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之上的戰場已經開始展開,而在白城之內,另外一個被人重點關注的地方,另外一個戰場也被人開闢出來了。
地牢裡邊。
陰溼腐臭的氣息,各種蛇蟲鼠蟻橫行霸道,一股黴爛的氣味讓人聞之慾嘔。
因爲常年沒有陽光照射的緣故,地牢裡邊的陰氣和溼氣足以讓任何一個踏足裡邊的人感到不適。經常出沒在這裡的獄卒們或多或少都有一點關節痛或者風溼痛之類的病,這是無法避免的。
就連時不時可以出去曬曬太陽的獄卒的身體都受不了,更何況這些整天不見天日的犯人們。所以在地牢裡邊,犯人病死的概率相當的高,經常會有一些犯人們一睡之後就再也起不來了。神威海獄的嚴酷不僅僅是在監獄長方面,還有氣候方面的……
今晚的地牢之內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身穿黑衣如同一抹陰影一般的許夜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溜了進來。一直都在身邊的張閏土不知道去哪了,地走雙煞只剩下一個。
許夜小心翼翼地爬着天花板之上的橫樑,雖然在他的身邊時不時地有老鼠和蟑螂之類的飛竄出來,但他卻能堅持住不發出一絲的聲音。因爲下邊巡邏的獄卒和士兵們一旦發現的話,那他絕對是被關進去和下邊的囚犯作伴的下場。他今晚是來做事不是來逗人的。
許夜的身手非常敏捷,在戰場之上能夠充當斥候的水平潛入這一個地牢自然不在話下,在一番小心之後,許夜就無驚無險地來到了關押囚犯們的牢房之上。
入眼之處,地牢之內所有的牢房都是關滿了人。
對於這些墮落者們,古隆斯之前就已經說過了,不足爲患!在這堆滿人的牢房裡邊,真正要提防的也只有一兩個。但是也正因爲有這一兩個的存在,所以在牢房的看守也絕對是最多的。
不僅門口處有四名手持兵器精幹士兵把守,在距離牢房一條走道之外就有一小隊的巡邏士兵,如果有什麼異動的話,只需要幾息之間,這裡就會被士兵們團團圍住。如果換在平時,許夜就算是向天借膽,他也絕對不敢獨創牢房,但是今晚,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只要他們的計劃行得通的話,那麼這裡的士卒們就會被調開,頂多就留下一兩個看守的士兵而已,這樣的防衛力量,他許夜絕對可以衝破出去!現在需要的唯獨靜心等待。
等到外邊發生變動的時候,就是動手之時!他們地走雙煞今天就要在這裡插旗立威!
許夜如同一隻老鼠一般趴在橫樑之上,耐心地等待着。果然,在過了大約半小時之後,外邊傳來了一陣的嘈雜,一個士兵衝進來說了幾句之後,整支巡邏的小隊都匆忙地跟着他離開,甚至連三個守門的士兵都跟着一起出去了,偌大的牢房裡邊,就剩下一個士兵,孤零零地看守着。
機不可失!
許夜從天而降,在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三招輕鬆將其打昏。然後搜出鑰匙,打開牢房大門。
“你是誰?”
地牢裡邊的囚犯們大都不是什麼善茬,在發現了變故之後的第一時間不是衝出去,而是仔細看看這個突然來到這裡邊的傢伙到底是誰,會有什麼目的。
“自由就在眼前!你們觸手可及的地方,不想繼續呆在這裡的,就自己跑吧!”許夜沒有時間解釋太多,直接下令吩咐,隨後逐一將牢房的門打開,讓裡邊的囚犯統統出來。然後以一種怪笑大聲喊道:“現在!你們自由了!現在趕緊跑吧!不要被抓到咯!”
疑心病重的犯人們稍微遲緩了一下之後,立刻如同潮水一般地衝出牢房,許夜躲在人流之中,悄悄地潛伏着。
“很好!第一步成功!”
這牢房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外邊的士兵們立刻就反應過來了,部分巡邏的士卒們立刻參加追捕犯人的行動,但一跑到外邊,所有的囚犯立刻就分散開來,直接將搜捕的難度增大。再加上有張閏土已經在外邊製造混亂,只要裡應外合成功的話,他們完全可以弄出混亂的局面。
想要摸魚的話首先要把水給攪渾了!這就是張閏土大計劃的第一步!
正想着離開的許夜看了一下最後牢房之內的那頭銀白色的猿猴,皺着眉頭問道:“你不走麼?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哦……”
哪知道對方動都沒動,就好像沒有聽見一樣,這也讓許夜暗嘆一聲怪人,但是並不往心裡去。
“差不多了!囚犯們都跑出去了!不知道閏土那邊進行得怎麼樣了……”
“所謂的自投羅網大概就是你們現在這個樣子了吧。嘻嘻!”“簡直愚蠢得不可原諒啊!”“嘎嘎!愚蠢的凡人吶,自以爲天衣無縫的計劃,其實漏洞百出!”
一個複合三聲的話語,讓許夜原本熱切的心頭頓時一涼。站在城牆之上,身軀龐大的三頭怪胎的身影從夜幕之中緩步踏出。而在他的周圍,一羣蟲頭人身的怪物手持兵器,壓制着一羣已經投降了的士卒。而三首巨掌之下,一臉無奈的張閏土苦笑着朝着許夜擺了擺手,道了聲“好久不見!”
“哈哈,好久不見啊……”許夜有些脫力感,感覺之前還在爲他們兩個揚名立萬心奮不已的自己好像很蠢似的。
“除了這個之外就沒有什麼想說的麼?”許夜嘴角抽搐了一下,問道:“例如說爲什麼會在這裡出現之類的?”
張閏土嘆了口氣。說道:“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啊……”
“那邊那個三頭,這個傢伙就送給你們祭旗吧!”
“喂!這是人類乾的事麼?猴子!”
許夜一臉嫌惡地擺手打斷,說道:“不要在那邊編出你的故事,現在該怎麼辦?”
“哦?看來似乎還沒有放棄抵抗?”“畢竟是深陷泥潭裡邊的人,抓到根稻草就絕不放手呢。”“順便一提,我覺得這個毫無意義!”
張閏土指了指自己腦袋上的巨靈神掌,“你覺得我現在說這個有什麼意義?”
“那你想怎麼樣呢?”許夜的眼神一閃。
“就這麼辦!”
張閏土的話音剛落,許夜電光火石般射出了一枚彈丸。霎時,火光驟起,嚇了後邊的昆蟲人一跳。
“找死!”
三首嚴重兇光一閃,巨靈神掌朝着張閏土腦袋瓜上轟去,這一下挨實了,絕對就是腦瓜崩裂的結果。
但是出人意料的,三首這近在咫尺的一擊竟然打空了!
張閏土竟然嗖地一聲,在他的眼前消失,眨巴一下眼睛之後竟然出現在許夜的身邊,正一臉譏諷地看着他。
“瞬移?”“不對,沒有感覺到空間扭曲。”“那就是五行遁了!”
“嘻嘻,看來你比想象之中的還要聰明呢。”“總算不至於愚蠢得不可原諒!”“作爲身在局中的人,你也算是最早看清局勢的人了,嘎嘎。”張閏土模仿着三首三個腦袋的語氣連說三句話,搞怪的情景讓光影石外的觀衆們都看得一樂。
“可惜還是明白得晚了一點。”許夜攤手回答了一句。
“簡直愚蠢!”“豈有此理!”“不可饒恕!”
這赤裸裸的譏諷也完全激怒了三首。霸烈的黑色魔氣頓時從其身上冒出,天魔之首再次出現,讓光影石外的衆多學生們爲地走雙煞二人捏了一把冷汗。
但是當事人似乎卻一點都不把這個能夠輕易秒殺他們的大胖子放在眼裡,甚至……就連擺出對抗的架勢都懶得做了,就是在一旁譏諷地看着。
不對勁!
當三首意識到不對的時候,一股勁風從他三個的後腦勺處傳來,好像被攻城木錘撞中了一般,一向自詡抗打擊能力超羣的三首竟然產生了一種頭暈目眩站不住腳的感覺,這種感覺自從他被監獄長改造成怪物之軀之後就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感受過了……
緩緩跪倒在地上的三首費力地扭過腦袋,想要看看到底是誰偷襲自己。
背對着銀白的月光,一個高挑的身影半舉着手掌,一雙冰冷的眼神從上往下俯視着三首。
隨着三首的視線望去,光影石外的觀衆們也被這個神秘人的真身震驚到了。
月光之下,韓玄冷傲的臉上透露出驚人的殺意,一對鷹眼如同看着獵物一樣,牢牢盯緊着三首,剛纔那恐怖的衝擊正是從他的手掌之中發出,雖說有偷襲的嫌疑,但是能夠將神威海獄之中監獄長最得力的兩條走狗之一打趴下,韓玄出手的實力讓之前貶低他的人爲之側目!
啪啪啪啪!
張閏土在前邊非常給面子地鼓掌,臉上卻是一副這個風頭都被你出光了的表情,“嘿!不愧是傳說一代啊!瞧瞧這偷襲之後的表現,就好像他是正面擊垮對手一樣,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許夜看了看自己那酸溜溜的同伴,無聲嘆息道:“前提是你也能夠用偷襲把這個怪胎打垮!如果你有這個能耐的話,咱們還用得着和他聯手麼?”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