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直言不諱

宗門勢力被徹底的打散重組,這件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冥泉是最終的受益人。但是對於冥泉的評價,當時幾乎都是呈現一邊倒的形勢。因爲有眼力的人都看得出來,當時宗門勢力範圍的混亂,必須要有一個冥泉這樣鐵血的領袖才能夠平定下來。冥泉的出現,就如同是應時而生,太順理成章了。尤其是宗門勢力範圍之內,甚至掀起了冥泉的個人崇拜風潮,無數的宗門,都把冥泉視爲神一般的存在,因爲他,可以讓宗門勢力越走越高,這是必然。

那個在之後被冥泉曾經的心腹公佈出來的秘密,很簡單,只有一句話。滅天宗的前任宗主,並不是被他的某個死對頭設計暗殺的。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是一個大家幾乎都不會想到的人,冥泉!那位曾經威震一時的滅天宗宗主親手教導出來的得意門生!

這個真相,無疑是給所有人的心臟上重重的來了一下。爲了全力而欺師滅祖的人,大陸上不是沒有出現過,但是能夠做得如此乾淨不留痕跡的,卻只有冥泉一個!早在冥泉得知他的老師並不會把宗主之位傳給他的那一刻起,在冥泉的心中,師徒情誼就已經畫上了句號。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冥泉開始漸漸的從衆人的眼中淡去。

他銷聲匿跡的目的,只不過是爲了在暗中培養起自己的一股勢力。因爲他知道,要想得到地位,單憑他一個人的實力,是不可能的。但是要培養勢力又哪裡那麼容易,也許冥泉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爲了聚攏那一大幫兇人是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另外一邊,冥泉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上演了一出孝子的戲碼。本來前任滅天宗宗主就是一個無兒無女,一心爲了宗門的灑脫之人。但是無論怎樣灑脫的人,都會需要關心和溫暖。冥泉的表現,雖然不能改變前任宗主的主意,但是卻能夠拉近彼此之間的關係。

就在這出孝子戲碼上演的時候,冥泉也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苦寒之地一種相當特殊的蠱蟲。這種蠱蟲,就連聖階強者一個不注意都會中招。而當時滅天宗的前任宗主,是完全的信任自己的弟子。就在那段時間,他便被冥泉種下了一種慢性但卻致命的蠱毒。等到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因爲他最信任的得意弟子,已經帶了一大幫人將他圍住了。事成之後,冥泉更是將這個對自己有莫大恩惠的恩師分屍拋諸荒野,這樣的行徑,簡直就是讓人髮指!

在之後宗門勢力亂戰的過程中,冥泉雖然沒有表現得太過活躍,但是他的角色,也是至關重要的。他所投靠的勢力,總會在不經意間犯下致命錯誤,這個絕對不是偶然,顯然也是冥泉一手操控的,只不過當時都沒有被人發現。

冥泉的八個師兄弟以及之前反對冥泉上位的那些滅天宗長老,都是很“巧合”的死得異常的悽慘。而出手殺掉他們的,也是冥泉。這纔是真正的順他者猖,逆他者亡。

唯一可惜的是,這些真相大白於世的時候,冥泉早已經牢牢的坐穩了宗門勢力一把手的位置。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大陰謀家,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但是誰還能再弄出一次這樣的事來讓他下臺呢?

人性上的污點,漸漸的被冥泉表現出來的能力掩蓋住了,宗門勢力在他的引導之下蒸蒸日上,發展的速度讓其餘四大頂尖勢力都羨慕不已。所以,到了現在,說起冥泉,很多人都知道這是大陸上一個頂尖的人物,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曾經是那樣的一個怪物……歷史也有着一個特點,就是很多時候,歷史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冥泉無疑也是做到了這一點。

之前,秦霄對於冥泉的評價只是專橫霸道,爲了目的不擇手段。在聽到海寰說出了這一段往事的時候,秦霄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評價是低估了冥泉,他簡直就是六親不認的畜生!

“如果說這次來偷襲海族的事是此人所爲的話,那並不值得人驚訝,做人能夠做到那樣的份上,還有什麼事是他不敢做的呢?”海寰一臉的苦笑,他當然不是怕了冥泉或者什麼,但是面對這樣的敵人,要擔心的,不只是自己一個人的安危。

“海寰族長,你也是大陸上頂尖的極道高手,那麼你肯定是知道啓元東西大陸的古老協定的吧?”秦霄遲疑了片刻,方纔有點試探的問道。

“呵呵,這玩意,我當然是知道的,只不過,西大陸積弱,根本無力改變這樣的事實。就算是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一絲變數,都還難說。”海寰點了點頭,神色間也透着些許的寂寥。海寰遲早也是會觸摸到那個傳說中等級的邊緣,但是想到會面對的重重險阻,海寰也會覺得自己異常的無力,一點波瀾都翻不起來。

“這些都是後話,暫且可以不用說這個問題。你所需要考慮的,僅僅是一點。如果說冥泉還沒有達到那個邊緣的時候,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會冒然動手的。他爲人謹慎,這次來靜寂之海海底偷襲海族,也是冒着極大被認出來的風險,你覺得他這只是玩遊戲麼?”秦霄頓了一頓,方纔又從一個客觀的角度說道。

“你是說,他已經準備要衝擊神階了?”秦霄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海寰頓時都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但是仔細想一下,秦霄所說的話,並非是沒有道理的。

“這個我也不敢確定,但是要說這西大陸上誰最對戰神令感興趣的話,恐怕也非他莫屬。之前那東西大陸古老的協定當中也有一條,就是持有戰神令的人,在揭曉真相之前,東大陸的人不得出手干預。但是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失去了戰神令,不但會面對西大陸的危險,就連之前海族曾經做過一些瞭解歷史隱秘的舉動,可能都會成爲你們海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理由。”秦霄嘆了口氣,語氣也有點猶豫。

“小子,你在這裡胡說個什麼勁!就算你和這次的事沒有多大的關係,但是想要在老夫面前危言聳聽,看來你也是活得不耐煩了!”海隆大長老再次爆發了,在他看來,秦霄還沒有資格來點評海族的走向。

“大長老,海族中的很多秘密,是隻有族長才有資格知道的。秦霄說的話,一點都沒錯,之前你們不知道,只不過是歷代先賢不願意把這些秘密公諸於衆,免得弄得族內人心惶惶。但是現在,我也覺得,也許那一天真的要到來了。”海寰皺了皺眉,脫口而出的話語,竟然都帶着幾許呵斥的味道了。

海寰的話無疑是說明了一點,就是秦霄剛纔說的一切,都不僅僅是猜測,很有可能秦霄是說出了未來的一個趨勢。保得住海族的那塊戰神令,海族一時半刻倒還沒有多大的危險,只是需要比以前更加警惕。而一旦失去了戰神令,那麼即便是海族再怎麼警惕,恐怕都要面臨全族被滅的下場了!一時之間,這個巨大的水晶宮殿中再次沉寂了下來,一些海族長老的呼吸聲都變得有些沉重。

海辰和雲非煙兩人雖然從秦霄開始推測的時候,就是一頭霧水,但是憑他們兩個的頭腦,也不難聯想出一些東西。這個時候,他們兩人才發現秦霄當真是一個出奇的存在。在實力還不怎麼強大的時候,秦霄就已經接觸了太多的歷史隱秘,這很有可能讓秦霄自己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

“呵呵,看來今天的事,還真是我們海族冤枉了你,但是族中危難顯現,我也不好再和你多說,只能說,我海寰,欠你一個人情。”沉寂了良久,海寰方纔再度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緩緩說道,望向秦霄的眼神中,也帶着一絲歉意。

“海寰族長,沒有什麼大不了,我秦霄一路走來,這樣的情況也遇得多了,沒有什麼想不通的。之所以今天站在你們面前,當然也不是我自願的,因爲瀚海魅火被我融合了,應海辰王子的要求,我需要來給各位做一次交流。”秦霄垂在體側的手掌微微緊了緊,終於也是把肚子裡憋着的話說了出來。

海寰愣住了,就連周圍那些海族的長老也都愣住了。因爲海族中發生的血案,很大程度上已經引開了他們的注意力,經過剛纔那一番激烈的“交流”,或者說逼供,秦霄無疑再次捻動了他們敏感的神經。

“他是在開玩笑麼?”一個海族長老不敢置信的捏了捏自己的耳朵,他更願意相信自己是聽錯了,或者是秦霄口誤了。

“當然是在逗我們開心了,你不覺得現在氣氛太嚴肅了麼?那小子,就算知道的秘密再多,但是實力嘛……融合瀚海魅火在夢裡出現倒是可能。”旁邊的一個海族長老更是有幽默感,說了一句讓旁邊的老頭子們都有點忍俊不禁的話語。但是整個宮殿中還是緊繃着神經的人,依然有三個……

“父親,各位長老,秦霄沒有開玩笑,現在的他,是瀚海魅火的第一任主人,這也是爲什麼今天我請他來族中做客的真正原因!”海辰也終於憋不住了,緩緩的說道,而他的眼神卻是在注意着海寰以及一衆長老的表情變化。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海辰也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若是再這種關頭,他還不能做點什麼,那才真的是愧對秦霄的一番赤誠。

而秦霄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了,輕輕擡起一隻手,一道輕響傳開,一簇淡藍色的火焰頓時從秦霄的掌心竄了起來。和這淡藍色火焰同時出現的,還有這水晶宮殿中那突然顯得有點紊亂的海水,因爲這裡是海底,所以水晶宮殿當中當然也是密佈着海水。而包括海寰在內的一干海族高層,都已經瞬間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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