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師兄,在下易方,是煉器峰的新弟子。”
易方見到這名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男子在自己面前停下來,一臉奇怪地看着自己,於是開口解釋道。這名身高遠遠高於易方的魁梧男子也是面容冷峻,幾乎麻木。而男子身後揹着一根巨大的鑌鐵棍,手裡拎着一頭還在喘息的野豬,配合上冷酷無比的表情,極具視覺衝擊力。
肌肉鼓脹的胸口也是紋着一隻巨狼的狼頭,卻沒有紋上眼睛。不過脖子上掛着的一個樣式粗獷的狼牙吊墜卻剛好蓋在狼眼上,相得益彰。
聽到易方的話,魁梧男子砰地一聲將手裡還沒有斷氣的野豬扔在地上,扭頭一本正經地看着易方。正當易方心裡發毛的時候,突然是咧開嘴傻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比暖玉還要潔白的牙齒。
原本的冷酷模樣在咧開嘴之後瞬間消失,倒是給人一副傻傻呆呆的印象。
“他便是啞巴。在煉器峰裡有什麼事情你儘可找他。”
大殿裡火離的聲音突然是響了起來:“我們煉器峰一脈,弟子最少,連上你在內勉強只有一個半弟子。切莫給我煉器峰丟臉了!”
“啞巴師兄難道不是我們棲霞宗的外門弟子?爲什麼只算是半個?”
易方卻是有些好奇地開口道。看啞巴的模樣,雖然給人一副極爲憨厚的感覺,但是天資卻也不差。否則的話自然也不會在禁制的雷電夾攻下來去自如。
聽了易方的話,大殿門再次打開,火離目無表情地出現在兩人面前。啞巴嘿嘿一笑,指了指地上還沒斷氣的野豬,滿臉邀功狀。
“突破了?不錯。”
火離有些驚訝地瞥了眼易方,短短的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裡,易方卻是與剛剛極爲不同了,看模樣似乎是方纔的修煉頓悟了不少。區區一個時辰裡面便能夠頓悟,看來天資確實不錯。隨即又是繼續淡淡道:“你說錯了,啞巴算是一個。至於你,纔算是半個。等你突破到聚氣境界,方纔算是真正的煉器峰弟子!”
易方點點頭沒有說話。不過看向啞巴的眼神卻是異樣了許多。照火離的說法,啞巴莫非已經是聚氣境界的修爲了?
“山下來了一羣找死的傢伙,你自己去打發了吧。”
火離突然看了眼煉器峰山腳下,冷冷開口道。隨即又對啞巴指了指易方,又指了指山腳,隨即竟是頭也不回地重新返回大殿。
啞巴憨憨地笑了笑,等大殿的大門關上,方纔是轉過頭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易方,半天才抓着頭皮道:“俺笨,不說話,叫俺啞巴。”
易方錯愕,隨即也是哈哈大笑起來:“啞巴不笨。”
“師父說,俺,下山,打他們。”
啞巴聽了易方的話臉上笑容多了不少,又指着山腳道:“師父說,你,也去。”
易方點點頭,但卻是有些爲難地看了看通往山腳下的這條羊腸小道。方纔從山下一路走過來,易方沒少遭罪。要是繼續這麼大無畏地觸發禁制硬闖下去,怕是不用別人動手自己就已經被雷劈死了。
啞巴看到易方的模樣卻是已經明白了大半。於是繼續憨憨地笑了笑,突然便是扛起易方往山下奔去。
“轟!”
毫不意外地煉器峰的禁制再一次被啞巴觸發了起來,隨着啞巴的一路狂奔,無數雷電也是緊緊尾隨着兩人劈來。往往是剛剛擡起腳後跟,後面的雷電便是已經劈到了地上。
易方臉色的驚異則是越來越甚。被啞巴扛着一路狂奔下來,易方沒有感覺到啞巴體內有絲毫的真元波動,幾乎於常人無異。而啞巴背後的這根鑌鐵棍,卻也不是什麼法寶。而緊緊只是用鑌鐵凝練而成,其間不知道夾雜了什麼礦石,重量卻是遠遠超出一般的鑌鐵棍。
“肉身成聖!”
易方突然想起玄老曾經提起的一種特殊體質。該種體質不適合修煉,但卻能夠凝練肉身到極致,甚至可以憑藉一副肉身成聖,實力堪比修士。
到了山門下,易方卻是沒有見到任何人。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遠處突然一陣鶴鳴聲傳來,接着幾隻巨大的白鶴從遠處掠了過來,在煉器峰上空盤旋了一陣,隨即慢慢停下。
啞巴擡眼看了看仙鶴,示意易方退後。自己卻是拔出身後的鑌鐵棍插在地上,目光凜然地看着從仙鶴上躍下來的幾個人。
易方倒是認識兩個,徐子清和俞朗。除此之外還有兩個穿着黑色法衣的倨傲男子。在從仙鶴上下來之後便沒有理會別人,只是站在最前面,一臉倨傲地看着易方和啞巴。而兩人的胸口位置赫然寫着一個“藥”字,估計是藥王峰的弟子無疑了。
還有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水蛇腰半酥胸,風情萬種。在搖曳生姿地從仙鶴上下來之後便是若即若離地靠在徐子清身上,指着煉器峰山門口的易方道:“就是他!在紫竹林裡殺死那條黑水赤練蛇的人就是他!”
徐子清微微一笑,朝兩名藥王峰的弟子抱了抱拳道:“孔已師兄孫乾師兄可是聽到了?我沒有騙你們吧,潘情兒師妹也可以作證,殺死黑水赤練蛇的人就是他。”
易方眉頭輕輕挑了挑,自己在紫竹林裡斬殺黑水赤練蛇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人看到,莫非這名女子也是其中之一?
“既然是他做的,那擒下就好了。先送到藥王峰,等師父外出回來的時候再做定奪!”
孫乾看了看易方,蔑笑着冷哼一聲開口道:“是你自己把自己綁上,還是要我們親自動手?”
“要拿我?”
易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因爲那條黑水赤練蛇?蓮花峰的梅墟師姐說了,要討要那條黑水赤練蛇的屍體的話,去找她要!”
“哼哼哼?”
徐子清冷笑一聲:“葉梅墟取走的黑水赤練蛇的屍體中並無內丹,甚至連蛇膽也被人取走了!你敢說取走內丹也蛇膽的人不是你?”
“那你又有何證據說是我取走的內丹和蛇膽?”
易方輕笑一聲:“當初是否有人看見?”
“我看見了!”
潘情兒扭着如同水蛇一般的腰肢,上前幾步做作道:“我看見了,在紫竹林!是你殺了那條黑水赤練蛇!然後還取走了內丹和蛇膽!”
“是嗎?”
易方往前一步直直地對着潘情兒沉聲開口道:“那請問這位師姐,我當時用的是什麼法寶?飛劍,還是玉印?”
“這?”
潘情兒躊躇了一下,又偷眼看了看徐子清,半天才篤定道:“是飛劍!你是用飛劍殺死那條黑水赤練蛇的!”
“是嗎?”
易方冷哼一聲:“我從未用過飛劍!又怎麼會用飛劍去斬殺四階魔獸黑水赤練蛇!”
“我記錯了!是一方玉印!”
潘情兒卻是馬上改口道:“我說錯了,梅墟師姐用的是飛劍!你用的是一方玉印!”
“很可惜,又錯了。”
易方再次冷笑一聲:“我也從未有過玉印,自然也不會用玉印對敵!”
“這?”
潘情兒一下子語塞,求助地看着徐子清。
“就算是不知道你用什麼法寶斬殺的那條黑水赤練蛇又怎麼樣!葉梅墟手裡的那條黑水赤練蛇屍首並沒有內丹和蛇膽,這方纔是重點!在葉梅墟之前,只有你一人接觸到過這條黑水赤練蛇!那麼東西不是你拿的還會是誰拿的!”
徐子清站出來正色道:“現在藥長老不在家。要是被藥長老知道他餵養了幾十年的黑水赤練蛇被人斬殺了,那你們可就倒黴了!”
說完眼睛若有若無地瞥了瞥孫乾和孔己,意味明顯。
果真在徐子清的聲音落下來之後,孔己和孫乾的臉色更是難看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