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出人意料的發現

這些天來,魯濱遜和藍馨一直沒閒着,他們不停地討論究竟該如何接觸這個世界的人類。藍馨一共提出了三十五套可行的方案,魯濱遜最終選擇了“滲透”,也就是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與這個世界的人類進行接觸。藍馨將派遣一架高空偵察機進入人類聚居地,利用強大的圖像與聲音檢測系統對人類世界作一個初步的考察,根據反饋的信息可以爲下一步計劃提供指導。方案的最終目的是融入這個世界,從而爲後日的留駐或離開作準備。由於“城堡”號屬於華星最高科技的產物,加上藍馨的進化更是達到了人類無法企及的高度,魯濱遜決定隱瞞自己和“城堡”號的秘密。

於是,之後的幾天時間內,藍馨便不斷派出無人偵察機前往彼岸大陸的各個領域進行偵查活動,積累了大量的第一手資料。與此同時,“城堡”號的各項機能也在進一步的完善中。

幾天以後,魯濱遜在主控室(也就是曾經機房的所在地,現在它已經取代了指揮室,成爲飛船中最主要的部分)和藍馨交流着最近遇到的種種問題。

“你是說‘城堡’號具有擬態功能?”魯濱遜一邊通過光屏翻着藍馨調給自己的數據和說明,這些是藍馨對進化之後的“城堡”號作出的一個系統分析。

“是的,理論上它能夠變成任何形狀的東西,而且能夠模仿該物體的功能。”

“我靠,這不變形金剛嘛!”魯濱遜頓時跳了起來。在他小的時候,他曾看過一個紀錄片,裡面談到現有機器人的靈感很大程度上來自於一部古代的幻想電影——《變形金剛》,裡面的外星機械生物能夠變成地球上曾經出現的交通工具,包括飛機、汽車等等。

“不過,變形需要大量的能量,如果變形的物體複雜程度越高,或者技術水平越高,所消耗的能量就越大。”藍馨說道。

“目前有了這些就夠了……對了藍馨,你是說這個世界還沒有超越蒸汽時代嗎?”魯濱遜調出偵察機拍攝的照片問道。照片上的建築顯示這裡的人類聚集地具有很大的規模,有些看似是城市的地區擁有發達的交通網絡,人口至少在幾十萬以上。

“根據雷達的掃描以及偵察機帶回來的資料,我沒有發現電子時代或更高級文明的痕跡。已知的人類聚集地中,有近一半屬於機械文明,已經廣泛使用蒸汽機作爲動力;而另一半似乎還停留在原始的農業/工商業文明,沒有發現使用機器的痕跡。”

“怎麼會這樣?難道殖民到這個星球上的人類文明退化到這個程度了嗎?”魯濱遜不解地問。

“我在一些區域發現了殘存的核輻射,根據測定,與第一代宇宙飛船的核裂變發動機的輻射很相似。我估算這些人類有85%的概率屬於第一代星際移民的後代。結合我已經掌握到的關於這片星域的粒子輻射資料,他們的船隊很可能遭受了與我們同樣的命運,但是由於當時的輻射強度沒有達到今天的水平,因此存活的概率很高。”

“這也就能解釋爲什麼他們的技術水平會出現倒退了,原來又是粒子風暴搞的鬼。”魯濱遜恍然大悟。粒子風暴摧毀了第一批殖民者的絕大多數電子機械,人類的種種科技都無用武之地。加上在第二大航海時代初期,每一支探險隊都義無反顧地投入到廣袤無垠的宇宙中,通訊和運輸的侷限使得他們無法得到母星的支援,只能自生自滅。在這樣的情況下,倖存的人類只得拋棄已經成爲一堆廢鐵的高科技裝備,重新開始建立文明聚落。當然,在技術水平上自然要大打折扣了。

想到這兒,魯濱遜不由感到一陣失望。如果這個世界的人類文明還算髮達的話,就算沒有達到華星的水平,依靠“城堡”號上的資料,說不定他也能再次修復曲速飛行系統,說不定當時中轉站已經修復,那麼自己回家的希望便很大了。但是現在,這裡的人類居然連古老的蒸汽時代都沒有跨過,看來自己是不能在這裡得到實質性的幫助了。

就在這個時候,三維光屏上有一條信息開始發亮,原來高空偵察機又傳回了最新的資料。

“魯濱遜,看來我們要修正那另一半文明的屬性了。”藍馨平靜地對魯濱遜說。

“哦?怎麼說?”魯濱遜問道。

“高空偵察機的能量探測儀顯示,在距此一千五百公里的東北方向發現了劇烈的能量波動。而通過探測望遠鏡顯示,機械文明的人類與另一方人類正在交戰。”

“沒有懸念,機械文明肯定勝利。”魯濱遜想也沒想地說道。

“但事實是,他們被打敗了。”藍馨補充道。

“這怎麼可能?冷兵器是無法戰勝機器的啊……”魯濱遜百思不得其解。

“我們只考慮到了另一方人類的技水水平,但是卻忽略了人類本身。這些軍人身上的能量波動不同於常人,而是與你和羅莉比較接近。換句話說,他們也是經過粒子風暴輻射的變異體。我們注意到他們有兩種攻擊形式,一種是純物理攻擊,也就是冷兵器的進攻,而另外一種則是能量攻擊,以火焰、冰凍、雷電等形式產生巨大的破壞。”

“這不是傳說中的魔法嗎?”這個世界的荒誕已經讓魯濱遜見怪不怪了,聽到這些只有在奇幻小說中才能發現的現象,他只是微微地聳了聳肩。

“是的,也許我們應該稱這一方文明爲魔武文明。”藍馨淡淡地說道。

想想也是,冷兵器怎麼能抵抗機器和槍炮的進攻。魯濱遜又想起軍事教育課上,教官沉痛地講到祖先的歷史。那個時候,由於固步自封,華星人祖先的文明陷入了停滯。原本這個地球上最偉大的文明卻被一些曾經的蠻夷入侵。西洋的白種人和東洋的黃種人都發動了對華星文明的進攻,在那整整一百年的時間裡,華星人的祖先幾乎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國家也因此一蹶不振。戰爭過後,華星人的祖先奮起直追,終於重新回到了世界文明的前列,但是他們已經錯過了最好的發展機會,依然處處受氣,處處受到牽制。好在現在,華星人已經站在了人類的前沿,重新拾起了古老文明的榮耀。

“魯濱遜,你在想些什麼?對着一名正在講話的女士發呆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藍馨冷冷地說道。

“啊,對不起,我走神了。”魯濱遜猛然驚醒,這才發現自己的思緒早已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倒希望我也會走神,但是我的思維始終都是清晰的,連做夢也不可能出現。”藍馨深深地嘆了口氣。魯濱遜絲毫沒有發覺,這其中似乎帶有一絲失落。

“好吧,說說這個文明的特點吧。”魯濱遜重新回到了議題。看來,這個“魔武文明”一定擁有一種特殊的科技,從而可以抵抗機械文明,甚至在某些領域還能達到某種優勢,這場戰鬥便是很好的證據。

“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料還不足以得出明確的結論。”藍馨回答道。

魯濱遜陷入了沉默,主控室裡頓時變得十分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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