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沏咬牙切齒的看了着他們一眼,服下一瓶藥劑,道:“你們組成陣勢包圍他們,不要離得太遠,要知道幻使大師的全力一擊,你們很可能抗不了一回合,只怕約翰遜大師救搖不及,你們誰死去,我都對不住你們的家人,所以一定要小心!”
“蘭大人放心!”蟑螂有些感動,但臉色反而更加堅定,道:“早在來之前,我們就已經將生死渡於身外,今夜哪怕戰死,也將除掉這倆人,讓賞金島消除掉威脅。”
“好,那麼就出手吧。”蘭沏說着點點頭,卻突然被一隻強健的手臂攔了一下。
只聽一個有些沙啞,微異於平常的聲音響起,那黑髮青年道:“不要殺死,強尼留給我,那個藍皮人有約翰遜前輩與你們,圍團着便是,最好能活捉,我有用處。”
蘭沏有些疑惑,但見夏蘇此刻眼睛卻明亮異常,絲毫沒有一點兒昏庸的樣子,思量剎那,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小子,快些出手,別讓他們跑了。”
這時候,約翰遜突然喝了一聲,率先將手一揚,一篷白色流光直射正在逃跑的強尼,令得藍皮人不得不停下腳步回身相救,這一來,倆人突然被夏蘇一行人追上。
只見黑髮青年黑髮飄揚在夜風中,手中銀光閃爍、吞吐不定,形成三米長的劍芒,形狀赫人。
縱然身邊有藍皮人陪着,但是那個不起眼的老頭赫然也是一位幻使大師,強尼在恐懼的支配下,渾然不覺一絲絲黑色的能量已經滲入了他的體內,使得他用顫抖的聲音,道:“你們你、你、你別過來,只要今夜這事就這麼揭過,我絕對不會再找你們麻煩了。”
“是麼?”
黑髮青年嘴角勾起微微笑容,但在這一刻、這種情形,卻顯得妖異無比,明眸中的星光比銀鏈上的光芒還要明亮,甚至蓋過了黑洞銀飾的深沉恐怖。
毫無徵兆的,多日來按捺着的暴躁氣息,在這一刻盡數爆發,夏蘇體內氣血沸騰,帶動着他的身軀以一種恐怕的力量、速度,直直衝向強尼。
那一人一劍,籠罩在雪白的狼影下,咆哮着散發出它最強大的一面,一股毀滅一切的暴怒氣息,幾乎在場所有人,都被其憾動心神。
“危險!”
藍皮人只來得及喊出一聲,他那張光滑如皮,沒有一絲皺褶的藍色臉龐,幾乎能映出強尼被一劍穿心的模樣!
“放心,他死不了。”
只知黑髮青年睜着明眸盯着他,嘴角冷笑,他的狼牙偏離了心臟數釐,看以嚴重,實則只是普通傷勢而已。
可是藍皮人做爲一位幻使大師,卻是徹底的被夏蘇所激怒,雙手擊向他,怒喝道:”大膽!”
噗!
夏蘇根本承受不住一名幻使大師的一擊,倒飛在空中帶着一口鮮血,但仍強自穩定身形落地,勉強站直,身軀依然如初見時,那麼的筆直。
“只有這點本事嗎?”
這一刻,夏蘇只是受了輕傷,根本不在乎,只不過幻使大師的一擊,對他造成的傷害,也讓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了個更明顯的認識,這不由得讓他諷刺起對手。
“你、你你你找死!”
藍皮人一向地位尊貴,雖然多是行走在暗中,但只要認識他的人,莫不是恭恭敬敬的,哪曾遇到過像夏蘇這種有着強大的實力,而且見過不少幻使大師的幻使,單是連雲山脈的幻使大師大戰魔物,便已經讓他開了眼界,對於大師級的幻使更多的是忌憚,而非害怕。
而藍皮人憤怒的正要出手,卻突然眉毛一挑,身形突然從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在半空中,而地面上,無聲無息的多了一個米深大坑。
不遠處的約翰遜有些懊惱的搖搖頭,想來是受了傷,還在攻擊發動時讓他嗅到了危險。
“藍皮怪物,你的對手是我們。”
約翰遜很有禮貌的笑了笑,不過我們倆個字,卻是裸的打擊人。
藍皮人沒再說什麼,拳頭握得緊緊的,臉色不再是藍皮一片,而是又青又藍,十分精彩。
就在這時,約翰遜毫無徵兆的出手,衝向了藍皮人,可惜對方也是幻使大師,反應過來立即手中一揚,一汪藍色水光模樣的東西出現,架住了約翰遜手中的白色光芒。
倆位幻使大師就在天空中打了起來,大部分人只看得見倆片截然不同的色彩,在不停的撞擊,爆發出一股股強大的原力風暴。
唯有夏蘇在這一刻,眼中異常明亮,朦朧從光團中,看見了藍皮人手中的藍色水光模樣的東西,原是腕刃似的短刀,而約翰遜手中的白色光芒,卻是一柄小短劍。
只可惜是具體模樣仍然看不清楚,但夏蘇仍然感覺得到,其中含着的強大、恐怖力量,這才明白,幻使大師的整體實力,仍是他如今遠遠無法平視的,至少那些強大的幻器,至少是傳奇級幻器,並且看起來,已經有了真正的靈性,不像是他手中的狼牙,仍只是勉強的運用。
趁着他們正在激鬥,藍皮人抽不出身,夏蘇一隻手輕易的提起已經奄奄一息的強尼。
沒有理會他的任何表情,夏蘇的明亮、充滿寒芒的眼裡,也掠過一絲猶豫不決,但下一刻,他還是緩緩舉起右手,眼中轉動起白色星雲,無窮的精神力開始向手掌凝聚。
一隻白色的光爪,酷似小黑的爪子,在其他賞金獵人的驚訝注視下,夏蘇緩緩將它刺入強尼的頭顱。
像是一片光透了進去,但又像是受到了極艱難的阻撓,當白色光爪完全沒入強尼的腦袋裡,夏蘇的眼中開始充滿更耀眼的白光,一絲絲的異樣光芒不停的從手臂流入,傳到眼中,呈現出一片倒的戰爭。
是的,戰爭。
在灰色精靈的一剎那甦醒,它只給夏蘇帶來了一個秘術——吞噬靈魂!
沒有人能解釋對這個秘術的強大,也沒有人知道它的任何利弊,但夏蘇仍然只是稍稍猶豫,仍是選擇了開始使用。
吞噬靈魂異常的簡單,只需要在雙方的精神力寄地——頭顱,建立一個由精神力構成的橋樑,然後誰的精神力更強,就能夠吞噬對方成長這正是其中兇險之處,使用者必須確認自己強於對方,否則失敗後,會被對方反過來吞噬掉。
而強尼也是高階幻使,而且幾次想要傷害自己,使用這種湮滅了所有生機的方法,夏蘇也一點兒都不會愧疚。
不一會兒,白色光爪抽出,化成普通的手,而夏蘇卻是站在原地,身上氣勢越發深沉,而那具還有心跳的人身,卻已經推動了靈魂,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而在這時,另一邊藍皮人終究是幻使大師,使了一個法子,還是從約翰遜的手中逃脫,消失無蹤。
“走吧。”
夏蘇有些無奈,就此被一個幻使大師惦記上,絕對不會是一件好事,但對此也只是最好的結局,一位幻使大師是沒有這麼容易死亡的,否則也不會身份如此尊貴。
約翰遜和蘭沏都有些可惜,只不過蘭沏聽到手,卻是微笑道:“嘿嘿,好不容易打跑了最大的打手,不撈點補償費怎麼行?”
“這你們慢點,我還真忘記了!”
轉眼間,衆人都是眼睛發亮,如風散開,黑髮青年見狀,也是怪叫一聲,這才知道,自己爲何一直覺得有些心神恍惚。
原來是這件事!
第二天,在賞金島上,昨夜豐收而歸的衆人心情都不錯,今日蘭沏也特別放了所有人的假期,在島上開始了爲期一天的狂歡日。
只不過夏蘇這時候,卻和露絲回到了冰曜號上,約翰遜卻是在船下,朝他遠遠招手。
“小子,自己小心點,如果真的不行了,就回來這時吧,我老人家老了,也不想再到處奔波了。”
約翰遜明白夏蘇的心意,但他也更加明白夏蘇如今的情況,正是值於界限,而藍皮人,絕對是那個最好的契機,至於危險如果幻使大師能如此輕易的成爲,那麼就早遍地都是了,因此這種危險,是必須的,做爲一個老人精,約翰遜總是能硬下心腸。
真正隱藏有金子的頑石,必須要經過暴烈的風沙吹撫,沒有壓力,那麼如今可以橫行幻使大師之下的夏蘇,就再也沒有進步的機會。
所謂的機遇,就是這種情時!
做爲當事人,夏蘇也是明明白白,有些依依不捨的與老人告別後,冰曜號再一次消失在黃金海洋上。
一片的半透明冰白,在陽光下,真是的是毫不顯眼,但這絲毫不阻礙幾千米外的一雙眼睛,它能輕易的看到船上絲毫。
此時正值午時,海風徐徐,冰曜號朝着阿斯帕克出發。
一路上,風平Lang靜,海上風景亦正值美麗無比,衆人都有些陶醉,不知不覺的,渾然沒有察覺遠方,越來越多的眼睛已經盯上了他們。
更遠的地方,一艘在海上飄搖的小船,看似小而單薄,但是速度卻安靜、極快,船上一個戴着斗篷的黑衣人,一雙怨毒凝視着那一片冰白,全是詛咒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