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不必拿得起刀劍,但一定要有淵博的知識,能夠打動人心的演說,我們既要秉承內心的正義,也一定要合理利用這個年代的規則,從而產生有利於上位者自身的契約形成,因爲最可笑的就是,在這個虛僞黑暗的年代,有的時候一紙文書勝過雄兵十萬!”
——雷奧·張
城堡大廳搖曳的燭光下,雷奧看着面前比自己大上許多的男爵,正竭力抑制住自己身體由於激動的顫抖,在自己身前深深的鞠躬,原本就生性善良的雷奧此時多少也有了些懊悔,他錯估了這個年代貴族對於家族血脈延續,還有家族輝煌歷史的重視程度,在得到系統通知感到驚喜的同時,卻沒想到自己興頭上胡編的話語,導致了男爵一家如此的焦慮。
好在雷奧很快穩住了心神,心念急轉,首先雷奧確定的是,絕對不能承認剛纔自己純屬胡說八道,這樣不但將喪失男爵堡衆人的所有感激,還會把自己不好的名譽傳遍整個大陸,雷奧一點都不會懷疑這個年代,在貴族圈內傳播一件事情的速度。
那麼,在不能否認這一‘事實’,沒錯就是事實的情況下,如何才能徹底的安撫住男爵,甚至將其更加深入的拉近自己一方,這的確是個困難的問題。
大腦裡翻騰着各種方案,雷奧的身體卻沒有停下,連忙站起身來走到男爵身前,“請原諒我的話語給您帶來如此大的困惑,男爵閣下,對於此事我只是說出了自己猜想,畢竟我來自遙遠的潘德大陸,或許在兩片大陸之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家族,恐怕也是有一定的可能吧?”伸手輕輕拍着男爵的肩膀,雷奧將男爵扶了起來,心裡想的卻是“正好,這樣一來順便解釋了潘德大陸的存在,依這個世界可憐的航海技術,恐怕在兩塊大陸之間航行都要使用人力槳船,所以,潘德的存在只能是說這個位面的人並沒有發現,僅此而已。”
不敢用力抗拒,男爵順勢在雷奧的攙扶下重新站直身軀,不過眼中的灼熱卻沒一絲一毫的消退,目光炯炯的直視雷奧,男爵重新開口道,“請恕我失禮,尊敬的殿下,恐怕您向來身居高位,對於一些瑣碎事情並不瞭解,我可以十分肯定的告訴您,在尼斯大陸,甚至另外一片大陸上,哪怕是最落魄的貴族,也不會出賣和放棄自己的家族徽記,更不會有完全相同的情形,所以……!”
看到男爵如此堅決,雷奧深感不好收場,只好不爲人知略微皺了皺眉,點了點頭道“好吧,既然男爵閣下如此確信,可否請閣下拿出貴家族的先祖的筆記,我們一起來詳細瞭解其中是否具有關聯?”
“當然,這是天鵝家族的榮幸!”禮貌作答後男爵滿意的扭頭對自己的兒子微笑道“肯,去我的書房,將筆記拿來,殿下需要我進行詳細的講述~”
看着肯應聲而去的背影,重新坐下的雷奧也爲難的撓了撓頭,“只能希望男爵先祖的筆記記載的模棱兩可吧,這樣纔有辦法含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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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大廳隨着男爵厚重嗓音的述說安靜了下來,坐在位置上的雷奧越聽卻越驚訝不已,到了最後甚至要用喝酒的動作來掩飾面孔的驚恐,造成這樣的結果,無他,就是隨着男爵的講述,雷奧把無關生活的瑣碎之事排開之後發現,男爵先祖的事蹟無限向着潘德的一切靠攏,如果不考慮潘德僅僅是一個遊戲的話,雷奧幾乎現在就能確定,男爵的家族傳承與潘德大陸。
“十一月,十日,太陽花節,今天,恐怕我們即將要失去偉大的家族領袖,堅韌不拔勇力過人,依爲帝國脊樑的天鵝公爵了,還是孩童的我甚至也被當時屋子裡沉悶的氣氛感染,抓着母親的裙邊只敢偷偷的伸出半張小臉,圍繞着老人牀榻邊的大人們無不表情沉痛,我還能聽到很多婦人們都在低聲垂泣,那一天好冷好冷,冷的連天空飄下的雪花都彷彿掛着一層鉛色,在最後的時刻,母親輕輕推了推我,我和家族裡其他幾個孩子手拉着手,順着大人們讓開的路線,輕輕圍繞着年邁的族長,我們幾個連呼吸都變的輕微,生怕氣息傷害到幾近極限的老人,順着屋子裡大人們的哭泣聲越來越大,閉目的老人突然伸出早已枯瘦不堪的手掌,握住了當時幼小我的手臂,嘴裡一直含含糊糊說着令人費解的話語,其中重複最多的是一個陌生的單詞,按照他的發音我想應該是‘潘德,潘德……’在我生命中,我永遠也忘記不了這令人悲傷的一幕,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曾經威震大陸,周身無數榮耀光環偉大的天鵝家族,從此走向了沒落,謹以此筆記告知家族後人,無論如何艱難,無論道路是否佈滿荊棘,一定要重新振興偉大的天鵝家族,恢復先祖的榮耀……………!”
隨着男爵最後一聲話語在嘆息中落下,深受感染的男爵夫人和兒子,都已經在一旁傳了壓抑的抽泣聲,趁着男爵還陷入情感中無法自拔的時候,雷奧已經可以百分百確定,男爵的先祖,男爵的家族的創始人,絕對來自潘德,不管是他參與這個遊戲的先行者也好,還是另外神秘力量的介入也罷,在聽完男爵敘述完的這一刻,雷奧再也不敢懷着遊戲的心態來看待這個位面,以及看待潘德大陸,只可惜對於雷奧急促發問的這個問題,系統罕見的保持了沉默,只是淡淡的告知雷奧,真相需要自己去揭露開來。
眼神中帶着對以往輝煌的追憶,男爵愛惜的合上厚厚地筆記,將其用一個帶着家族徽記的防水袋子細心收好,又大口喝掉了杯中的酒液,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對着雷奧抱歉道“請原諒,大人,每當我翻開這本筆記,都會有一種對祖先深深的愧疚感纏繞着我的靈魂”苦笑了一聲,又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男爵接着說“偉大的天鵝家族不但沒有遵循祖先的教導恢復榮譽,反而一代一代繼續沉淪了下來,直到我這一代,僅僅繼承了一個男爵爵位,連封地都遠離帝國中央,說起來真的是讓您見笑了!”
“您的坦率讓我羞愧,對於您家族的偉大我報以深深的驚歎和讚美,當然,對於您現在所遭受到的種種不公,我也深感不安和憤怒,帝國的功臣絕不應承受這樣的待遇!”頓了頓,雷奧繼續說道,“從您的講述中,我甚至感覺我幾乎可以觸摸到您先祖的靈魂,那是一種來自同樣地方,同根同種的親切,尊敬的萊斯特·克瑞斯特男爵閣下,在此,我,暴風城的領袖,懲戒騎士團的擁有者,雷奧·張,暴風大公,以貴族的名譽向您做出承諾,您的家族傳承的確來自於潘德,在對貴家族表達敬意的同時,我起誓,我將全力庇護天鵝家族,如同對待兄弟一樣對待他們,並作爲盟友和庇護者,幫助偉大的天鵝家族恢復祖先的榮光!”
雷奧前所未有的鄭重說道,同時,堅定的向着男爵伸出了自己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