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達利爾城最近怪事頻發。
先是有一條龍向安達利爾城飛來,並且很快消失在城附近,只留下無數被龍威驚嚇到的魔獸和動物,還有城中的人。
沒過幾天,又冒出了一個似乎精力無窮無盡的小子。
誰都看得出來,那個小子似乎想在安達利爾城晉升三星傭兵,因爲他只接一星二星的任務。
傭兵初來一個城市,做一定量的任務,在城市中達到條件,晉升傭兵等級,這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這次要晉升傭兵的小子太誇張了,他對傭兵任務來者不拒,不管是一星的任務,還是二星的任務,不管是去找丟失的貓,還是去搬運貨物之類佣金低廉的任務都接,就算是出城清理暴躁的魔獸,也沒有一丁點的猶豫。
這還不是最誇張的,最誇張的是,不管是什麼任務,他不僅都能完成,而且速度賊快。
一般的傭兵一天完成一項任務,甚至兩項,就已經算是很快的速度了,畢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戰士傭兵體力很好,但精神支撐不住連續的任務,而魔法師的精神能頂得住,體力又跟不上。
但那個二星的傭兵小子,一天完成最少四項任務,還精神抖擻的,根本看不出疲累的樣子來,就算因爲任務繞城跑了兩圈,也還能繼續去接其它任務,如同怪物一般。
而城中最害怕那個傭兵小子的,是賊們,不是那種職業盜賊,只是靠偷錢爲生的小偷,在一個人來人往的城市中,最不缺的就是小偷了。
特別是安達利爾城這樣經常有商隊經過的城市,安達利爾城中有成規模的小偷組織。
但就在那個傭兵來安達利爾城沒兩天,小偷組織就幾近崩潰了,成爲安達利爾城的一大新趣談。
馬修在以一個銅幣爲佣金,爲一個小女孩抓跑走的貓時,不慎被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小偷,偷走了他裝錢的錢袋。
他自然要去追了,因爲那裡面裝滿了他的家當,其中有很多都是他辛苦做傭兵賺來的。
男孩小偷做小偷也有四年了,對於被人追已經輕車熟路了,在熟悉的環境裡,很容易就能甩掉那個看起來傻樂的傭兵。
但是他沒能笑多久。
第一次甩脫那個傭兵時,不等他看那沉甸甸的錢袋裡有多少錢,那個傭兵就不知怎麼找上來了,他只能繼續在城裡跑,再次將那個傭兵甩掉。
但他畢竟不是職業者,只是個普通人,怎麼可能跑得過體力充沛,又有戰氣加持的傭兵呢。
在意識到憑自己的體力,根本無法完全甩掉那個難纏的傭兵後,男孩就將錢袋丟給了同時貧民窟的一個男孩同伴。
“阿克,把這個錢袋送去給班納。”男孩對另一個比他小一歲,瘦小的叫做阿克的男孩交待。
班納是安達利爾城的賊頭,有很多手下,在安達利爾城中貧民窟中勢力很大,他們這些小賊偷到錢,都得孝敬班納,否則就無法在安達利爾城待下去了。
那個傭兵只是個二星傭兵,他就不信等錢袋交給班納後,那個傭兵還能拿回來。
“比利,我們不能自己帶走嗎?”那錢袋沉甸甸的,讓阿克流口水,裡面不知道有多少錢。
比利笑笑,打開錢袋,看到一堆銀幣和銅幣,笑得更開心了,然後他伸手從那些銀幣中,用他那瘦小的手撈了一把,捆緊錢袋後,交給阿克說道:“那傭兵追得很緊,我們就拿這點就行了,要太多,明天我們就會橫死的。”他知道在平民窟中拿太多錢的下場是什麼,而且如果給班納的錢太少,阿克也不可能從班納那活着回來了。
“快,快走,他又追來了。”比利將錢袋硬塞到阿克的懷裡,臉上突然變了,因爲他能感覺到那個詭異的傭兵居然又找到了自己。
比利將阿克用力推走,然後自己將那一手銀幣塞在破爛的衣兜裡,銀幣的互相撞擊聲,十分清脆響亮,給了那個傭兵。
比利瘋了一樣的在四通八達的安達利爾城的貧民窟裡跑,他在這裡生活了十年,做了四年的小偷,對於哪裡有隱秘的通道,哪裡可以讓他瘦小的身子通過一清二楚。
但他這麼多年裡,從來沒有向今天這麼累。
以前,不管他偷了誰的錢袋,在貧民窟裡很容易就能將那些笨蛋甩掉,那些笨蛋也不可能再追到自己,但今天的這個笨蛋卻一直沒有停,一直追在自己身後,即便甩掉他,他也能很快的再次追上自己。
比利感覺兩腿很沉重,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突然,比利的右腿一軟,摔倒在了地上,他兜裡的銀幣也散落出來了。
他趕緊用僅剩的力氣,趴着去撿回那些銀幣。
只是剛撿了一枚銀幣,一隻大腳就踩在了他的手上。
“啊~!”
堅硬的鞋底用力踩在比利撿錢的左手背上,踩得他疼痛的大叫。
“NO~NO~NO,小朋友,這是我的錢。”馬修嬉笑着將錢幣一一撿起來,他腳一用力,比利的手就控制不住的張開了,手中的錢幣掉了出來,被他撿了起來。
比利大叫着,用右手使勁推着馬修的腳,卻怎麼都沒法讓那隻用力踏在自己手上的腳離開。
“快滾開!快滾!”這時,有一些小孩向馬修丟石頭,大叫讓他從比利手上讓開。
一塊石頭打在馬修的背上,馬修低頭,對繼續推着自己的比利笑道:“這是你的朋友嗎?不錯啊,看來他們想爲你而死啊。”
比利的臉色立刻就變得鐵青,好在他臉黑,讓人看不出來,他不再推那隻可惡的腳,忍痛擡起頭,然後就發現,那個追了自己精疲力盡的傭兵,臉色居然沒有任何的疲勞樣子,頭上連汗珠都沒有一滴,而且臉色很輕鬆的樣子。
“這是一個怪物。”比利心中頓時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快走開,不要管我。”他不想讓自己的夥伴爲了自己,被這個怪物殺死。
“我的錢袋呢?”馬修低下身子笑問道。
比利艱難的擡着頭,看着那怪物的臉,齜着牙,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在班納那裡。”不等馬修問班納是誰,他就主動說了出來:“班納是我們的賊頭,我們偷到的錢都要給他的,他就住在城西那裡。”他臉上露出一個嘲笑的笑容,像是在嘲諷馬修沒法再拿回自己的錢了。
“看在你乖乖的說出來了。”馬修微笑道:“我會帶你一起去找他的。”
比利的臉色再次變得難看,即便自己是被這個傭兵帶去的,班納也會認爲是自己的主動帶路,自己會被班納派人打死的,他想逃跑,但手被踩在這個傭兵腳底,跑都跑不掉。
當馬修帶着比利來到班納的屋子時,屋子裡傳來了歡快的笑聲。
“喂,小子,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在屋子外面放哨的賊看到馬修提着比利來,立刻出聲阻止,但他並沒有上前,因爲提着比利的那人,身着皮甲,提着一把像是雙刃斧的武器,腰間還有一把劍,胸口彆着一個傭兵牌,雖然只有兩顆星,但也不是他能對付的。
馬修朝着放哨的賊笑了笑,在比利驚恐的目光中,手中的方天畫戟就向那賊飛去,不等那賊逃跑,方天畫戟就從十分順利的從他的脖子處飛過,刺進了那賊背後的土牆裡,那賊還不明白自己怎麼死了,腦袋就掉了下來,鮮血噴了出來。
等無頭的屍體摔倒,馬修拔出方天畫戟,在比利的破衣服上抹掉上面的血跡,差點沒把比利嚇昏了,他第一次覺得傭兵是這麼可怕的傢伙。
砰!
屋子裡,賊頭班納正高興着呢,今天,那個難纏的小子,比利,居然孝敬了他一袋子錢,那裡面有上百枚銀幣和數不清的銅幣,十分沉重。
只是不等他高興多久,他的門就在一聲巨響中,被踹倒在地了。
出現在門外的,是一個傭兵,傭兵手裡還提着那個他剛纔還覺得開竅了的比利。
班納雖然是賊頭,但他手下可沒有職業者,也沒有職業者會來做小偷小摸的。
“啊,那是我的錢袋,謝謝你們幫我保管了。”馬修看到班納手中的錢袋,十分高興。
班納遇到的傭兵也有不少,沒有因爲一個傭兵闖進來而害怕:“喂,私闖我的住宅,我會叫衛兵來抓你。”
馬修笑着指着班納手中的錢袋說道:“那是我的錢袋,請你還來。”他將比利丟到一邊,輕鬆的斜站着,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
班納冷笑一聲,將錢袋交給自己的助手。
助手立刻從後門跑走了。
班納攤開雙手一臉無辜的說道:“我可沒有見到什麼錢袋,我只看到你私闖進我的房子,精鋼傭兵團會爲我做主的。”他突然臉色變了一下,因爲他看到那個傭兵正向自己走來,趕緊補充道:“我向城主大人上繳了許多錢,你殺了我,城主大人不會不管的,你想在安達利爾城走投無路嗎?”
馬修停下了腳步,臉上仍然保持着微笑說道:“嗯,的確,我還要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呢。”他看了下天色笑道:“時間還有,我和你們玩玩吧。”他快步衝出了班納的後門,朝班納的助手追了去。
班納看了看馬修離開的背影,一臉輕鬆的走向比利:“比利,你給我帶來了個不小的麻煩,你啊喲怎麼賠償我?”他知道那傭兵是拿不回那個錢袋的了,那個錢袋是他的了,只是需要在外面轉一圈而已。
不止是他,凡是看到馬修追着班納助手的人,都是這個想法。
普通人怎麼能和傭兵比跑步?所以,跑了一陣後,班納的助手就將錢袋交給了另一個班納手下的賊,讓他帶着錢袋溜那個傭兵。
錢袋在誰手中,馬修就朝誰追去。
剛開始那些賊還能嬉笑着,不時回頭向馬修嘲諷兩句。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任何拿着那個錢袋的人,臉上都是一副驚恐的神情。
因爲那個傭兵並沒有因爲一直追不上而停下,甚至就沒人看到他有停下休息的時候,一直追着拿着錢袋的人跑。
直到傍晚,馬修站在一個累倒在地的賊身邊,一臉輕鬆的笑着拿起了自己的錢袋。
他把城內所有的賊都給活活累趴了,到面前這個賊時,已經沒人敢接手錢袋了。
在回倫家旅店前,馬修嬉笑着把賊頭班納綁了起來,在班納驚恐的目光中,把他拔了個精光,並讓班納的手下挨個彈班納的小弟弟,誰不彈,他就殺誰。
班納被手下彈小弟弟,直接給彈昏迷了過去,又被彈醒了,然後又被彈昏了過去。
不管是班納還是他手下的人,都在心中將馬修叫做怪物。
比利和阿克緊緊抱在一起,一臉驚恐的看着那個怪物,他很後悔自己偷了那個怪物的錢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