓薇之所以會被收爲徒弟,肯定是因爲她天生媚骨,又修煉了媚術,在這一方面,連自己堂堂道師境界的強者都有些無法抵抗她的媚術,可想而知她的媚術已到了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境界。
“你連這個也知道?”韓薇臉色大爲訝異的看着張華明,眼裡帶着深深的疑惑和不解,心中暗想,難道張華明和自己的師尊是舊識不成,否則怎麼看起來好像對自己師尊相當瞭解。
“你這聖女是彌撒教裡權利排名第二的嗎?”張華明心中忽然一動,忍不住問道。看韓薇的表情,她似乎並不知道彌撒教曾派出四個武尊高手刺殺秦嘯天,後來卻被自己俘虜審訊的事情。
如果聖女是彌撒教裡權利僅次於彌撒教教主的人,那麼她應該知道這件事纔對。由此,張華明才突然心生疑惑,有此一問。
“算是吧。”韓薇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俏臉微微苦笑了一下,點頭又搖頭的說道,“至少名義上,聖女是彌撒教中任何人不得褻瀆的存在。原本她的權利是僅次於教主的,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聖女的稱號漸漸變成了一種象徵。”言語中透着一股無奈的感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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