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9 實驗品
場上多個目標正在移動，其中一人正在高速接近自己。
在天使的視野裡，迅速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其餘人似乎沒有攻擊意圖，所以它把注意力轉移到面前這人身上，眼中再次開始聚集紅光。
常鳴接着又是大叫：“目標產生殺傷時需要提前蓄能，蓄能時間是……一點五秒！”
他一個翻身，躲開天使放出的一道紅光。紅光激打在他身邊的石板上，常鳴匆忙看過去，驚訝地發現，那石板不知道是什麼製成的，竟然紋絲不動，連一點裂痕也沒有。
“目標有點、線、面三種攻擊方式，不同的方式有不同的蓄能時間，分別是……”
常鳴引着天使，在雕像羣裡飛奔，嘴裡流水般報出觀察到的各種情況。
他看上去比較遊刃有餘，所以南地小隊的人也沒有插手。
以前遇到這種情況，他們也是這樣做的。遇到不明對手，最重要的不是馬上發起攻擊，而是先搞清楚對手有什麼能力，有什麼缺點。常鳴現在做得太棒了！
拓拔汗忍不住對旁邊的聖旗說：“神殿要想培養這個年輕人的話，的確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聖旗默然片刻，點了點頭。
這時，誰也不知道，常鳴在不停地移動，不停地分析“天使”數據的時候，竟然還有餘力分心，跟基地的另一股意識對話！
“輔腦？這個看上去是天使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它不像是機關！”
輔腦停頓片刻之後，這纔回答：“是，它並非基地的機關，無法通過權限停止它的攻擊行爲。”
“不不，我應付得了。它不是機關，那它究竟是什麼？”
輔腦平靜地回答：“它只是一個實驗品。”
“實驗品？”
輔腦就回答了這麼一句接下來，不管常鳴怎麼追問，輔腦都不再回答相關實驗品的任何問題。
它究竟是什麼實驗的實驗品。有什麼樣的特徵，陳列在這裡是做什麼的，輔腦一概不提。
輔腦不提，常鳴只好自己摸索。
感覺不像機關。那麼是異獸嗎？
不，不對，感覺比較微妙，不太像異獸的樣子。
常鳴越感應越是奇怪，越覺得沒辦法判斷。一開始他排除了機關這個想法，但漸漸的地發現有些不對。
機關師對機關都有一種近乎直覺的感應，不單是靠肉眼來判斷。面前的這個“天使”，就給了常鳴這樣的感覺。親切中隱含危險，神秘中隱含嚮往，這正是他站在一個高端機關前的感覺！
但除了這種感覺以外。無論怎麼看，?也看不出機關的特徵來。
只是，說是異獸也不太像，沒有異獸特有的獸性和那種能量波動。看看它的靈魂結構呢？如果是機關，它肯定是沒有靈魂的。但如果是異獸，也會有特殊的結構特徵。
不過，他現在一直在快速移動，沒辦法集中精神去觀察它的靈魂結構。
想到這裡，他轉過身，從容地向拓拔汗點了點頭。
他前面已經把觀測到的各種數據告訴給了拓拔汗，這時南地小隊的成員一擁而上。把“天使”的攻擊引了過去。
南地小隊的成員們都非常小心，他們儘量不讓自己碰觸到其它的雕像。剛纔高文空只是碰了一下，就讓這個“天使”活了過來，實在讓他們記憶猶新。
這個天使已經非常強了，一出手就傷了他們兩人，如果這裡所有的雕像全部都活過來……
南地小隊的成員分心看了一眼四周。這裡林立的雕像足有上百個！如果它們都像這個天使這麼強，他們分分鐘都會被滅在這裡！
他們可以格外小心，“天使”可不會顧及這些。它橫衝直撞，眼中射出的紅光橫掃四方，不停地碰到其它雕像。不過常鳴之前已經試探過了。只要不親自接觸，“天使”的撞擊並不會引發連鎖反應，讓其餘的雕像活過來。甚至，“天使”不能給它們造成任何傷害，就算是紅光直射，也不會劃破一點油皮。
趁着南地小隊的人對付“天使”，常鳴屏息凝神，專注地看過去。沒過一會兒，天使的靈魂結構就模糊而又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
果然，這個天使不算是機關，它是有靈魂的……
不，不對，這個靈魂感覺有點奇怪！
常鳴對靈魂結構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他初看這個結構好像沒什麼不對，就是有點複雜。但是跟着他就發現是什麼問題了。
這個靈魂結構的組成形式極不自然，好像是很多東西生搬硬套瞎湊在一起的。但你要說它完全不合理吧，那也不是。
總之，常鳴仔細分辨一下就看出來了，這個靈魂結構絕對不是自然生成的，而是人造的。而且，製造它的那個人只是一知半解，水平可能比常鳴還要差一點。
因此，製造出來的這個“天使”不僅沒有人性，連基本的野獸智慧也沒有，只有一些應激反應，遇到目標馬上攻擊，完全無法溝通。
跟小智比起來，這麼粗製濫造的智能機關完全無法代表永恆紀元真正的水平，不過值得注意的倒是它的身體。
這種似機關又非機關的狀態，以及表現出來的靈活性、攻擊力、與靈魂結構融合的程度……倒是有點意思。
這個“天使”主要勝在動作敏捷、眼中的紅色射線發動速度快而強大，前面常鳴已經收集了足夠的數據，讓南地小隊成員心裡有了底，沒一會兒，他們就拿下了它。
最後，這個“天使”一振翅，想要向天上飛去。但這裡只是一個密閉的大殿，天花板雖然有約摸十米的高度，但也僅止於此。它飛到天花板頂端，再也無法向上。
這時，伍威拋出一個爪鉤，抓住它的翅膀。跟着，幾樣遠程機關擊中了它，天使的身體上冒出大量紅色的血液，染紅了它潔白的翅膀。
幾片羽毛飄落下來，“天使”重重摔落在地面上，奄奄一息。
它的眼瞳仍然一片血紅，仰躺在地上，呼吸急促。
伍威按了按自己的肩膀，那裡已經包紮完畢，但仍然火辣辣地疼。他轉頭問道：“老大，要留它一命嗎？”
拓拔汗疑惑地看着“天使”，點頭說：“救它！太奇怪了，我現在還沒看出來，它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呢……”
伍威笑嘻嘻地說：“隊長，不要辯解了。這傢伙漂亮得像個妞兒一樣，你心動了我們也可以理解！”
拓拔汗重重地在他腦袋上敲了個包出來：“滾蛋！受了傷還在這裡胡說八道！”
拓拔汗說了要救，漆偉才馬上跑上前去。
他靠近天使，看見幾縷金髮被鮮血粘在它的面頰上，看上去有點楚楚可憐。他心中一動，伸手幫它把金髮拂開。他的手指碰到它的面頰，感覺細膩滑嫩，遠勝他以前摸過的所有女人，心中忍不住微微一蕩。
天使勉強轉頭看向他，漆偉才柔聲道：“你不要怕……”
話音未落，突然一股巨力用力把他往後一拖，又往下一壓，漆偉才猝不及防，被按倒在地面上，上牙齒直接磕到地面，撞得生疼！
誰幹的？！他勃然大怒，剛要站起來大罵，突然聽見旁邊傳來陣陣驚呼聲。
常鳴的聲音在他耳邊道：“小心，不要擡頭！”
他一手摸着自己的牙齒，眼眶裡眼淚花直轉，就着半趴在地上的身體向前看去。只見天使眼中一道紅光剛剛收回去，如果不是常鳴及時把他按倒，他的腦袋就會正面迎上那兩道紅光，腦漿馬上就會被射出來！
天使看上去像是個人形，其實連野獸都不如。你摸一把野獸，它心情好的話說不定還會蹭蹭你，而這個貌似美人的天使，馬上就會發動攻擊。
常鳴拉得及時，它沒傷到漆偉才，卻激怒了南地小隊的其它人。
各種攻擊如暴雨般降在天使身上，把它打了個稀巴爛。
不知爲何，大家都有意無意地避開了它的臉蛋兒，最後它羽毛零碎，滿身都是鮮血，只有一張臉還算完整。
它鮮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機逐漸散去。
常鳴敏銳地發現，它眼睛裡的紅色也隨着生機漸漸淡去，逐漸變得清澈透明，就像正常人類的眼睛一樣。
而最後，如同迴光返照一樣，它與常鳴對視。這時，它的眼睛變得如琥珀般清亮，眼中殘留着驚恐、茫然，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喜悅。
在它生命的最後一刻，它突然擁有了真正的生命、真正的靈魂！
“天使”斷了氣，常鳴走上前去，低頭看了它一會兒。
拓拔汗安慰道：“沒事，就死了一個，這裡還有這麼多，要想知道它是什麼東西，我們還有機會……”
話沒說完，常鳴彎下腰去，手掌輕撫過“天使”的眼眶。天使瞪大的眼睛隨着他的動作閉上了，同時，它的面孔也變得無比安祥，好像真的陷入了沉眠。
拓拔汗笑道：“沒想到你心腸這麼軟……”
聖旗不滿地皺起眉頭，他大步走上前去，一腳踩上天使的腦袋。只聽見清脆的一聲響，天使的腦袋被他踩了個稀巴爛，紅紅白白的腦漿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