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風蕭蕭,蒼穹一片慘白,厚厚的雲層遮住了太陽,偶爾幾縷陽光從雲縫裡投下。風聲是大雨的前奏,嗜血烏鴉是戰後的哀鳴。
大軍退去,蕭然突然覺得眼前的景象多麼陌生,血水直接將大地換了一身顏色,殘餘的火焰發出黑色的嘆息。望着那幽黑的大洞,蕭然毫不猶豫跳了進去。歌嘯天本來想將蕭然一把拉出來,但還是收起,搖頭嘆了一口氣,背身離去。
穿山獸打出的長洞不知向何方延伸,蕭然運氣隨時防備襲擊,足尖輕點着洞壁,身子像一條蛇輕易在洞內遊走。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眼前出現亮光,蕭然尋着亮光找到出口。一招游龍在世飛快衝出洞口。
一片陌生的森林在眼前鋪開,蕭然四處搜尋了一遍,發現這地方甚是淒涼,沒有人煙,除了一望無際的林海還是森林。一時不知何處,又不知往何處去,蕭然放慢步子,孤身隻影遊蕩在叢林中。
就在不遠處,蕭然見到一羣鳥驚飛,靠了過去。蕭然撥開草木,真好瞧見穿山獸背對着自己。蕭然心裡一陣幸喜,固然功夫沒白費,可卻不見季風和白冰的下落。蕭然暗自搜索四周,小心翼翼在樹林中穿越,一時還不想驚動穿山獸。
穿山獸一聲長叫,方圓之內頓時不見動物的蹤跡。突然,細小的哨音響起,聲音從一座不高的山上傳來,大片的森林只有這一座山,所以特別顯眼。穿山獸緩緩向山腳下走去,身旁樹木倒下一大片。
蕭然尋聲飛快的朝山的方向飛去,一道才發現山下四周沒有一草一木,若是想靠近山,定然會暴露行蹤,不絕暗罵季風果然難於對付,除了功力,計謀和狡猾,都可見一斑。
一道沙沙聲音朝蕭然看近,蕭然心裡一驚,難道自己這麼快就暴露,不禁準備好戰鬥的準備。
“小子想上山,還是趁早放棄吧。”一中年男子頓時出現在蕭然面前,身子微弓,身上被鋪滿樹葉,僞裝的極是巧妙。
蕭然見來者沒有惡意,輕身問道:“那麼怎樣才能上去?”
“我已經在這裡逗留兩天,一時還沒有發現上山的路,現在山的主人回來,更是沒有機會了。”男子嘆氣道,“小子還是趕快離去吧。”
蕭然見男子似乎對這一帶還算熟悉,於是說道:“閣下怎麼稱呼?”
“在下週旋。”
“那你可知怎樣才能上山?”
“自由等山上的主人走後,引開守衛就可以上去,不過那頭怪物可不好辦。”男子邊說邊指向穿山獸,一龐然大物正朝山移去。
“若是你不嫌棄,你可以隨我暫時,到時候一起過來,好有個照應,兩人總比一人好辦。”男子遲疑了一會兒說道。
蕭然細想了一下,欣然答應。兩人藉着叢林的掩護,迅速撤離。原來男子只不過想上山採一種神草天葵,而恰好只有這獨峰上纔有,不想前些日子這山峰被一羣陌生人霸佔。男子也正愁採不到藥,正好遇上蕭然。
深林沒有一戶人家,兩人就着一團微弱的火焰,開始談論起來,周旋一直奔走四處蒐集藥材,所見甚多,一時說起事來,繪聲繪色,蕭然一時聽的入迷。當週旋提道金族法術時,蕭然不禁打斷問道金族法術到底有什麼神奇的地方。
男子看了蕭然一眼說道:“想必你是外來的吧,看樣子不是什麼壞人,你就是何人?”
蕭然見狀說道:“在下蕭然,因戰亂逃到這裡,不想打聽到一位朋友被關在山上,想去救出。”因一半是真,一半是假,說出來沒有讓男子起疑。
周旋接着說道:“想必是是潤水國逃過來的吧,唉。”
周旋將手裡的一壺酒遞給蕭然,蕭然聞着一股清香,一大口灌了進去,突然覺得喉嚨一陣火辣,蕭然不停的咳嗽起來。還是第一次喝酒,卻沒笑道這竟是這般問道,蕭然搖頭苦笑起來。
“哈哈哈,”周旋笑道,“我這酒還算烈吧。你不是想知道金族火法麼,小子你可聽好了。金之氣是五行之氣中最爲霸道的,若是修煉得道,金之氣幾乎是剛硬無懈可擊,不過革金國還無幾人達到這種境界。凡是金族法術,無外乎煉骨和養氣,以金之氣修煉骨術,不僅可以使身子靈活,還可以是身骨剛硬,養氣可以用氣使出不同的手印,也就是變化無窮。”
“小子,看好了,”周旋身子一縮,一下變得矮小,“小子,你現在用一掌試一下,看樣子你倒有些功夫。”
蕭然沒敢用氣,一掌劈在周旋身上,頓時感覺就像觸及一塊岩石。
周旋迅速恢復原狀,說道:“這就是骨術的精妙所在。剛纔透過那一掌,你體內的水之氣倒是充沛,我也見過使用水之氣的潤水國之人,萬物都是兩面的,水有柔的一面,也有剛硬的一面。金就是金屬,金之氣從而具有金屬的性質,但在有些事物面前照樣經不起一擊。若是一位潤水國的高手,將水之氣聚集得越密越薄,那股力量很容易斷開金屬。”
蕭然一時聽得入迷,一時對五行的瞭解更進一步。開始接觸金之氣,沒想到周旋一下就透露這麼多,蕭然不禁對周旋升起敬佩之情。
翌日,蕭然被周旋拍醒,周旋提起行李,說道:“剛纔見山上安靜下來,在看見叢林中有離開不久的腳印,方向是背離孤峰,那怪獸也不知蹤跡,山上的頭領應該是出去辦事。”
蕭然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我去引開士兵,你藉機上山。”
周旋一副驚疑的表情望着蕭然,蕭然沒待周旋出聲,縱身一躍,直接朝那片空地飛去。
望着蕭然飛快的步子,周旋現實驚訝,不過微微笑了一下,跟蕭然分開,朝山的另一邊飛去。
空曠的地面上,只見一道身影閃過,頓時箭支就飛了出來,山下迅速出現一對騎兵,蕭然見守兵已經出動,飛快飛離孤峰,一對人馬跟了出來,蕭然故意放慢步子,將其誘入森林深處,飛快的躲開。一招調虎離山之計,蕭然騙過衆人,朝山奔去。
接着蕭然運起水之氣,步子一躍幾丈飛過那片區域,躲過幾個守衛的實現,快速的進入山區。山上每隔百步一哨,再就是一座岩石堆積而成的堡壘,還有就是山頂一座木屋立在上面。由於山不大,蕭然頓時就將整座山搜了個遍,但依舊不見白冰的蹤跡。
突然,一支菸火直衝上天,一道黑線劃過天空。蕭然心想,季風不久定會歸來,自己的伎倆已經被識破,接下來只有聽天由命了。
果然不久,季風帶着一隊人馬,奇怪的是周旋被鐵鏈緊緊捆着,季風一手按住周旋,周旋一動不動,就像是死屍一般。季風揮手做了個手勢,將周旋拋下,朝山上的木屋奔去。蕭然不禁舒了一口氣,周旋已經被抓住,若是不告出蕭然,一時還可以瞞天過海。
藉此機會,蕭然悄悄跟在季風后面,保持一長段的距離。木屋極是簡譜,像是纔剛搭建起來,蕭然剛纔還去搜尋一遍,卻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小屋看起來只是個休息靜坐之處,小屋立在山頂,正好可見大片森林,什麼風吹草動都會看在眼底。
蕭然不禁回想起這幾天的事情,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一國大將被打敗,卻不回去請罪,而是不停來往着孤峰,而爲何穿山獸的長洞單單隻在這裡停住,而白冰就是被抓住,而且應該被押往這裡,人又是在何處。蕭然再仔細看去,發現季風並不是一個人,還跟着大祭司常空。剛纔一時疏忽,眼光只是停留在那兩人身上,倒是忘了其他成員。
“那女子該如何處理?”屋內季風的聲音傳來。
蕭然的修行已是先天境界,對於遠處的聲音可以聽得清楚。
常空故意咳嗽一聲說道:“就賞給我好了。”
“你一大把年紀,還是死性不改。”季風笑道,“不過我要她還是活的。”
“那好辦,”常空色迷迷的笑道。
只聽見一聲悶響,接着傳來白冰破口大罵的聲音。蕭然一時大驚,沒想到小屋只是一個幌子,裡面還有什麼暗格。
“等下,咱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這裡一條通道通向秘密之地,等下你就知道了。至於她,還是關在那裡,回來在處理。”說罷,屋子裡一下安靜起來,再也聽不見聲響。蕭然飛快朝屋子奔去,一腳剛想踏進屋子,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退了出來。自己對機關構造一竅不通,一時想起周旋,他見多識廣,應該知道些事情。
心裡已經暗自做好打算,蕭然快速朝山腰飛去,眼光四處搜尋周旋的下落。一下想起石頭做的堡壘,蕭然輕身跳在堡壘上面,身子用五行之氣,緊貼在石壁上,透過一小窗口,只見裡面除了散落的鐵鏈,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