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靈魂水晶
“靈魂水晶？這是做什麼用的？”
上次常鳴就想問了，只是時機不恰當，這時又聽見這個名字，他心裡模模糊糊地有了一些想法。
陸淺雪不答反問：“常鳴，你知道機關師最高的追求是什麼嗎？”
常鳴一愣：“什麼？”
陸淺雪說：“到地創師的層級，機關開始由繁複變得簡單，具有了種種神妙的功用。但不管如何，那畢竟還是機關，是無生命的物體，不過是人類的工具罷了。那麼，更高層級呢？神創萬物，創造了生命，機關師是不是也能創造出有生命的機關呢？”
她輕言細語，並沒有刻意強調什麼，但這話聽在常鳴心裡，卻猶如電閃雷鳴一樣，震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機關師說到底就是一個創造者，利於自然裡種種物體創造出另一種形態。的確如陸淺雪所說，這些機關只是工具，都是無生命的。
但機關是不是可以擁有生命呢？
譬如——小智？
來這個世界後不久，小智就一直跟着常鳴。從陌生到熟悉，常鳴越來越覺得這是一個純粹的生命，而不僅僅只是一個人工智能！如果說小智是被創造出來的話，那是不是可以說，曾經出現的過的高端機關術已經能夠創造出一個獨立的靈魂了？
正是因爲有這樣的想法，常鳴纔對小智說，要想辦法給他找一個身體。因爲在他眼裡，小智是有生命的！
創造萬物，創造生命，的確是所有創造者最終極的夢想……
“所以，有生命的機關，這就是你的研究方向嗎？”
常鳴喃喃自語，突然一驚問道，“靈魂水晶是有靈魂的？”
陸淺雪笑着搖頭：“哪有這麼簡單。我現在的研究纔剛剛開始起步，我是在想，機關裡是不是能夠容納靈魂呢？靈魂水晶是一種特殊的晶體，極爲罕見，我也是在一本古書裡看見的。據說靈魂水晶是一種載體，能夠吸納靈魂並且進行儲存。如果把靈魂水晶裝進機關裡，讓水晶裡的靈魂與機關相溝通，是不是也可以說，這個機關擁有了靈魂？”
她一邊思索一邊說，言語緩慢卻清晰：“當然，這只是一個起始點而已。真正的創造，應該是憑空創造生命！但這至少也是一個嘗試，從這個嘗試可以看出來，機關是不是可以與靈魂，以這個方式共存！”
常鳴無比震驚，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急急問道：“靈魂水晶可以容納靈魂？”
陸淺雪點頭。
常鳴說：“你覺得可以通過這個把靈魂與機關聯繫起來？”
陸淺雪又點頭。
常鳴思索片刻，問道：“你準備從哪裡得到靈魂呢？”
陸淺雪說：“這世上萬物，凡有生命的就有靈魂啊！”
……
靈魂究竟是什麼？
這個問題，在常鳴以前所在的世界吵了無數年，並衍生出種種不同的說法。
鬼魂、電波、思維波、數據……
各種各樣的說法，一直沒能得到統一，直到他離開時，靈魂是不是存在，都還沒有一個固定的說法。
現在聽見陸淺雪說得這麼肯定，他疑惑地問道：“那我怎麼沒見過？”
陸淺雪看着他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常鳴當然不會以爲陸淺雪是在諷刺他沒腦子，他瞬間就意識到了——精神力夠強，就可以感覺到？
陸淺雪果然應是。
她說：“不如說，靈魂本來就是一股足夠強大的精神力！”
說是精神力需要特殊的方法訓練才能出現，不如說精神力需要訓練才能變得壯大，足以爲人使用。
每個人，或者說每個生物，無論動物還是植物，天生就是具有精神力的。只是它們有強有弱，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異獸。
異獸的等階越高，精神力就越強。強大的精神力配合強大的肉體，就能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
三階異獸就有簡單的思維，五階異獸已經能夠使用少量的計謀，當異獸到達八階時，就能口吐人言，更高級別，甚至能夠用精神力改變自己的肉體，變幻成人形。
到那個階段，異獸之強，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可以應付的了。
精神力弱小的生物，靈魂也比較弱。這種狀態的靈魂如果脫離肉體，可能被風一吹就消失了。
但異獸的精神力足夠強大，靈魂脫離肉體之後，甚至可以以一種虛實相間的形式單獨存在。甚至可以化成實質，被人肉眼所見。
在這之前，靈魂都是肉眼不可見，只有足夠強大的精神力才能感知到的。
常鳴理解得非常快。也就是說，小智就是精神力的集合，他那種光影扭曲的狀態，就是一種虛實相間的形式。常鳴在腦子裡問道：“小智，你能化成完全的實質嗎？”
小智默然半晌，緩緩說：“可以，不過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
常鳴感嘆道：“難怪你的精神力這麼強大！”
靈魂之事一向玄奧，陸淺雪在講述的時候就在觀察着常鳴，發現常鳴只是微一怔忡，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她笑嘆道：“你的悟性真是……總之，大概便是如此。精神力既然能夠感知靈魂，當然也能捕捉靈魂。如果有靈魂水晶，我就能捕捉合適的靈魂灌注進去，使其控制機關。”
常鳴的思維突然發散出去了：“淺雪姐，聽說地創師能活500年？”
陸淺雪點頭說：“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到了天創師，就可以延壽至千載。”
常鳴問道：“地創師的精神力已經很強了，靈魂能實質化嗎？”
“不能，但可以短時間內脫離身體，以虛實之態暫時存在。”
咦，難道說，小智的精神力比地創師的更強？
常鳴沒繼續研究這個，問道：“這樣說起來的話，人的衰老是肉體的衰老，等到壽命結束了，地創師能不能以靈魂的形式繼續存在？”
陸淺雪說：“獨立存在的靈魂是你難以想象的脆弱，如果沒有身體的保護，即使是地創師的靈魂，也會在十分鐘內被摧毀。”
常鳴擺了擺手：“我是在想，如果靈魂能夠用靈魂水晶灌注進機關的話，那人是不是能夠用機關的形式繼續活下去？”
陸淺雪凝視着他，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緩緩說：“是，這也是我的研究內容之一。”
……
跟陸淺雪的談話結束了很久，常鳴還沉浸在裡面，遲遲不能回過神來。
創造生命、永生，無論哪個課題都是人類最大的嚮往，可以是說，是接近仙人或者神的手段！
陸淺雪也說了，這樣的研究她窮盡畢生之力也未必能夠完成，但毫無疑問，這個課題值得她投入一生。
靈魂水晶極爲稀有難得，就算是她看過的那本古書上也只介紹了它的存在，並沒有說它是從哪裡來的。所以陸淺雪得知青木王室有這樣的東西，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們關於機關戰爭的要求。
對於陸淺雪來說，花一年時間去協助機關戰爭，以換取靈魂水晶，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常鳴卻在想，如果靈魂水晶真的那麼有用的話，是不是就可以用它來讓小智進入機關了？
常鳴跟陸淺雪談話的時候，小智一直在旁邊聽着。除了回答常鳴的那個問題以外，他沒再吭聲。不過常鳴感覺得到，他的情緒波動極強！
看來小智也很想要一個身體啊……
“淺雪姐說，靈魂沒辦法在外界生存，你的靈魂比她的更強，你能做到嗎？”
“……不能。機關天書是一種半虛擬的空間，裡面對靈魂沒有傷害，我纔可以存在。除此之外，你所看到的只是我的投影，並不是真正的存在。”
“你之前跟我說，你只能進入特定的機關，也就是要有靈魂水晶的機關嘍？”
“……對。”
“這樣說起來，你早就知道靈魂水晶的存在了？那你知道它是怎麼來的嗎？”
“嗯。靈魂水晶非常罕見，因爲它生成的條件非常特殊。它只會出現在曾經存在過大量精神力的場合，這些精神力必須足夠強大，沒有屬性，不含意識。精神力在脫離人體之後很快就會潰散，所以必須要特定的條件讓它們穩定聚集起來。經過千年以上的聚集，它們會自然壓縮凝結成靈魂水晶……”
常鳴聽得半懂不懂，過了好久才明白過來。
“哦……就是類似於在某個具有特殊磁場的地方，死了一大堆高等級機關師，留下了一大堆靈魂。這些靈魂沒有怨念，也沒有記憶，但是能在這個磁場裡維持下去。一千年以後，這些靈魂就會變成靈魂水晶了？”
“大致如此。”
“嘖，真複雜，而且得要一千年啊，根本沒辦法自己做嘛！嘖，可惜，王室手上的水晶只有一塊，又不好跟淺雪姐搶……”
小智又沉默了一會兒，說：“有個地方有靈魂水晶的存在。”
常鳴大喜：“哪裡？”
“叮”的一聲，久違的系統音響了起來——
“【任務】打開水晶遺蹟，得到靈魂水晶。任務獎勵積分：10000000分。任務失敗懲罰：機關天書降一級。請問是否接受任務？”
一千萬獎勵積分！失敗了天書降一級！
高額的獎勵積分充分說明了這個任務的難度，還有任務失敗的懲罰……
常鳴略一猶豫，向小智看去。小智偏過頭去，難得從光影閃爍中可以看出一些緊張。
常鳴笑了起來：“我說了會給你做個身體的，你不要擔心嘛！”
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接受】，小智猛地轉頭！
常鳴沒再看他，一卷紙輕飄飄地浮現在天書上，閃着金色的光澤。
常鳴伸手接過，打開一看，正是水晶遺蹟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