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和肯尼的看法都是認爲,此時的威廉大公應該收縮防禦,依仗高牆深壑的裡恩城防,再加上裡恩城內富庶的物資存儲,足以與灰熊軍團相持,只要他們能夠堅持下去,就一定會有轉機的。
但是性格強硬的威廉從來不認爲一味地防守就能夠生存下去,要知道久守必有失,再堅固的城牆也阻擋不住敵人的攻擊的,更何況威廉手下也根本沒有那麼多士兵來輪流守城。崇尚進攻的威廉知道,他唯一的機會就是再一次伏擊灰熊軍團,只有這樣才能夠以小搏大,儘可能的獲取勝利。
但現在的威廉就算是想要伏擊灰熊軍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手下的殘兵敗將的士氣問題、伏擊地點時間的選擇、怎樣才能瞞過裡恩城裡的貴族,這些都是擺在威廉面前的難題。
威廉端詳着手頭上關於裡恩城方圓百里的地形圖,深深地欽佩着父親老瓦格納大公的高瞻遠矚,從老瓦格納大公有了起兵的念頭開始,早就派人將瓦魯帝國內的山川地勢一一繪製成地圖,以備戰時所需。現在威廉就從這份地形圖上,找到了合適設置埋伏的地點:珍珠谷。
這是一處相套相連的山谷,錯落相連的小型山谷像一串珍珠項鍊一般一個接一個的連在一起,威廉的打算是在這些小山谷裡設下埋伏,用假埋伏來迷惑麥克休納。以麥克休納的脾性,遇到可疑後一定會要求士兵保持警惕嚴陣以待,等到他們不停地在山谷裡遇到不同的情況,會越來越緊張,直到他們順利走出珍珠谷後一定會有一個精神鬆懈的時候,到那個時候,威廉就在珍珠谷外等着他們。
至於士兵們的戰鬥意志和士氣問題,威廉大公輕輕撫了撫額頭,自從綠野城一敗,隨着威廉大公逃回來的那些士兵一個個都失魂落魄有氣無力的,哪怕軍官們喝罵鞭打,他們都只如行屍走肉一般機械聽命,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精氣神。家鄉淪陷,同僚戰死,這一樁樁的打擊威廉大公也同樣在承受着,所以他非常理解那些士兵的感受,如果不是瓦格納一族的榮光在時刻提醒激勵着他,恐怕威廉也早就頹廢不堪。
榮光、榮耀,這些離現在的威廉大公已經越來越遠了。
信步走出,威廉來到臨時軍營駐地。還沒進軍營,遠遠就看到軍營門口哨崗位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營門就那麼大開着,像是在歡迎大家隨便參觀一般。威廉大公走進軍營駐地,四周營房懶懶散散地坐着一些士兵,哪怕是威廉大公進近,他們也依舊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根本就懶得理會任何人。
看着這些頹廢的士兵,威廉大公的心中一陣悲哀,這就是自己花費了數年時間打造的強軍,只一戰便被打擊成這副模樣。不過旋即,威廉的心中又涌起一股怒火,自己費盡心思訓練出來的士兵,怎麼能就這麼萎靡頹廢?怎麼能如此經不起失敗的打擊呢?
“集合!全體集合!”威廉大公高聲命令道。他甚至還跑到一些懶懶散散、磨磨蹭蹭的士兵身邊,親自踢着他們的屁股督促他們。聽到威廉大公的命令,營房中跑出幾名軍官,協助着威廉大公勉強將那些失去鬥志的士兵集合了起來。當然,隊列軍姿什麼的,就不能要求太多了。
“看看你們,一個一個的成什麼樣子,還是稱得上精銳士兵嗎?不,你們還配做一名士兵嗎?”威廉大公高聲訓斥道。
“沒錯,我們是被那些可恨的洛林魔法師團擊敗,這個我也承認,但這並不是你們頹廢的理由!我們已經被人家從自己的家園之中趕了出來,你們告訴我!你們大聲的告訴我!難道你們心裡,就一點都不想重新打回去,重新收復我們失去的家園嗎?就一點都不想再回到南方?就一點都不想再跟家人團聚嗎?”
威廉大公扯着嗓子高喊,一聲聲高亢的質問,驚醒了那些萎靡的士兵。
“想!當然想!”一名體格壯碩的士兵眼睛裡含着淚回答道。
“可是,可是我們拿什麼打回去?就憑我們這些人嗎?”那名士兵帶着哭腔,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問道。
“唉!”一聲聲嘆息,從那些士兵的嘴裡傳了出來,大家對那些都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託尼!我記得你叫託尼,三年前我在拉尼亞小鎮徵兵的時候,你是第一個報的名!”威廉一口便喊出了那名士兵的名字。
“我記得你家裡還有一個妹妹,難道你就不想重新回答美麗的拉尼亞小鎮,重新和父母、妹妹團聚嗎?”
“還有你!亞倫!我記得你有一個漂亮的未婚妻,你難道就不想回家,難道就不想念她嗎?”
“你!巴克!你的母親身體一直不好,你來當兵就是爲了能掙些軍功攢點錢給她治病的,難道你就這麼頹廢下去,不管你的母親死活了嗎?”
威廉大公一個一個的叫出士兵的名字,一個一個的問着他們,被他問到的士兵都是淚水縱橫抱頭痛哭,從左走到右,威廉大公在問完一排士兵之後,看着痛哭的他們,高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想不想回家,想不想家人,但是我告訴你們,我想!”
“我想回到南方,我想再看看我的子民,我想再回到大公府,我想讓我的家園變得更加的美麗富饒,我想讓我的子民生活的地更加安定幸福,爲了這些!哪怕是我死!我也要死在回家的路上!”
威廉大公那鏗鏘有力的聲音震動着士兵們的心,是啊,誰不想回家呢?誰願意流落異鄉漂泊在外呢?
那個大個子託尼用自己的袖子狠狠地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大聲說道:“大公閣下,我願意跟隨您的身邊,要回家,我要回到我的家鄉,回到我的家人身邊,誰敢阻攔我,我就跟他拼命!”
“對!我們也要回家,我們都願意跟隨在您的身邊,只要您願意帶我們回家!我們就跟他們拼了!”士兵們羣情涌動,紛紛高聲叫喊着,雖然他們的聲音雜亂無章,但是威廉的心裡暗暗高興,士兵們的士氣總算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