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丈的高度已然就在眼前。夜舞陽這才作出安排:“三樓,你斷後。他們敢動手,你就給我吞。不要傷命,用他們做炮彈。”
三樓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雙眼發亮,驚喜不已,嘿嘿歡笑起來:“好主意!主人放心,三樓知道給怎麼做了。哇咔咔,原來還可以這麼玩兒,我真是白活了……”
這貨突然發現自己有着地對空的優勢,心裡那叫一個樂。笑着笑着,本形就露了出來。
清泉等人的眼裡也閃過陣陣驚奇之色,對這個仙族能得到兩大高級血脈如此死心塌地的認可終於有了一些理解。吞獸從來就是“吞”,可到了他這裡,卻被他反其道而行,搞出一個“吐”技來。吞獸,幾乎無物不可吞。若不是考慮自身的承受力,躍層而吞都不是難事。那種可怕力量一旦反向施展,豈不就是一個強悍的“打鳥”技能嗎?
玉翅作爲八大妖頭中的唯一飛行類,心裡對這個傢伙的奇思妙想感受最是深刻。用敵人的夥伴做炮彈去對付那些飛妖,還真是讓人無語。這是一頭吞獸啊,稍微靠得近了,就可能被他一口吞掉。遠遠地騷擾,根本不具威脅。因爲再多的攻擊,也只是給它送吃的。這本就已經很讓人頭痛,若再加上人形炮彈襲擊,那還不得把飛妖鬱悶死?
至少短時間內,僅這一個傢伙就足以令對手坐蠟。
而只要爭取到一定的時間,憑着舞陽一人就可獨闖敵羣的變態戰力,對方精心設計的陣勢極有可能會被搞得土崩瓦解。而只要衝上那要命的臺階,那些長翅膀的傢伙便將徹底失去優勢。因爲一旦有人踏足臺階,立即就會狂風大作。附在巖壁之上還能有所借力,飛在空中,反而危險至極。畢竟飛獸只是借風而飛,並非真正掌握了風之力。
見夜舞陽一行徑直而來,平天桀桀怪笑起來:“真是不知死活,你沒看出來,我們在等你們嗎?”
夜舞陽卻笑眯眯地答道:“就是怕你們等急了,我們纔不惜體力一路狂趕。怎麼樣,我們也夠意思吧?可惜沒酒喝,不然在這種地方大醉一場,一定很值得回味。”
平天哈哈大笑:“喜歡刺激麼,放心,我爲你們準備的東西絕對比酒更刺激。上菜,把他們給我打下去!”
十幾個飛妖當即幻化本形,就要開始攻擊。卻不想,尨一化形的速度比他們還快,身子凌空一翻,劈頭就向着前方狠砸了過去。
這傢伙是恨地莽進化成的蛟,骨子裡面還是恨地莽那一套野蠻至極的思想。
只聽轟的一聲悶響,龐大的蛟軀便砸進了前方的人叢,頓時激起漫天的飛石。而尾尖則無巧不巧地碰到了那第一級臺階,觸動了“生死一步間”的禁制。
好幾個倒黴的飛妖被這突如其來並且極度不合常規的攻擊震蒙了頭,被活生生砸入地面。而那些反應快的,雖然躲過了那恐怖的一砸,卻又被無數飛濺的石頭打中,一個個都痛得叫了起來。
而在一聲震人心魂的嗡嗡怪響之後,恐怖的狂風陡然大作,直接將那些剛剛飛起的傢伙卷出老遠。
但畢竟風力剛起,尚未到達極盛。這些傢伙雖然狼狽不堪,卻也沒有就此失去掙扎之力。拼命之下,很快就脫離了風暴圈範圍,再度向着夜舞陽他們飛了過來。
平天精心炮製的殺陣就這麼被毀掉,心中的怒火頓時升騰到了極致。
在空中一聲暴喝,*裸地發出了攻擊令:“給我毫無保留地攻擊,弄死這幫雜碎!”
夜舞陽哈哈一聲笑:“你以爲飛上天去,就可以囂張了麼?給我下來!
”
這下,就連清泉他們都覺得這傢伙有點狂妄了。人家在天上,距離還那麼遠,你憑啥叫他下來?
可下一刻,他們就徹底傻了眼。暴露的平天毫無來由地發出一聲慘叫,龐大的蛇身在空中猛然扭曲起來,一雙翅膀也停止了震動,就那麼直挺挺地向着下方掉落而來。
原來,夜舞陽先前在抓住平天之時,就不着痕跡地在他身上留下了幾道殺神之氣。此時陡然發作,在其體內狂暴肆虐了起來。可憐的聖子,就這麼杯具了。
但這還只是噩夢的開始。
夜舞陽這個三煉仙族,居然就那麼騰身而起,猶如一道魅影,頃刻之間就越過十數丈的空間距離,出現在了那巨大的蛇軀旁邊。一把揪住蛇尾,凌空猛力一扭,愣是拖着這龐然大物,輕飄飄地回到了安全地帶。手臂爆出一團光華,使勁兒一輪,在空中劃出一道驚人的弧線,碰地一聲便將巨蛇倒着砸在了地上。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那一對翅膀着地的位置,剛好有一塊巨石凸起。
在所有人的身心抽搐中,平天聖子直接被砸進了岩石之中。一口鮮血不受控制地狂噴而出,那血液之中,甚至可見到一塊塊的實物。
這個傢伙完了!清泉等人心裡震驚地哀嘆道。
而那些依仗聖子的人頓時慌了手腳,一邊大吼着“放開聖子”,一邊爆發出瘋狂的攻擊,竟然想要強行搶人。
三樓此時已吸收了不少的彈藥,見狀便“噗噗噗”地向外噴吐起來。
瘋狂的飛妖們做夢也沒想到,吞獸居然會有這種手段。由於距離太近,想要閃避,哪裡還來得及。一時間,撞擊之聲和慘叫之聲急遽響起。而那些攻擊之力,除了被夜舞陽等人化解掉的那些之外,剩下的全讓三樓一口給吞了!
吞獸的崢嶸在此時徹底顯現,即便是作爲同伴的八大妖頭,心裡都不禁一陣陣發憷。
平天傷得很重,內臟出現多處破裂,骨頭更是斷了很多。蛇骨雖然結構獨特,在如此野蠻的摔砸之下,也難逃破損命運。
夜舞陽捏住他的七寸,冷冷地說道:“三息之內,若是還有人不安分,你就不用活了。”
平天怨毒地看着他,最終不得不服軟,十分不甘心地吼叫道:“都給我住手。”這一吼,立即扯動傷勢,又一口蛇血噴了出來,無巧不巧地噴在了夜舞陽身上。
看着他眼中的毒計得逞的殘忍笑意,夜舞陽說出一句話來,頓時讓這位聖子絕望地暈厥過去:“你的血,毒性怎麼這麼差,滋補效果太微小了。”
一場惡鬥就這麼收場。
但平天聖子暈了都還沒想通。舞陽明明只是一個仙族,修爲也的確只是三煉,他怎麼就能飛起來?六煉以後可以用元神投影進行遠距離攻擊,但那不是飛。只有皇者才能肉身飛行,其他級別的存在即便飛了,也必定是藉助其它力量。可這個舞陽偏就飛了,速度還比他這個飛蛇更快。
第二個想不通,便是舞陽的力量。一個三煉低段,攻擊力卻比他這個由五煉壓制下來的三煉巔峰還大。差着七八個星位呀,什麼時候星位變得這麼不具說服力了?當年他被確定爲聖子,不就是因爲一顆星嗎?
飛也就飛了,力量大也就大了,世上從來就有變態存在,也不是一點都不能接受。可最後他利用吐血之機發動曾無往不利的毒攻,非但沒能湊效,反而被舞陽嫌棄說他的血毒性差了點,不夠滋補!
別說他只是個聖子,就是聖人,也受不了這連番的打擊和刺激。
情難以堪啊,不
暈他都要把自己弄暈。
飛行之事,除了夜舞陽本人,誰都沒想到。在進入那道門的一瞬間,他便猛然感覺有濃烈的風系元力出現。而丹球之中代表風系的青褐色區域也一下子活了過來,始終沉睡的元靈風裡飄也與他恢復了聯繫。雖然在仙域沒修練過風系功法,甚至都沒聽說過有風系的存在,但元靈甦醒,又有狂暴的風元力,助他短暫而飛又算得了什麼大事呢?
這一次的交鋒,按照他預先想的,應該十分艱難。但這一變化,卻頓時打破了一切佈局,讓事情變得簡單起來。只要擒賊擒王之計可行,別的手段就可省則省了。
聖子被制住,暈前也明確發過指令,那幫猢猻全都消停了下來。
其實,先前之戰,雖然十分短暫,卻已經讓他們沒了任何的鬥志。八個大妖頭基本沒動手,僅憑那三個外來者,就把他們一大幫人搞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這樣的仗,打下去的結果,苦的並不是對手,而是自己。可聖子沒出聲,不想打他們也得打。不然的話,事後被冠上“視聖子危難而不救”的罪名,可就別想有活路了。
夜舞陽冷冷地掃視了那些人一圈,然後對着“昏迷”的平天聖子說道:“這已經是第二次,望你們自愛。”
言畢,他讓尨一領先,三樓次之,清泉、大嘴與強拳繼之。三樓與尨一都有極強的吸附能力,身體的強韌度也因爲吞噬了七煉之殼而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清泉、大嘴、強拳三個乃是八大妖頭中最強三人,都有着不俗的抗風能力。故夜舞陽安排他們站於當風位,其餘的五人則分別站於他們右側,這樣便可少受些風。
夜舞陽自己,則走在最後。由他斷後,不怕後面那些傢伙再生歪心,也可在發生意外的情況下及時加以援救。
一行人悍然闖入暴風圈,開始了真正的艱難歷程。
恐怖的風力,如海嘯一般狂猛地吹打在身上,讓人一下子便感覺到了自己是何其的渺小。
夜舞陽要趁機煉體,並沒讓風裡飄相助。艱險最是機緣多,這是他早就總結出來的經驗。他們三個這段日子提升太快,這樣相對安全卻又需要全力以赴的磨練機會,實在很難得。要把功力轉化爲實力,就只有不斷進行戰鬥。而與天鬥,不僅能促進對自身功力的掌控,還可能激發靈感,獲得感悟,進而提升心境。
修煉煉神訣,使夜舞陽在凡間之時就已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再加上天鍊金訣教他的器道,本身就是無上之境。故而,器道一途,夜舞陽的心境已遙遙領先於功力修爲。即便是火仙兩系,也一時半會兒不會出現境界不足的弊病。
但心境的修煉,永遠都不可鬆懈。沒機會都得找機會提升,現在有機會擺着,豈能不加珍惜呢。
前一百步臺階,對十一人來說,並沒構成太大的考驗。所以,一幫傢伙全都在趁機感悟風力,消化自身實力。裝暈的平天聖子最終甦醒過來,暗裡咬了咬牙,還是在服用了丹藥之後,讓其他人護着他進入了暴風圈。
“他們不採藥,我們採。做人不能太好高騖遠。要是上去了,卻沒能採到高級靈藥,不但丟人,還會丟掉比賽。”他“語重心長”地對自己身邊一幫人說道。其實誰都知道,他這是慫了,不敢再去招惹前面那波人。
一進入暴風圈,他們就開始尋找靈藥。旦有發現,當即就會派人去採。當然,這個人絕不會是他平天聖子。
採藥很危險。因爲懸崖之上基本沒有着力點,全得依靠採藥者設法。旦有半點疏忽失誤,就可能被狂風捲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