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水火不侵的存在

美少女四人組個個青春亮麗貌美如花,吸引了大廳不少看書男生的目光,不過倒沒人上前搭訕,一來男生們都清楚她們不是省油的燈,再一個圖書室也不是搭訕的地方。但都關注着她們,抱着看熱鬧的心態期待將要上演的好戲。

閱覽大廳裡的讀書氣氛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轉變。

南茜等人各自找書看,誰也沒說話,找到書捧在手裡恬靜的閱讀,跟一般來看書學習的女生沒什麼區別。在這個時候她們倒有點淑女的味道。

美麗清純有如乖乖女似的愛麗絲將手中一本書放回書架,擡頭看了看,她想拿書架最上層的一部書籍,可是擺放的位置太高了,她點起腳尖也勾不着,而大廳裡的兩個移動取書梯又有別人在用,她便跳起來伸手去抓。

“嗚,真討厭!”跳了兩下都沒抓着,美少女噘着粉嘟嘟的小嘴兒,轉過身來,左手粉嫩的食指在嘴脣上點呀點,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用一種楚楚可憐的眼神望着雲彥……

好人云彥自然不會無動於衷,當即起身走過去。他人高手長,一伸手便輕鬆拿到了她想看的那部書,取下來遞給美少女。

“多謝助教!咯咯……”愛麗絲衝他甜甜一笑,宛若鮮花盛開。

雲彥含笑道:“不用謝!在這裡,你不用叫我助教,象別人一樣稱我雲老師好了。”

“是,謝謝雲老師!”愛麗絲的笑容清純又可愛。

“不客氣,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隨時找我。”雲彥笑道,隨手在這可愛美少女頭頂輕輕拍了拍,轉身往回走。

愛麗絲粉臉飛紅,心兒如小鹿亂撞,對這高大男子摸自己頭頂之舉出奇的並不覺得反感。

雲彥邁着輕鬆的步履回座位之際,突然間,一個靠着書架低頭看書的女生冷不丁伸出一條腿,擋在他腳前……正是南茜。

南茜這一腿來得又快又狠,精準且突然,顯然久經磨練,別人沒有提防之下,幾乎不可能躲得開,非當衆摔個四腳朝天不可。

周圍美少女四人組成員很有默契地同時轉頭朝向別處——她們是淑女,淑女是不應該看別人當衆出醜的……

誰也沒想到,等了一會也沒聽到男子重重摔倒在地的聲音,美少女們相繼帶着疑惑回頭望去,卻驚訝地看見雲彥好整以暇走回座位,坐下來拿起文獻繼續翻閱。

似乎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於是,凌瑤、愛麗絲、仙蒂三女望向南茜,“你絆到他沒有?”

“當然啦!本大小姐從不失手……噢不,從不失腳!”南茜美眸圓睜說道,剛剛確實有絆到雲彥的,她明明感覺到了!至於對方爲什麼沒當衆摔個狗啃屎,象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走了回去,她也想不通——打破頭也想不通!

簡直邪門了!

“我說大姐頭,你該不會看上那小子了,私底下給他放水吧?”凌瑤死死盯着南茜道,她一慣得理不饒人,想到什麼說什麼。

雲彥明明正常地走了回去,而南茜又堅持說絆到對方了,這裡面一定有問題。愛麗絲和仙蒂其實也有同樣想法。

南茜在三個死黨逼視下鬧了個大紅臉,真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跺跺腳道:“你說什麼呢!本大小姐會看上他?多少王子貴族追求我,我都不搭理,會……會看上他那平民小子?!”

南茜緩過一口氣,對夥伴們恨恨道:“看來我們得用第二套方案了!你們跟我來。”

三女來了勁頭,隨南茜來到一樓的休息室,裡面沒有人,四人湊在一起鬼鬼祟祟的商議。

南茜神神秘秘取出一個盒子,“你們猜這裡面是什麼?”

“什麼?”“什麼?”三位美少女嘰嘰喳喳道。

南茜緩緩把盒蓋打開,讓裡面的事物展現在衆人面前。

盒子裡是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正不住吐着紅信兒……

“啊!蛇呀!蛇呀……”三位美少女嚇得一片尖叫,相互抱在一起,嬌軀直哆嗦。

很少有女生不怕蛇的。

南茜一陣暴汗,幸好她進來時對休息室布了一個靜音結界,要不然整座藏書塔都要被她們的尖叫聲驚動,“安啦!安啦!你們別害怕。這條蛇已被我的僕人拔掉了毒牙,抽乾了毒液,現在一點毒都沒有喔。而且你們沒發現它爬不動什麼嗎?因爲我在這個盒子裡布了一個小結界,所以它不會亂爬了,你們別害怕啦!”她很是瞧不起這些一看見蛇就要暈倒的死黨。

三女驚懼之情稍減,“你弄條蛇出來做什麼?嚇死人家了!”愛麗絲連連拍着胸口。

“我們把這條蛇放進助教正在看的書裡面,然後我再加個定位小結界,讓蛇不能亂爬,一直待在書頁中,等他翻到那一頁時,突然……一條毒蛇,啊!”南茜很誇張的大叫一聲,美少女們又發出一陣嬌聲驚呼。

“怎麼樣,這招好吧?咯咯咯……你們都嚇成這樣,他看書看得好好的,突然書裡面出現一條毒蛇,他非嚇得坐到地上不可!”南茜好不得意。

美少女們紛紛叫好,都說這個計劃真是又新鮮又刺激!“等會我們再悄悄放個擴音魔法,好讓他的失態驚叫聲半個學院都聽得見!”凌瑤又補充了一點,唯恐天下不亂。

商議已定,立刻付注實施。四位美少女回到閱覽大廳。

“愛麗絲,你去用美人計!”南茜小聲指派。

“什麼?又是人家?”愛麗絲嘟着小嘴抗議。

“快去快去!這回你去,下回本大小姐新自出馬好了!”

“那好吧!”

愛麗絲隨手取了本書,在長排書桌前找個位子坐下,似模似樣的翻閱着。其餘三人則走到另一側,在書架旁假裝看書。

不一會兒,“老師……”愛麗絲舉手問問題,藍寶石似的漂亮眼眸祈求地望着雲彥。

雲彥身爲高素質的好人兼管理員,這裡任何學生求助,他都會盡力幫忙,何況這麼美麗可愛的女生。於是,他放下手中的書本,起身走到愛麗絲身旁,聽她有什麼問題。

美少女四人組其餘三人立即出動,裝作不經意的樣子來到登記桌前,凌瑤和仙蒂跟兩個登記員說話,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南茜裝作好奇的樣子,拿起雲彥正在閱讀的書隨便翻翻,趁別人沒注意,非常利索地將五彩蛇放進後面書頁當中,同時飛快佈下一個限制移動的小結界……然後隨手把書放回原處,若無其事的走開。

凌瑤仙蒂兩貴族小姐暗自竊笑,也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開。

這時,雲彥解答了愛麗絲的一個小問題,緩步走過來,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繼續看書。

美少女四人組雖待在不同的位置,可視線卻從各個方位集中於他身上,期待着即將發生的戲謔一幕。

終於,當頁內容看完,雲彥隨手翻過一頁,一條彩色毒蛇赫然出現在書本當中……

惡作劇得逞的四位美少女一齊面露壞笑,激動人心的時刻就要來臨了,凌瑤更悄悄施放了個擴音魔法……

不料,雲彥眼角也沒掃一下彩蛇,象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看他的書。

照理說,一般人沒心理準備之下,別說書裡面一條毒蛇,就是突然出現一條黃鱔都要嚇一大跳。而這強悍男子卻楞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雲彥隨手在彩蛇溼潤的身上捏了下,潤潤手指便於翻書,然後手指輕撥,將彩蛇拔下書本,掉在書桌上。

彩蛇重獲自由,蜿蜒着蛇身向遠處爬去,哪曉得還沒爬出一點距離,尾巴一緊,又被那個男子揪住,並倒提了起來。

雲彥把彩蛇提到眼前看了看,喜道:“這條蛇挺肥大的……不錯,好久沒吃鮮蛇羹了,今晚加菜!”自口袋裡拿出把小刀,一刀斬下蛇頭,然後以令所有人瞠目的利索手法剝皮去穢,切成一段一段細嫩的蛇肉,扔進小紙盒裡,而後繼續看他的書。

“酷!”愛麗絲和仙蒂同時低呼,美眸中閃爍着小星星。南茜及凌瑤則一齊撇嘴。

一樓閱覽大廳裡看見這一幕的學生不在少數,不約而同輕輕拍手喝彩,都覺痛快,這夥胡作非爲的貴族小姐終於碰到剋星了,對新任管理員佩服得不得了。

雲彥擡起頭,掃了興奮莫明的學生們一眼,甕聲甕氣道:“不想看書的出去。”

於是,大廳裡重新安靜了下來,所有人各自低頭看書。

南茜向姐妹們傳遞個眼色,四女灰溜溜走出大廳,到門外聚在一起商議。

凌瑤一把拽住南茜,質問她出的什麼破主意,該不是真看上那小子了,吃裡爬外故意送新鮮蛇肉給他加菜吧?

南茜冤死了,粉臉紅一陣白一陣,真有渾身是嘴也說不清的感覺,一個勁兒地向姐妹們解釋。

鬧了一會兒,愛麗絲嘟噥道:“要不我們別想整助教了,人家好喜歡跟他說話喔……”說着說着,粉嫩的臉上一陣羞紅。

“怎麼?小妮子發花癡啊!”凌瑤湊過頭來,緊盯着愛麗絲,大聲嘰哨。乖乖女愛麗絲爲之嬌嗔連連。

南茜惡狠狠捏着小粉拳,忿忿道:“不能就這麼算了,哼哼!我們無敵淑女四人組的威名不能毀在他手裡!”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仙蒂問。

“那人是個深藏不露的狠角色,尋常手段只怕對付不了他。看來我們只有明天激女暴龍出馬了!”凌瑤想了想,露出個狡黠的笑容。

“好耶!好耶!激女暴龍出馬,海扁他一頓,出出我們這口惡氣!”南茜連連嬌笑。

“鈴鈴……鈴鈴……”魔法鈴聲響起,不知不覺已到了六點鐘黃昏時分,智慧之塔要關門了。

塔內的各層看書師生紛紛下樓,陸陸續續走出來。南茜四女也不離去,在塔樓側面的窗戶下嘰嘰咕咕小聲說悄悄話。

片刻之後,塔內看書的師生已全部離開,連十一個工作人員也下班離去,整個藏書塔空蕩蕩的,只剩了雲彥一個人。

大廳裡漸漸暗了下來。他擡起右手,嘴巴里唸唸有詞,指尖上出現一團小小的火焰,曲指輕輕一彈,“嗖”的火焰直射出去,正中牆壁上懸掛的油燈燈芯,登時將油燈點燃。

他更不停頓,“嗖嗖嗖”曲指連彈,指間小火焰連珠射出,將四周牆壁上的油燈一盞接一盞點燃,精準無比,整個大廳重新亮堂起來。

“咦,他這是什麼魔法?”

扒在窗戶上偷看的四個美少女看得目眩神迷,自然不知道這是他將魔法和自身古武相結合的產物。

“哇噢,好帥喔!”愛麗絲和仙蒂齊聲低呼,癡迷地望着他。

雲彥又看了一會兒書,忽然閉上雙眼思考,而後睜開眼睛面露喜色,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站起身,拿着個硬紙盒子走出大門。

美少女們躲在牆壁後偷看,都不知他要幹什麼,好奇之心大盛。

雲彥在地上隨便挖了幾塊泥土放進盒子裡,然後端着紙盒回到閱覽大廳,坐到座位上。

他雙目微閉,左手舉起,掌心朝上五指張開,默默唸誦咒語,空氣間魔法元素一陣陣波動。

“他在施展初級水系魔法。”窗外凌瑤悄聲道,她具有精靈族血統,對元素波動異常敏感。

“難道他也是水系魔法師?”南茜雀躍不已,她自己身爲水系魔法天才,已有二階境界,若對方是個水系一階見習魔法師,她無疑能把這傢伙吃得死死的。

杯子裡的清水激射出來,被他匯聚在左掌當中,再加上不斷凝聚的水元素,已成了一個比籃球略小的透明水球,懸浮在他手掌上流轉翻騰。

緊接着,他吐氣開聲,右掌拍擊桌面,擺放在桌上的硬紙盒不動,盒內泥土卻被暗勁震得飛到半空中,他右掌遙遙指向空中的泥土,飛快念着咒語,幾塊大的泥土包括細微泥塵都被他匯聚於右掌前……

“他、他……他同時在施展土系魔法!”凌瑤匪夷所思道,銀色的美眸中閃爍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怎麼……可能?!”南茜三人倒抽一口冷氣,瞠目結舌。

世上沒有人能同時施展兩系的魔法,這一鐵律規則,正在她們面前坍塌。

雲彥左掌水球,右掌泥團,猛然同時推將出去。

水球和泥土團在半空中相撞,但卻並未飛散,而是在他控制之下水與土相互衝撞,劇烈激盪,很快融合在一起,成了一團溼泥。

雲彥左手放下,右手食中二指併攏筆直,成劍指的樣子,遙指懸浮空中的溼泥。

隨着劍指緩緩移動,溼泥團也漸漸拉伸變形,成了長長蛇身似的一條。

溼泥伸縮如意,於劍指遙控下在空中游移飛舞,越來越快,越來越流暢,有如活物。

他端坐不動,手臂大開大闔,隨意揮灑,劍指縱橫來去。半空中有如濃墨狂舞,灰蛇穿梭……好似在暢快淋漓地寫書法。

這時,溼泥在空中寫成了一個大大的“雲”字,草書龍飛鳳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這簡直是……藝術!”

窗外四個美少女看得如癡如醉,夢囈般的喃喃念着,完全移不開目光。敢情這傢伙還是個藝術青年?!

她們雖不認識漢字的“雲”字,但站在純欣賞的角度,也被深深吸引。

雲彥微微一笑,臉上浮現出無限溫柔的神情,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劍指揮灑,圓轉如意。空中龍飛鳳舞的“雲”字變成了個心形,首尾相連,無盡柔情蜜意融入其間,優美而動人……

這個圖形美少女們一看就懂了,一個二個臉上暈紅如火,芳心怦怦亂跳,眼波迷離,心絃一陣陣莫名的顫動。

“啪”的一聲脆響,雲彥打個響指,左手中出現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球,不過他並沒有立刻扔出去,火球表面噴射出一道連綿筆直的火焰,一直延伸到空中,對懸浮的心形圖案進行烘烤。

同時,他默唸咒語,一片銀白色光芒照射在心形圖案上,使灰色的心形表面披灑上了點點銀光,烘烤之後的輪廓從而更加美麗。

“還有火系魔法和光系魔法……這、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美少女們徹底瞠目結舌,若非親眼看見,打死都不相信。雖說他使出的都是最初級的魔法,可根據人的天生屬性不同,一個人最多隻能使用兩系魔法,四系的魔法絕不應該出現在一個人身上,更不用談同時施展了。

而且通常魔法施放出去就完結了的,哪有象他這樣變戲法似的玩耍的,那需要多變態的精神控制力?她們從來不敢想象魔法還能這麼耍的。

她們甚至產生一種近乎荒謬的感覺:魔法在他手中簡直就是玩物。

不一會兒,烘烤完畢,一個潔白美麗的心形陶瓷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晶瑩潤澤,光華閃爍,優美得難以形容。

“人家想要!”仙蒂臉紅紅的小聲說道。

這句話道出了衆女的心聲,她們都有同樣的想法。

在這羣感性的小女生眼裡,這無疑是世間最偉大的藝術傑作。

雲彥怔怔盯着心形陶瓷,目光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滿面溫柔,神思已不知飄到了幾萬裡之外。

欣賞了片刻,他發出悠悠一聲輕嘆,曲指輕彈,一縷黑色霧氣射中心形中央,而後黑霧沿着陶瓷環體向兩邊蔓延。

“暗系腐蝕魔法!”凌瑤嬌聲輕呼。

南茜點頭,與愛麗絲仙蒂對視一眼,俱都無言以對。

五系魔法到底是全了,而她們似乎也震驚到有點麻木了。

黑色煙霧向兩邊迅速蔓延,每隔兩釐米出現一道黑霧,很快就蔓延遍整個心形陶瓷。

隨着一串密集的脆響,整個心形寸寸斷裂開來,成了一小段一小段陶瓷,散落下來。

雲彥抓起那個硬紙盒,右手輕描淡寫地揮動幾下,“叮鈴噹啷”一陣脆響,已將全部碎片裝進了裡面。

他沒有再看一眼,隨手一扔,紙盒飛出了窗外,墜進花叢之中。

美少女們一窩蜂衝過去,圍着紙盒蹲下來,撥開花草枝葉,只見盒中是一段段潔白晶瑩的陶瓷殘片。

四位美少女相互看了看,一個二個美眸中閃爍着熱切的光芒……

“……我要我要!歸我了!”

“我也要,你們別搶……嗚,那是人家的!討厭……”

“……哎喲,死丫頭!竟然動手,爲了點東西連姐妹都不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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