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沼澤忽然間漲高了幾米,原本死水一片的沼澤好像被注入進了新的力量,變得躁動不安,熱浪滾滾。
葉夕一面用精神力載着兩個大男人,一面還要對沼澤裡不時爆出的熱浪。這熱浪怪異無比,把沼澤裡黑綠色的毒氣都翻了出來。
葉夕試着又飛高了一些,繼續前行,誰知道一會兒這沼澤裡會不會冒出個什麼怪異的魔獸,那就真的被動了。
正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葉夕有些疲憊的時候,沼澤忽然騰起幾十米的熱浪,熱浪就像一個黑黑的洞穴,張開了大口,等着他們撞上來。
葉夕急忙閃開,用水系的冰凍魔法給了一記。
那張開的大嘴立時表面結冰,不能動彈。
葉夕不敢停留,對着那兩師徒說道:“聶致遠,你快扶起你師父,咱們三個必須一同使用精神力,若是我支持不住了,咱們誰都別想離開這裡。”
聶致遠有點不願意,剛纔他損耗了不少精神力,可是他明白葉夕說的是實話。一咬牙,把師父背在肩膀上,費力地使用了些精神力在御空上。讓葉夕騰出手來對付突發狀況。
三個人終於跌跌撞撞,有驚無險地從沼澤地裡飛了出來。一直飛離開沼澤地兩裡地,三個人才放心地停了下來。
“終於離開那個鬼地方了,真是太驚險了!”聶致遠大喇喇得躺在地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方餘知叮囑了聶致遠兩句,就開始盤腿打坐,他需要吸納更多的靈力,來支持自己剛纔損耗的修爲。
葉夕觀察周圍,這裡的草木都長得十分奇怪,她從來沒有見過,好在還算繁茂。
“這是什麼地方?”葉夕問。
聶致遠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心裡終於安定下來,才說:“這是太山。再翻過幾座山就能到鹹陰城了。那裡可就到了我們的地盤,公子想要什麼儘管說,我們寒冰派從來不小氣。”
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就不是什麼豪爽的人,葉夕纔不想佔他們什麼便宜呢。剛纔到現在,一直都是他們師徒倆在佔便宜,卻連一點感恩的真心都沒有,葉夕可不敢指望他們什麼。
“鹹陰城?離暗夜古城可還算遠?”葉夕問。
“你要去暗夜古城?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進得去的!”聶致遠言語裡透着看不起,心裡也是這樣想的。那暗夜古城裡住的都是達官貴人,是皇族最親近的腹地,沒有點能耐是待不住的。
“還請聶兄弟指點一二,我正是想去哪裡尋一個人。”葉夕依舊不溫不火地問。
“那倒是不遠,再有幾天的路程就到了。只是,趙兄弟你最好不要貿然前去。”聶致遠聽葉夕說要去找人,看他衣衫打扮十分普通,猜想他是個沒錢的,就更加輕視了一些。
“多謝聶兄弟指點,趙某就此告辭。”葉夕不想再與他廢話,像聶致遠這樣的人最討厭了,見風使舵地厲害,與這種人多說無益。
“那我就不留你了。你一路向東,肯定能找到暗夜古城。”聶致遠恐怕葉夕惦記着自己袖袋裡的魔晶,看葉夕去意已決,心裡反而輕鬆。
嘁!還口口聲聲說什麼要報答,十足的小人樣兒!葉夕看不起這樣的人,眼裡只有眼前那一畝三分地。連手也懶得拱一拱,就徑直御空而去。
聶致遠看葉夕飛得遠了。摸摸身上的鹿蜀皮和袖袋裡的魔晶,心裡貪念俱起。
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師父。
此時,方餘知還在吸納靈力。這個時候,最忌諱別人打擾,如果有人在此時行了不軌,走火入魔也是常有的事。
聶致遠的目光閃過一抹狠色,手中變換出一把尖利的水魔刀,如閃電般刺向方餘知的後心。
方餘知道竹山本來就是爲了尋找軨軨獸的魔晶來補充自己失去的那味靈息的。因爲與軨軨獸戰鬥,再加上後來救聶致遠,消耗了太過多的精神力,身體已經極爲虛弱。
他本來想先及時修補一下損耗的精神力,好安穩地回到寒冰派,他可捨不得美豔的嬌妻擔心,那鹿蜀皮本來也是爲了嬌妻準備的。
有了鹿蜀皮的幫助,他即便身體不行,一年生出幾個兒子也不是難事了,寒冰派就後繼有人了。
聶致遠在方餘知已經涼透的身體上摸了半天,也沒有摸出來那枚掌門印信。難道,在紫嫣身上?
想起方餘知屋裡那位千嬌百媚的紫嫣,聶致遠的心就癢癢地不得了。只要收了她,那掌門之位遲早是自己的。
他沒有找到印信,卻搜到了一隻空間戒指,心中一喜,立刻揣到了身上。剛要走,聶致遠又返了回來,用一旁的石頭把方餘知的屍體打得血爛,自己的身上也故意做出幾處傷,才御空朝着鹹陰城飛去。
“師弟們,快去救師父!”聶致遠逃回寒冰派,大聲叫人。
那些師弟們跑出來一看,大師兄身受重傷,都有些慌亂。
“快,師父還在太山,和一個半路殺出的高手對決,叫我回來帶你們去。”聶致遠的戲演得十分投入。
師弟們知道師父平日裡最看重的就是大師兄,對他的話毫無懷疑。
當聶致遠帶着一大票人趕到太山的時候,方餘知的屍體已經不見了。周圍只有一些血跡和方餘知貼身戴的一塊玉佩。
“師兄,那與師父交手的是個什麼人?”衆寒冰派的弟子們急得火燒火燎的,顯然師父可能遭遇了不測。
“是一個叫趙康的男子,我還記得他的面貌!”聶致遠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又帶着衆人在太山上上下下找了半日,終於還是空手而歸。
葉夕趕到鹹陰鎮之後,想再打聽打聽暗夜古城的消息,就先找了個客棧住了下來。
葉夕雖然是巔級魔導師,可是經過這一場硬仗,自己這個七歲的身體還是有些累。
晚上,葉夕設了結界,照常到隨身空間裡喝了萬聖靈水,又看了看小花,就到七彩王蓮身邊修煉了一會兒,損耗的那點兒精神力很快就補上了。
她到靈海中,看着那無邊無際的泛着些許光亮的靈海,有一些五彩的靈力在靈海中慢慢悠悠得飄散着。
葉夕仔細分辨着,裡面那一絲紅色的靈力似有似無,若隱若現。難道那就是之前大戰軨軨獸時候突然出現的火系精神力?
葉夕憂鬱的心情多少有了些期冀,既然躲不過去了,就只能將計就計了。只是,自古以來都是水火不相容。既然自己已經有了水系靈根,沒道理還能同時擁有火系靈根的。
葉夕抱着肩膀,閉目沉思。
忽然間,靈犀結界傳來一陣警告,緊接着,外面聽到一陣喧譁。
葉夕立刻從空間裡出來,聽見外面有人問:“店裡有沒有一個叫做趙康的人?長成這個樣子的?”這人的聲音倉促裡透着怒氣和怨恨,一聽就是來尋仇的。
尋仇?趙康的名字,只有那師徒倆知道。他們怎麼會找自己來尋仇呢?莫非他們遭到了什麼意外?
那店家老闆是個老實的,一定會如實告訴別人的。
“在二樓的意字號房。”老闆的聲音裡帶着顫音,顯然是十分懼怕。
葉夕心思一轉,又回到了隨身空間裡。
很快,那些人“哐當”一聲踹開了葉夕的房門,可是裡面空空如也,被子也疊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動過的痕跡。
“竟敢騙老子?你不要命了嗎?”帶頭的是個粗魯的,顯然這話是對老闆說的。
老闆駭極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饒命啊饒命,那位公子昨日真的住處此處啊,小的實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找不到葉夕,這些人只好撤了,他們要把這個消息帶回去。這,大師兄纔會有的放矢。
聽見外面的嘈雜消失了,葉夕才從隨身空間裡出來。
出來的時候,房間裡多了一個身影。
“龍景?”葉夕有些驚訝,甚至有一絲驚喜。她以爲龍景賭氣走了,再也不想見她了呢。
“人不大,跑得挺快!讓我一路好找!”龍景本來一肚子想要“教訓”葉夕的話,看見葉夕眸色裡的一死歡喜,心中連日來的陰霾立時煙消雲散。
這幾日以來,他把東南西北每個方向都找了一番,都沒有找到。就在他灰心喪氣的時候,看到了鹹陰城裡到處都是一個叫做“趙康”的通緝令,那人正是葉夕易容成淺越時的相貌。
“我以爲,我以爲……”葉夕再見到龍景,才覺出自己已經把龍景當做一個朋友了。
“你以爲我走了嗎?我只是一時傷心罷了,再回去找你的時候,你居然悄悄溜掉了!都不知道等我!”龍景走過來,再也忍不住,抱住了葉夕。
葉夕掙了掙,沒有掙開。
龍景用力抱着葉夕,再也不想放開手,喃喃說道:“就讓我抱一會兒,抱一小會兒!”
葉夕感受到龍景的情意綿綿,其實是有些奇怪的:“我一直想問你,你爲什麼會喜歡我?我們本來是素不相識啊。”
“因爲我看到了你的夢,看到了真實的你,我實在無法自拔。”龍景深情地呢喃道,也不想再瞞着葉夕,他不忍心。
“夢?”葉夕忽然間明白了,她奮力推開龍景:“你去過我的夢裡?”
“是,我在青丘國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與衆不同,於是就悄悄跟着你,到了你的夢裡。”龍景不敢把事情全部告訴葉夕,只好撿着能說的告訴葉夕。