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江柳馨從酒樓中走出,俏生生站在張華明身後,看到對面楊華雙目精光閃爍,戰意昂然的異樣,眼眸裡閃過一抹憂慮之色,輕輕喚了一聲。她知道張華明很強,這個楊華也許並不是他的對手,但她還是忍不住會爲他擔心害怕。
“沒事,好好在裡面呆着吧,相信哥哥。”張華明微微一笑,安慰道。
“嗯。”江柳馨乖巧的點點頭應了一聲,搖曳着成熟性感的腰肢,款款走回酒樓裡。
“你是我見過的最強的人,我們來戰吧,生死不論。”楊華臉上閃爍着狂熱之色,迫不及待的叫道。
“你不是我見過的最強的人,但卻是對武道最爲癡狂之人。”張華明忍不住由衷感慨了一句。他暗想,若非因爲楊華對武道的執着和追求,恐怕他根本不可能在不到三十歲之齡的時間裡就達到武神之境,甚至是道徒之境。
對某件事執着的人註定是可怕的對手,他們因爲癡而狂,因狂而執着,很容易走上某種極端,而這種極端偏偏有時會讓他們達到某種極致的境界。
這種人很可怕,很恐怖。
“你很強嗎?”張華明忽然用疑問的語氣詢問道。
“呃……”楊華神色怔了怔,顯然沒想到張華明會突然問這句無關痛癢的話。大家實力修爲差不多,我強不強,以你的能耐和直覺,難道看不出來。
“回答我,你很強嗎?”張華明聲音拔高了一個音調,帶着咄咄逼人的氣勢逼問道。
張華明的這個問題問的如此刁鑽古怪,這叫楊華如何回答。回答很強吧,在普通武道修煉者面前確實很強,可若是在道師境界以上的強者眼中,就基本沒什麼太大的威脅了;可若是回答不強,那在氣勢上明顯就弱了下風,你丫的,既然你都知道自己不強,還敢去挑戰人家,這不是吃飽了撐着,活膩歪了麼。
“強!”楊華皺眉苦思,臉上的狂熱好戰之意無形中減弱了幾分,半晌之後,才用不大確定的語氣回答道。
“真的很強?”張華明繼續追問道,“有多強,怎樣纔算強?”
“這個……”楊華這回是真的被難住了,站在原地愣愣發怔,眉頭越皺越緊,似是陷入了苦思冥想當中。
是啊,有多強,怎樣纔算強?
這是一個看似很淺顯的問題,對大部分人而言,並不是特別難回答,但對於癡狂執着的人而言,就是一個太難的問題了。因爲他不知道自己所堅持和癡狂的最終境界是什麼。
有了張華明用威壓將五六座屋子夷爲平地和血淋淋教訓,原本一直靠近圍觀的衆人都很快跑到更遠的地方觀看。他們的心情同樣充斥着忐忑和不安,還有激動和興奮。
這兩個對戰的人中,有一個可是在滄琅鎮享有最高聲名的強者,另外一個也實力深不可測,這場戰鬥必定充滿了驚心動魄和無與倫比的精彩,他們都迫切的期待着戰鬥的繼續。
然而,張華明的話讓他們都有些傻眼,不知道這傢伙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人家強不強關你屁事,真想知道的話,好好打上一場不就知道了麼。
還是說這傢伙在看到楊華以後,心裡膽怯害怕,想要投降了?一些本就對張華明實力有些疑惑的人心中忍不住想道。
“怎麼樣,想明白了嗎?”在看到楊華臉上神色不斷變幻,眉頭愈皺愈深後,張華明再次適時逼問道。心中卻暗笑着,這個對武道和戰鬥偏執的傢伙,在被自己三言兩語迷惑後,顯然鑽牛角尖到了某個死衚衕裡。
而這,正是張華明想要達到的目的,癡狂之人一旦陷入死衚衕的迷茫中,便是他心志最弱戰鬥力最低的時候,張華明自然不會錯過這樣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
“那你強嗎?”楊華眉頭緊皺成一個川字,望着張華明問道。
“我強不強,你試一下不就知道了麼。”張華明模棱兩可的敷衍道,臉上浮起一抹詭異笑容,身形一閃,憑空消失,彷彿原本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
楊華見狀,心神忽然提高警惕,雖然一時沒恢復心智,但也知道張華明準備偷襲自己,神識瞬間展開,將周圍的一草一木,乃至每一粒塵埃都籠罩在他龐大的神識範圍之內,同時暗暗提高警惕,做好防備。
高手對決,一步錯滿盤皆輸。
楊華無意中跳入張華明挖好的陷阱裡迷茫了好半晌,雖然很快便恢復心神,但終究給了張華明一個先下手爲強的制敵空檔。
這,便註定了楊華要失敗。
張華明的憑空消失,就好像真的不再存在,任憑楊華用強大的神識如何搜索都搜尋不到他的蹤影。
這怎麼可能,自己好歹是道徒之境的強者,神識不知比武神強者高出多少,以自己的能耐,竟然發現不了那張華明隱匿的蹤跡,是這傢伙的隱匿身法太過高明,還是他的實力猶在自己之上?
楊華表明神色不變,實則心中早已翻涌如潮,心驚不已。能夠躲得過道徒之境強者神識的,即便是同級強者也很難做到,更別說是能夠將所有氣息全部掩蓋。
“男子漢大丈夫,何必這般藏頭露尾?”楊華面沉如水,沉聲問道。
“噝!”話音未落,就在楊華和衆人盡皆疑惑不解之際,張華明的身形忽然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出現在楊華的頭頂上,楊華髮現時已來不及躲避,張華明雙手扣住楊華雙肩,往下猛地一按,楊華身子一挫,竟連人整個陷進地面一米有餘。
“紫東波!”千鈞一髮之際,楊華口中輕喝一聲,反手向張華明拍出一道武元能量,同時腰間長劍滑入手中,閃爍着奇異的紫色光華劈向張華明。
“遲了。”張華明雙手一錯,身形躍至楊華身後,一縷縷黑色和白色的光華源源不斷的涌入楊華體內。
楊華一招落空,又感覺張華明似乎在向自己體內灌輸某種自己從未見過的詭異能量,心中猛的一驚,紫色長劍反插向背後,意欲將張華明逼退。
張華明微微一笑,並未硬接他的攻擊,飄然飛身而退,凌空踏出一步,返回香滿樓門口。
這一切發生的事,說來慢,實則快,整個過程不過短短數息之間的事,但兩個人已經連續對了好幾招。
“怎麼樣,你說我強,還是你強?”張華明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微笑着看着楊華淡淡的問道。
“你在我體內注入了什麼能量,竟是如此古怪。”楊華臉色連續變幻,黑着臉沉聲問道。他已然能夠感覺到張華明灌輸進自己體內的能量竟然好像能吞噬自己的劍元能量。他拼命的想要壓制,試圖把它們逼出體外,但那能量卻彷彿有生命似得,在他體內肆無忌憚的橫衝直撞,肆意破壞自己的身體。
道徒之境的強者已然能夠初窺天地能量的奧秘所在,但楊華卻從來不曾見過這兩種如此詭異的能量。
初時並沒有感覺,漸漸的,他隱約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生機正在一點一滴的流逝。雖然速度很慢,慢到幾乎無法察覺,但他確實感覺到了,他想要阻止,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能爲力,這不禁讓他心頭有些恐慌和不安。
“沒什麼,就只是一些好玩的東西而已。”張華明好整以暇的說道。道徒之境遠比武神強者要強的多,張華明所積蓄的生之力和死亡之力並不能讓楊華迅速致命,但也足以對他產生威脅。
未知的神秘纔是最令人恐懼的,這一點,此時的楊華感受極爲深刻。張華明愈加裝的高深莫測,他心裡的不祥預感就愈加強烈。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恐懼感。
“哼,不管你想使什麼陰謀詭計,今日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楊華將心底的恐懼和不安摒棄在腦後,腳尖輕點,躍回地面,劍指張華明,殺機畢現,神色冷然的說道。
“好,既然你執意要戰,那我便陪你一戰又如何。”張華明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除了你,還有他,今日必須死。”張華明一指先前被砸飛的楊明,殺機凜然的冷冷說道。
“要戰便戰,哪來這麼多廢話。”楊華神色一凝,手中長劍一抖,朵朵絢麗的紫色劍花激盪,身形一閃,整個人似與紫色長劍融爲一體,裹挾着無比凌厲的劍勢,風馳電掣般向張華明激射而來,嗤嗤的破空聲刺耳至極,竟是將空氣割裂成支離破碎。
“終於要正式開戰了。”衆人見楊華終於出手,心頭猛地一震,暗自在心中說道。他們雖然修爲不高,看不出楊華這一劍究竟有多厲害,但他們都知道一句老話,強者眼中的垃圾,對普通人而言,那也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衆人看不出楊華的一劍,張華明看的出,他一眼就明白楊華這一劍似乎就只是一招很平淡的直搗黃龍,但事實上氣勢澎湃,變化萬千,暗中早已蘊藏着幾百招連綿不絕環環相扣的劍招,且招招狠辣,招招致命,稍有不慎,便會讓敵人自亂陣腳,疲於應付。
看來這傢伙對戰鬥頗有一套,難怪能夠在這麼年輕的年紀達到道徒之境,偏執癡狂的人,其毅力不得不讓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