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話就是證據,這夠了嗎?”
鍾千重的聲音也有些不快起來,眼睛盯着慧能,一字一句道:“服與不服,信或不信。他都是第二名!”
慧能終於是徹底敗下陣來。似乎所有的光芒在這一瞬間都消失不見,隨即黯然地立在一邊。如同左野狐一樣,他在得知了飄渺城仙府的消息之後便奉命從西域佛門而來。但是卻萬萬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局。一個比預料中最差的結局還要悲慘上千萬分的結局!
“嘰嘰喳!”
白鳳在吞噬了半空中所有的雷劫之後身體又開始急速變小,從天上掠了下來,落到易方肩膀上。歪着腦袋看了看滿臉失落黯然的慧能,白鳳的心情似乎一下子變得極好。撲騰着翅膀梳理了一下依舊還是四根鳳翎的尾巴,又開始用嘴巴替易方梳理起有些雜亂的頭髮。
“這是小白鳳,好可愛啊。”
角落裡的司徒末徒兒走到易方身邊,看了看易方肩膀上的白鳳拍手高興道。聲音清脆,如同妙齡女子一般。易方心裡一陣惡寒,實在是接受不了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精壯男子做出這種女子的動作來。於是只好尷尬地咳嗽了一下,道:“嗯,這個,其實大部分的時候不會這麼可愛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行爲有些不太符合時宜。司徒末也是咳嗽了一聲,化解尷尬道:“不過既然是白鳳,總不能讓他一直都靠吞噬這些雷電過活。這樣子實在是浪費了白鳳的天賦了。”
“嗯?你知道怎麼飼養白鳳?”
易方的興致一下子被提了起來,急切開口道。之前易方也曾問過玄老關於白鳳的問題,但是玄老雖然是煉器大家,可是對於飼養白鳳卻是一概不知道。因此易方也就只好任之由之,聽由白鳳自己折騰。只是想不到白鳳之前進階還算順利,但是進階到第四階以後,卻是遲遲都沒有再次進階的趨勢。這難免也使得易方心灰意冷一下。
“呵呵呵,也不算是知道。只是以前家族有些關於這方面的記載。我小時候看的多,所以就記了一些。要是丁先生有興趣的話,我改日替丁先生找來幾本就是了。”
司徒末咳嗽了一下,又用沙啞的嗓音對易方客氣道。
易方點點頭,倒也沒再說什麼客氣的話。只是看到司徒末的時候終究還是有些疑惑,但卻也不好點破。
“丁三甲,司徒末,隨我來!”
鍾千重聲若洪鐘的聲音再次在廣場上響了起來。易方點點頭,扭頭看了看身後臉色荼毒的左野狐和慧能,冷笑一聲.身後的化翼訣驟然展開,如同一道流光一般帶着易方往鍾千重方向掠去。
司徒末緊緊跟在易方身後。卻沒有看見他用了什麼法寶或者是什麼秘法,但是整個人卻是如影隨形般地跟在易方,絲毫沒有任何吃力的樣子。
易方的臉上再次劃過一絲愕然。自從煉化了陰陽火本源之後,現在化翼訣的威力已經大大提升,單單就速度而言甚至可以同一般的真階術法相媲美。但是現在看來,這種速度明顯是對司徒末沒有造成絲毫壓力,而且易方甚至覺得司徒末幾乎沒有盡全力。
“果真也不是一般人。”
易方暗自搖了搖頭,點頭笑道。不過從方纔司徒末對自己的態度來看,他似乎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惡意,甚至好像還帶着一絲的親近感覺。對於易方來說,只要是不是敵人,那不管對方的來頭多少大,對着自己自然就沒有半分壓力。
圖騰廣場上的人在煉器師大會的名次出來之後,終於是紛紛退去了。就連左野狐和慧能他們,在眼神惡毒地看了一眼易方和司徒末之後,也是快步離開了圖騰廣場。只是從他們兩個人的表情來看,想來對於今日的事情不會這樣簡單就放手的。
“隨我來吧。”
見到易方和司徒末落在自己身邊,鍾千重也沒有多說話,只是對兩人點了點頭,隨即帶着兩個人離開了圖騰廣場。童邊城和池非魚在早些時候就已經提前一步離開了。這讓原本打算好好炫耀一下成績的易方很受傷。不過從現在鍾千重臉上的表情來看,易方卻也能夠猜到這三個煉器師公會的巨頭心裡估計早就已經樂開了花。
“呵呵呵?老夫可能是年紀大了,所以難免多嘴。冒昧地問一句,司徒先生是哪裡人?師承何處?”
鍾千重臉上又掛上了標緻性的老狐狸笑容,在瞪了一眼易方之後,對司徒末笑容可掬道。
“鍾會長客氣了。”
司徒末見狀忙是對鍾千重拱了拱手,客氣道:“我是中州人。沒什麼師父,只是在家族中學了些煉器的本事。聽說煉器師公會的煉器大賽乃是我們九州大陸上難得一見的盛舉,所以才冒昧來討教了一下。”
“哦,原來如此。”
鍾千重長長地“哦”了一聲,“也是,能教出這般年輕有爲的後代的,那你的家族在中州必然也是聲名顯赫的大宗族。哈哈哈,說不定我還認識你們家族的人呢!”
“家族向來都隱居在無人處,平時極少出世,自然也稱不上是大家族。鍾會長應該是不認識的。”
司徒末滴水不漏,滿臉笑容可掬的模樣。隨即又擡頭看了看前面,狐疑道:“不知道鍾會長要帶我們去哪裡?”
“呵呵呵,去了就知道了。”
沒有打聽到任何有用信息的鐘千重回頭笑了笑,隨即不再說話。
易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對於這些老傢伙的勾心鬥角,他向來沒有興趣。能坐上煉器師公會三巨頭的位置的人,自然沒有一個是簡單的。最起碼也是比自己多了數十年的智慧。易方現在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臨時消失的童邊城和池非魚毫無疑問是去調查司徒末的底細了。沒準現在連司徒末住在哪個客棧,一天吃幾頓飯,好沒有逛窯子的愛好都調查出來了。只是讓易方驚訝的是,從方纔鍾千重的話,他們明顯還是沒有查到任何關於司徒末的有用信息。否則的話鍾千重也不會如此直白的試探外加打聽了。
能在煉器師公會的情報網下保持神秘並不是一件極容易的事情。事實上易方便不止一次地聽玄老說過,九州大陸上最爲隱秘同時也是佈局最爲廣泛的情報網,那便是煉器師公會和洛水商會。後者自然不用多說了,畢竟號稱在每個城市中都有拍賣行的洛水商會,擁有九州大陸上最完善的情報網並不是一件奇怪意外的事情。而煉器師公會,這個九州大陸上最鬆散但同時也是最團結的組織,幾乎每一個煉器師都是他們的眼線。甚至池非魚的翠芳閣,也未必就真的是一間青樓這麼簡單。
易方和司徒末兩個人跟在鍾千重的身後登上煉器師公會的馬車,隨即便順着道路一直往前開去。三個人一路上沒有再說話,易方自然樂得清靜。馬車很快便在一間建築前停了下來。易方探出頭,頓時啞然失笑。雖然易方來飄渺城的時間並不長,但是這個地方他自然知道。事實上任何一個來飄渺城的正常男人都知道這個地方。
飄渺城的八大胡同。
更確切的說,是八大胡同裡的翠芳閣門口。
下了馬車之後不止是易方,就連司徒末也是忍不住愣了一下,看樣子他也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艱難地吞了口口水,易方方纔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對鍾千重道:“那個,這莫非也是煉器師大會第一第二名的福利?”
“當然,你們不就是爲了這個來的嗎?”
鍾千重轉過頭了,看着易方莫名其妙道:“都到門口了,進去吧。”
“但是我今天可是沒帶錢啊。”
“誰說要錢了?別磨磨唧唧的!”
“其實我是沒有關係了。但是老頭您?”
易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鍾千重,爲難道:“你老胳膊老腿的,能受的了嗎?”
“這就不關你的事了。”
鍾千重不再理會易方,帶頭往翠芳閣裡走去:“速度快些,一直這樣磨磨唧唧的,可不是什麼好事。”
“切?一把年紀了還這樣猴急,看來身子骨不錯嘛。”
易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擡腿往翠芳閣門口走去。
“你!你不許進去!”
突然身後一隻手拉住了易方的衣襟。易方扭過頭,卻是看見司徒末滿臉羞紅地站在自己身後,緊緊地拉着易方的袖子。
“哎哎?這光天化日的,這樣耍流氓不好吧。而且你弄錯對象了吧。要耍流氓進裡面去啊,我倒是知道里面有幾個姑娘喜歡這種情趣的,大不了我回頭介紹給你就是了!”
易方忙是一把拉開司徒末的手,擺了擺手鬱悶道。在青樓門口被一個大老爺們拉拉扯扯,這不是連名節都毀了麼。而且還一直毀了兩個名節。這簡直就是比上了青樓只吃飯喝酒不點姑娘還要讓人丟臉的事情。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進去!”
司徒末又是着急地一跺腳,絡腮鬍子顫顫巍巍地抖起來,似乎隨時準備迎着風晃盪起來,然後飄到地上。
“大哥,男男授受不親啊。”
易方忙不迭地跳開幾步,鬱悶道:“大家都是出來混的,總得要矜持一些。雖然我知道煉器確實是件極爲枯燥的事情,但是我們偶爾去找個姑娘放鬆一下也是人之常情麼,你又何必把自己逼成這個樣子呢!”
“你?你流氓!”
司徒末黑着一張滿是絡腮鬍子的臉,又是嬌羞地一跺腳,似乎連聲音也輕柔了幾分。
“你們倆在做什麼!還不趕緊進來!”
鍾千重傳音的聲音清晰地傳進兩個人耳朵裡:“就算是我,也不能維持飄渺城仙府的入口很長時間。你們還在那裡墨跡什麼!”
“飄渺城仙府?”
易方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莫非傳聞中的飄渺城仙府入口居然就是在這翠芳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